系统它偏爱白莲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羡无
不值一提……齐炀的不值一提,定是与她这个水里的秤砣大不相同的。
白玉书问道:“白氏会水可是人人尽知的?”
“不。”齐炀抬起头,道,“下人或许不知,可是晋王和襄王从小与白府十分亲密,难保看不出端倪。”
“竟是如此。”
是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低估了这本书中人物的平均智商。
她以为自己手中的是剧本,可没有一件事如她意料之中上演。每一个人都跳出她预想的人设,每一个情景都让她十分陌生,连系统都是若有若无的存在。
一步不同,便步步偏离。她看过的那本书,不过只是这个世界的部分而已。
“我会注意的。”
“昨夜,发生什么事了么?”齐炀问道。
“不曾。”白玉书将目光放在齐炀的身上,嘬了口面前的茶水。
齐炀的口气仿佛只是与她拉着家常,她的内心却再平静不下来。
襄王心思缜密,齐炀都看出来的东西他不会看不出。如此说来,昨日的邀请便是试探,晚上的一出,很有可能是要她对齐炀产生隔阂。或许他口中与白氏的事,本就是子虚乌有。
齐炀一早习惯了白玉书时常走神的状态,他自顾自地说道:“朕打算,给襄王赐一桩婚事。”
“赐婚?”
齐炀点了点头:“是,与其让他日后自己结盟,不如,朕先给他挑好人家。”
白玉书问道:“可是已经有了人选?”
“有了,正是投靠你府上的一房亲戚,姓方的,他家的女儿今年十七了。”
“你不怕襄王和白家……”
齐炀轻笑:“方氏从白府嫁出固然风光。只是他们的大小姐已是大燕的皇后,又怎会舍近求远,去扶持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亲戚呢。”
“是了。”
白玉书看着齐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原本升起的希望一下变得十分渺茫。她跟齐炀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怎么斗得起来呢。他敢这么大大方方的把计划摊在她面前,是根本就没把她看成威胁。
这就是来自最强王者对萌新的鄙视吧,啊。
白玉书怀着十分郁闷的心情在出云阁挺尸了几天。
写意实在看不下去,给她准备齐全了,催着她出去溜达。
白玉书抱着被子:“嘤嘤嘤,写意你都不爱我了,我还病着呢!”
写意一副诸事看穿的表情:“娘娘您就别框我了,这鸡鸭鱼肉顿顿都没少吃。您要是真病了,我吩咐他们给您上点清淡的来!”
白玉书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祖宗我错了,民以食为天,你不能这样虐待你家娘娘。”
写意将她缠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爪子拉开,道:“静阳公主今早来过一趟,说想请娘娘晚上去邬溪饮酒,娘娘可要去看看?”
“邬溪?”
写意点点头:“正是,酒菜都放在溪水中,大家端坐两旁。饮酒赋诗,有趣的很。”
岂不是类似于曲水流觞?白玉书对这种习俗的的印象还停留在书中的上巳节,相传石崇的金谷园也曾将美酒佳肴放入流水中取用,贵客坐在上游,身份低微些的便在下游。不知这大燕行宫,比之金谷园如何。
“自然要去!”
黄昏时分,写意带着白玉书到达了邬溪。
她口中的静阳公主,此刻正站在在溪边和其他几位公主嬉笑着,正是昨日那个紫衣的小姑娘。
白玉书远远望着,那溪水一眼见底,伶仃小鱼游曳其中,两边摆了软垫供人坐卧。岸边的树上挂着许多暖色的花灯,乍看来仿若元宵灯会一般。
晋王已是入座,襄王仍未见人影。
白玉书刚要过去,有人从后方握住了她的手。
“你同我一道过去。”
“诶?”白玉书被齐炀拉到邬溪上方,两人并肩坐下。
静阳公主看家她们二人已到,走上来打趣道:“常听人讲皇兄与皇嫂感情十分深厚,果然是恩爱的很。昨儿皇嫂一来皇兄丢下我们就走了,今天不过走过来罢了,连手都不肯松开,教我们这些形单影只的好生羡艳。”
白玉书本着不能给单身狗们撒狗粮的原则,想抽出手来,齐炀却是越发用力地攥着。
“大哥,疼!”她小声叫道。
齐炀松了几分手上的力气,浅笑道:“七妹这话,是想嫁人了。”
静阳在白玉书的身侧坐下,说道:“我不嫁,我宁愿陪着皇嫂和几位妹妹,也不愿意嫁作人妇,围着一个男人转。”
众人皆是一笑。
白玉书跟着笑,笑得脸都僵了。
面前已有木盘乘着酒樽停至面前,却无一人动手,他们或面带微笑或小声窃语,就是没一个人动筷子。白玉书眼睁睁地看着接二连三的木盘路过她的视线。
襄王不知何时已经入座,目光看着流水不知所思。
白玉书实在饿的没边儿,伸手取了一片路过的的肉片,当真是薄如蝉翼。
她正准备放进自己的盘中,一旁齐炀开了口:“多谢皇后。”
很大的声音,一本正经地道谢。白玉书看了看齐炀,看了看肉片,还是忍痛放进了齐炀的盘中。
啊,真是帝后情深,她都要为这真挚而伟大的感情落泪了呢。
皓月当空,又是花灯萦绕。众人诗意大发,放了只金樽下去,流过何处便由那人即兴作诗一首。
白玉书看着那漂到自己面前的酒樽,忙在大脑库存里调动着所剩不多的诗词。
齐炀却是替她将酒樽拾了起来。
白玉书听着他张口即来的锦绣诗句,心中感叹不已。人家从小耳濡目染,自己这种死背硬记怎么比得过呢。
还是回去筛石灰的好。
分卷阅读15
从前的她总觉得“飞羽觞而醉月”是一种十分美好而又高雅的场面,现在,她只想回出云阁吃顿水晶肘子。
下次再有什么活动,一定吃饱了再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饿得就差没把“黄州好猪肉”的句子脱口而出了,又怎么还有心情风花雪月呢。
临了临了,几位公主又拉着她赏灯,白玉书只得硬着头皮在溪边吹了一晚的风。半夜人散了,才回到屋中。
她摊在床上,回忆着挺尸的快乐。
写意给她备了些吃食放在桌上。
“沈贵人那边怎么样了?”白玉书闭着眼睛问道。
写意将一封信放在床上:“说是让娘娘亲启。”
白玉书坐起身来,拆开那信封。
只有三个字:永安殿
白玉书将信纸折了,藏在袖中,问道:“永安殿住的是哪一位?”
写意想了片刻,道:“黎妃,就是那日新人入宫,向娘娘请安时说话的那位!”
那个……杠精?
白玉书仔细回忆着朝中黎姓一族,如果没记错的话,白氏的父亲有一位交好的同僚正是姓黎,年纪稍微小些,现下应该在边关戍守。
这是要提醒她什么呢?
永安殿,这信中唯有三字。如此惜字如金,又要她亲启,华音宫一定出了什么事。
“写意,捎信回去,要父亲留意大将黎城,嘱咐他千万小心。”
“是。”
白玉书将弃在地上的信封捡回,指尖摩挲在封口处残留的石蜡之上,鲜红色掺杂着棕色的残渣留在她的手上。
白玉书心中警铃大作,这封信,原是被别人看过了!
☆、夜袭
行宫之旅不过半月,便要启程回宫了
。
白玉书来时带着满怀的热情,去时也是毫不留恋。
回宫的路选择了水路,白玉书对这个选择是很抗拒的,然而齐炀却十分坚持,说是什么敬江变幻莫测,风景难得一见。
一朝蛇咬,白玉书有过落水的经历,见到水就发憷。只好每天躲在仓里,不再单独一人出去。这可憋坏了她,行宫好歹可以看看风景,船舱里可真是干瞪眼。
齐炀将所带的书卷给了她大半,说是要她趁着这几日好好修身养性。白玉书就每天在船舱中点着灯看,不得不说,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还真是缺少娱乐性。也不知这大燕究竟什么经济水平,竟然连个话本、都没有。
她突然有点想念四大名著了。
白玉书趴在案几上,看着一旁绣花的写意,嘟囔道:“你说齐炀是不是上辈子是个商人,来时打着商队的旗号,去时也打着商队的旗号。大大方方的,说是自己是皇家的队伍能怎么样。”
写意歪了歪脑袋:“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安全些吧。”
白玉书翻了个白眼:“安全什么呀,商队更危险,分分钟遇上打劫的水匪。”
写意蹙了眉头:“娘娘快别说了,怪吓人的。”
白玉书见她害怕,有心吓她一吓,凑在耳边低声道:“我要是水匪,就专门在夜里偷袭,月黑风高的,在梦里要了他们的命。像你这样水灵的就带回去,当个……”
“娘娘!您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写意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去给她铺床。
白玉书嘿嘿一笑,继续看她的之乎者也。
案上的灯火渐渐变暗,白玉书看着短了一半的蜡烛,渐渐闭上了红眼睛。明明才戌时,她怎么困了呢。
一直睡到深夜,仿佛被人推了一把似的,白玉书从梦中惊醒。她看着昏暗的船舱,有些愣神。
外面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走出船舱,打扮成伙计的侍卫们相互靠着小憩,几只夜鹭正在甲板上跳着。
白玉书走过去,夜鹭四散飞去,她转着头看着远去的夜鹭。一点灯火忽然印入眼中,紧接着是成片的灯火,她仔细看着江面,几艘巨船从八方围来。
“这……”她这张破嘴,莫不是说中了吧。
“醒醒!”白玉书摇着身边的一个侍卫的肩膀。
那侍卫从梦中醒来,好不惶恐,连忙跪下行礼:“皇后娘娘!”
白玉书忙道:“快叫醒所有的人,江面上,江面上游有可疑的船只!”
几艘安静的船一下沸腾起来,齐炀从舱内匆忙赶出,一眼看见了甲板上愁眉紧锁的白玉书。
“你还不回舱内!”他厉声道。
“我——”
话音未落,几只火箭擦着白玉书的身子直插甲板。齐炀上前将她护在身下:“回舱!”
几个侍卫上前围住他们,齐炀把白玉书往其中一人身边一塞,吩咐道:“送皇后回舱!”
那侍卫得了旨意,拎起白玉书就走。
白玉书眼看着一支火箭冲着齐炀背后飞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那侍卫,飞也似的将齐炀扑在了甲板上。
“你!”
白玉书笑了笑:“你可要好好谢我。”
又是一只火箭插在了身侧,白玉书站起身来,准备拉着齐炀躲在船栏下。
周围侍卫宫人挤在一起,不知哪里来的一道力气硬生生推了白玉书一把,她这刚到船栏边上,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翻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只觉得自己掉入无间地狱一般。
白玉书憋着气,拼命往水面上挣扎着,江水湍急,很快将她冲离了船侧。
一路猛狼夹杂着江中的碎石,白玉书只觉得肺里要炸开了花,腰上不断地吃痛,求生欲使她保持着清醒,但还是很快晕了过去。
敬江上的情况一向复杂,前一刻巨浪滔天,下一刻便可风平浪静。
月色变得温柔,一如长乐宫四方的天空上挂的那轮。
白玉书躺在浅水处,庆幸着自己命大。一连几天呐,冷湖,敬江跳了个遍,还真是刺激。她吐着胃里的水,好半天才犯过劲儿来。
她奶奶的,这哪里是水匪,这架势,分明是江洋大盗啊。
白玉书看着自己胳膊上被划出的伤口,一阵绝望。
叮!宿主是否需要帮助!
“……”
天杀的,这个系统居然还他妈的知道出来。
她强压着心中的怒气问道:“这里是哪里?”
领江城
“距京师”
两千里左右
“两千里……”白玉书迎风洒泪。
现下也只能希望齐炀的船队不会走的太远,她怎么说也是大燕的皇后,再加上是护驾出了事故,他们总得找找尸体再走吧。
“噫呜呜呜呜”
……
白玉书拖着几近残废的身体龟速移动着,天亮时终于看见了城门,她将城门上的石匾看了好几遍,确认是“领江城”三个字无误,心情更加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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