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为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瓶中有泪
四个人,在单间里,吃了最沉闷的一顿饭。三个男人只是敷衍般动了动筷子,只有司空澜自始至终埋着头大快朵颐,直到消灭所有的菜肴,才长长舒了口气,筷子在碟子上点了两下,发出两声钝响。
“许斐,你想过娶我吗?”司空澜终于肯抬起眼皮,三个人明明没吃多少,却都是一副噎到的模样。
“小澜……”许斐眼睛亮了下,却又渐渐暗淡“别生气了好吗?”
带着叹息的话语淡淡传入司空澜的耳中,却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今晚我不回家,”司空澜擦擦嘴角,眼珠一转对着郝御风“那晚没完的游戏,要继续吗?”
“乐意至极。”眼角瞟了下身边缄默不语的两人,虽然也明白气氛不对,但还是干脆的答应不想错过。
再次躺在司空澜身下,修长的四肢打开,慵懒的舒展着,黑亮黑亮的发铺散开,和身体一起渗透着力量与生命的美艳。线条坚硬的五官此时看起来意外的温柔。司空澜闭上眼,听到了自己有些慌乱的心跳。
承认吧,还是惦记他的。不然就不会那么刻意留意国内的新闻,也不会在那些文件里看到他的名字时有那么复杂的情绪。可是承认什么呢?司空澜睁开眼,慢慢俯下身子。这是个近乎完美的男性身躯,它的主人泛着撒旦般的魅惑笑容,而自己,是个正常的女人。得不到才会一直想要?这种问题不需要问,试过之后自然知道。
各有各自思量的两人,竟然一改往日的洒脱,屋内除了沉沉的喘息和床具难堪重负的抗拒,仿佛进行一个仪式。
“给我一个归属好吗……”郝御风的这句话,有着难得的静谧与哀伤。仿佛在那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司空澜感到了望不到边际的风,荒漠中孤寂流浪的风,低鸣着寻找属于他世界的尽头。
匐在起伏的胸口,司空澜突然有些后悔。这次原来不再是一晌贪欢,他的渴望看似平凡却有自己不堪忍受的沉重。
“为何是我呢……”明明都是喜欢自由,不肯被束缚的人。因为这样才相互吸引吗?司空澜再次闭上眼睛,一边耳朵里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另一边耳朵则是听着门外安静幽怨的空旷回廊。“我基本上,算不得单身……”
为什么,为什么不进来,像个正常的家庭里该有的,冲进来说你是我的,说你置我于何地,像个嫉妒得丈夫吃醋的情人像身下的他一样展露你的占有欲,让我知道你那张永远平静的脸也有其他的表情,这样才更真实些,不对吗?
“为何要生气呢?他们对你,已经可以用纵容来形容……”这个女人终于和自己亲密无间了,可是还是无法洞悉那颗女人心。郝御风看着那颗在自己胸前蹭着的脑袋,虽然语气有些发酸,仍然惊讶得听着自己如此平静的谈论她的另外两个男人。如此矛盾的宿命,但是有些感情是无法去靠原则与理由来抵抗的。
“无法舍弃,无法选择。”是阿,就连你,都可以做到如此。可偏偏三个人都为了同一个原因逼我。就算不管这个世界的人们,至少这个世界的法律,只允许我选择一个。选择一个啊,可自己连是否要选择都还没有真正考虑清楚。
司空澜窝在郝御风旁边,静静闭着眼睛。虫鸣不再,星月无光,天空微白。事到如今,反而迷惑起来。也许我们都清楚,也许我们都不清楚,我不是哲学家,我也不是唯心主义的偏激者。我只是一个……会不自觉的选择自己最看重的事情的普通人而已……
司空澜悄悄坐起来,下床,穿衣。床上的男人平稳的呼吸着,司空澜轻轻的笑了,他睡着的时候,果然如在飞机上看到的一样可爱。悄悄走出房间,走出酒店。对她来说,与其说是在三个男人中选择,不如说是在自由与婚姻中抉择。
太阳还在地平线下,空荡荡的街道,一切看起来还是那么朦胧,这个城市终于被自己发现了可爱的一面。司空澜一边溜达一边努力的呼吸,我恐怕还是没法放弃,自由的味道呢。“唔……”后颈突然钝痛,司空澜只看到几个不认识的男人便陷入了黑暗。
流离
就算把不淡的怒气带出来的隐隐杀气忽略,郝御风破门而入弄出来的巨大声响也早把洛轩惊醒,看到进门的是他,探进枕头下的手收了回来。
睁眼看到空落落的枕边,幻想了无数次能在睁开眼睛时怀中就是温润的娇躯,没想到第一夜便梦想破灭,很是郁闷的郝御风还没睡醒便凭着下意识开始找人。
洛轩坐在床上,看着那身不错的肌肉上烙印着熟悉的印记,干涩的睡眼不自觉的眯起来,“有事?”
“……小澜呢?”视线转向洛轩同样空荡的枕边,不在这儿?再看看难得没有笑意的那张脸,郝御风的半梦游状态慢慢结束。
“怎么,被踢出来了?”话一出口,洛轩自己也有些吃惊,掀开薄被下床,故作轻松的随手拎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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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套上。只穿一条睡裤的身子看起来精瘦却又强悍,郝御风对于那身惊鸿一现的伤疤也有些吃惊,但更被那淡淡口气透露出的讥讽激起了刚平静下来的心气。
“哈,怎么可能?!”郝御风拢拢头发,“我的口碑一向很好。”
“出了什么事?”洛轩挑挑眉毛正想说话,却听见了许斐的声音。隔壁的许斐被郝御风的砸门声吵醒,过来看下情况,却看到了本该在这个时候躺在小澜身边的郝御风。两个衣着不整的帅哥在床边你瞪我我瞪你的也许是很让人充满联想,许斐再次遣散逐渐围拢上来的服务员,“小澜呢?”
“小澜不在你那儿?!”难得两个人异口同声,许斐摇头,莫名心慌起来。
“你惹她生气了?”洛轩瞥着露出的大半个胸口蔓延到脖子的红红紫紫的痕迹,应该不会吧。
“怎么可能……”三个人交流下视线,回到郝御风的房间,司空澜的私人物品都在,连钱包都没动。郝御风马上播她的手机,居然响了几声后被挂断,然后就关机了。
沉不住气的三人叫来门童确认了司空澜出去的时间和状态。“也许只是散散步……”许斐的话更像是说服不安的自己,可惜底气不足。
“她何时这么勤快了?”尤其是一夜辛劳之后。洛轩淡淡的接话,只有拧着的眉头揭露了他也是不安的。
“为什么……”郝御风不在看忙着打电话的洛轩,昨夜的小澜应该是开心并满足的,她甚至咬着自己的耳朵说,“现在是你在我的身体里,应该说你是我的……”是她的,郝御风弯着嘴角,痛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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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被路途的颠簸和肠子的蠕动唤醒的司空澜,发现自己被反绑了双手丢在一辆卡车里。周围和自已一样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车厢前后各有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善类。司空澜基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却不知道具体是落在人贩子还是拉皮条的手里,不过无论哪类,都是很糟糕的。
不想引人注意,司空澜慢慢缩到角落,偷偷打量着身边或惶恐不安又不敢声张或仍然昏迷的女孩子们。司空澜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唉……上次在瑞士误打误撞落到了自己人手里,没出事。这次本不想找事,倒是真的被坏人抓了。
等着洛轩他们来救吗?自己本是想出来透透气,怎么面对三人还没想清楚就被眼疾手快的弄到这来了。好像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他们谁来,真没面子。真的等他们来了,是不是就真的要乖乖嫁了?这样的卡车,天亮了之后是不允许在都市内跑的,不管这些女孩子他们是分批还是怎样集合在一起,答案只有一个,她正在驶离她的城市,也许已经到了周边城镇。司空澜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慢慢开始思索。
腰间突然想起轻快的和弦铃声,在这个半密封的空间却那么让人心惊。离司空澜近些的男人过来掏出拼命呼唤的手机,看看司空澜,挂了。“手机不错。”斜过来的小眼睛转到司空澜垂下去的小脸上,下巴被捏起,司空澜觉得浑身汗毛竖立起来。
当你遇到无法逃避的强暴时,是一死换取清白还是请对方戴上保险套呢?司空澜突然在脑中闪过曾经火热的话题。周围清醒的女孩只是怯怯的观望,司空澜心中突升一股悲凉。无所谓,曾经一直都是靠自己的,不是吗。在这里被这种人欺负的话,恐怕真的没脸见他们了,而不想死,这是本能,司空澜瞄一眼因车速变缓而舞动的帆布车帘,在眼中闪现的黝黑的柏油马路和高高的玉米地突然给了她勇气。
于是司空澜对着眼前的男人绽放了一个让他惊讶的笑容,趁着他发愣的一瞬间,司空澜一头向车外栽去。虽然嘴巴堵着胳膊绑着,可是他们太小瞧女孩子了,不是所有人都会腿软。司空澜侧身着地,意识到自己没被反映过来的男人拽住,没空想自己摔伤没有,便向一旁的玉米地跑去。
不知道是要制约住车内的女孩子还是怕下来追人暴露,或者因为刚才前面发生碰撞的小车车主使卡车减速,也或者司空澜跑的真的很快,总之她甩开两条长腿,拼尽了所有气力奔跑,直到快要气竭的从玉米地钻出来,吓坏了在田间劳作的农民。
被好心的解开束缚,司空澜大口的喘着气,现在呼吸到的,是纯粹自由的味道,自由到一无所有。想找家人进去借下电话,好想吃许斐做的饭菜,想被洛轩揽在怀里,甚至听听郝御风冒着酸气的抱怨也许都是悦耳的。司空澜每路过一家门户都在挣扎,最终却没有进任何一户。
好吧,也许自己真的是很过分,司空澜漫无目的的顺着一条挺宽的水泥路,越走越慢,快要精疲力竭的她终于在看到又一个对自己投来目光的身影的时候伸出了手,然后倒了下去。
解救
“什么?!”郝御风接电话的声音突然有些怪异“绑架?”,简单梳洗整理之后又凑到一起的三人,在交代下去之后接到了这样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谁这么大胆?”许斐不安的直觉应验,有些天旋地转,小澜她,连早饭还没吃。
“你的保镖呢?”郝御风拿眼角斜向洛轩,被后者淡淡回瞪一眼,“说不定是某些不甘心的女人恼羞成怒才会殃及小澜。”笑话,把他们布置到你门口听你**吗。再说本来就是低调回国,也不该有人盯上的,由他保护小澜足够了。
想要反驳,可郝御风自己都觉得有这种可能,如果是绑架,应该会有勒索电话打过来,总要说说条件吧。
“等他们谈条件就太被动了,不能等了,我们先找找看,小澜手机有卫星定位。”洛轩换好了衣服,在枕头下掏出个小东西装好。
郝御风看得很清楚,虽然小,却是荷枪实弹的真家伙。“你怎么过的海关……?”随即又觉得问得有点蠢。“希望用不到这东西……”
“嗯……”整理完毕的洛轩看起来依旧疏懒淡薄,整齐的行头好像要去参加商业谈判。只是眉宇间不见平日浅浅的柔和,平静地让人看不出端倪。“一起去吗?”
“当然。”许斐点点头。紧跟两人出门。也许自己不能象他们做些什么,但至少要第一时间见证小澜没事……
郝御风的车子完全无视了交通规则,半路拦截他超速的警察挨了他狠狠的两拳,丢下句话继续狂奔,“袭击交警算袭警吗?算就快报案,让他们带着家伙来给我帮忙,功劳算你一份。”
于是,在车子开出将近百十公里后到了周边城镇,三人锁定了一栋民宅。
略显杂乱的过道,郝御风顺手抄了根铁棍,一人一边贴在门两侧,洛轩示意许斐先在门外等会。本想抬起长腿踹门的郝御风惊讶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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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轩变魔术般拨弄了几下门锁,然后门就悄然打开了。
在于是,幽灵般出现在屋内的两人飞快的撂倒了外屋看守的两人,内屋传来的呻吟声突然停止,郝御风和洛轩早已夺门而入,刺目的猩红与浊白点缀的**身体和**的气味让两人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随即出手的力度不小心加大,察觉到动静欲要看情况的两人也在没过几招后应声而倒。
几乎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不是小澜,洛轩和郝御风暗暗舒了口气。许斐也已经进来,将外屋的女孩子排查了一遍。将四个男人捆了,也不急着给女孩子们松绑,只有许斐不太忍心给里屋那女孩找了件外衣披上。三人不死心的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小澜的影子。
“这是所有的人了吗?”将四人打量一遍拎起其中象头儿的一人,郝御风磨着牙齿。
那人只是恨恨的盯着郝御风,又偷偷打量旁边的洛轩和许斐,“大哥,有事好商量。”到底什么来路,这三人看不出什么共同点,却又貌似和谐的搭配,刚才动手的两人配合默契出手狠辣,不像警察也不象便衣。
“这手机的主人呢?”司空澜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洛轩手上,平淡的语调,没有波澜的眼睛,被这个看不出也听不出任何波动的男人盯着,却不由自主觉得身体开始发抖,“不……不知道。”
“哦?那你用哪只手碰的她?”近乎温和的询问,却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右手手指被硬生生折向手背,痛苦的男人却连哀号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警察,也许是道上哪位人物,原来不是自己太弱,轻易被他们擒了,而是自己对手太强。
“真的不知道啊,半路她跳车了……唔……”被抓着的领口骤然缩紧,郝御风看向两人“跳车?!”
“……”洛轩的面目略有些柔和,“还真是她的风格……”
半小时后电视直播了一条重大新闻,市公安局破获一个拐卖妇女的团伙,据说已经作案多起,直到今天一个细心的交警发现了他们的蛛丝马迹报案后才一举破获。
天运
司空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自己还活着。缓缓坐起来,感到左脚環一阵刺骨的疼。伸手去抓,才发现打了石膏,盖在身上的薄被虽旧,却很干净,软软的布料,看花色好像用了很多年的样子,仿佛用力拉扯就会破裂,也正因此,透出贴近皮肤的无比的舒适。
“醒了?还挺快的。”门开了,进来个男孩。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瘦瘦的,皮肤有点黑,是被阳光雕琢过的感觉。零乱的刘海遮着两条浓密的剑眉,已进深秋,还穿着短裤背心,大大咧咧的走到床前,出于司空澜的意料外的轻巧,仔细检查了下严密的石膏,男孩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小虎牙,“你还真是好运气,正赶上我日行一善把你捡回来,骨头裂了正好我发了奖金有钱给你治,不过耽误了半天时间,既然你醒了,我去上班了。”这屋子不大,男孩没关门,司空澜看着男孩蹬上双灰不溜秋的球鞋,搭了条毛巾就出门了。
真是小地方民风朴实吗?司空澜自始至终没插上话,男孩出门,房间内陷入诡异的安静。只有她一个人了,也不担心她的来历,不怕她偷了东西走人?呵呵……司空澜咧咧嘴,却干瘪的发不出声。静静的靠着床坐着,司空澜环视四周,除了身下这张床,还有一个大点的橱子,一个小床头柜。家徒四壁,司空澜叹口气,这样确实也不用担心什么。
手机有卫星定位,不过已经被抢走了,早知道应该带点现钱。男孩看来挺细心,在床头放了个暖瓶,可是脚不方便,司空澜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骨裂吗?没有断掉,看来不会躺太久。重新躺下,又觉得左肩胛骨有丝钝痛,看来跳车的时候是那里先着地,盯着灰白色的天花板,司空澜开始发呆。
“咦,又睡着了?”不知何时男孩回来了,司空澜睁开眼。天色已经暗下去,人像变得模糊起来。没有大都市不夜城的喧嚣,夜空都会被照得火红。这里的夜,是它本来的颜色。司空澜的思绪被一阵香气扯回,“你不会是摔傻了吧,那可麻烦了,”男孩晃晃手里的塑料袋,是几个还冒热气的大包子。看司空澜回过神来,接过去,“看来没问题。”
不由被男孩的态度气到,司空澜正想张口,男孩又从包里掏出袋牛奶,还有一个酱猪蹄。“虽然大夫说只是裂了条缝,不过毕竟伤到了骨头,还是补一下吧。”沾满男孩汗水的牛奶袋被男孩拿去冲了下倒在杯子里,又从外屋的饭桌下摸出个坛子,挑拣了半天,选了个自认为大的鸡蛋,给司空澜煎好了端过来。
“你吃吧,我还要忙。”男孩说着打开了衣橱,司空澜隐约看到几身还算像样的衣服,男孩挑了一身,扭头看司空澜看他,又在衣橱翻了一会,丢给司空澜一件体恤和男式运动裤。“你那身衣服中看不中用,穿这个舒服。”
“干吗救我?”男孩拿着要换的衣服要去外屋,一直安静的司空澜开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男孩回头笑着,亮晶晶的眸子闪过丝悲哀“说了你好运气,让我在今天碰到你,才会做这赔钱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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