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为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瓶中有泪
郝御风半倚在二楼楼梯的扶手上,依旧简单到极致的黑色礼服妥帖的穿在身上。头发尽数向后梳着,所谓的化妆,也不过是在两边唇角露出两颗雪白尖利的牙齿。手中下意识的转着装满鲜红酒汁的酒杯,神情冷漠的让人心碎,大片大片盛开的郁金香的海洋中,却又映衬得他无比性感,平添一分冷艳。
所有的应酬都交给了手下,静谧深邃的双眸,只是盯着出现于门口的身影,身边的女人还在不死心的纠缠,郝御风突然眼前一亮,“对不起,失陪一下。”当然会认出你,有些东西不需刻意便已经牢记,在你逃开的日子,不需要回忆便总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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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此,才肯正视你的不可替代,对我来说,你从没有真正离开过。
驯服
风,成于天地间,凝造化灵气,其性刚柔并济,蓄势而发,有推波助澜之力。
郝御风的举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而门口雪白的身影更似落入魔界的精灵,在这幽暗的空间带来鲜亮的气息。郝御风一边快步迎上去,嘴角已经止不住地弯起来,这个女人,永远让他惊奇。拉直的黑发,齐眉的刘海,侧分的发迹上戴了个歪歪的小公主冠,雪白水嫩的肌肤,纯白露肩的小礼服修饰出完美的胸部线条,收腰之后白纱如蛋糕状层层堆叠到膝盖的裙摆,蹬在脚上的是圆头白色漆皮粗高跟鞋,虽然戴了个几乎盖住整张脸的面具,但仅露出的红唇涂着粉粉的唇彩,在看到冲她而来的身影后微翘的唇扯出个玩味的笑容。
这丝与装扮不太相称的笑带出了女人的魅惑,让人们更加好奇面具下的容貌。
“可以开始了。”郝御风对工作人员宣布,淡淡的舞曲流泻,二楼低垂的紫色幕布缓缓拉开,他那始终不肯示人的黑色礼服尽数展现。作为宾主要先领舞一曲,郝御风对身边的面具女孩伸出手,戴着白纱手套的素手放进掌中,随他慢慢旋转。这抹纯白在黑水晶折射的光线和紫色的花海里亮得晃眼,却不及郝御风眼中跳动的光芒。
“谁给你化妆成这样的?”一直微笑的女孩终于肯开口。
“化妆师。我想要弄简单些,所以他们说这样最合适。”
是很适合呢。眼前的男人一如往日般优雅,却又散发着淡淡的危险气息,迷人又致命,就算他将獠牙探进血肉中,也会让人心甘情愿的沦陷。旋转着,恍若旧梦成真,他化身成吸血鬼伯爵,出来狩猎久违的芳心。
试穿活动开始,场面渐渐热闹起来,“我不该也去试穿吗?”郝御风笑得更加灿烂起来,“你的我有单独准备,要来看看吗?”藏在面具下的秀眉微微轻挑,可惜郝御风看不到。一黑一白的身影慢慢退到角落,然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房门轻快的关闭,锁片发出嘎达的声响,敲击在两个人心里,引起没察觉的共振。灯光打开,宽大的落地窗前,衣架撑着的是件白色的礼服,长长的裙摆,精细的刺绣,点缀着蕾丝和薄纱。白色的,新娘婚纱。
空气变得凝稠,视线变得模糊,呼吸越发沉重,盯着出乎自己意料的神秘礼物,司空澜摘下那毫无生气的面具,露出的,是张同样近乎毫无表情的脸。“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你明白的,不是吗。在很早之前。”这是一场赌博,输不起的赌,倾尽心思,费尽全力,想把你留下的赌。
“我以为你只是想要我而已。”司空澜再瞥一眼那纯白的婚纱,那是多少女孩梦想的东西,奢华的婚礼,英俊的新郎,有钱有势的丈夫,从此在漂亮的洋房里过着泡沫般幸福的生活。可惜,嘴角泛起个嘲弄的笑,**落幕,泡沫破灭之后呢。
“这矛盾吗?”还是,已经迟了?
“当然。”司空澜突然又笑了,背着手,歪着脑袋,慢慢站定在郝御风身前,“我以为你请我来共度良宵,结果却提这么扫兴的话题,实在不是你的风格。”
“呵呵,”郝御风略微一愣,将嘴角的假牙拆下来,“那请问慕大小姐可否赏光?”
“如果我只是司空澜,你还会这么费心思?”已经陷进大床的两人,司空澜漫不经心的发问。
“不会。”感到身下的人眉头一皱,郝御风埋下头去,“我倒希望你只是司空澜,我就直接把你绑回家,也不用担心有人端着家伙来找。”
“你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意那张纸了?”一张结婚证书,束缚了多少没有感情的家庭。
“嗯……有个女孩做了我的秘书,天天冷着一张脸,冻结了我全部注意力。”郝御风被司空澜翻过身来,一手被自己的领带另一手被司空澜的丝袜拴在了床头柱上,“呃,原来你喜欢这么玩?”郝御风惊奇的看着笑嘻嘻的司空澜,连自己都奇怪居然没有反抗。
“这样不行噢,万一我有不良居心,你可就危险了。”司空澜的手轻轻摩挲着郝御风的胸膛,异样的悸动在心里划过,酥酥麻麻的嗓音传进耳朵里,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如果是你,倒也无所谓。”任司空澜上下其手,郝御风盯着床顶的纱幔。
“哦?因为已经查遍我家底,确定我无害吗?”司空澜盘腿坐在床上,一条胳膊撑在膝盖上托着脸,眼中的笑容不知何时突然不见了。
“嗯?”郝御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无心的,只是好奇……”
“好奇?”另一手停在郝御风的小腹,好像思索般,食指轻轻敲击着,而指尖下面的不是桌面,却是不受大脑控制慢慢变硬的器官。“好奇也会在叔姥爷那儿挂上名字?”
“这件事你绝对不能误会,小澜!当时不知道你的身份,自己的员工有那么多方面的人来旁敲侧击的打探,我不可能无动于衷。”看着司空澜再次失去表情的小脸,郝御风难得有丝慌乱,“你叔姥爷确实曾经想从我这边接触上你,甚至拿北美市场交换,但是我没有答应。这你也应该都查到了。”
嗯,在商言商,雄心勃勃的你,竟然放弃那么好的机会,真是个笨蛋。司空澜想笑,又觉得面部肌肉有些吃力,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那张迷惑了无数女人的俊脸,“你变笨了呢。”不过也是如此,才会再见你吧?
“所以现在才会任你宰割。”郝御风看着司空澜,就在自己身边,这是第一次,两人这么近,还是在床上沟通,从没想过,会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这么费心,可是却在看到那人时一下子开始惶恐起来。那个优秀的男人,温和精明,却给人无限的压迫感,让一向自信的自己开始迷惑。
司空澜贴近,正对着郝御风,黑发锦缎般垂下来,在两个对视的人之间包围出一个小小的空间,鼻尖快要碰上,气息变得炙热,“谁要宰割你。”说着司空澜已经起身,郝御风觉得身边一下子开始变凉,瞬间空旷的好像整个身子都空洞起来。“不过……我这里,没有权力,只有义务,你最好想好再说。”整理好衣服,司空澜体贴的给郝御风拉过半床薄被,笑嘻嘻的眨眨眼,“明天服务员来打扫房间就会解开你了,好好休息吧。”
苦衷
这个该死的女人……郝御风挣扎了一会儿,无效,休息一会儿不死心的又尝试了一会儿,作罢。
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窗外不时闪过的灯光,郝御风慢慢平静下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流连在女人的床上,打发着无聊的时光,耗费着多余的精力;又是从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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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起,对女人的身体不在有兴趣,反倒开始在意一个女人的心思?
这么安静的夜,在她离开之前,自己从没有安静的度过。其实多少年前也是一个人的,独自呆在偌大的房子里,静寂,静寂到开始恐惧,慢慢麻木,最终厌倦。
“不要怪我,小风,我只是不能忍受没有你妈妈的世界。”然后那个没出息的男人就这么走了,去那黑乎乎的地下追寻他所谓的爱情。去他妈的爱情。郝御风想起自己当年愤愤地对着他们的墓碑,说自己一定会过得很好。
是,他成功了。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可是依然觉得无法满足。好像得了甲亢的病人,吃的越多,肚子越饿。这样的夜晚,突然只想抱着她,安静得抱着她,只是拥抱。
“小澜……”郝御风听到自己的声音,浓烈而又哀怨。刚才被那只小手抚摸过的地方仍然火热,仍然拨撩着自己的心脏,刚才,她就在自己旁边,那么近的贴着自己,全身的细胞仿佛摆脱了地球重力,无不挣扎着想要向上游走,融进那个柔软温嫩的身体里……如果她没离开,现在会在做什么……胳膊有些隐隐的麻,万蚁食心般难受。更难挨的,是心被生生揪空的感觉,已经过了多久了?
猛然响起了门铃声,郝御风从似梦似幻中清醒,隔着套间就吼着服务生拿钥匙开门进来。
无视服务员惊讶的目光,郝御风活动下麻木的胳膊,穿好衣服。“谁让你来的?是不是穿着白礼服的一位小姐?”
“嗯。”服务员点头,心惊肉跳的看着原本黑着脸的男人绽放了一抹堪称甜蜜的微笑。
原来这早已升级为一场战争,只是输赢的定义早已改变,被固定在床上在黑乎乎的房间里内省了两个小时,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郝御风抓抓头发,怀疑自己神志是否还清醒。至少,她没有再绝然的转身离去。
苍天,郝御风咧嘴苦笑,这算不算报应?
这边溜回家的司空澜看着家里黑着灯,悄悄进门。
“这么早就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司空澜吓了一跳。
“怎么还没睡?”这两人人也真行,要是自己不回来,难道就这么坐一夜不成?
电视上直播,男主角被一位白衣佳人中途拐带消失,能睡得着才怪。“既然回来了,就早休息吧。”许斐看着司空澜打哈欠说道。
“那个,你们想过结婚吗?”怕把老爹吵醒,司空澜声音低低的,嘀咕了一句。两个男人的身型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像是怕自己听错了,对视了一下四目齐刷刷看着司空澜。
“算了,当我没说。”司空澜闪进自己屋里,狠命诅咒该死的郝御风。屋外两人也分别躺下,只是,更难入眠了。
次日与几个久别的好友聚会,简单的叙旧,聊聊现状,司空澜发现只有自己还是快乐单身。话题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老公,房子,孩子,薪水。甚至没有人意识到,眼前挂着有些无聊的笑容的女人就是她们老公无数次谈论过的近乎传奇的女人。
“小澜现在忙什么?”讨论一阵生育经,终于有人想起其他话题。
“开了个公司自己做了。”司空澜突然觉得悲哀,却不知道为自己还是为她们。
“那很厉害啊,不过也很辛苦吧,不如找个老公养着啊。”继续感慨,“你什么时候结婚,有目标了吗?不小了,别再拖了,小心嫁不出去。”
有眼尖的女人看到送司空澜过来的洛轩,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也绝对不妨碍定性为帅哥。
看着朋友一脸真诚劝诫,司空澜只能温柔的微笑,满腹思绪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结束有些乏味的聚会,也没叫洛轩来接,自己拎着包沿街慢慢走进一家酒店。这是慕氏在本市刚刚并购的,洛轩应该在里面。
想到这心情好了些,进门,没人招呼,大厅里乱哄哄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一桌人吸引过去了。
“你们想谋杀啊,居然能吃出钉子,这是什么烂饭店……”钉子?司空澜顺声望去,三五个人,二三十岁的青壮年,表情,装扮,以及所谓的钉子,找茬的。司空澜暗自叹口气,同业竞争吗,还是酒店原来的人故意的?不论如何,都是太劣质的手段……
不过客人们显然受到了影响,不安的气氛渐渐扩大。早已经跑开的服务员叫来了新来的老板,看着引路的小女孩娇怯的模样,司空澜心里有些暗暗的不爽。视线向小女孩身后张望,司空澜下意识的闪身进了洗手间,许斐也在还不算吃惊,怎么连郝御风都来了?
“谁是负责的?”横靠在椅子上的寻衅人之一问道。眼前的两个男人旗鼓相当,一个面无表情的瞥着他们,另一个则似笑非笑的站在旁边看看他们又看看菜桌。许斐在最外面,悄悄招呼服务员散去让他们各归各位,不过这两人站在大厅实在太惹眼,变成了所有人悄悄关注着局面的变化,许斐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我是。”洛轩近乎温柔的开口,“很抱歉出了这种情况,能不能到里面单独谈呢?”几个人明显松了口气,毕竟这个看起来比那个阴森森瞪眼睛的家伙瘦弱些,也许到屋里一吓唬还能多讹点。
看着洛轩领着几人进了办公室,等着看热闹的人们有些失望的继续忙碌手中的美食,只有郝御风的眼中闪过丝怜悯,而许斐则无奈的笑笑,摸起电话,“请来几辆救护车,几辆?嗯,五辆吧。”
司空澜笑嘻嘻的出现在许斐面前,完全无视惊讶的郝御风。正想跟去扒门框看热闹,门已经开了,几人跌跌撞撞的爬出来,几乎是被鬼追般落荒而逃,可巧正遇到刚来的救护车,激动得快流下泪来。突然的变故引来大厅一片窃窃私语。
“你做了什么,土匪先生?”明知故问,司空澜迎上洛轩,后者依然衣着光鲜,气息平稳发丝不乱。
“他们说吃出了钉子又说不清味道,我只是请他们尝尝而已。”洛轩无辜的耸耸肩,扶了下眼镜,回报以温柔的微笑。
“那……”司空澜扭过头去,看着正望着自己的郝御风,“你又是来做什么?”
气氛有点怪异,“谈笔生意。”三个男人快速的对视了一下,最后郝御风挤出一丝苦笑。
挣扎
洛轩的办公室里,司空澜已经沉默了一个小时了,任凭三个人使劲浑身解数,也没破解那张小脸上的寒冰。无奈,最终作罢。
司空澜并非不想说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埋藏了太久,也许这几天的事情突然引发,膨胀到破碎的思绪,让她难以维持表面的平静,索性不去看让自己心乱如麻的三个男人,就这么瞪着窗外的夕阳,仿佛仇敌一般,怔怔的瞪着。
耐不住八卦诱惑的秘书小姐端着茶水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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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到那个刚来的女人就这么坐在新老板的办公桌上,脚下踩着他的真皮座椅,愣愣的看着窗外,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室内的空气仿佛已经凝结为固体,让刚进来的自己差点憋死。三个各具特色的男人,包括自己的新老板,很有默契的在沙发上,虽说气质样貌各不相同,只是脸上都多了份不易察觉的忐忑。
洛轩冲她招招手,秘书小姐恋恋不舍的退出去。
“我做你秘书的时候,可有刺探过你的**?”司空澜终于开口,郝御风看了一眼洛轩,“从没,你是我见过的最称职的秘书。”
收到郝御风探寻的目光,洛轩心头一跳,新接手的员工需要调教,不过小澜的反应不会是?
“我饿了。”司空澜扭过头,谁说郁闷了吃不下饭,她可是饿得更快了。
许斐总算露出笑模样,转身出去。
“好吧,你们的生意谈得如何,打算如何分配我?”司空澜慢慢走近两人,离得那么近,却分辨不清她有些空空的眼神。
“不是,是慕氏和御风集团……”司空澜一抬腿跨坐在郝御风的长腿上,双手压着他肩膀,探头堵住了要解释的郝御风。火热的小舌头入侵,郝御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才反应过来要回应。
旁边洛轩的眉头细不可查的拧了一下,又松开了。“小澜……”
司空澜扬起手,“我不想听。”起身对着郝御风抿抿嘴,“味道不错,果然名不虚传。”
这算称赞吗?也许换了别人,他早已习惯性的扬起嘴角,继续他的狩猎游戏,或者挂着他的招牌笑容撤退,留给对方无限期待。可是,听到司空澜近乎没有表情的评价,仿佛只是谈论一个冰淇淋般的无谓,倒是心里反而有丝刺痛的感觉。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司空澜,抬手碰下鼻尖,起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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