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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oeva

    高桢很想向祖母坦白,但想到他今日还有正事要做,就决定押后再说。现在的重点是解决某些令人心烦的障碍,至于婚事,倒不是十分着急。

    他就笑着问太后:“祖母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些事来了?孙儿年纪还小呢,太祖皇帝不是曾经有过话,说少年人太早成婚,对身体不好么?至于王府的事,您不用担心,王总管很是能干,帮了孙儿不少的忙,外头还有长史他们帮衬着。王府如今也没什么要紧事,孙儿料理得过来。虽然事情琐碎,对孙儿来说,也是一种历练。前儿来见您时,孙儿就都说过了,那时您还夸奖孙儿了呢,为何今日又再旧事重提?”

    太后犹豫了一下,叹气道:“不是皇祖母旧事重提,只是昨日皇后来请安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提起你年纪比皇子们都大,劝我与其费心去为皇长子挑媳妇,还不如先操心了你的亲事。她连人选都提了,眉山伯府丘家的二千金,你还记得么?她进过几次宫,也曾到慈宁宫来请过安。那两回你都在的。虽说她很快就随其他女眷回避了,但你应该有匆匆瞥见过她的长相。”

    高桢确实瞥见过丘媛的长相,却兴趣缺缺:“兴许吧,孙儿已经不记得了。外命妇来给皇祖母请安,孙儿一贯是避免与她们照面的,那样于礼不合。”

    太后很满意大孙子的知礼:“你这样很好。其实那回皇祖母也不想让你与她们撞见的。是眉山伯府老夫人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走得格外慢,她孙女要扶她,就落在了后头。这才与你撞见的。”说着又叹了口气:“皇后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丘家虽有爵,却并不显赫,只胜在有个儿子是皇帝的亲信,日后前程不坏。丘家女儿虽然才学平平,但性情还算得上温婉端庄。听说她在家里也帮着母亲料理家事。想必是有些才能的。”

    高桢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迟疑:“丘家此女……是不是在家中行二?”

    太后笑了:“你知道?这样看来,你倒也不是个无心人。”

    高桢微微有些羞红了脸,却神情肃然地道:“皇祖母误会了,孙儿并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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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此女。只是听您说起,就想起了另一桩事来,可能跟这位丘二姑娘有些干系。”

    “哦?”太后挑了挑眉,“是什么事?”

    高桢便为她细细讲了一个充满巧合的故事——自然,半真半假,大半是他编的,只是太后不会知道,当事人也没法辩解:眉山伯府丘家娶媳妇。遍请京中皇亲国戚、官宦世族,广平王府也没有落下,而且广平王与高桢父子俩都各得了一张帖子。可是广平王对这种事是没什么兴趣的。高桢又跟丘家不太熟,所以就没去,只派了王府长史带着礼物上门道贺就算了。

    王府这位新上任不到三个月的长史,为人老成机警,很是能干,就是酒量不太好。那日丘家喜宴。他在席间遇上几个熟人,多喝了两杯。觉得不妙,担心醉倒了会出丑。就赏了倒酒的小厮一点碎银子,让他帮忙寻个地方,洗个冷水脸,喝点茶,吹吹风,等酒醒了再回席,若有人问起,就说他敬酒去了。反正那天来喝喜酒的人很多,达官贵人到处都是,他一个小小长史,暂时消失了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于是他就被领到了丘家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那里有湖石与花丛,与花园只有一墙之隔,无人光顾,清静又自在。他让小厮寻了块湿帕子来擦了脸,就绕到湖石后面坐下,打算歇一会儿就回席上去。

    想不到,没等多久,就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还站在墙脚下,拼命往花窗的另一面张望,又扮猫叫。王府长史认得这人是京中有名的安阳侯府大公子,有风流名声,见其形迹可疑,担心自己撞破了什么秘事,叫对方知道了恼羞成怒,便躲了起来,不让对方看见。他心里也有些好奇,瞧安阳侯府大公子的举动,似乎是跟什么人约好了,而墙的另一边是花园,是丘家今日喜宴女宾席所在。难不成对方是要跟谁家女眷私会么?

    不一会儿,果然有人来了。虽然隔着墙,但王府长史透过花窗,隐隐约约能瞧见那是个妙龄少女,长相秀美,打扮华贵,显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而安阳侯府大公子与对方搭话,言谈间也证明了这一点——他叫她“丘二姑娘”。

    听到这里,太后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茶碗,惊叫失声:“你说什么?!”

    高桢平静地回答:“王府长史听得清楚,安阳侯府大公子叫那少女‘丘二姑娘’。”

    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冷笑着说:“这就是皇后为你挑选的好媳妇!她真是一点儿好都不给你,连皇家的体面都不顾了,什么香的臭的都往你府里塞,真是个好婶娘!”一想到皇后存心要给她大孙子戴绿帽,她就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重重将茶碗拍在桌面上。

    高桢握住太后的手,冲她微微一笑,“皇祖母,您先别心急。安阳侯府大公子跟丘二姑娘并非您想的那种关系,他们是为了商量事情,才在那里私会的。再说,他们不是还隔着一面墙么?”

    太后冷笑:“隔着墙又如何?两家又不是亲戚,孤男寡女的,瞒着所有人约在那里见面,难道还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不成?!”

    “皇祖母熄怒。”高桢紧紧握住太后的手,“孙儿最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呢。这件事非常要紧,本来孙儿没有实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事关重大,又涉及皇祖母的亲族,才不敢隐瞒。”

    太后见他郑重,心情也变得肃然:“你说。”

    “安阳侯府大公子与丘二姑娘说话声量小,王府长史离得远,隐隐约约只听到了一小半的话,似乎是约定了要丘二姑娘将什么人叫出来,让安阳侯府大公子撞见。只是丘二姑娘没能成事,所以受了埋怨。有几句话,安阳侯府大公子气愤间就说得大声了些,长史便听清楚了。他说的是……‘皇后娘娘有旨又如何?不是美人我绝不会要!难不成太后的侄女嫁不出去了?非要逼我娶她?’”

    太后猛然站起了身。

    咣当——

    这回太后娘娘手里的茶碗是真的打翻在地了,茶水四溅,碎瓷片散了一地。

    第四百章 夜

    高桢说的故事并没有太多细节,但并不妨碍任何人根据他所说的片段进行脑补。而太后就很容易脑补出了整个“真相”,认定是皇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嘴上说着赞成蒋谢两家联姻,背地里却命人寻个‘色’鬼来,意图害了蒋家‘女’儿。

    这种事,叫她如何能忍?!

    太后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不停地念叨着“‘混’账”、“‘混’账”,除此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高桢担心她会气出病来,连忙好生安抚了一番,又劝道:“王府长史只是听了只字片语,兴许事情不是这样的,一切都只是误会罢了。”

    太后颤着声音道:“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误会?难不成真要让我的亲侄孙‘女’儿中了他们的算计,名声尽毁,前程尽丧,被他们‘逼’得去死了,真叫不是误会么?!”

    高桢知道过犹不及,听到她这么说,就低头不说话了。

    太后气了一阵,稍微冷静些了,即刻命人去蒋家传旨,她要把事情问清楚才行!

    高桢也不在意,他进宫前就已经先一步去蒋家那里问过了,有十足的把握。广平王府的长史其实没有偷听到那么多内情,他只是无意中撞见安阳侯府大公子在眉山伯府‘花’园墙跟下与人相会,而‘花’窗另一边的人,又很像是主人家的二千金,如此而已。至于他们相会时说的是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见。可只要他不说,谁又能知道这一点呢?只怕他明说了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太后也只会认为他是在为蒋家‘女’儿的名声着想,向外界隐瞒真相呢。

    剩下的情报,有的是高桢从蒋家听来的。也有他们父子在宫中的耳目打听到的——皇后从成为太子妃的那一日开始,身边‘侍’候的人里就有前任太子妃钟氏用惯的人手,因为广平王将自己留在东宫的人全都‘交’给了自己的弟弟。哪怕皇后以为自己成为六宫之主后就已经将这些人都打发干净了,但被提防的永远都是出头‘露’脸的那几个,谁会关注底下做粗活的小人物?

    蒋家很快就来人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蒋雯的亲生母亲蒋四太太。她对这些事知道得比较清楚。也跟蒋老夫人暗地里通过气了。听了太后的问话。她满腹怨气,毫无隐瞒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了出来。

    太后听说丘家喜宴期间,丘媛一直在怂恿蒋雯离席。正好跟高桢的话对上了,立时就认定了这是事实真相。她是久在宫中的老人儿了,脑补的东西只怕比皇后与丘媛本来的计划还要更不堪些,自然也更加愤怒了。愤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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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她又感到非常伤心:“皇帝当真不知道这些么?看他把皇后纵容成什么样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可好歹蒋家也没什么对他不起的地方,雯丫头的祖父、父亲对他都是忠心耿耿的。他为何要坐视不管?雯丫头的名声若是被毁了,蒋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难不成蒋家就不是他的母族?!他如今就算是翅膀硬了,也没必要无情至此吧?”

    太后伤透了心,蒋四太太告完状后也稍微冷静了些。见事情牵扯到了皇帝头上,她聪明地闭嘴了,只是默默低头抹泪。一句话也不说,却暗暗给高桢使了个眼‘色’。

    高桢倒乐得给皇帝添麻烦。只是祖母素来疼他,他也不愿意看着太后过于伤心了,便温言劝道:“皇上日理万机,未必就知道这种事。若他不乐意蒋谢两家联姻,当初明说就是了,何必跟皇祖母撒谎?孙儿觉得,皇后会让人偷偷‘摸’‘摸’地行事,想必也是要瞒着皇上与皇祖母。皇祖母先别伤心,还是请了皇上来问个清楚的好。”

    太后收了泪,默默点头,身边‘侍’候的心腹宫人立刻命人传话去了,不一会儿,乾清宫回音:“皇上正与几位重臣商议临沂重建之事,连晚膳都还未用呢。皇上请太后娘娘稍候,等商议完了政务,就即刻过来请安。”

    太后听了冷笑一下:“果真是日理万机!”

    其实这种事经常发生,太后也常劝皇帝要以政务为重,若是皇帝因为朝政而推迟请安的时间,她从来就不会生气,反而还觉得皇帝这样做是对的。只是今天她正在气头上,刚脑补了一番“儿子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的故事,所以就恼了。高桢为了进一步塑造“乖孙子”、“好孩子”的形象,再次劝说太后:“皇上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皇祖母就别生气了。多等一会儿也不要紧,这点时间,皇后娘娘也干不出什么来。”

    太后渐渐冷静了些,不过天‘色’已黑,蒋四太太身为外命‘妇’,不能在宫中久留,也就匆匆告退了。高桢自告奋勇说要去送她,蒋四太太虽然有些诧异,但没有说什么。高桢就这样一路将她送出了宫‘门’,至于路上他跟蒋四太太都说了些什么,那就是秘密了。

    送走了蒋四太太,高桢并没有返回慈宁宫,而是直接去了乾清宫。

    皇帝已经跟几位重臣商量完了政事,正准备赐膳。他是个相当懂得体贴属下的上位者,知道几位重臣年纪都不小了,忙了大半日,此时必然也饥肠辘辘,而从乾清宫出去,出了皇城再回到家,至少也得大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么长的时间,要这些老人家一直饿着,也太可怜些,所以皇帝就请他们留下来陪自己一道用膳。他经常做这种事,已经习惯了。正殿东次间里有一个隔间,就是专‘门’用来派这种用场的。他会跟臣子们围坐一张桌子用餐,席间闲聊些家常,既能塑造不爱摆架子的贤君形象,也能挣个体恤臣下的好名声。

    高桢就在这时候求见了。

    皇帝从不会叫侄儿久等,便微笑着让臣子们自行用膳,还命近‘侍’小心‘侍’候,然后起身出去了。

    高桢行过大礼后,就开山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来意:“皇上,您打算什么时候立皇长子为储君?您登基已经有一年多了,皇长子也快要十二岁了,天资聪颖,知书识礼,孝顺谦和,文武双全。侄儿想不明白,为何您还不下旨立储?”

    他这话一出,不但皇帝听了惊讶,连东次间里头那几位重臣,都吃惊得差点摔了手里的筷子。

    咦?广平王世子居然主动提出要立皇长子为储?传闻不是说……唔,可见传闻不可信!

    皇帝盯了高桢一眼,才‘露’出了微笑:“好好的,怎么提起这件事来?是你父王让你来跟朕说的?”

    高桢抿了抿嘴,面上‘露’出了倔强的神‘色’:“父王常说,他一介闲人,无心理会朝政,只愿过些悠闲日子。横竖皇上心里对什么事都有数,他信得过皇上,又何必瞎‘操’心?今儿这话,是我自己要跟皇上说的!”

    皇帝听得笑了:“那你又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呢?你父王原说得不错,立储之事,朕确实心里有数,只是眼下并非合适时机罢了。桢儿,立储之事关系重大,不可轻率下决定。”

    他这话既是说给高桢听的,也是说给东次间里那几位重臣听的。只要他们明白他这个皇帝的想法,帮忙约束朝臣,那今后在朝上没有眼‘色’整天嚷嚷要他立储的人,就会少许多了。如果连让他纳妃的声音也跟着减少,那就再好不过。

    高桢却冷笑着对皇帝道:“侄儿知道皇上心有成算,只是有些事情,不是皇上觉得时机不合适,就可以不谈的。储君一日未定,宫中、朝中都不能安心,反而容易多生事端。倒不如早早把事情决定下来,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可以死心了,那些多疑猜忌的人也可以省心了,自然就不会有人闲极无聊,将不相干的人拖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皇上若只一心想着拖延,只怕凉了人心,可就再也暖不回去了!”

    他说完这番没头没脑的话,也不多言,行了礼就离开了。皇帝听得眉头大皱,猜想到底出了什么事?高桢这番话,是否意味着皇兄广平王终于无法忍受流言,对他产生不满了呢?可是……不应该啊?不过是些胡编‘乱’造的谣言,除了会让人烦心,根本对广平王父子一点坏处都没有。广平王从前受过比这更大的非议,都不曾皱过一丝眉头,怎么如今忽然沉不住气了?

    东次间内的几位重臣们也在皱着眉头。他们虽然不大高兴看到高桢一个小小的皇族子弟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无礼,但高桢只字片语间所暗示的一些信息,却让他们更加不安。是不是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重臣们用过晚膳,就齐齐告退出宫了。他们还得回去商议、打听一下最新消息,看宫里宫外今日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而皇帝也移驾慈宁宫,去向母亲请安,顺便问一问她今日特地召他去,是为了什么事了。

    高桢独自回到父亲在宫里的临时居所住下。关于他在皇帝面前直陈早日立皇长子为储的小道消息,也很快就被宫人传到了皇子所那边。坤宁宫中的皇后娘娘已经想好了明日将安阳侯夫人召进宫来后,要说些什么话,促成安阳侯府大公子与蒋雯的婚事。

    宫外,蒋家老夫人派出了心腹,连夜给安阳侯夫人送去了一封信。

    第四百零一章 反转

    次日清早,皇后起身梳洗,贴身侍候的宫人给她梳了她平日最喜欢的发式,插戴了平日最喜欢的首饰,还给她奉上了平日最喜欢的早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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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的心情依然很糟糕,脸上半点笑容都没有。

    昨儿晚上皇帝到坤宁宫来了。皇后当时还以为他是要留下来过夜的,有心要拿一下架子,好让丈夫来哄自己。没想到皇帝一开口,既没有问她一天都做了些什么,也没有问两个儿子的功课如何,更没问小女儿是否哭闹,却直接问她为何还不下懿旨给谢襄飞与蒋雯赐婚。

    皇后当时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知道皇帝刚从慈宁宫过来,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太后那边在催了。难道他们蒋家就如此心急着要嫁女?不过拖上三两日,就鼓动皇帝来催她,这是赶着投胎呢?!皇后那时就已经一肚子气了,原本对于瞒着皇帝给蒋雯另行赐婚还有些心虚,立刻什么顾虑都没有了。她满脑子里想的就是要给太后与蒋家人一个好看。至于皇帝会不会生气,他生气了又会有什么后果,她是半点都不在意。难不成他还能废了她?就算是为了两个儿子,他也不会这么做!横竖他心里已经没有她这个原配正妻了,正寻思着要纳妃呢,她气一气他又怎样?

    至于蒋雯被指婚给安阳侯府大公子后会如何,她也不放在心上。好歹那是正儿八经的勋贵之家,大公子也是要袭爵的。门第不比蒋家差。安阳侯府大公子好色又如何?蒋雯的容貌不俗,想来还能拴得住男人的心,况且只要有蒋家在,安阳侯一家断不敢有半点怠慢,她一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哪里就委屈了?即使再有什么不如意处——皇后心想,谁叫她肖想自己的丈夫和弟弟呢?有此下场也是活该!

    皇后的表情有些扭曲了,看得周围侍候的人心惊胆战,说话做事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两位皇子过来请安了,皇后总算露出了笑容。母子三人用过早膳,皇子们自去上学。皇后便下了旨,召安阳侯夫人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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