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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oeva

    原来今日早朝上,有御史因为不满皇帝追赐了赵玮赵琇的父亲赵焯官职,还是一口气就赐到二品,就上本请求皇帝收回成命。御史也是正经科举出身,认为赵玮不过是考中了一个举人功名,哪怕是成绩稍微好一点,名次稍微高一点,也终究不能与进士相比。他的父亲更是只有举人头衔,并非进士,就算追赐,也不该得赐如此高的官位。正经的进士也要从六七品官做起,父母更没有赐官的福份。赵玮父子又何德何能受此隆恩?

    这位御史的话其实也代表了不少清高读书人的想法。哪怕赵家如今有明知书馆赢来的好名声,赵玮的科举成绩也是实打实的,但世上总有人会看他不顺眼,觉得他本就已经是侯爵之尊,还跑来考什么科举,跟读书人争名次?而追赐其父高官就更过分了。别的读书人就算科举入仕,一辈子拼死拼活,甚至入阁为相,也未必能为亡父争一个追赐的官位。赵玮只是考了个举人,就做到了,让人心里如何能平衡?他们也知道赵玮曾有救驾之功,也算是从龙功臣,但他们宁可等赵玮再长大几岁,真正出仕为官,做出了一点功绩后。再由皇帝下旨封赏,也好过他刚考中举人就得了如此大的体面。

    皇帝当朝就反驳了这位御史的话。他说他追赐赵焯,并不是因为赵玮考中了举人,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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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赵玮在颖王之变中所立下的功劳。至于之前赐还爵位之事,不过是将原本就属于赵玮的爵位,在他十五岁之后交还而已,并非封赏。而皇帝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奖励赵玮的功劳。是因为当初他年纪还小,又没有正式出仕,怕他得了封赏后自骄。从此不知上进,辜负了皇帝对他的期望。而如今赵玮已经考取了举人功名,十六岁的举人,在本朝绝对是出类拔萃的。皇帝认为已经到了封赏的时候。所以就颁下了旨意,希望能鼓励赵玮。今后更加用心地为朝廷办事。

    这种话谁听了都知道是借口,可皇帝说得足够冠冕堂皇,又拿出救驾的功劳来说事,御史心里再不满意。也不可能咬着不放了,否则岂不是意味着他对赵玮救驾之事不满?而皇帝在御史退让后,似乎想要将事情做实了。便索性将老郡公生前的功绩又重新拿出来念叨了一遍,就连赵焯生前参加科举的好成绩。他也着重提了一提,更突出了赵焯身为嫡子却淡薄名利,谨守孝道,将世子之位让给记在元配名下的庶长兄的高尚情操。如此品德出众之人,才华又优秀,不过是死后被追赐个高一点的官职罢了,又不是封爵,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皇帝觉得这还不够呢,又亲赐了御笔,另有许多金珠财帛、御制新书,当场就命人送到建南侯府上去了。

    赵玮所说的喜事,就是这一点。

    张氏听了,直接就在马车厢里念了声佛,眼圈儿都红了:“能得皇上如此夸赞,你们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赵琇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便压低声音问赵玮:“皇上怎么忽然如此强硬起来?既然御史已经打消了念头,皇上就没必要加赐这许多东西了呀?”

    赵玮微笑着小声回答:“听说今日早朝上,又有许多朝臣上书,说皇后卧病已久,无力统帅后宫,请求皇上纳妃呢。上书的人里就有这位御史。皇上大约只是借咱们家的事出一口气而已。”

    原来如此。皇帝到了这一步,还能牢记与皇后之间的夫妻之情,也算是难得了。赵琇抿嘴笑道:“咱们也别想那么多了,皇上赐下来的东西,咱们只管接着就是。”

    宫中降下厚赏,皇帝又夸奖了老郡公与赵焯,这对建南侯府来说,是无上的荣光,自然是难得的喜事。因此赵玮早早就交代管家去准备鞭炮与乐手,准备好好庆贺一番。

    张氏还担心:“会不会太过张扬了?”

    赵玮不以为然:“不过是放个鞭炮,奏几声乐罢了。咱们家又不宴客,哪里就张扬了?如今寻常百姓人家有了喜事,也要热闹几天呢。”

    张氏这才放下了心,又建议:“给京中各大寺庙送些银米吧,今年各处庄子上收成不错,正好拿出些粮食来布施,也是为郡公爷与你们的父母积福。”

    赵玮答应了,便命人驾驶马车进府。赵琇却问:“鞭炮谁来点?交给我行不行?”

    张氏顿时吓了一跳:“这如何使得?仔细烧了手!”

    赵琇抱着她的手臂撒娇:“祖母,您就让我去吧。我会小心的。再说,我就是拿根香去点引子罢了。那引线那么长,等它烧完,我都跑得老远了。今天接连有好事,我也想高兴一下嘛。”

    张氏还是不许,赵玮却笑说:“就让妹妹去试一下吧,不妨事,我会看着她的。”张氏这才勉勉强强地答应了,却又道:“让小厮们在门外围一圈,别叫闲人进来看见。琇姐儿把鞭炮点着了就赶紧进门,别抛头露脸的,若真烧了手,不许哭!”

    赵琇怎么会哭?自然爽快答应了。等马车进了大门,她便跳了下来,问汪福来拿了香。听得后者说:“吉时到了,姑娘快去。”她立刻就冲到了鞭炮前,动作利落地把引线给点着了,然后飞快转身跑回门里去。

    鞭炮声震天响起,顿时吸引了街上行人的注意力,许多人围过来看热闹,听着喜庆的鼓乐声,也跟着欢喜起来,彼此交头接耳地问着建南侯府今儿有什么喜事。

    谢襄飞从宫里出来,骑着马从建南侯府前的大道上经过,远远就看到这边热闹非凡。附近的行人交口相传,说着建南侯府今日得的大体面,就连他们这些邻居,也觉得与有荣焉。

    谢襄飞心不在焉地听着路人们的议论,远远看着建南侯府的大门里头,赵家大姑娘那张红扑扑的小脸,眉弯弯,眼弯弯,笑得那么灿烂。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下忽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第四百二十四章 冷茶

    赵琇不知道有人在远处看着自己。点完了鞭炮,她就跑进门内捂住双耳,欢欢喜喜地看着鞭炮霹雳啪啦地响个不停。

    建南侯府大门外一派喜气洋洋,大门内,赵琇跟着祖母张氏与哥哥赵玮三人,也都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全府上下的人都跑来看热闹了,等鞭炮声一停下来,便不约而同地向赵玮与张氏说吉祥话。喜得张氏合不拢嘴,连声说:“好,好。”又命汪福来发赏,所有人多领一个月的月钱,今晚人人都多加一道肉菜。众人听了又欢喜不已,连忙谢了赏。

    赵玮笑着对张氏道:“孙儿已经命人叫瑷哥与启轩哥他们去了。如今皇上赏赐已经下来,又允了孙儿所请,咱们家也可以预备着回乡的事了。六房现有船行,咱们就索性坐了六房的船回奉贤吧?”

    张氏忙道:“这是正理,自家人有船,又何必便宜了外人?咱们家今日有喜事,也不必太过张扬了,叫你几个哥哥侄子们过来吃一顿家宴,大家沾沾喜气也好。”

    赵玮应了,赵琇又道:“不知道眼下六房能不能腾出空船来?秋后漕粮入京,六房又做着米粮生意,怕是船都用上了吧?咱们家又没事先跟六房打招呼,若是他们实在拿不出船来,那还是算了吧,别妨碍了人家做生意。”

    张氏却道:“哪里就抽不出两三条船来了呢?你哥哥带着人坐一艘,你跟我坐一艘,下人带着大行李坐一艘,也就是了。六房家大业大,这点根底还是有的。”

    赵琇没张氏乐观。毕竟自家没跟六房的人提过,可是事情总要先问过六房的人才知道如何,她也就不多说了。赵玮带人看着门前的庆祝活动,一会儿热闹完了再叫人收拾东西。赵琇带扶着张氏回院里去。

    路上张氏还念叨她呢:“方才真是不象话,也就你哥哥愿意纵着你。我知道今儿你得了太后娘娘的夸奖,心里高兴,行事就有些出了格儿。稳着些吧。太后娘娘和气宽仁。一年里也不知道要夸几位千金呢……”

    赵琇微笑着随祖母念叨去,反正她今儿就是高兴……

    谢襄飞远远瞧见那张笑脸消失在建南侯府大门后,接着没过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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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的人各自散去,大门也关上了。他忽然有些怅然若失,盯着那扇大门好一会儿,却又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随从见他古怪。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动静,只得小声问:“哥儿怎么了?天色不早。府里该摆饭了,哥儿还是早些回去吧?”

    谢襄飞叹了口气,操纵着马缰,重新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回到家中。等待他的并不是热腾腾的午饭,而是一脸心焦的父母。曲水伯一见他进门就满面紧张地向他看来,曲水伯夫人直接站起了身:“怎样?见到娘娘了吧?娘娘一切安好?”

    谢襄飞平静地回答:“是。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精神不佳。儿子已经劝过娘娘了。娘娘也有了振作之意,还让母亲明日就递牌子进宫见面呢。”

    曲水伯夫人立刻就念了声佛,脸上也有了笑模样:“看来娘娘是想明白了?那就好,那就好……”

    曲水伯却问儿子:“你除了见娘娘以外,可曾见到皇上和两位皇子了?”

    谢襄飞摇摇头:“皇上正与朝臣在乾清宫议事呢,儿子如何能打搅?皇子们早上去上学了,午膳则是回乾清宫用,儿子没有见到他们。”

    曲水伯便开始唉声叹气了:“这可如何是好?虽然见着了娘娘,也劝得她有几分回转了,可见不到皇子们,也不知道他们现下境况,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他想了想,又问儿子:“娘娘既然振作起来了,可是回心转意了?若是如此,明儿让你母亲带两个妹妹进宫去让她见一见吧。人总是要跟她长久相伴的,总要与她投缘才好。”

    谢襄飞连忙重复了一次皇后的嘱咐,她只想见曲水伯夫人一人而已,又说了皇后的推测,认为谢家再送女进宫,恐怕太后与皇上那边是不会接受的。

    曲水伯不由得有些着恼:“到底是太后与皇上不愿意,还是皇后不愿意?!你不是说她已经想明白了么?怎的还要任性胡闹?!我们想要送人入宫,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她着想?!难道她还觉得亲爹娘会害了她不成?!”

    曲水伯夫人听得红了眼圈,劝丈夫道:“侯爷就别再提了,皇后一时半会儿想不通,也是人之常情。原本就是怕她在皇上面前失了宠,会对皇长子不利,侯爷才想要送侄女儿进宫去的。如今皇后已经决定要振作了,等她复宠,又何愁皇长子储位不稳?那就更没必要送侄女儿入宫了。”

    “你知道什么?!”曲水伯斥道,“无论皇后此番是否能复宠,后宫早晚还是会进新人的!与其让外头的人送个千伶百俐的美人儿进宫跟皇后争闲斗气,生个皇子再威胁了皇长子的储位,倒不如咱们家自个儿送一个过去,既占了位子,又不会与皇后相争,还能帮着皇后对付其他人,岂不省事?皇后还能趁此机会得个贤名,省得外头人提起,就说皇后善妒,不贤惠!”

    曲水伯夫人哑了,眼圈却越来越红,最后忍不住掉下泪来:“可她不乐意……侯爷明知道皇后是怎样的性子,还要这样做,又要叫她主动跟皇上提,不是戳她的心么?她如今就够苦的了,咱们是她至亲,没法护着她就算了,怎么忍心再叫她难过?”

    曲水伯冷着脸道:“一时难过又算得了什么?等皇长子坐上了那把椅子,她还怕享不了大福气么?可若是受不得这点小难过,等皇长子受了别人的算计,她在宫里后位不稳时,想后悔也晚了!我早就说过,你教养女儿时该硬的就得硬。别处处宠着她,养得她如今不知分寸,反倒是害了她!”

    曲水伯夫人垂头低泣不语,曲水伯径自生着闷气,脸上满是烦恼之色。

    谢襄飞看了看父母的神情,想了想,便劝道:“父亲容禀。儿子也觉得。眼下不适宜提送堂妹入宫的事,也就不必再劝姐姐了。”

    曲水伯不悦地转头望来:“你说的什么胡话?难不成也为了私情而忘记大局了么?”

    谢襄飞摇头:“父亲,您忘了?皇上说过。如今不纳后宫,是因为他要为先帝守足三年孝期。君无戏言。因此无论皇上如今对皇后有多少怨气,他都不会食言的。即使真要纳新人入宫,那也起码要在三年孝满之后。”

    曲水伯恍然大悟:“是我忘了!”连忙盘算起来。“所谓三年孝期,应该是二十七个月吧?如今已经过了一年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没错,现下确实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等三年期满,咱们家再提不迟。那时候你三妹妹年岁也不算太大。你四妹妹更加合适,想必皇后到那时也能回心转意了。”

    谢襄飞道:“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只是觉得,此事要看皇上是个什么章程。倘若到时候,皇后复宠。皇长子又已立储,皇上没有纳新人的意思,那咱们家也就不必忽然说出这种话来了,也免得打了皇后娘娘的脸。”

    曲水伯挑起一边眉头:“倘若皇后娘娘未能复宠,而皇上又有意广纳后宫,咱们再提出送你妹妹们应选么?这倒也罢了。若真有新人入宫,皇后娘娘想必心中会更加着急,这时候咱们再提送女入宫之事,她想必也不会再闹了吧?”

    谢襄飞张张嘴,又闭上了。父亲已经拿定了主意,没那么容易被说服。反正只要在未来一年多的时间里,皇后能拉回皇上的心,那一切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若是皇后不能,那只能说明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为了谢家,为了皇长子,父亲的计划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曲水伯夫妻都无心用饭,谢襄飞只能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命小厮到厨房去取饭菜来。他才坐下喝了口茶水,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二婶娘——谢三姑娘的母亲——就打发人来寻他了:“听说哥儿一早进宫看望皇后娘娘去了?也不知道娘娘病情如何?下晌哥儿到二房来坐坐?叔叔婶娘们都十分关心娘娘玉体安康呢。”

    谢襄飞苦笑着把人打发走了。谢二太太性子直白,不太懂得拐弯抹角,也有可能是她没打算跟他拐弯抹角,才会说得这样露骨。什么叫担心皇后玉体安康?她只是想知道皇后有没有答应引荐谢三姑娘入宫的事吧?

    没过多久,谢四姑娘的母亲谢三太太也打发人来了,这位婶娘倒是要圆滑些,并没有直接叫谢襄飞过去说话,而是叫个婆子给他送了两碟子热菜过来,说是庄子上才送来的,让他尝尝鲜。谢襄飞心里明白这只是借口,长辈有赐,做晚辈的自然要亲往道谢,要再聊些家常话,可不就容易了么?事实上谢三太太的目的,跟她的妯娌并没有差别。

    谢襄飞再次把人打发走了,看着桌面上两碟子小菜,一点胃口都没有。哪怕是小厮把他的午饭给送过来了,他也依旧没有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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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本来是好好的一家人,只因利益二字,竟然就生出了不同的心思来,表面上虽然还是一团和气,其实内里早就已经开始分崩离析。可他没法说出心里的话,只能继续面带微笑地面对所有人,努力去维持一个和乐的假象。

    谢襄飞不由得想起了方才在路上看到的那张灿烂的笑脸。他看到她和祖母、哥哥有说有笑的,一家三口为了家中的喜事笑逐颜开。那样简单的家庭,明事理又宽厚的长辈,孝顺的孙女,争气的孙子,三人又素来相依为命,他们大概从来没有过他这样的烦恼吧?他心中隐隐有些羡慕,却又知道,那不是他能期待的。

    谢襄飞沉默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冷茶倒入他的喉咙,直往心里去。

    ☆、第四百二十五章 挖坑

    高桢压根儿就不知道,有个人对自己心上人有了些别样的心思。他眼下就住在宫里,与父亲广平王一同陪太后、皇帝过重阳节。按照旧例,少说也要拖到节后两日才会出宫去。今日朝上皇帝给了建南侯府好大的脸面,消息也传到他耳朵里了。他心里为赵家人欢喜,便盘算着,等回了王府,就立刻上建南侯府去道贺。

    顺便……再一见赵家妹妹。

    他的心事,广平王心里也有数,虽然暗暗好笑,但还是盼着儿子能心想事成的。他寻思着重阳已过了,宫里也没什么事,待得久了未免无趣,整日还要听皇帝为了皇后发愁的抱怨,又或是听皇帝拿着那些劝他纳妃的奏折发火。广平王想要早日出宫了,跟高桢一说,高桢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父子俩便约好了,晚膳时跟太后说去。他们父子在宫里的难处,太后也是明白的。只要太后点头,明儿一早他们就能回家了。

    谁知晚膳前到了慈宁宫,太后却在跟皇长子与皇次子说话。兴许是把高桢那一番劝说听进了耳朵里,又或是想明白了,太后如今对两位皇子可说是慈爱有加,几乎日日都要见一见,一改过去的冷淡态度。就连公主,她偶尔也会叫乳母抱过来给她看一看,日常起居她也时常关心。大约是因为这样,即使皇后无心照管公主,公主也没病没痛地过来了。

    两位皇子在场,广平王与高桢只好先彼此见礼,寒喧几句,有些话却不方便直接说了。广平王想着,等一会儿用过晚膳。皇子们自然就会先告退了,到时母子间有什么话说不得?倒也不着急。

    可是太后见了大儿子来,却有事情着急着见他,但这件事又不好当着高桢的面说。因此太后随手一指:“晚膳还要一会儿才到呢,桢儿陪你两个弟弟到西暖阁里玩儿去吧。哀家有话要跟你父亲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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