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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男解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蛋挞皮

    看这反应,定不是沈澈记挂的人了,三皇子松了一口气,对沈澈小心翼翼说道:“他这是虚张声势。”

    沈澈却惘若未闻,周遭寒气逼人。他死死盯着阿达姆,辨认出他的嘴型,看他的神色,那一瞬间万他再也听不见呼啸风声,脑里轰一声巨响,心中万念俱灰。

    “她在城里。”他说。

    三皇子一愣:“啊?”

    “不能放火。”沈澈魔怔一般呢喃,脸上血色褪去。

    三皇子被他吓到了,想碰他却不敢,唤他表字:“逸之?”

    他们安插在城内的死士已摸清地势,做好准备,所有人同时放火。西戎干燥,只要一燃,火势必定瞬间吞没地表,不待扑灭,地下的火药会顷刻爆炸,一个接一个,炸到城墙边,大金将成为一片废墟,无须拼死硬战,他们只需进城处理侥幸还生的余兵罢了。

    本是僵硬的沈澈突然回过神,抓住三皇子的衣襟,双目赤红:“叫那些人停下来!不能放火!”

    “三皇子从没见过他这般样子:“你疯了吗?这计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你不是最为满意吗?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是啊,从一开始,他根本没想到会在最不可叫停的时候停下……

    他一瞬间失力,双手如被斩断般蓦地垂下,混沌抬头,怔愣望着石墙,似摇摇欲坠,眼里空洞。

    不,不。

    “轰——”城内突然响起爆炸声。

    城墙上的阿达姆脸色巨变,往城内望去,只见城内接二连三的红光闪现,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极快的往周围扩散,才开始只是几处,眨眼间,整座城已被火焰吞噬,浩瀚的爆炸声让整个大地颤抖,城内的火龙张狂嚣张地扫荡,红焰,黑烟,哭声,喊声,炸声交织在一起,大金瞬间成了阿罗地狱。

    三皇子听着响声,觉着此生最畅快的时刻莫过于此,一声一声的爆炸声听在他耳力如喜乐,唱着万古豪情,贺他君临天下。军队前方的人被那响声震地双耳发麻,脚下的土地颤动不停,像是惧怕地发抖不停,随着爆炸声越来越近,他们脚下都站不稳了,握着长戟的虎口发疼。

    沈澈却毫无知觉,眼前模糊一片,看着沉如墨的天幕被火光照得亮如白昼,似染上了鲜血,红艳一片,绝美而苍凉。

    “架——”

    他策马前奔,带起黄沙一片,不管不顾,不停挥鞭。

    三皇子大惊,怒吼:“沈澈!”

    石墙震动,黄土隐有塌陷之势,越靠近石墙,沙尘越浓,三皇子追来,眼前迷蒙,不能视物,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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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间尽是沙土,只能看着沈澈疯了一般往前冲过去。

    惨叫声凄厉如鬼魅,沈澈身下的烈马开始惧怕,停步不敢前,沈澈却又一挥鞭,力道如惊雷,划破长空,烈马吃痛,只得前行。

    “轰——”石墙摇摇晃晃,伴随着轰隆巨响,石块下落,声势如地震海啸,坚硬的围墙轰然倒塌,大地剧震。

    “沈澈——”三皇子的吼声尽数淹没在倾塌的巨响中,只见那石墙瞬间分崩离析,裂缝如经脉爬满墙面,带着细碎小石,拆解下坠,如山洪爆发般,汹涌落下,掀起石浪,地面凹陷,堆积成山的石块迅速掩盖大地。

    沈澈架马前奔,没有停顿,没有犹豫,眼前的一切不曾影响他。即便上过无数战场,烈马也被这阵仗吓疯,嘶鸣一声,仰脖挺住,沈澈依旧挥鞭,他不能弃马,腿伤刚好,无法奔跑,只得掏出匕首扎在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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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儿前掌高抬,险些将身上之人掀翻在地,沈澈扯着缰绳稳住身形,马儿原地打转,不愿前行。

    “烈风,听话!我要去救她!”沈澈满目透红,血丝密布,映着汹汹火光。

    身下马却像听懂了他的话,不住打响鼻,徘徊不前。

    眼前的沙土逐渐落下,露出石墙倾塌形成的石山,以及城内的景象——滚滚黑烟四散,入目全是触目惊心的火光,全部都是荒凉废墟,天天空被映照得火红,像从天边照了火一般,呼啸烈风狂刮,前刻还是声势浩大的爆炸与叫喊,此刻却寂静无声,像一座死城般。

    马儿平静下来,小心翼翼驮着身上突然沉静下来的人走过世山,踏入城内。

    三皇子这才追过来,沈澈浑身全是灰尘,高高竖起的墨发上沾满了黄土,一袭黑衣变得灰蒙蒙的,他刚想开口,却看到沈澈的脸色,如此悲凉,三皇子那一刻才算明白了心如死灰到底是何模样。

    “寻到活口,即刻带到我面前。”沈澈开口,声音嘶哑,在寂静的大地上显得极为响亮,军队这才回过神来,木讷地跟着他跨过石城,进入这片废墟。

    三皇子这辈子都没见过沈澈如此狼狈的模样。不敢作声,默默陪在他身旁。

    不一会儿,只见几人扛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过来,那人手臂上刺着老鹰的图腾,眼神阴鸷如蛇。

    沈澈低头看他,问:“你可见到中原来那个女人?”

    鹰部首领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在火光映照下如弑命如乐的修罗,狂风吹动墨发和袍角,又似入魔的仙君。

    鹰部首领突然笑了起来/:“当然见过,那女人和五皇子杀了几人跑了,没跑几步,城里就炸开了,我趴在地下,看到他们跑得方向接二连三炸开,地皮都被掀起来了哈哈哈哈……”他咳出一口鲜血,浑不在意一抹:“你大可去那寻一寻,说不定,还能找到她的断肢……哈哈哈……”

    沈澈一勒马鞭,不再理会他的笑,有人上前带路,跨过燃烧不停的焦土,绕过废墟,来到他所指的位置。一群人四散开来搜寻,沈澈便骑在马上,面沉如水,似不悲也不喜。三皇子几次想开口,却开开合合几次,没有发出声音。

    “大人。”突然一人上前,递给沈澈一只半碎的玉簪。

    沈澈接过那玉簪,冰凉润滑,如兰翠色,是她最常佩戴的玉簪。

    他突然笑了起来,想起常绾平素最为懒散,不爱戴金钗珠宝,唯一的首饰就是脑袋上那只孤零零的玉簪,可是,却比穿红戴绿更为惊艳,一颦一笑间皆绝色,真是要气刹那些绞尽脑汁打扮的闺秀。

    他笑,声音沉如鼓,从胸腔发出,压抑至极。

    三皇子下了马,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不知如何劝慰。

    “大人。”又一人上前,手里捧着一双半焦的绣花鞋。

    他笑声戛然而止,浑身僵硬。

    沈澈的手战栗不停,拿过那鞋,只一眼,心中万厦倾塌,她的鞋……她的鞋……

    他浑身剧烈颤抖着,最后一丝侥幸被浇灭,想笑想骂却尽数化为颗颗眼泪,从眼眶跌落。

    “常绾……”他说。

    声音仿若费劲全身力气,如将死之人般绝望。

    “常绾……你怎敢这样丢下我……”

    泪水连成线,砸在鞋上,他哭着,却看着鞋笑,已是疯魔之态。

    “逸之……”三皇子想上前碰触他,刚迈几步却见马上人身形一滞。

    “噗——”沈澈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绣花鞋,弄污了青玉簪子,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废尽,软软从马上掉落,三皇子喊叫着他的名字,周遭站立的数人飞身上前,堪堪把他接过。

    大火不熄,汹汹燃烧,明明是得胜之日,却比破城还悲凉。

    元帝二十三年,大金破。

    大火不停蔓延,足足烧了十日有余,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大金国土内昼夜不分,一片光亮。

    有人忆起那日,阿罗惨状历历在目,只地道狱怕也比不了此景。周遭有老人看着远处那汇聚成一片火龙的土地,直道是魔君现世,生屠人命了。

    足足三年,这片焦土寸草不生。

    91

    三年后。

    大金以北,名为苍芜。地如其名,土地贫瘠,气候恶劣,终年大雪。因此即使苍芜广阔,却无国依附,即便如此,雪地上依旧稀稀拉拉住着一些居民,年复一年的飞雪让他们的日子单调而贫乏,好像生下来以后,就只见过满天的白雪,当然,除了三年前那场灾难性的大火。

    他们仍旧记得远远望着那吞天噬日的大火不断蔓延,携着滚滚黑烟,竟燃到了苍芜边界白雪浅盖的地方,不少人都冒着暴雪来袭的危险,专门跑到边界上去看那场大火。

    算着日子,又到了进镇采购的时候了。

    一般到了这个时间,住得近的居民会相携往镇里赶路,顺着标记好的路线走,路线上有收拾好的山洞,走累了就在山洞歇下,赶上个两天半就能到达北离边境的镇里。

    一行人进了城门,便各自散开采购必需品。

    二雅最喜欢进城了,这里比家好太多,没有及膝的大雪,没有可怕的暴雪,最主要的是她能见着念姐姐。念姐姐是三年前出现在苍芜的,她当时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裳,上面有大小不一的焦黑大洞,光着个脚丫,也不嫌雪冷,一味地往前走,药爷爷把她拦下,无论问她什么她都只会摇头,最后药爷爷无奈,把她收留了,取名白念。

    念姐姐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尤其是笑起来,就好像挂在天上的月亮一样,澄澈清婉。

    “不要缠着你念姐姐了,她还要给药爷爷买药呢。”二雅她娘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对着前方素衣白裘的女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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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头,女子回以一笑,提着篮子转身走了。

    女子熟悉地穿过人群,来到药铺前,购置了爷爷需要的药材后就往街尾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喊:“念姑娘!”

    女子身形纤细,虽穿着厚实却不显臃肿,行走间步履款款,婀娜生姿。可那药铺伙计连喊几声,她都没有回头,直到他手拍上了女子肩头她才顿住。

    佳人回头,柳眉轻蹙,杏眼中透着疑惑,随即恍然,笑道:“抱歉。”她还是不能适应这个名字。

    伙计被她的笑晃花了眼,憨憨地把手里的铜钱递过去:“少找您一枚铜钱。”

    女子道谢,接过铜钱。

    回去的路上,她放慢了步子,眉头簇起,睫毛低垂,为刚才的事而苦恼。

    念姑娘。

    不,她不叫念。

    那她叫什么呢?

    女子抬头,发现雾蒙蒙的天空刮起寒风,将厚积的灰云卷在一起,逐渐有鹅毛般的血花飘下来,如柳絮,如白棉,纷纷落落,洋洋洒洒,风吹起她厚重的白裘,行人匆忙回家避雪,只有她望着空中白雪发呆,她伸手,冰冷的雪花触碰在温热肌肤上立马化了,留下晶莹剔透的水珠。

    感受到雪花在手中化开,她才回过神来,收回手继续赶路,街上不知何时空了,只剩几个来不及收摊的小贩慌乱收拾着。

    罢了,想了那么多回名字都没想起,何必再纠结呢?

    她穿过窄石巷子,想走近路尽快和其他人汇合,瞧着这雪,估计得在这儿待几天才能回家了,也不知道不在家的日子,爷爷会不会又从酒窖里偷酒喝……

    她思绪飘到了远处,低着头匆匆走着,就在她将要走出石巷时,突然一顿。

    仿佛惊雷一般劈打在她身上,她突然失去了力气,僵硬在原地。

    “常绾。”她听到身后有人喊着。

    呼——呼——

    寒风咆哮着,吹乱了她的鬓发。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听到这个名字她便生出回头的冲动,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躁动着,叫嚣着。纷杂的噪音席卷她的大脑,一瞬间她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声。

    雪花落在她的鼻尖上,她一抖,从怔愣中回神,理智回归,嘴角勾起无奈的笑。

    不知道身后那人在唤谁,反正不是她。

    她往前迈出步子,脚掌还未落地,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气,她身形不稳,天旋地转间,眼前场景变化,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她鼻尖钻入一股清冷却令人心安的味道,眼前是那人身上灰白交替素净的衣襟,那人的手臂紧紧搂住她,隔着厚实的衣裳,她都能感觉那歇斯底里的力道。

    漫天白雪,万物寂静,天地间只剩下苍茫一片白。

    狭窄小巷,雪落无声。

    那人颤抖着,竭尽全力稳住声音:“常绾,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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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念,不,应该说是常绾在他怀里动作不得,他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让她脑子嗡嗡作响,她试着把身前的人推开,那人察觉到了她的动作身形一僵,半弯着腰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吐气温热,悠悠地叹了一句。

    他放开常绾,问:“你为何不回来……不,哪怕是写封信?”

    常绾抬头看着那人,她白皙的脸颊被寒风吹得泛红,仿若三月初绽樱花,眼里全是疑惑,皱着眉头看着前方高她一个头的少年郎。

    “你在说什么?”

    面前的人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是惊讶又是庆幸,脸上表情变了几遭,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轻轻摩挲着常绾的脸颊:“……你把一切都忘了?”

    常绾看着他那双温柔的眼,突然感觉周遭的飞雪变得没那么冷了,她下意识点点头。

    他伸手拨开她额前随风乱舞的碎发,指尖有些颤抖,一千多个煎熬的日夜,终于寻得她,却落个相见不相识的结果,痛苦,煎熬,委屈,思念,绝望……万般心情杂糅在一起,他积攒了三年的情绪突然爆发,低头咬住了她的下唇。

    常绾只感觉眼前一黑,下唇轻微刺痛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呼痛,面前的人又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立马补偿一般用舌头轻轻描绘了一下被咬的地方。

    沈致的鼻尖堪堪与常绾的相碰,呼吸不匀,身子都在颤抖着。他的睫毛又密又长,扫在常绾脸上微微发痒。

    “你……”她心里有些窒闷,却找不到原因,抬手轻轻拍了拍身前人的背部。

    就在她收手的时候,她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脸颊上,痒痒麻麻的,顺着她的脸部线条下滑。

    她错愕的抬头,发现面前那个如玉少年郎不知何时眼底已经一片湿润,眼前蒙着雾气,那双温柔缠绵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有千言万语欲对她说,最后却化作一句:“你活着便好。”

    两年前,金銮殿上,圣上钦点探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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