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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兮已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橙

    “回吧。”兰彧转身,神色又是淡淡。

    离落欲言又止。他想说子兮姑娘定有办法解了公子的毒,然,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大相信,不是他不信子兮姑娘的医术,实在是这毒太过霸道,他不敢抱太大希望,这不异于再次给公子一次沉重的打击。

    “唯有牡丹真国色!”[2]三月末,四月初的洛阳,正是牡丹花开的最盛之时,满目的缤纷,让人不得不感叹牡丹的雍容华贵。

    “姐姐,你不是说过牡丹花可以入药吗?”云承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种颜色的牡丹一起盛开,眼底跳跃着兴奋。

    “嗯。”子兮赞赏地看他一眼,这只是自己随口一说,没想到他还记得。

    “那承儿去多买些牡丹回来。”云承主动道。

    “不必。”子兮摇摇头,扯住他的后衣领,他转了个圈,停在子兮面前,听她道,“野生单瓣者牡丹入药才好,这些五颜六色,花枝繁重的,大多出自人手,只为观赏而用,气味不纯,不宜入药。”[3]

    “哦……”云承十分受教,皱眉惋惜道,“可惜了这么多牡丹,却只中看不中用。”

    “呵呵!”子兮摇头失笑,“这些本来就是供人观赏的,这便是她的价值,哪能所有事物都只能以其有没有实用而评判她的价值所在呢?”

    “嗯。”云承若有所思,“姐姐所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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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们一路行来,遇到不少人皆是为一睹牡丹盛会而来,且又尽兴而归,想是这牡丹盛宴已然悦人,这便是她的价值所在了。”

    “不错!”子兮笑着摸摸他的头,一脸宠溺。

    “姐姐说过,看事情和人不能只看表面,要细心观察。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了不少乞讨者,饱受虐待者,然姐姐却有的施救,有的只冷眼看着,承儿亦受益不少。”云承侃侃而谈,“今日姐姐又言,有些事物虽然只是流于表面,然亦有其价值所在。”

    子兮笑睨着他,眼神带着鼓励。

    “这就是上次姐姐说过的,人之美貌,其本身便是一大优势,切不可因其貌美而被人高看一眼便贬低之。”

    “承儿果真长大了!”子兮笑叹,余光瞥见墙角处一株牡丹绽放,笑意更浓,转眼便已折下。

    “姐姐……”云承见她轻嗅白色花蕊淡香,眯着的眼角含笑,明媚的阳光下,竟觉得人比花素雅,如牡丹仙子般,令人心折,情不自禁地低喃。

    “此物入药正好!”子兮睁开眼睛,化静为动,眼波流转间,煞是灵动。

    “天生我材必有用!”子兮拉起云承便走,“但看你如何用。”

    “承儿谨记!”云承低声应道。他知道姐姐这是在教他驭下之道,需得善用个人之长。姐姐教育他,从不苍白地说教,任何事物都引导他自己觉悟,又体验了游历人间的乐趣,他心中委实欢喜。

    “牡丹花期将过,这洛阳城我们亦游玩了个遍,今夜好生休息,明日接着走吧。”回到客栈后,子兮交待云承。

    “嗯。”云承闷闷地点了点头。

    姐姐与他相遇之初,皆是与他同吃同睡,只是这次出来,姐姐每次都要两个房间,说是他已大了,不能再与她同睡。

    子兮把他的失落看在眼里,心下无奈一笑。只是这一夜,她的房间又是彻夜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 摘自李贺(唐)《河南府试十二月乐词·三月》

    东方风来满眼春,花城柳暗愁杀人。

    复宫深殿竹风起,新翠舞衿净如水。

    光风转蕙百馀里,暖雾驱云扑天地。

    军装宫妓扫蛾浅,摇摇锦旗夹城暖。

    曲水漂香去不归,梨花落尽成秋苑。

    [2] 摘自刘禹锡(唐)《赏牡丹》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3] 牡丹药用栽培者品种单调,花多为白色。以根皮入药,称牡丹皮,又名丹皮、粉丹皮、刮丹皮等,系常用凉血祛瘀中药。李时珍谓:“牡丹以色丹者为上,虽结籽而根上生苗,故谓之牡丹。”

    ☆、探迷雾山

    青国,本是青州,前任青州王室称帝之后,以原青州王都昆城为帝都,青州改名青国。青国地处五国最西边,南接南国,北邻齐国。子兮二人离开洛阳之后,从燕国向西南而去,走了两个多月,终是到了青国。

    青国有座山,名曰迷雾山。山如其名,迷雾山常年烟雾缭绕,站在山脚往上看,永远也看不出哪峰最高,又有几处峰,山上又长了哪些稀有树木。更有传言,山里面住着神仙。多少人曾想一探究竟,却从未听说有人进得去过。

    而子兮此次的目的地正是这以神秘闻名的迷雾山。

    暮霭沉沉,迷雾山也笼罩在一片青浓的雾霭中,让人看不真切。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离山脚不远处驻足,举目望了望阴沉的天色,复又离去。

    “姐姐,是因为天色不好,是以,我们才不进山吗?”云承端坐在马上,问出心中猜测。

    “嗯。”子兮的的坐姿颇为闲适,懒懒散散又自有一股风流。此时不进山,只是因为马上要入夜了,夜晚的迷雾山,哪怕是她,亦不敢大意,何况她还多带了一个孩子。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云承又问。

    “再往前走四五里路,有一家客栈,今夜便在那儿留宿吧。”子兮忽地坐正了身子,一夹马腹,坐下的马儿长嘶一声,加快了蹄下的动作。云承见状,亦驱马紧步跟上。

    正如子兮所言,不过走了片刻功夫,便有一家客栈出现在视线中。子兮二人跃下马背,竟有机灵的店小二立马上前接过马缰绳,拉去后面。

    这家客栈虽然极其偏僻,却并不小,然堂内的客人却极少。一个掌柜在柜案后站着,慢悠悠地拨弄着算盘珠子,接着不停摇头叹气,概因经营惨淡吧!

    “姐姐,为何客人如此之少?”云承心下诧异,这客栈装潢不错,待客的前堂也大,看楼上,似乎客房也不少,怎地没几个人?

    “小公子有所不知啊!”先前领他们进来的店小二闻言,苦笑一声,答道,“我们这客栈已有些年头了,早些年有不少人好奇迷雾山,便常有客人行至此歇息,只是近些年,迷雾山愈加神秘,进去的人就没听过有出来的,遂来迷雾山的人便越来越少,是以,便没几个客人。”他说完又摇头一叹,“唉,也不知这客栈何时便会关了门,我们又该去何处讨营生……”

    云承了然地点点头,只是,他并未注意到那一直低着头的掌柜快速地瞥了他一眼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探究,亦并未多想,为何这荒山野岭的,竟只有一家客栈,而这为未来生计发愁的小二哥又来自何处,怎地说无处可去?

    “两间上房。”说话间,三人早已行至堂前,子兮轻声唤了一句掌柜的,又付了一个晚上的房费,且吩咐快些准备些饭菜送到房里。

    天气越来越热,尤其是西南之地,入了夜,更显闷热。子兮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也不知是因那明亮的夜明珠晃了眼,还是因这初夏的夜带来的躁意。

    然北方的风却正是一片温柔,吹在人脸上,几不觉得冷,亦不觉热。

    “这一走,竟有三个月了吧……”夜色朦胧,一弯明月挂梢头,窗前的人凝望南方浩瀚的星空,却也只能看到满天繁星。

    “公子,可以睡了。”铺好床床铺的离落走过来,轻声唤了一声。

    “嗯。”兰彧点点头,转身进了内室。

    夜里下了一场雨,既急且大。天光微熹时方睡着的子兮,却早早醒了。感受着空气里的尘土气息轻了许多的同时,愈发觉得昨夜的决定明智。

    听到开门声前来开门的云承,当看到站在门外的子兮时,云承脸上的惊讶怎么也掩饰不住。姐姐何曾这般早便起了?

    “洗漱后下来用早饭吧。”子兮对他脸上的惊讶视而不见,只微微一笑,道。

    “哦!”云承还有些发愣,本能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快去吧!”子兮再次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满脸宠溺。见他霎时通红的俊脸,她低笑出声。微抬了下巴,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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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旁边端着洗漱之物的小二哥进去,便转身下了楼。

    用饭时,子兮的动作依旧如往日般从容优雅,然懒散中却又流露出几分急切。云承暗暗诧异,却没再发问。

    他们并未多做一刻停留,饭毕,子兮便带着云承往迷雾山赶去。越接近迷雾山,云承的心越是噗噗腾腾跳个不停。端坐在马背上的少年极力板着一张脸,然俊脸泛着红云,不知是不是骑马累的。

    他们在迷雾山脚下停了马,子兮再次仰头望了望隐藏在云雾下的山峰,微微勾了勾唇。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又凑至马耳旁低语几句,再次轻拍她几下,骏马便掉了个头,云承身侧的小马亦随她而去。

    “承儿,”子兮这才看向强装镇定的云承,眼中含笑,“怕吗?”

    “不怕!”云承想也不想地摇头,复又肯定道,“有姐姐在,承儿什么也不怕!”

    “昨夜在客栈时,你也听那小二哥说了,这迷雾山,进去的就没出来的,怎么?你真不怕有个意外吗?”子兮挑眉问道。

    云承皱眉思索片刻,才又缓缓摇头,“承儿相信姐姐。”是的,他相信她,她带自己来这里,定是有原因的。且,他也听过这迷雾山,也想一探究竟,便是真有个万一,被困于内,男子汉大丈夫,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只是家仇未报,国恨未齿……想至此,他摇了摇头,又地咬了咬牙,这才再次看向子兮,目光坚定。

    子兮一笑,不再多问,牵过云承的手,向前走去。

    因天色尚早,晨光透过高大的灌木丛洒下来,照在人身上柔柔的。然,山林间却静谧地听不到一声鸟叫虫鸣。他们窸窣的脚步声衬得周围愈加安静,这安静非但没有令人心安,反倒无端地给人心头增加了一丝忐忑。

    “跟着我便好,无需担忧。”看出云承心中的不安,子兮轻声出声安抚。

    进山之前,他便一直神经紧绷,一张笑脸也满是肃然之色。听到她安抚的话,他微微愕然,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她含笑的眼眸。

    “小心!”她的笑容忽地一敛,一把拉过云承藏在身后,动作迅疾地截下凌厉而来的箭矢。她眉头微蹙,警惕地打量一遍四周,确定暂时没有危险,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回头细细看了云承一遍,发现他除了脸色不大好之外,并无不妥,遂安下心来。

    接下来的一路,二人都走的分外小心,因要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是以,速度却也不能慢。午时,腹中饥饿,云承这才知道为何早上来时,子兮专门备了吃食。因这丛林中,根本无法狩猎。即便真有动物出现,未免不测,他们也不敢轻易出手。这山间的果树虽然不少,然许多都生得奇怪,他也不敢轻易去尝试。

    天色渐渐暗下来,云承也不知他们走了多远,只觉得这山林中都一个模样,左右他是分不清该怎么走的。然若没了太阳,恐会更加危险。

    “快到了!”许是看出他的担忧,子兮再次安抚道。

    云承也发现,从入山时,子兮脸上的凝重之色便不曾减少过,然此时,她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他感受得到她发自内心的喜悦。

    一路行来,虽说二人一直紧绷着神经,然却并未遇见什么真正的危险。可子兮却并未因此放松过神色,云承想,应是她小心地避过了危险之处吧。

    又行了一会儿,已看不到天边晚霞,子兮拉着他在站定,指着前方道:“看那儿!”

    他顺着她的手指往前看去,不禁吃了一惊。他不知他们现下所在何处,却只见脚下不远处是一处山谷,此时,山谷内正一片通明,细听之下,甚至有隐约的嘈杂声传来。他愣愣地看向子兮,子兮却只是微微一笑,便又牵着他前行。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并未一直向上走,他想也是,这迷雾山高耸入云,何时才能走到头呢?他们大约走了三分之一的高度,便没再往上,而是绕山走了几个弯,到得这处山谷。

    “是不是没有想到这里还藏了这般大的一个山谷?”子兮笑问。

    “嗯。”云承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喃喃道,“这便是世外桃源吗?”一弯明月挂在空中,照亮了整个山谷。这初夏的季节,竟还有阵阵芬芳袭来,夹杂着绿草的清香。

    耳边听得清悦的低笑,云承方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微微红了耳廓,幸好这夜色,极好地掩饰了他的羞赧。

    正缓步走着,他突地一凛,只因一个冰冷坚硬的锐器抵在了后背。

    “何人竟敢擅闯迷谷!”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带着森森的冷意。与此同时,又见两个黑影挡在了面前,他们手中皆拿着长|枪,直指他二人。

    ☆、将军江晗

    风吹窗棱微响,听得小鸟清唱,淡淡清香入鼻。阳光穿过竹窗,照亮了整个房间,照得床上半梦半醒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少年皱了皱鼻子,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房间内陌生的装饰,他还有些发愣,想了想才记起他现下身在何处。

    他穿衣洗漱一番,“吱嘎”一声打开房门。外面阳光更为刺眼,他不适地略眯了眯眼,方才开始打量四周。

    眼前一片广阔,风吹草动,不远处有孩童嬉戏,看了一会儿,转动视线,周围皆是要么是竹屋,要么是简单的木屋,一间间房屋错落,没有院子。有人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陌生的他,都忍不住驻足打量,这些目光有好奇,有温柔,有感慨……唯独没有不善。他并不反感。

    “早!”有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上前与他攀谈,“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

    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嗯。”他不知如何回答,只淡淡应了一声。

    “我叫江焱。”见他如此冷淡,少年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自我介绍道。

    “云承。”他目光澄澈,笑容腼腆,云承不好拒绝他的善意。

    “阿承,”得知他的名字,少年很开心,不自觉地流露出亲昵。

    云承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人果然对他的姓氏没有一丝异样。

    “小焱!”

    听到有人叫他,他回头应了一声,“哎!”又转过头,笑着挥了挥手,“阿承,我娘叫我,等回来再跟你玩。”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已经跑远了。云承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没放在心上。

    按着昨夜模糊的记忆,他寻着一排屋子踱步。姐姐应与他住的不远,也不知在哪个房间。

    有嬉笑的孩童三三两两地从他身边经过,看着他们纯真的笑脸,他不禁也露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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