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朵
咬起下唇,她突然间想念起自己的家,想起每次加班回家后总会看见妈妈厨房里为她保留的饭菜,那可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如今却……
「不要……我想回家……」理智倏然断线,无助的心情下,她压抑不住瞬间上涌的鼻酸,晶莹泪水立即沿着颊旁滑落。「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
一声又一声的泣诉,只有一朵又一朵的牡丹听见,她不是西门娥眉,但罗司砚无法表达的苦楚,只能让晚风夹带着她的悲伤啜泣,扬向远方。
良久,兴许是哭累了,她感到昏昏欲睡,闭上眼,沉重的睡意迅速蔓延全身,让她无意再睁开双眸。
只是……
怪了,怎有种温热的触感袭上脸颊?
谁?谁靠近了她身边?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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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了她?谁将她抱起?
还有,是谁的叹息声……如此怜惜……
10公主抱的顶级享受
夜风习习,寝房内,雕花大床前垂挂的喜红纱幔已被换成了松绿色的蝉翼纱,旁侧茶几上,铜炉燃着檀香,轻烟袅袅。
娥眉由沉睡中转醒,思绪一片混沌,双眼朦胧,瞧着昏暗的室内,不知因何,烛火明灭间,透漏着难以言喻的诡秘。
倏忽,窗一震,强劲阴冷的风由外送进,吹灭了烛火,黑暗霎时垄罩。
她诧然,发现身周一片漆黑,幽暗得彷佛无边无际。
「绿竹?」她下床,朝外唤着,却得不到响应。「绿竹?」
「我让她走了。」身旁,冷不防传来男子说话声。
「谁!」她几乎要停止了呼吸。
「妳连丈夫的声音都认不出了?」黑暗中的嗓音,似回音般回荡着。
「老爷?」娥眉跌靠回床榻,惊魂未定。
靳玱阳重新点燃烛火,一室恢复光明,同时,窗外也透进了银白月光,落在他一袭白衣锦缎之上,浑身乍看之下隐隐散发光泽。
「老爷怎么站在这里?」大半夜里想吓死谁?
「我来问妳问题。」
「问什么?」她从他毫无变化的冷脸中找不出端倪。
「何谓三从?」
他有事吗?干麻无缘无故抽考这个啊?
「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还好很简单。
「那么四德?」
这、这有点难……
「妇……」妇洁?
「贱人!妳不是西门娥眉!」随着一声暴吼,靳玱阳伸手掐住她细嫩的颈项,他目光犀利如刀,只消再一使劲,掌中的她立即香消玉殒。
「老……」她瞪大眼,无论是求饶或辩解,半句也挤不出来,只能看着他,看着那双充血发红的骇人瞳眸,似要将她吞没。
「留下妳的遗言吧!」肃杀之意布满他的嘴脸,于白光中扭曲得似鬼如魅。
遗言是吗?好!她说!她使劲的说!
「靳……玱……阳……你这个王八蛋——」
尖锐的怒吼声充斥在脑海中,同时,娥眉倏然睁眼,面前依然是红纱罗帐,夜风荡漾,一室香风弥漫,舒爽宜人。
原来一切都是梦……
她没死,却不自觉已冷汗涔涔。
娥眉看着顶上梁柱,虽已睁眼,意识却似乎无法由恶梦中解脱,感觉自己强烈心悸着,却有种无计可施的混沌感。
好一个充满真实感的梦境,将她内心的恐惧全翻倒了出来。
如果换作现实,靳玱阳也会毫不犹豫痛下杀手吗?
她抚额叹息,视线一偏,这才察觉到身旁似乎躺了个人——耳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令她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再度冲回一百。
怎么会!她明明睡在花园里,怎么会回到了日啸楼?还睡在他身边!
不敢惊扰靳玱阳,她小心翼翼查看衣物,见上头污渍未清,感觉世界都垮了一半。
娥眉憋着呼吸,用极缓慢轻柔的动作越过他的身躯朝床沿移动,但就在她单脚处碰到脚踏同时,后头不幸地扬起了死神的召唤声。
「想去哪?」
完了!她的小命……休矣!
「洗手、洗脸……」她咽下一口唾沫,强自镇定。「还有洗澡……」
「哼。」
「是我错了……」她哪敢听漏那声极为轻蔑的低哼,只求好歹能留个全尸。
靳玱阳什么也没说,而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沉默。
不过,现下她身上满是炭粉跟污泥,他应该没有兴致叫她脱衣吧?
「妳……」
只是闻声,她便浑身起了颤悸,近乎窒息地聆听他对她的判决,可是声音却再度中断,虽看不见后头的情况,却能感觉他的视线紧锁着她不放,好比鹰隼盯上的猎物一般,动与不动都难逃其爪。
他……到底打算作什么……要说不说的……精神酷刑啊……
靳玱阳凝睇那彷佛微微发颤的娇弱背影,既没继续开口,也没让她转身,他神情显得若有所思,却非不满愠怒。
无可否认,他曾想大作文章,就在他挡下绿竹瞧见那画像之时。
经商多年,自然见识过不属于本土的海外画作,但养在深闺的千金竟能练就如此的画技,倒是出乎他意料。他素喜丹青,她于此时展露这一手,无非是想引他注意,那他又何不奉陪?看她能玩出何种花样。
但前往花园的他,见到的却是俯蹲于地、双手掬土葬花的她。
牡丹花海之中,单薄身姿我见犹怜,而恣意扑蝶的她,又是那么娇俏率真,令他惊觉西门娥眉不过是名天真烂漫的少女,却成他争强好胜的牺牲品。
夕阳余晖朦胧,她瞧不见刻意隐藏的他,他却瞧见了她无法隐藏的泪。
她的哭泣,哭进他的心坎。
她的眼泪讽刺着他的愚昧,为了一己之私蒙蔽心窍,他听着她的低泣,每一声都在控诉他的残忍。
她是无辜的,而他打从一开始便清楚知道。
不愿承认胸中一缕内疚,向来的傲慢自高也不允许自己对她安抚怜爱,于是他放任她累了、倦了、睡了,才伸手将那轻盈的身躯拥抱入怀。
她在他怀中睡得极沉,一路走至日啸楼都未曾见她睁眼,甚至他上了床榻,轻抚着她的脸庞,依然没能让她由梦中醒来。
带泪的睡颜瞧得他心紧,却也是唯一对他无防备的时刻。
那一瞬间,他竟希望她不是西门娥眉。
共处的时日她总是醒得比他早,他误认她浅眠,而今才知她是夜不安眠。
而他靳玱阳便是可笑的罪魁祸首。
她醒了,又是那戒慎恐惧的模样,不愿与他同床共寝,甚至没敢转过身来瞧他一眼,而他只说了个「妳」字,她都能吓得浑身颤抖。
为了满足优越,折磨她、逼她服从,他本该无比畅快,却不知因何满腹不甘。
本以为能取悦自己的,是对西门娥眉的践踏羞辱。
但他发现,比起卑躬屈膝,他更乐意听见她那些不痛不痒的挑衅。
微敛眸,似笑非笑。
他想要的,恐怕已超越当初所计算。
「转身。」
「是……」唉,祝自己一路好走。
「我刚听见了……」他顿了顿,才又接口:「由妳口中喊出靳玱阳你这个王八蛋几个字,妳怎么解释?」
娥眉刷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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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死也不能对他叙述刚才的梦境,否则立马就gameover。
「怎不说话?我倒挺好奇妳究竟是做了什么梦,竟能有如此惊人的梦呓,也不怕传出去贻笑大方?」他刻意以话相逼,不想她用道歉求饶敷衍过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无须追问也能得知她连梦中都厌恶的对象自然是他。
他想听的,是她会用什么方式解释?
那似曾相识的轻蔑,让她将双眉紧绞成一团。
梦里杀她现实吓她还不够,附赠冷嘲热讽是哪招?这位老爷平日对她爱理不理,今晚是吃错药了吗?这么多话!
「没办法,就当这是西门家的家教不好。」全部推给娘家就好,反正他们也是不经同意就把她塞给靳玱阳。「若老爷不高兴,大可把我休了赶回去。」
「西门家?」不中听的挑衅,让他鼻间轻蔑地哼了声。「妳可知晓倘若我休了妳,西门家会陷入何等惨状?」
娥眉浑身一僵。「你该不会是借钱给西门家了吧?」原来,她是抵押品……情势似乎比她想象得更不利啊!
他笑而不答,墨眸却在她无法察觉间紧缩了一瞬。
「欸,老爷……刚刚的梦话……其实是误会一场……」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可是她该怎么解释啊?天啊!
「梦话姑且不提,脏了床铺,妳打算如何处理?」他好心地替她转移了话题,眸里却藏着另一种情绪。
「等等!这不关我事!」她表情一怔,急忙抗辩,她明明睡在花园里,谁知怎么会回到了日啸楼。「弄脏了床,应该要找把我放在这张床上的人负责!」
很好,快找个替死鬼来背黑锅!
「也是。」靳玱阳语表同意。「那么妳便去找出该负责的人。」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更没计较弄错狡辩重点的她。
整座府邸还有谁敢将她抱至床上?
「当然是要那个人……」话还没说完,她却惊慌的摀住嘴。
他挑眉了!她看见靳玱阳挑眉了!
望着靳玱阳兴味盎然的脸色,刚才她是耍了白痴没错,她是他妻子,若不是他还会有谁敢这么大胆触碰她的身体……
等等,他抱的!
刚睡醒的低血压瞬间飙升为高血压,猛然惊觉她耍的可不只是白痴而已!
记忆中那模糊的安全感来自于他!睡昏头的她隐约记得自己蹭在那舒服又温暖的怀里,而他就这么一路将她公主抱回日啸楼?
她、好、想、死!
11鸳鸯戏水乐趣多
「要那个人如何?」他还在等她回答。
「呃……没有……」能如何?赏他十丈红驱之别院吗?
娥眉低下头,不仅仅是挫败感,还有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是他抱的——就说难买了还早知道……讨厌啦!她不要再想了!
她脸上丰富的变化,他全收入眼底。
西门娥眉……
靳玱阳眸里浮现了一抹质疑,但转瞬间又消失无踪。
「还不回来?」
「我……」不想!「很脏……」她刻意露出嫌恶自己浑身上下的神情,藉以逃脱靳玱阳的征召。
可惜,他没搭理她的扭捏,冷冷一哼,朝外喊了声。「绿竹!」
「是!老爷!」外头绿竹迅速答话,彷佛随时待命中。
「准备好了吗?」
「一切都依老爷吩咐完成。」
准备?准备什么?刑具吗?
娥眉心生不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靳玱阳由床铺起身,朝她的方向走近,无视于她的惊恐,二话不说,强势地将她打横抱起。
「你!你做什么!」她大惊失色,一双瞳眸直视着他,明明知道危险了,却因为恐惧而不敢任意动弹。
「让妳好好想想如何要我负责。」靳玱阳俯视着她,语气之中带有一丝丝戏谑、一丝丝得意,他是胜利者,无论何时何地都是。
她、她不敢要他负责啦!
「让我下来……」浑身僵硬的她,视线斜斜朝上一瞟,只见俊美如雕琢的脸庞近在眼前,而他的体温直接传达至她狂跳不已的胸口。虽已有过肌肤之亲,但靳玱阳从来没有抱过她!而他今日竟然抱了两次!
「我身上都是污泥,不想弄脏老爷……」
「我瞧见了。」他只淡淡落下一句,便横抱着她走出内室,彷佛怀中人儿没有重量般,从容地朝绿竹命令道:「被褥全数换新。」
「是!老爷!」绿竹答应了声,接着替靳玱阳开门,同时用着一种恭喜老爷贺喜夫人的眼光看着娥眉。
恭喜什么啦!一路好走吗?
娥眉哀怨地被带离寝房,先前她睡了好一会儿,没有用膳,天色也早已漆黑。前头打着灯笼领路的是一名叫做黄雀的小丫头,晕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感觉就像是催命的鬼火,看着狭长的回廊,在此刻彷佛没有尽头般,不知延伸至何处……
她开始思索着是否该反抗逃命。
好,她先死命挣扎、等靳玱阳撑不住放手后跳下去,接着踹他要害、打落黄雀的灯笼,趁着黑暗以一百公尺十三秒的速度逃进庭院,再匍匐前进至后院,爬墙出日啸楼,在他们忙着于日啸楼中寻人时,躲到牡丹花园中待上一夜,然后……被抓到。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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