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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将军,前方有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锥子

    司马润探手入怀摸了摸藏在那里的东西,眸光沉了沉:“小婿也是心血来潮——”顿了顿,解释道:“府内到处是人,晃得我眼晕,反正暂时也没我什么事,就出来散散心,不知不觉便来到这里,想着既是岳父门前,过而不入实在不妥,便失礼的不曾知会岳父而直接进门了。”

    “确然如此,就连我这里都是人来人往的,何况是王府那边,既然来了,就先找个清净地方坐坐。”

    然后百忙中的卫毅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时间了,正堂总有人来,卫毅便将司马润拉进他的书房,给司马润看他绘制的地形图,与司马润讲他的军事构想,捎带还详细的介绍了他麾下几员精兵的家庭背景……不管他讲什么,司马润总能跟上他的步调,甚至还给出恰如其分的建议,叫他越讲越来劲。

    期间,瑞珠用托盘端来两碗肉苁蓉汤茶,放下托盘后,先端起一碗双手奉给司马润,随后才给卫毅。

    卫毅端起汤茶直接啜饮一口,视线若有似无的瞥向司马润端起凑到嘴边的茶碗碗身。

    看见卫毅的目光,司马润顿时停下动作,趁着卫毅移开视线之际,将碗拿开,观察一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卫毅的碗,还真有所发现……

    这次欢聚,足足耗上将近三刻钟,直到虞姜差人来找卫毅,方才作罢。

    当然,临走前是百般赔不,千番道歉,司马润平和道:“原本就是小婿莽撞冒失,耽搁岳父不少时间,不过岳父说的这些甚是有趣,令小婿流连忘返,待到他日小婿与戗歌成亲后,逮到空闲,定来与岳父详聊。”

    听完这话,卫毅的笑容稍稍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对于卫毅来说,与司马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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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谈话,就好像酒桌上遭遇知己,感觉就是共饮千杯还嫌少,但天下无有不散筵席,总要分别,好在司马润即将成为他的女婿,今后还有大把时间欢聚。

    卫毅起身走了,司马润又伸手入怀摸了摸那只东西,退回手后,顺势将面前的茶水递给身侧的壮硕青年:“喏。”

    壮硕青年痛苦的拧了拧眉,但还是老实接过,仰头咽下。

    司马润站起身,掸了掸别说灰尘,连根皱褶都没有的衣摆:“走吧。”

    而那边差人来把卫毅找走的虞姜,此刻正热情洋溢的接待着一群特殊的贵客。

    为首的自然是目前整个临沂城里最尊贵的女人——阳平长公主,余下还有桓家和虞家来的贵妇。

    当然,上面的三位是虞姜特地邀来的,说是请她们帮忙参考一下嫁妆礼单和婚礼细节,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足之处。

    阳平长公主看完礼单后很满意,夸赞虞姜准备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如果礼单上的东西全都在的话,以卫家目前的财力来说,根本就办不到。

    这个年代,也有世家为了女儿嫁出去之后,不至于看夫家脸色行事而举债陪送丰厚妆奁的,所以超出实力的嫁妆不足为奇。

    阳平夸完虞姜没多久,瑞珠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

    虞姜转眼看过去,瑞珠冲她点点头,于是虞姜开怀一笑,与阳平道:“既然这边也没什么事,长公主要不要去东院看看戗歌?”

    ☆、鬼迷心窍

    阳平收回投向瑞珠的视线, 眼底荡漾起玩味笑意, 颇感兴趣道:“也好, 自那日回去后,本宫便一直惦记着她那瞧着就叫人心疼的毛病, 既然已经来了, 就顺便去看看吧!”

    东道主和长公主已经商量好, 旁人哪还有置喙的余地,只能跟随同去。

    眼见临近正日, 这一天卫府照比平常却要安静许多, 一路行来, 连个仆从都没遇到。

    阳平站在东院门前, 不无惊奇道:“府里的人都哪儿去了?”

    虞姜回道:“赵太医说戗歌需要静养,妾身便令他们无故不得前来搅扰。”

    阳平眼角微微上挑:“哦, 这样啊……”

    虞姜从容道:“仅剩两天便是正日, 戗歌那毛病还不见好,怎能不叫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跟着着牵肠挂肚, 别说就是屏退闲杂人等这样的小事,便是要我们去摘天上的月亮,如果有可能,也是要照办的啊!”

    阳平颔首道:“真是有心了。”

    虞姜欢快道:“应该的。”

    正这时, “啊——”院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接着是走调的痛呼:“好痛,畜生你出去,母亲救我!”

    虞姜脸上浮现复杂表情, 走在最后的瑞珠咧嘴一笑,唇语道:“成了!”

    阳平蹙眉:“怎么回事?”

    “疼啊,疼死了,阿敏不行了,母亲快来救我!”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虞姜这下沉不住气了,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没有回应阳平的疑问,先一步迈进院内,步履生风,径直冲向房门。

    同来的几个贵妇面面相觑,但见阳平毫不踌躇的走进院子,她们也没奈何,彼此间点点头,沉默不语的拎着裙摆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虞姜抬脚踹开房门,一眼对上两条粗壮的毛毛腿,看清眼前这一幕,她僵立当场:此人生的高大魁梧,上身穿着墨绿布衣,裤子褪到腿弯,将卫敏摁在靠墙的矮榻上,纵然她踹门发出巨大声响,也没能打断他的动作。

    撇在男人身侧的两条白嫩小腿和那双粗糙大腿成鲜明对比,突然男人吃痛闷哼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卫敏哭求:“阿敏要死了,母亲救救我!”

    男人举高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重重的落在卫敏脸上,啪的一声响,引得卫敏又一声惨叫:“啊——”惊得几位摸不着头脑的贵妇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你这贱人再敢咬老子,老子就撕烂你的臭嘴!”男人低声咕哝一句,看得出他那只手已经吃过好多次亏,竟还没个记性,又伸过去堵到卫敏嘴上,再接再厉动起来,似乎压根就没注意到门口站了一溜人。

    “女郎?”察觉到情况有变的瑞珠挤上前来,见此情景一声惊叫,终于唤回脑袋空白,身体麻痹的虞姜的理智,她疯了似的冲上前来,爆发出惊人力量,一把推开那男人:“阿敏,阿敏,你还好吧?”看清那张原本美丽的小脸青紫连片,肿胀成行,而且口鼻蹿血,虞姜颤抖的合拢卫敏大敞的前襟:“阿敏,阿敏,不要吓娘……”

    “出了什么事?”如一株临风玉树的司马润,指间拈着一朵朱槿,步履安详的走进院内,云淡风轻道。

    听到司马润的声音,那双眼迷茫,跌坐在地的男人终于正常起来,先看看缩在虞姜怀里狼狈不堪的卫敏;又看看冷眼旁观的阳平长公主外加一干以帕遮眼,尴尬不已的贵妇;再看看眸色深沉似海的司马润;最后看看自己处乱不惊,仍旧屹立不倒的好兄弟,脸上肌肉明显抽搐几下,猛地跳起来,拎起裤子连滚带爬冲向司马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抱住他大腿比卫敏嚎得还大声:“不关属下的事,殿下饶命,是她……”回手指向卫敏:“是那个贱人勾引属下,属下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着了她的道,殿下你要相信属下,属下敢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司马润冷漠的看他一眼,然后露出一抹嫌恶表情,抬脚狠狠的踢开他:“闭嘴,你这**熏心的无知蠢物,卫校尉的长女岂能容你诋毁。”

    被踹翻的男人顽强的爬起来,复又上前抱住司马润大腿:“殿下,殿下,真不是属下,属下在此等候殿下,她就来了,她还在属下面前拉开衣襟袒胸露乳,属下鬼迷心窍,一时按捺不住……对了,肯定是他们家的汤茶有问题……”男人急于解释,但脑子还是不怎么灵活,越急越说不清,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表达些什么了。

    稍稍和缓的卫敏终于忍不住,凄凄楚楚,抽抽搭搭:“妹妹患病,阿敏放心不下,前来探望,不想妹妹没在,阿敏四下寻觅,外衫被树枝刮住,然后这禽兽突然扑过来,揪着阿敏的头发把阿敏拖进屋里……母亲,你要为阿敏做主啊!”

    那厢卫毅接到消息,匆匆赶来,见状,不由痛心疾首,不管不顾的质问司马润:“世子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润摸出怀中夜光杯摩挲着,意味深远道:“小婿也很想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接近午时,赵太医离开,宫人退下,卫戗得以休息,她悠哉的仰躺在软榻上,欣赏头上明媚阳光,感受身侧习习和风,由衷赞叹:“八月二十,还真是良辰吉日呢!”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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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刚落,就见方婶慌里慌张跑进门,冲到姨婆面前连声道:“蓝婶啊蓝婶,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姨婆停下手头针线活,不满的瞪她一眼:“什么大事能让你慌张成这样?”

    方婶神秘兮兮的环顾一圈,然后凑近姨婆低声道:“主公将大女郎许给马维了,下个月就成亲。”

    不远处的卫戗闻声猛地坐直身体,竖起耳朵仔细听。

    姨婆不解道:“成亲,这是大喜的事,你这么乱说话,小心被轰出府去。”想了想,还是补上一句:“马维,是哪个马家的郎君?”

    方婶翻了个白眼:“什么郎君啊,也就是个在世子手下听差的,听说前一阵子在秦楼楚馆里惹是生非,遭到世子嫌恶,好久都不搭理他,今天世子心情好,把他带出来,结果又闹出这种事……”

    要说司马润身边那些人中,令卫戗印象最深刻的,女的自然是珠玑,而男的,非马维莫属:

    珠玑能顺利爬到司马润如夫人的位置,马维功不可没;

    卫将军一生唯一的败绩,也是经由马维献计献策,并亲自实施导致的:

    马维更是间接害死裴让和她一干亲兵的凶手;

    这个人,偶有传闻说他和珠玑不清不楚,但从没听说他还卫敏扯上过什么关系!

    那厢姨婆听了方婶的话,跟着好奇起来:“既然是这么个不成器的,戗歌她爹怎么舍得把闺女许给他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戗歌她爹有多在意那个闺女。”

    方婶将声音压得更低:“这不也是没办法么,那厮逛逛秦楼楚馆也便算了,哪曾想居然跑到咱们卫府来耍混,要是没外人在场,偷偷处理掉也就没事了,偏叫阳平长公主外加桓家夫人和虞家夫人撞个正着……”

    姨婆满是怀疑的打断她:“这是你亲眼所见的么?”

    方婶想也不想:“怎么可能?我这种身份,哪够格凑到长公主眼前去啊!”

    “既然不是你亲眼所见,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且不说他一个下人是怎么进到女郎闺房的,单说女郎看着也挺聪明伶俐的,又是在府内,青天白日,人来人往,还能叫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近了身?”

    被质疑的方婶有些不满,声音也不捏着了:“这还用得着亲眼所见,府里早就传得沸反盈天了,说是出事的那地方,当时就女郎和马维两个,而那个马维孔武有力,纤纤弱质的女郎落到他手里哪有个逃!”心有余悸道:“唉,听说大女郎被折腾的那个惨呦,现在眼睛肿的都睁不开了。”

    姨婆惊诧:“这种人,虞姜舍得把闺女交给她?”

    方婶摇头:“主母当时跟疯了似的,坚决要宰了那个马维给大女郎雪耻,不想虞公突然来访,他听说这件事之后,也是扼腕叹息,之后便说,把事情闹大了,丢脸的只能是卫家,事已至此,不如顺水推舟,把大女郎下嫁给马维,好歹马维的堂伯祖是蜀汉安远将军马谡,马维也是名门之后,加上足智多谋,相貌堂堂,虞公再认下他做义子,这样一来,他和大女郎就成了表亲,如此也不算辱没了大女郎。”

    姨婆也是连连叹息:“这事闹得……”

    卫戗双眉颦蹙——又失败了!

    连锅都没看明白就开始下米,卫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

    这样一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卫敏顶替她嫁给司马润了。

    卫戗正心烦意燥呢,寒香给她送来那只昨晚丢失的夜光杯,杯子是用一块边角绣着“润”字的男用汗巾包裹住的,寒香还捎来两句话,说是她那块绣帕他就收下了,但这杯子让她一定好好珍藏,切莫再落入闲杂人等手里去。

    听完寒香的转述,卫戗不但焦躁,还陷入莫名的不安中……

    也就在卫戗举棋不定时,位于王家府宅后方一处环境清幽的楼阁,脂粉未施的珠玑,着一身洁白襦裙,拎着裙摆拾阶而上,最后停在房门外,恭敬谨慎道:“郎君,您召妾?”

    门内传来明明悦耳动听,却总叫珠玑感觉不寒而栗的嗓音:“进来吧。”

    珠玑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低眉顺眼,如履薄冰走上前来万福,开口道:“妾见过郎君。”

    墨发披垂,黑衣微敞的少年,悠闲而慵懒的斜倚在矮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块红色玉牌,看也不看珠玑一眼,漫不经心道:“想好了?”

    珠玑日渐单薄的身体打了个寒战,但还是抬起头来坚定道:“妾想好了,就照郎君提点的办。”

    少年支起身子,抬手拢了一下衣襟,水光潋滟的双眸闪烁不定:“你可仔细想清楚,一旦失败,那个后果……”

    珠玑的身体晃了两晃,最后咬住苍白的嘴唇,重重点头:“妾想清楚了,大不了一死,也没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后果了,赌一把至少还有个希望,要是什么都不做……”凄然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少年粲然一笑:“这性子,还真招人喜欢呢!”站起身,缓步走到旁边的高架前。

    缩头缩脑的渡引蹲在那上面,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它的腿上多了条精细的链子,见到少年走过来,它往旁边挪了挪,但被链子拴住,没办法挪到更安全的地方,再看少年已经近在咫尺,渡引忍不住炸毛:“哑——主君救命!”

    “呵……”一声冷笑便叫渡引噤若寒蝉,少年也不说话,抬手从它翅膀上拔下三根翎毛,将翎毛并一张符咒递给珠玑:“好生收着,到时照着我教你的去说即可。”

    珠玑双手接过:“是。”

    少年又道:“回去把自己打扮的精神一点,好歹现在也是王瑄的女人么,就这么领出去,多扫面子呀!”

    珠玑又抖了抖,头垂得更低:“是。”

    少年提溜着玉牌走回矮榻坐下去:“酉三刻出发,去吧。”

    珠玑得令,如释重负,做辞后正要退下,却听到少年又轻描淡写的补上一句:“荀氏,记住,这世上还是有比死亡更严重的后果存在的。”

    珠玑差点一头栽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唯唯诺诺的应着:“是。”倒退着走出房间。

    “十郎……蛇蝎心肠!”

    彻底安静下来的房间内突然响起这么一声,却没有惊到渡引或少年,只见他啪的一声扣下玉牌,冷笑道:“十一郎……妇人之仁!”拎起放在矮榻旁的雕花几上的匕首,脱手而出。

    锋利的刀刃破开空气,携着凛冽杀气直奔渡引而来。

    ☆、日月可鉴

    “哑——”的一声惊叫, 渡引张开双翅, 一挫身, 径自挣开锁链,直冲窗口逃出生天。

    少年慢慢的站起身, 缓步走到窗边, 弯腰捡起渡引振翅抖落的, 染血的匕首,举到嘴边, 伸舌一舔, 轻蔑笑道:“十一, 所有人都宠着你, 可瞧瞧你这优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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