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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将军,前方有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锥子

    即便时隔多年,证据不再充分,然则事在人为,何况虞伦也挑明要牺牲掉虞姜这颗弃子,所以今夜大费周章做的这些准备,其实全为一人,不过有知根知底的亲友前来围观,譬如虞濛,卫戗也欢迎。

    卫戗还特地给桓公送去帖子,那是她母亲娘家的族长,可以替她枉死的母亲主持公道。

    当然,这种场合,怎么少的了豁出脸皮凑热闹的司马润,但由于各种人为因素,他始终没能找到卫戗精心布置的,属于她自己的“家”,所以只好在日薄西山前,早早赶到王珏按照卫戗的要求,替她准备好的“戏台”后。

    面前是一座凌空架在两山间的拱桥,桥下云雾缠绕,不知深浅,信步踱过拱桥,前方有一座牌楼,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望乡台。

    司马润秋水似的眼中眸光微转,那牌楼瞧着十分古旧,但上面的字迹,他认识了两辈子,岂会看错?

    这绝对是王瑄的手笔,卫戗吱一声,他竟会为她做到如斯地步,这样的用心?

    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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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差池,叫上辈子对他死心塌地的女子会厌他至极;更莫名其妙的是那个一直心狠手辣,将挚友、父母、发妻统统踩在脚底,踏着他们的血肉登上绝顶,睥睨天下的冷清男子,会对一个面容不显,才华未露,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小丫头死心塌地,肯定是有什么阴谋罢!

    踏上宽阔的平台,眼前是雾海茫茫,耳畔是流水潺潺,四周有摇曳的灯笼,在涌动的雾气中隐约可见,一旦涉足其中,绝对会让人生出一种身陷异境的恍惚感……

    司马润知道,这里也是王瑄的一处私产,他上辈子曾随王瑄一起来此登高赏秋,彼世此处只有这个空旷的平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里改造成如此模样,用脚丫子都能想出来,绝对烧了好大一坨金。

    抬手扪心,换成自己,即便被人告知,对方是在挖陷阱,才会做到这般尽善尽美的讨好自己,自己可会动心?

    不会,绝对不会!因为他前世明明知道卫戗心里有他,并且豁出一切为他卖命,可他却那样待她,在他失去她的那些年,常常悔恨,哪怕当初稍稍对她好一点呢!

    但如果换成卫戗那个傻子呢?肯定会动心吧!只要对方待她好,哪怕是别有用心,她也会逐渐沉溺其中,就好像前世的自己和她继母、庶姐,一开始只是稍微给她一点甜头,就轻而易举的牵制了她一辈子,最后更将那条性命都给搭进去……

    环顾一周,每一处都彰显出王瑄是何等的“居心不良”,正因如此,怎样才能有效的阻止卫戗不被迷惑,真是个难题。

    上辈子他输给老谋深算的琅琊王氏族长,是他技不如人;可如今,难道凭借两世修为,还斗不过一个乳臭未乾的王家小儿?

    “殿下?”一个沙哑的声音,试探着招呼。

    司马润转过身来,对上刚从肩舆上被卫勇搀扶下来的卫毅,身为武将,他却丢掉一条腿,再也不能上阵杀敌;身为父亲,他又遇上心头肉以身试法,很有可能杀人偿命,接连打击,叫他如何好过!

    看着卫毅越走越近,司马润黑如深潭的眸子泛起一丝浅浅的波澜:不对,在他记忆中的那个卫戗,是绝对不会将事情做得这样绝,经此一夜,恐怕卫毅再难从泥沼中挣脱;然而,若是不这么做,以虞姜的手段搭上卫毅的性格,恐怕卫戗姐妹从此不会好过,将亲情淡漠的父亲和相依为命的胞妹摆在一起,卫戗选择杀伤力最大,也是最有效的直攻方式迎战,毫不拖泥带水,是受到王瑄蛊惑?

    “参见殿下。”礼罢四下张望,不见他人:“天色未黑,看来是我等来早一步。”卫毅赔笑道。

    只要方圆百丈内不见卫戗身影,司马润基本上就端着一张棺材脸,何况他原本就对卫毅没什么好印象,加之参照卫戗态度,面对卫毅时,笑不出来也便不再勉强自己,何况此刻心情非一般的差劲,是连话都懒得应上一句——态度再好,这脑袋被虞刁婆踢了的瘸子也不可能做主将闺女嫁给他,何必浪费感情?

    无关紧要的废人,没必要刻意讨好!

    卫毅碰了个软钉子,笑容略凝滞,但也不好拉长脸,喏喏退到一边,佯装观察地形,其实心里全是事,哪有那多余的闲情。

    天色渐渐暗下来,四周灯笼徐徐升起,待到半空中,陡然亮起,明明此处有人有物,但经这错落起伏的灯笼一照,反倒更显虚无,好似不在人间……司马润微微眯了眼——此处有异!

    “明明有那么多灯笼,怎的还会如此阴森?”旁边的卫毅移步过来,环抱摩挲着双臂,小声咕哝。

    司马润仰望头顶那盏看似在半空中飘忽的灯笼,意味深长道:“如此一来,更易令人暴露出本心吧!”

    “叮铃,叮铃——”空灵的脆响凭空出现,接着由远及近,感觉就在拱桥对面,却始终看不到人影。

    “什么人?”沉不住气的卫毅扯开嗓子问出来。

    王珏一行人应声从浓雾中现身出来:“岳父大人来得真早!”悠然的靠坐在肩舆上,居然夸张的穿着纯黑的滚毛边鹤氅裘,落舆之后,迈步下来:“哎呀,殿下也在,请恕王某有失远迎!”一副男主人的形容。

    司马润目光移向王珏身后,皮笑肉不笑的虚应着王珏:“愚兄闲来无事,到此游玩,贤弟何必多礼。”只要你不言明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我偏打此过,你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收我买路财?

    “日薄崦嵫,殿下却来此游玩,想必是十分喜爱这里的景色了?”王珏唇边噙着笑,微微挑眉道。

    “这里的景色,十分别致。”司马润看着王珏的笑容,暗忖:真能装啊!

    “若殿下喜欢,王某愿意将此地让渡于殿下。”摊手:“只是,近来为博内子一笑,花销略大,却不敢叫我那生性节俭的内子知晓,不然回家后,免不得要将我关在门外反省,只要殿下给些本钱,便能将此美景收归己有,而我亦偷偷补上亏空,实乃一举两得的妙计,想来殿下也是这样认为的。”

    司马润:“= =……”王瑄这厚颜到超乎他想象的小人,他还真好意思!怎么着,讨得卫戗欢心后,回头却盘算让他付账——用他司马润的钱哄他司马润的原配,还一举两得,当他是傻的?

    被他二人彻底忽视的卫毅,站在飒飒冷风中,凌乱颤抖!

    王珏似笑非笑的盯着司马润漆黑的眸子浮现出的那抹恼怒神色——他看得出来,司马润在卫戗眼中是不同的,所以他从前才无所不用其极的针对司马润,可如今大为不同了,别说芽珈,姨婆和卫允,就连裴让,虞濛之流也能将其远远甩在身后,只要入不得卫戗的眼,哪怕其背后搞出再多花样也不足为患,所以就像此刻有了闲情,那就拿司马润出来溜溜,当作打发时间解闷玩。

    绿衣侍婢走出迷雾,凑近王珏身侧低语几句,王珏点点头,抬手挥退她,转头与司马润正色道:“既然殿下凑巧赶上一桩悬案,便随我等到后面稍事等待,一同为内子做个见证,可好?”

    这二人,一脸虚情对上满腹假意,倒也客客气气过得去。

    司马润和卫毅跟随在王珏身后,迈步走向那迷雾。

    “叮铃,叮铃——”两声脆响,司马润再抬头,眼前一片清明,灯柱下有案有席,就好像一脚迈进正在举办夜宴的厅堂,回头看看来时路,那浓雾彷如一扇纱屏,隔开了两方天地。

    此时条案后已有人落座,司马润定睛一看,桓公和虞濛皆在场,不必问也知道,桓公肯定是受卫戗邀请,所以提前入席,而那个虞濛,消息怎么可能比他灵通,居然也大咧咧的坐在上位,他来到后,只能干站在前台傻等着,所以虞濛肯定是走了后门,只是想不到,在经过王瑄的“点拨”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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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女人不但没和卫戗生出芥蒂,此番事关一个家族命运的秘辛,卫戗也不瞒她?

    卫戗对桓公,就像亲爷爷一般尊敬,所以司马润不动声色环顾一周后,径直来到桓公面前,恭恭敬敬的施礼:“润见过桓公。”端得是自家后生对长辈的姿态。

    桓公自是不晓得这群晚辈间的恩恩怨怨,站在客观角度,司马润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他露出赞许笑容,招司马润到他旁边的上位坐下。

    跟在司马润身后的卫毅,是被桓公刻意忽略的,在司马润眉飞色舞,颠颠坐到桓公身侧后,被晾在空地上的卫毅,尴尬的东瞧瞧西看看,最后自己找个相对偏僻的位置坐下了。

    出乎卫毅意料,一直对他视而不见的王珏居然走过来,挨着他坐下了:“你?”

    王珏偏头粲然一笑:“内子吩咐小婿,今夜替她‘守护’岳父大人!”看吧,他是如此的乖巧听话!

    卫毅脸上再现尴尬神色——不久之前,他还威胁说要把“王瑄”的“内子”送给司马润,以期换取长女平安无事。

    坐好之后的司马润,目光扫过来,看到王珏和卫毅“相谈甚欢”的画面,再次眯眼,猜测他二人究竟是怎么个情况,难道“王瑄”之前当他的面刻意冷落卫毅,纯属是做戏给他看,等他上套后,回头让卫戗好好看看,谁才是完美女婿?

    在司马润盯着王珏,猜测他的想法时,王珏似感应到他的目光,转头看过来,还端起手边酒杯,冲他点了点,那骄傲自满的表情,换作上辈子这个岁数的他,搞不好会当众掀桌。

    “这是……哪儿?”一个惶恐不安的沙哑女声清晰的传过来,将大家的目光瞬间吸引过去。

    身着中衣,披头散发的虞姜出现在“纱屏”另一边,脸上的表情惶恐不安的东张西望,脚下的步子踉踉跄跄的横冲直撞,在诡异的平台上东一头西一脚。

    “阿姜!”卫毅愕然的睁大双眼,轻唤出声,还有要起身迎过去的意思。

    “放心,暂时不会伤害你那续弦夫人,还请岳父大人稍安勿躁。”瞥见卫毅表情,王珏凉悠悠的出声道。

    王珏这样说了,卫毅也不好硬出头,不安的跪坐回来,眼睛盯着虞姜,嘴上询问王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姜平日最是在意自己的装扮是否得体,怎么会这般狼狈的出现在此,而且你们邀我来如此诡异的地方,究竟想要干什么?”就像虞姜那样东张西望起来:“还有阿戗呢,不是她请我过来的么,怎么还不出现?”虽然十分焦急,可还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对面的人暂时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所以岳父大人不必如此紧张。”王珏答非所问。

    “啊——”虞姜一声尖叫,又把大家走神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你,还有你,你们——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虞姜既惊又慌,手指颤抖的指着好像凭空出现,在她面前跪成一排的几人。

    ☆、传宗接代

    没人回应虞姜的疑问, 她脚步凌乱的上前两步, 指着排在这边的两个婆子:“当初拿钱时, 不是告诉过你们,能有多远就走多远, 这辈子再也别回来, 不然大家都别想过消停日子, 现在怎的又要回来了?”

    两个婆子目光躲闪,沉默不语。

    卫毅皱起眉头, 不解的咕哝道:“她在说些什么, 那两个婆子又是谁?”

    王珏饶有兴致的瞥了他一眼, 笑而不语。

    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声自浓雾后传了过来, 那一排跪着的人应声将身子愈发弓下去,头拱地团成一只只软脚虾。

    一位雍容的盛装女子, 拖着曳地的繁复裙摆, 分开浓雾,缓步走来。

    虞姜循声望去, 对上来人,眼睛倏地瞪大,沉默片刻后,又是一声刺耳尖叫, 惊慌失措的退避躲闪, 奈何虚软的腿脚不听使唤,踉跄磕绊,最后重重的跌倒在地。

    盛装女子步履不疾不徐, 行至虞姜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阿姜,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坐在“纱屏”后的卫毅,早已乱了心神,只是碍于王珏的颜面,不得不表示克制,此刻闻其声观其人,双目暴突,再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阿辛——”

    “岳父大人,您好歹也是带过兵打过仗,阅历丰富的一员老将,怎得今晚却要这样一惊一乍的,小婿心肝弱,有些承受不住呢!”端坐旁边,老神在在品茗中的王珏凉悠悠道。

    “是,真的是阿辛,是我的阿辛……”卫毅转向王珏,激动得语无伦次,彻底忽略王珏的冷嘲热讽。

    王珏摇摇头,给随侍在侧的桅治递个眼神过去。

    桅治奉命上前,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用巧劲将卫毅轻松压坐回原位。

    但按下葫芦又起瓢,这厢才制住卫毅,那厢司马润又一脸惊艳表情的站起身来,双目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扮作桓辛的卫戗。

    王珏抬手扶额:“内子华美太盛,还真是不叫人省心。”嘴上似在牢骚抱怨,脸上却是一派陶醉表情,并改扶额为托腮:“不愧是我的人——”一声满足的喟叹:“不管什么模样,都是这般的令人痴迷。”

    饶是强大的桅治,在听完王珏的咕哝后,也忍不住侧目抽嘴角。

    司马润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直到桓公都替他感觉尴尬,重重咳嗽两声,方才引得他醒过神来,倍觉尴尬,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纱屏”那边的情况吸引去,没人留心到他的失态,掩唇轻咳两声,慢慢坐回去。

    时隔太久,卫戗年华最好时的模样,在司马润心目中已经模糊——为形势所迫,卫戗大半时间都以男装示人,偶尔换回女装,也很少涂脂抹粉,而且即便她有意装扮,可他也未必有心欣赏,那时他身侧姹紫嫣红开遍,晃花了他的一双眼。

    后来回忆起来,只依稀记得她长得极美,此刻看到“桓辛”的面容,卫戗在他脑子里的形象瞬间清晰起来,其实她比她娘更好看。

    一屏之隔,两样心境——这边是激动,那边是惊恐。

    “你、你——”虞姜表情扭曲,简直快要吓哭:“是姐姐?”

    卫戗抬手抚鬓:“原来阿姜还认得我,还以为这些年你生活恣意,早就把我给遗忘。”

    “这是……不对……怎么,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虞姜不能置信,说话颠三倒四。

    卫戗挑眉,语调悠长道:“阿姜看到我,似乎很不高兴呀?”

    虞姜连连摇头,尝试着站起身,可双腿无力,几次都不成功,干脆咬牙膝行上前:“怎么会,不会的,能见到姐姐,阿姜高兴地不得了。”展臂就要去抱卫戗的腿:“只是不知姐姐回来见我,所为何事?”尽管力持镇定,可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的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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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卫戗后退一步,轻易避开虞姜的缠抱:“因我死因不明,所以不能轮回转世,故今次特意回返,到这望乡台前,招来彼年旧时人,清算一些那些尘封的腌臜事,以便彻底了却尘缘。”

    易容之术,新人学化形,老手学化神,卫戗形神兼备,连嗓音也伪装得十足相似,又为了给虞姜制造出心里压迫效果,刻意放得飘飘渺渺,果然吓懵虞姜,就见她瘫在那里,抖如筛糠,换个定力不足的,估计已经屁滚尿流逃命去了。

    虞姜怕归怕,但终归是有些见识的女人,最初的恐慌过后,便勉力稳住心神,仰视卫戗道:“难道姐姐不是因为早年不慎小产,后来又罔顾夫君苦苦哀求,执意生产,结果伤及自身性命……”执袖拭泪:“姐姐可知,自你狠心抛下夫君后,他年纪轻轻便生出华发,这些年来,更是沉寂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几年都不肯回家一趟,每逢佳节,妹妹看着冷冷清清的饭桌,总是忍不住去想,假如姐姐还在,家中必定十分热闹,那样该有多好!”

    卫戗看着音辞慷慨,声泪俱下的虞姜,甚是佩服——真不愧是把她爹哄得团团转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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