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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正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顽太

    浓烈的不安催命一样催着他,他一路向着地图的方向疾奔,直到看见前方不远处白烟滚滚,有人拿着灭火器往楼梯口里喷,还有人在泼水,消防车没到,没一个敢贸然进去。

    邵江听到里面困着两个女人,大脑瞬间空白,不管不顾地朝地下室里闯,然而还没能进去就被浓烟熏得退出来,有人赶紧扶住他,这一扶倒是提醒了他,邵江抢过水桶往头上一浇,身子立马湿透了,冷风刮过,寒意冰凌凌地渗入骨头,血液仿佛都冻成了块。

    他扒下旁边两人的外套浸湿了裹在头上,不顾阻拦继续往里冲。不知是怕还是冷,邵江浑身都在颤抖,心里发了疯地只剩一个执念,一定要把人救出来。

    这个半地下室位置隐秘,是以前的乡民留下来冬季储存食物用的,后来经过了改造,此刻里头烈火熊熊,尹蔓与叶兰被蒙着眼绑在椅子上,什么也看不见,挪动得举步维艰,只能凭借本能连爬带跳地狼狈求生,叶兰衣服烧破了,痛哭流涕:“都怪你!我今天肯定要死在这儿了!”

    下面越烧越旺,危机四伏,两人有如无头苍蝇横冲直撞,巨大的恐惧使她们手足无措,完全找不到出路,仿若煎熬在油锅之中,屋顶不时掉下些东西砸在头上,惊骇逼人,火势连绵不绝,迫在眉睫,热浪滚烫地炙烤着皮肤,更可怕的是浓烟呛得人几近窒息。

    烟雾中夹杂着火星,邵江心急如焚,捂着口鼻大喊了一声:“尹蔓!”

    天降救星,叶兰激动地叫道:“江哥!”

    邵江听见声音,在汹涌火舌里加紧步伐往里走,幸好很快看见了人影,两人不知不觉间已摸索到楼道口附近,叶兰在最外面,邵江迅速拉着她,她肚子如今已显怀了,握着邵江的手臂犹如浮木,指甲掐进了他肉里,邵江用小刀割断叶兰四肢捆绑的绳子。

    叶兰抽抽搭搭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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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哥,你终于来了。”

    她手麻了动不了,邵江一把扯下她的眼罩:“自己快上去!”

    叶兰吓得脚软,六神无主地靠在他身上,慌乱中非要拉着他一起走,他使劲推她一把:“滚!”

    火势迅猛,浓烟扑鼻,尹蔓后背上还有椅子,扶着一个储藏柜艰难地向前行进,那柜子顶部已经烧起来了。邵江大汗淋漓,不敢停歇,双手战栗着把她的绳子割开。正要带她撤离,身后的储藏柜已承受不住火浪的冲击,轰然倒塌!

    生死攸关之际,邵江想也没想,奋不顾身地扑过尹蔓,柜子泰山倾顶,无情地压在他身上!

    邵江抱她在怀中,脊柱疼痛难当。

    他想过,要和尹蔓一起死。

    原来死到临头,他还是想她好好活下去。

    他用**凡躯顶住柜子,把她护在身下,火势蔓延到他背上,邵江忍不住惨叫出声,缺氧与疼痛令他开始神志恍惚,他喃喃道:“你明明说要陪我拜太岁的,你没陪我。”

    尹蔓泪流不止:“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他咬咬牙,双臂青筋暴起,又撑起一些空间,从牙缝里憋出三个字:“跑,尹蔓。”

    他说:“跑。”

    尹蔓奋力挣脱,跌跌撞撞往外逃去,她步伐凌乱,跑到中途却又在台阶上停下,中了邪一般回头看向邵江,他被柜子无力地压着,烈火烘烤着他,脸在火光中隐约不清,眼睛却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瞳孔里疯狂的情感怵目惊心。

    刹那间,回忆连同大火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围困而来,一幕幕闪过:他骗她恐吓她,试图强/暴她,软禁折磨她,强迫她陪酒,逼得她自杀,烧毁她的书,用刀割她的脖子……

    邵江这个人恶迹斑斑,残忍地摧残了她的青春,过去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亲眼看他不得好死,天诛地灭。

    尹蔓恨他,真的恨。

    然而她盼了又盼,他的报应却以这种方式到来。

    造化弄人。

    尹蔓泣不成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得那么厉害,她到底没能迈开脚步,擦着眼泪转身跑回来,拼尽全力用瘦弱的肩膀支起柜子,生拉硬拽地将邵江拖出来。

    他受了重伤走不了路,她勒着他的手把人背在背上,暴烈的火焰在身后穷追不舍,尹蔓一边哭,一边背负着他跨过万千险阻,每走一步,脚印都被吞噬在火光中,湮灭了无数沉重的苦。

    邵江在一片浑浊里看见她坚毅的唇线。

    我对不起她,他想。

    如果人生可以重新开始的话。

    他闭上眼,一滴迟来的泪逃出禁锢,悄然落入她的颈中。

    姜鹤远赶到时,不少人正不知所措地围着他们,邵江与尹蔓逃出生天,纠缠着摔倒在楼梯口前。两人衣服焦黑,脸上黑一道灰一道,面貌已是不成人样,他急冲冲地拨开人群上前,轻声说道:“尹蔓,能听见吗?”

    她费力地睁开眼,看见他,双手伸过来要他抱。

    见她还有意识,姜鹤远缓了口气,正待躬身,邵江却扯着她破碎不堪的衣袖,痛楚地叫唤:“疼……”

    他在她面前精力永远变态般的旺盛,与人斗与天斗,似乎世间没什么能让他妥协。

    尹蔓从没见邵江软弱成这样。

    他浑浑噩噩,把她的手缓慢地放在自己的心脏,喘气如破风箱,呆呆地凝视着天空:“尹蔓,我不行了。”

    姜鹤远的手孤零零地悬在空中,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救护车马上就到。”

    尹蔓气若游丝:“你早该死了。”

    邵江惨淡地扯了扯嘴角,最终连睁眼的力气也没了,像个小孩一样依赖在她身上,断断续续地说:“算命的说我有血光之灾,原来是应在你身上……”

    尾音叹息一般留在他唇间,他仿佛不堪承受这生命之重似的,整个人重重地一垮,疲惫地闭上了眼。

    尹蔓不可置信地僵住。

    姜鹤远叫道:“尹蔓。”

    她回过头,怔怔地看着他,满脸都是泪。

    作者有话要说:  请假条

    追我文的朋友应该知道我每更二十几章就要休息几天,所以下次更新的时间是下周四。

    我这几天会好好修一下前面的文,因为写文的时候未必会发现自己的问题,得重新看一遍,不断改正才能不断进步有更新大家不用点,不影响。

    一点废话,可以略过

    其实前段时间心态有崩过,写文牺牲了我生活大部分时间,一度怀疑自己做这件事有没有意义,有的人大概不清楚免费与有偿的区别,有时看到一些理所当然的留言时,也在屏幕前发过脾气,但还是坚持到了现在,不仅是因为一直支持我的读者,更重要的是我确定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

    每隔一个月都能明显感觉到朋友们会进入一个审美疲劳期,我也同样,希望缓这几天,我们下次可以元气满满地相见双倍油腻比心。

    第73章

    雪白的天花板从朦胧变得清晰,尹蔓脑子晕沉沉的,呼吸时仿佛还能闻到刺鼻的烟味,她过了好一阵才确定自己躺在病房里,烟熏火燎的混乱结束了,她手上插着输液管,姜鹤远半倚在旁边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目光悠远。

    她唤道:“姜……”

    剧烈的咳嗽阻碍了她的话,尹蔓的喉咙又干又哑,声音粗砺,咳得胸腔闷痛。

    “醒了?”姜鹤远接了杯温水,取了一根细细的吸管,抚拍着她的背,“先别说话,医生说你要多喝水,慢慢咽下去。”

    尹蔓喝了小半杯,虚弱地躺回床上,想咳嗽却得硬忍着,一张脸皱巴巴的。姜鹤远的心抽疼了下,弯腰亲了亲她的唇,他要回去放杯子,她却一口咬住他的唇瓣,他又安慰地亲了两下,尹蔓才放开他。

    口腔里有些涩意,他的嘴被她鲁莽地啃出了血,破皮处带来细麻的痛,姜鹤远在床头坐下,她一无所觉地把头枕在他腿上,他的手温柔地穿过她的头发。尹蔓的长发黑直顺滑,如今却焦了大半,还好身上没有大面积的烧伤,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姜鹤远道:“要剪成短发了。”

    尹蔓摸摸脸,手指上烫了不少水泡,她疼得龇牙咧嘴,沙哑地问:“我没毁容吧?”

    他让她放心:“外伤不严重,但肺部、咽喉、呼吸道都有感染灼伤,先把炎症消下去。”

    尹蔓安适地享受着他的按摩,念了句什么。

    姜鹤远没听清,向下凑近她:“嗯?”

    她用气声说道:“你说要保持距离的。”

    他食言了。

    姜鹤远眼眸低垂:“现在不想保持了。”

    尹蔓在他腿上蹭蹭:“总是你说了算。”

    不是他说了算。

    姜鹤远避而不答,说道:“什么事都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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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先把身体养好,其它不重要。”

    尹蔓只要一咳就很难停下,一擤鼻子都是灰,她咳得止不住干呕,他把垃圾桶放到病床前,她摇手:“你转过去。”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呕吐的样子,很丑。

    尹蔓苍白地调整着呼吸,姜鹤远歉疚地说:“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勾住他的手指:“不关你的事。”

    他们不约而同失了声,有什么话隐藏在静默里捉摸不定。

    尹蔓不自觉揪着白色的床单,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才开口道:“邵江……”

    姜鹤远看着她局促的手:“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到他。”

    她孱弱气虚:“我没有……”

    “他伤得很重,还在危险期。”他抽开手,“别说话了,休息吧。”

    邵江竟然没死。

    尹蔓怔忡,霎时五味杂陈,说不清该高兴还是失落。

    姜鹤远朝旁边的病床走去:“刚换了输液瓶,我躺半个小时。”

    尹蔓被他一提醒,关心地问:“你昨晚一直没睡?”

    “你不醒我不放心。”姜鹤远淡道。

    她心头暖意融融:“病床那么大,要不和我一起睡吧。”

    姜鹤远道:“不了。”她还病着,他怕她睡不好。

    尹蔓挪动身子给他留出空位,眼眸装了一泓清澈的水。

    姜鹤远抵挡不住她的邀约,在她身侧躺下。

    尹蔓在他耳旁嘀咕:“明明就想。”

    他捂住她的嘴:“不难受么?怎么刚醒话就这么多。”

    她的舌尖拂过他的掌心,姜鹤远感受到那湿润的触感,触电似的放开手,警告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别撩拨我。”

    尹蔓闷闷地说:“我想你了。”

    他们挤在床上,窄小的被窝里自有一方天地,他的手臂揽过她的肩,严丝合缝地把她圈在怀中,她偎依着他温暖的怀抱,躯体的热量驱走了所有的噩梦,尹蔓忍着病痛解释:“我对他并不是……”

    姜鹤远不容她讲完:“现在不适合谈这些,等你病好了再说。”

    尹蔓其实也很累了,她顺从地闭眼听着他稳健的心跳,不一会儿,呼吸的节奏就规律起来,她鼻腔不适,气息比往日沉重许多。

    姜鹤远抱着她,尹蔓浓密的睫毛下眼圈青黑,脸尖瘦得慑人,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邵江倒下后她也晕了过去,救护床来抬人时,邵江失去了意识,却还条件反射地紧攥着她的手,两个人仿若亲密无间的连体婴,怎么拉都拉不开。

    护士们窃窃私语:“电视剧演的居然是真的,这也太真爱了。”

    姜鹤远神经疲乏,可一想到他们牵手的画面就睡不着,他忘不了她以为邵江死去时失魂落魄的眼神,忘不了她无法抑制的眼泪。

    他想问,如果不是他想的那样,那她为什么要哭。

    他没有问,比起尹蔓的答案,他更怕她答不上来。

    *

    大宛敲着病房门,中间的透明板被帘子遮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疑惑道:“怎么没人开门,阿三说是这间没错吧?”

    尹澈对了对房号:“没错。”

    钱朱推开她,上前使劲拧拧门把:“蔓姐,你在里面没有?”

    同一时间,一个似曾相识的黑衣男人打开门。

    钱朱那声洪亮的“蔓……”字卡在喉咙,瞠目结舌地望着姜鹤远,嘴里能塞下个大鸡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不是周……你你你怎么……”

    她半天说不完一句话,转头寻找大宛:“他他他不是……”

    大宛的眼珠因为吃惊瞪得溜大,眨都没眨一下,丝毫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姜鹤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在睡觉。”

    气氛诡异地停滞了。

    尹澈没见过他,戒备道:“你是谁,怎么在这儿?”他说着就要往里走,“我姐呢?”

    姜鹤远关门拦住尹澈,所有人站在病房外,他说道:“尹蔓不舒服,让她多睡会儿。”

    钱朱从乱七八糟的思路里费劲地抽出一根,总算找回了紊乱的语言系统:“不就是打周如如一顿吗!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这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呐!我们该赔的都赔了,你还想对我姐做什么?!”

    大宛追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尹澈稀里糊涂:“你们认识他?他到底是谁?”

    这几人七嘴八舌聒噪得很,姜鹤远一个问题都没回答,直接扔下重磅炸/弹:“尹蔓在云市,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我操!”

    大宛和钱朱异口同声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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