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正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顽太
尹蔓彻底晕过去后,楚央懊丧地揪着头发,他一直觉得是尹蔓背叛了誓言,心里怀揣着怨愤与不甘,加上韩舒娅一激……要是他知道当年是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同意这个计划。
韩舒娅从后面走出来:“出息。”
楚央犹豫:“要不算了吧。”
韩舒娅不屑一顾,小男生就是小男生,下个药也这么瞻前顾后的:“行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少给我装。”
楚央再三确认:“你确定这药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
韩舒娅无所谓地说:“你能不能放心,别啰嗦,大不了睡一觉,我找熟人拿的,又不是外面的劣质品。”
她把楚央的鸡尾酒撒到尹蔓身上,和他一人一边扶起尹蔓,带着一身酒气的她往外走,嘴里抱怨着:“你看她,大白天喝得那么醉,气死我了。”
咖啡馆的人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
尹蔓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酒店里。
她头痛难忍,茫然地打量四周,等到理智逐渐归于脑内,尹蔓猛地掀开身上被子,只见自己赤身**,只穿了一条内裤。
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记忆停留在咖啡馆里晕倒前的时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她一件也想不起来。
尹蔓攥紧拳,床单被她揪出丑陋的皱褶,她目疵欲裂,恨道,楚央。
楚央竟会对她下药。
她的下身没有明显的入侵感,尹蔓的记忆被生拉硬扯地拼接起来,中间遗失了一大块,她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她在醉生里摸爬滚打,小姐被**的事故数不胜数,她的警惕心向来很强,却从来没把这种卑劣的手段,往楚央身上套。
连一丝念头都没有。
她毫无防备,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
尹蔓手忙脚乱地爬下床找手机,手机被关机了,她重新打开一看,已是第二天上午七点。来电提醒里姜鹤远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尹蔓心乱如麻,她没有楚央的联系方式,不知该去哪儿与他对峙,恶心地吃了个哑巴亏,她穿好衣服匆忙往家里赶。
尹蔓没精力为自己是否**而纠结,满心只有两件事。
第一,绝对不能让姜鹤远发现。
第二,必须马上找到楚央。
酒店离家不远,她思绪混乱,一开门,却见姜鹤远端坐在沙发上。
尹蔓不自觉后退一步,惊疑不定:“你不是走了么?”
姜鹤远板正得犹如一尊雕塑:“你去哪儿了?”
她支吾其辞:“我我我去买早餐。”
姜鹤远盯着她空荡荡的手:“早餐呢?”
尹蔓被他盯得发毛:“已已经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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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移话题,“不是要去三四天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的谎言拙劣得令人冷笑,姜鹤远没有回答她,说道:“尹蔓,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汉)徐干:人生一世间,忽若暮春草。
更完了,这几天的字数都比较多。
第96章
“分手?”
姜鹤远走到她身前:“这房子以后给你住,我不会再来。”
尹蔓怀疑药效还没褪,这一幕是她臆想出来的,她仰首愣愣地问:“你在说些什么?”
他很爱她的,怎么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姜鹤远提起行李,一夜未睡,来回奔波,他已经很疲累了。
“就这样吧。”他说。
尹蔓伸手挡住他的去路:“你等等。”
疯了,姜鹤远竟然要和她分手?!这个讯息似乎现在才传入她的中枢神经,尹蔓高声道:“你什么意思?你给我一个解释。”
“该解释的是你,尹蔓。”他按下她的胳膊,“你昨晚去了哪儿。”
“……”
她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等了你一晚上。”姜鹤远忽然笑了,“你去买早餐了,嗯?”
怕什么来什么,他笑得她后背僵直,尹蔓急道:“不是,你听我说。”她抓住他的袖子,生怕他跑了一样,不管不顾一股脑全往外倒,“我昨天被下药了,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我在酒店,一个人都没有……”
姜鹤远安静地听完,问道:“谁给你下的药?”
“……我一个高中同学。”
他推一步她走一步,不撞南墙不回头,事到如今还隐瞒他,姜鹤远完完全全丧失了和她斗智斗勇的耐心,半句废话也无,直接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她看:“是他么?”
尹蔓一看,犹如晴天霹雳。
她一张张翻过去,里面全是她和楚央的照片,两人□□,楚央要么趴伏在她身上,要么抱着她接吻,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她的关键部位被挡了,脸却明明白白地露出来,闭着眼脸色潮红,而楚央只有一个侧脸,沉迷地看她。
姜鹤远望着她表情闪烁变幻,心像是没了知觉。
她瞒着他如如的事情,他原谅她,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去见楚央,他也可以装作不知道,他的底线对她一再放宽,宽到自己都视之鄙夷。
当他收到这个未知发件人的照片时,再无法对她放任自流,妄想她能自己悔过。姜鹤远心底深处抱着对她微弱的希望,认定她不会放纵到如此地步。为了亲眼求证,他连夜买了回程的机票,就这么坐着,在黑暗中枯等了她一宿。
黎明初降,迎接他的依然是谎言。
他高高在上的自尊被尹蔓踩在地下,践踏得一无是处。
尹蔓机械地删掉那些龌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确实是她,可里面的肢体交缠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她没有任何印象,尹蔓不认为自己和楚央发生了关系,但罪证确凿地摆在眼前,要说没发生关系谁也不会信,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
楚央下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凭什么临门放她一马?
她显然心虚,姜鹤远重复:“高中同学?”
尹蔓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在她想清楚前,已经说道:“假的。”
她不假思索,噼里啪啦说得很急:“这个男生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以前谈过恋爱,他昨天把我叫出去,我想和他说清楚,但是我们没发生关系,照片是假的,我和他根本没有做过,我被算计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姜鹤远却道:“你不是说你被下药了,什么都不知道么,怎么确定是假的?”
尹蔓语塞,她束手无策,干干地说:“你不相信我?”
姜鹤远难以理喻:“我怎么相信你?”
尹蔓洗不脱罪名,激切道:“楚央就是想看到我们变成这种局面,你要是相信他,他就得逞了。”
他对此无动于衷:“尹蔓,造成这种局面的,是你自己。”
狼来了的故事听一回就够了,姜鹤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看她表演,然后一次次拆穿她的谎言,一段关系走到尽头,弄得彼此毫无体面。
他再也不想看到她。
姜鹤远道:“我现在要去机场,以后也不会再回这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尹蔓闻言如临大敌,死不松手:“不行,姜鹤远,你必须回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的大衣袖子被她抓得惨不忍睹,他捏住她的手,恰似拂一粒不起眼的灰尘,轻轻就拂去了,尹蔓的手腕被他捏出红印,他看了一眼,说道:“你一而再再而三撒谎的时候,对我而言就什么也不是。”
尹蔓从来没想过,姜鹤远绝情起来,可以伤人到这种地步。
她什么也不是。
他怎么舍得对她说出口。
这句话如附骨之毒往她毛孔里钻,尹蔓的心脉拧成千股的疼痛,却仍死缠烂打地紧紧扣住他的腰不放:“我错了,你好好听我说好不好?”
他日复一日地等她坦白,她不说,当她准备说时,他已经不愿听了。
尹蔓单薄的手背上透出青筋,姜鹤远扯扯她的手:“别这样,尹蔓,没有意思,分开一段时间对我们都好。”
尹蔓勒得更紧,整个人往他身上贴:“不,我不同意,我不分开。”
就当她不要脸吧,她绝不放手,一段时间也不行,只怕一放手,他就走了,她追都追不上。
他为她遮风挡雨,给她搭建起一个温暖的安乐窝,他给她值得憧憬的未来,他让她去爱。
在她能想起的所有最幸福的时刻,都是他。
她缠得他几乎想要妥协,尹蔓再这么耍赖下去,他又会心软动摇,接着之前说的话全成为无用功,继续恶性循环,姜鹤远漠然任她抱着:“我已经错过了开幕式,再拖下去就要误机了,你是不是很享受我为了你不停推掉我本来应该做的事?”
尹蔓被他语气里的厌倦迫得一退,手指悄声无息地松开。
姜鹤远抽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他仿佛将看不见的线栓在了她的躯体上,每走一步,她的身子就往外扯一下,尹蔓被他寂寥地遗弃在身后,置身于虚无的空气中,什么也握不住,她不知自己此刻是该挽留还是放他走,徒劳地追出去:“姜鹤远,你真的决定了?”
他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带着仆仆孤寒的风尘,站在电梯里对她说:“对。”
电梯门缓缓合上。
羁绊骤然斩断。
冷冰冰的钢板反射出她被照得变形的脸,她靠在墙上,好像支撑不住自己似的,渐渐往下滑,最后缩成一团。
*
四天后,姜鹤远回到昭市。
他走了几天,尹蔓就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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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几天的短信。飞机一落地,他的手机连续震动,打开还是她的一堆信息:
“你开完会了么,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会在这里住的,这是你的房子,就算要走也不是你,是我。”
“我以后再也不瞒你任何事了还不行么?”
“你回我一下吧,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
“你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
“姜鹤远,我等你。”
……
这样的内容他最多的一天收到了上百条,姜鹤远逐一看完,随后致电原皓:“在哪儿?”
尹蔓放下手机,今天他还是没有回复她。
一条也没有。
那天他离开后,她一直给他打电话,然而姜鹤远电话拒接,微信拒收,最后大概实在受不了她的骚扰,把她拉黑了。拉黑没关系,尹蔓一有空就对他短信轰炸,就算他当她变态也可以,反正这件事错在于她,只要他还愿意见她,什么脸皮、羞耻都不重要。
她总是从一个极端迈入另一个极端,错以为可以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往事倾诉倒尽,可是事与愿违,即便现下他们的关系再怎么恶劣,也逼着她非说不可,并且要当面说。
人非得走到一个更糟糕的境地,才发现原来之前并没有那么糟糕。
尹蔓不确定姜鹤远能不能收到那些短信,他这一离开渺无音讯,她担心他回来看不见自己,连门也不敢出,把手机铃声设置到最大,无论去哪儿都不离身,连上厕所也带着,就怕自己错过他的回电。
但是每当手机提示声响起,又是一轮新的失望,她在反复的希望与失望中拉扯得身心俱疲,记不起这几天是怎么捱过来的。一想到他们也许会变成陌路人,尹蔓就什么事也做不了,她盯着灰暗的屏幕,早知道应该在姜鹤远手机里安装一个定位。
早知道就不应该瞒他。
早知道就不去见楚央。
早知道就不对他撒谎。
有太多太多早知道了,可是光阴不能倒流,这是她的错,他怎么生气她都能承受,只要不分手。
她不信人的感情可以说没有就没有。
姜鹤远接连几日思维高速运转,还要强打精神与人应酬,每天会议结束回到酒店,尹蔓又会跳出来在他脑海里兴风作浪,他要查发床照的人,找人和楚央进行交涉,否则这些照片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以及随时准备应付姜父姜母的调查结果,丝毫没有空闲可言。
他到ktv时,包厢里除了原皓和何雍,还坐了两个公主,何雍一见他进来,很是稀奇:“太阳从西边出来,咱们高僧也会主动组局了。”
酒精有时是个好东西,比如现在,他就亟待缓解紧绷的神经。
姜鹤远一言不发,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原皓注意到他还提着行李:“你刚回来?这么急?”
“不急,”姜鹤远说,“今天陪我喝个够。”
他和何雍面面相觑,男人出差不先回家,一般都有事。
何雍道:“要不我再多叫两个人?”
姜鹤远:“不用。”他看着何雍左搂右抱的两个女人,“让她们也下去。”
何雍悻悻:“三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喝的。”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拿了点小费,把公主们请走了。
原皓自从和柳锦恩交往后,就开始端出一副洁身自好的美好品格,趁机踩何雍一脚:“你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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