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辞
孟成蹊在黑暗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兀自走到会客用的沙发上坐下,“啪”地扭亮了手边的台灯:“你不是心肠硬的很嘛,要去做铁骨铮铮的复仇英雄,来我这边喝什么**汤?不怕我毁了你的远大志向?”
“嘿嘿,哪怕你给我喝的是鹤顶红,我也是甘之如饴,”涂延狗腿地跟了过来,蹲在他脚边讨好地摇晃他的双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铁石心肠一遇上你,早就化成了棉花啦。”
孟成蹊明知道这些是哄人的话,奈何心已经软了,嘴角要翘不翘:“我不要听你的糖衣炮弹,油腔滑调的东西。”
他扫了一眼他身上那不太合身的车夫行头,又不放心地问:“你怎么搞的这一身?阿海就肯放你跑出来?”
“哦,衣服和黄包车是找弟兄借的,”涂延干脆一屁股坐到柔软的地毯上,不好意思地讪笑道,“阿海不同意,来之前我跟他打了一架。”
“德性。”孟成蹊嫌弃地伸出腿踢了涂延一脚,在黄绒绒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却是温柔的。
涂延顺手抱住了他的腿,含情脉脉地看过去,这让孟成蹊想起了两人刚认识那次,他也是这么抱住了自己的一只脚,一场荒唐而危险的初遇。
见他半晌不说话,孟成蹊觉得奇怪:“怎么了?”
涂延挪近了,把脸埋在孟成蹊的膝盖上,闷声道:“成蹊,我不放开你,你也不许离开我。”
“傻大个,你肯听我的啦?”孟成蹊顿时欣喜若狂。
涂延垂着头,低低地回应道:“嗯。”
“太好了!”
他高兴极了,简直想拉着涂延跳舞,可是一想到对方拙劣的舞技,霎时间把那个念头打发了。孟成蹊像抱个大玩具似的,把涂延抱了个满怀。
涂延愉快地享受他的投怀送抱,老母鸡下蛋似的咯咯直笑,然后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放到了沙发上。胳膊肘撑着身子,他居高临下地望向孟成蹊,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孟成蹊清澈的眼睛弯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儿,绵绵爱意在此刻一览无余。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而郑重地说了句:“成蹊,我爱你。”
孟成蹊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仰头贴上对方的嘴唇,发疯一般吻他。
涂延觉得他的嘴唇丝滑柔软,像太妃糖。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肖想过孟成蹊的滋味,甜甜的,是糖果的味道,等吃到嘴里了,才发现想象与现实不谋而合。
他脸上满足地笑着,心里却藏着郁郁的忧伤,不管了,得过且过地幸福一回吧,反正日子还长,把烦恼和仇恨留到未来去想。
相互交缠的身体越来越热,两人不约而同开始脱衣服,等脱到只剩一件单衣时,两人手忙脚乱在彼此身上贪婪地抚摸,只觉得怎么样的爱抚都不够。摸着摸着,孟成蹊忽然腾出一只手去够茶几上的一个铁皮罐子。
涂延分出神瞥了他一眼,狐疑道:“做什么呢?”
“嘘,你个童子鸡,就别问东问西啦,”他坏笑地眨眨眼,“让哥哥来教教你,保管让你舒服得飘起来。”
话音刚落,他一把扯下涂延的裤子,接着打开罐子里的鲨鱼油膏,用手指挖了一大坨,就要往对方下面伸去。
“且慢,”涂延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对着他的耳朵徐徐呼出热气,“别急呀好哥哥,你先摸摸我。”
孟成蹊本来对第一次捅男人的屁股还有些惴惴,被他那献媚的话语一激,得意非常,马上忘了紧张,傻呵呵让涂延牵制着双手往他的肉/棒上摸去。那东西在他的摩挲下颤巍巍地立了起来,而且逐渐涨大,马上变得颇具规模。
“好了吗?怎么还不出来?”孟成蹊兢兢业业地套弄了半晌,那东西仍旧坚硬如铁没有要泄的迹象,有些不耐烦。
涂延望着自己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弟弟,上面的油膏闪闪发亮,心中觉得差不多了,便一个翻身扑到了孟成蹊身上。
“你干什么?”孟成蹊大惊失色。
涂延双眼赤红,邪气地朝他一笑,学他之前的话语道:“我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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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舒服得飘起来。”
孟成蹊还来不及说不,涂延毫不犹豫地脱掉他的裤子,将他两条白花花的长腿架到肩上,那火烫的性/器已经夹进了他雪白的双丘间,无比缓慢而煽情地摩擦他的穴/口。
他浑身因为情动而格外软绵无力,此时也顾不上反抗,只觉自己的脸丢尽了:妈的,我还玩不过涂延这样的小崽子?
涂延身下忙碌,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他胸前的两粒上,轻轻重重地一阵掐揉,孟成蹊一时觉得痛,一时又觉得痒,被这种新奇的快/感弄得直喘粗气,底下好像也变得湿软起来。
孟成蹊神智昏聩地任他摆弄,骤然间,一股快/感混合着剧痛席卷全身,是涂延进来了。
他尽量放慢了动作插入,但还是疼得孟成蹊一个颤栗。就在他的嗓子眼要溢出痛呼之时,涂延握住了孟成蹊的性/器,那带了薄茧的手指轻轻刮擦着他的敏感部位,颇有技巧地上上下下撸/动不止。
孟成蹊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那声呼叫声立马转了调,变成一股甜腻的呻/吟。涂延手上加快频率,孟成蹊只觉着心脏快得要跳出胸膛,一个挺身,下身颤抖着泄出一股白浊。
与此同时,涂延咬咬牙整个插了进去,粗大的肉/棒由孟成蹊温暖的肠壁紧紧地包裹着,他不由发出一声惬意的喟叹。“老天,这个人是我的了,从内到外都是我的。”他近乎陶醉地想。
在头晕目眩的狂喜中,涂延大力**起来。孟成蹊抵住自己要蜷缩起来的本能,仰起身子去迎合他。一次次起伏,一次次碰撞,又痛苦又快乐,仿佛要把彼此揉碎了粘在一起。
他的身体不是头一回大开城门接纳别人,有过好的也有过坏的记忆,但在此时此刻,孟成蹊自欺欺人地认为,今天这回才是他真正的初夜。
事毕,孟成蹊瘫在沙发上累得一动不动。涂延给他擦干净下体,又一件件帮他把衣服套上,看他像瘫痪了似的,只有眼珠子跟着自己转来转去,好笑道:“看什么那?”
“看你。”孟成蹊哑着嗓子回答。
涂延轻柔地拨开他额头的碎发:“我有什么好看的?”
孟成蹊支起身子坐起来,没精打采道:“看一眼少一眼,天快亮了,你该走了。”
“再等一会儿。”涂延挨着他坐下,两人像连体婴般贴在一起。
沉默了半晌,涂延突然问他:“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用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你也不用囿于家族生意,我们都自由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孟成蹊歪着头看他。
“离开这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那里没有战争,没有仇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来干活养家,你爱做什么都行,”涂延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要紧的事情,严肃道,“只除了不许玩女人……你可以养一窝兔子,闲了陪我说说话。”
“能带上我爸爸吗?他年纪大了,我怕别人照顾不好他。”
“可以。”涂延点头。
孟成蹊想了想,又说:“如果萍姨也想和我们一起,也带上她吧。我妹就算了,估计她同我们不是一路人。”
“好,听你的。”涂延握住他一只手。
孟成蹊好像瞬间恢复了力气,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还要带上杨贵妃和小灰,问仙儿愿不愿意去吧,我们家里总归需要人帮忙打理,仙儿去了阿海也要去,他人是不错,就是太凶,那个黄毛……”
两人前所未有地热烈交流,口若悬河,一个个五彩的梦被造出来了,他们又总能推翻前面,再做出更具体更美好的梦。在永夜的爱中,他们自有一个小小的乌托邦。
可惜时光容易把人抛,天亮了,太阳出来了。
第51章
两人再次和好如初,巴不得分分钟腻在一块儿,但是为了涂延的安全考虑,不得不在清晨时刻分道扬镳。涂延回他的宝山里,多亏了那套滴水不漏的车夫装备,他这一路上倒也算有惊无险。
孟成蹊困得坐不住,干脆回孟公馆补眠。他沉沉地在自家舒适的铜床上睡了两个多钟头,大有睡到天荒地老的打算,可惜惹人嫌的阿明又来敲门。
“少爷,曹公子来啦。”阿明隔着房门小心翼翼催他起床。
孟成蹊揉着眼睛欠起身,感到甜美的觉全跑了,心头不免恼怒,不过他现下心情颇为畅快,于是很快便原谅了这位好友,利索地梳洗打扮一番,下楼去见人。
曹瑞林怡然自得地坐在孟家客厅的绿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把那条腿抖得有声有色,仿佛某个癫痫发作的病人。
看到孟成蹊来了,他把手上热气腾腾的伯爵红茶往茶几上一搁,笑吟吟朝他戏谑道:“哟,成蹊,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睡呀,莫不是晚上又跑去做了什么坏事?”
冷不防被他戳中真相,孟成蹊心虚地上去将对方狠狠揉搓几下,绷紧脸皮道:“扯淡,你以为谁都是你曹公子,成天把风花雪月当成正经营生来做,我不要赚钱养家啦?这女人嘛,是有钱有闲的人玩的,我哪里有那么多闲暇。”
“啧啧,讲你自己就好了,好端端的扯上我做什么?”曹瑞林哭笑不得地又端起自己的红茶,一根银勺把杯子敲得叮当作响,脸上依旧一派春光。
孟成蹊回身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望着曹瑞林那张黄里透红的鞋拔子脸,有股呼之欲出的喜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我说瑞林,大早上你傻乐什么?”
“啊,说起来是有件喜事,”曹瑞林抿嘴笑了,低头去掏西装口袋,拿出一本鲜红的请柬递给他,“我要订婚了,时间定在下个月元宵节,你可千万记得来。”
孟成蹊心思波动,飞快翻开请柬扫了眼,看到新娘是沟口雅子,这下彻底震惊了:“你……你要娶日本人?”
“咳,你这么吃惊是何故?又不是才晓得我同她在谈恋爱。”
孟成蹊脑子里一片电闪雷鸣,脸上还硬扯出一些淡定,开口说道:“恋爱和结婚毕竟是两桩事体,我就是觉得,这也太快了……”
“你不知道,雅子比我大两岁,她急着嫁人那,”曹瑞林顿了顿,刻意放低了声音道,“年后我父亲就要准备同沟口合作开银行,所以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孟成蹊闻言又是一个怔愣,心想:瑞林不懂事也就算了,怎么曹伯伯也跟着糊涂?日本人可狡猾着呢,同他们搅在一起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搞不好一顶汉奸的帽子扣下来,全家都要倒霉!
他半晌回过神,因为对这门婚事不看好,故而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漫不经心,一句祝福的话都未能说出口,似乎很有点敷衍。曹瑞林本是兴高采烈而来,觉得在好朋友这边受了冷遇,谈话渐渐萧条起来。
曹瑞林又坐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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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和孟成蹊 越来越无话可说,于是寻了个理由告辞。孟成蹊虽则为他担心,但木已成舟,他说再多只会在彼此间引发不快,便支支吾吾承诺订婚那天自己会到场。曹瑞林听了这个,明显高兴许多,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孟成蹊慢悠悠吐出一口长气,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跑上楼去看他妹妹。孟楚仪装死一般窝在床上,大约是前头哭得狠了,整张脸皮很是浮肿。孟成蹊安慰了她几句,她还是不肯下去吃饭,也对他的话爱答不理。
讪讪地离开她房间后,孟成蹊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生怕楚仪真要为那个李励殉情。这时阿明偷偷对他说了实话,告诉他小姐昨晚到现在是没去餐厅吃饭,不过孟成蹊房间里的两罐进口饼干不翼而飞了。孟成蹊一听大喜,嘱咐阿明再去多买些零食回来,自己则踏着愉快的步子出发往洋行去了。
“涂延是指望不上了,我可得加把劲赚钱养他。”他不禁甜蜜又烦恼地想。
腊月二十四那天晚上,孟成蹊拎着一对红木食盒去了宝山里。
涂延接过他手中沉甸甸的东西,问:“带了什么那么重?”
“你自己看吧,我可是捣鼓了一下午才学会的。”孟成蹊眼睛忽闪忽闪,露出期待之色。
涂延把盖子打开,发现一只食盒里躺着数十只圆滚滚的白胖子,竟是待下锅的汤圆,另一只里装了几样精致的小菜,惊讶道:“成蹊,这都是你做的?”
“菜是厨娘做的,汤圆是我包的。”孟成蹊得意地仰起脑袋,单边脸绽出一个酒窝。
“看不出你这么心灵手巧,”涂延嘿嘿笑了几声,低头去啄他的酒窝,然后贴着他的耳朵道,“先欠着,晚点再嘉奖你。”
“去你的,谁稀罕你的奖励。”孟成蹊听了他这番荤话,立马羞愤地白了他一眼。
二人又打情骂俏了闹一会儿,就开始热火朝天地煮汤圆。涂延烧开一大锅水,把这些可爱的糯米团子逐个放进锅里,慢悠悠地用铲子搅动,煮到汤圆全部浮起来了,他撒上一把孟成蹊带来的干桂花,终于大功告成。
孟成蹊用勺子舀起一只汤圆,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涂延刚想提醒他烫,他已经咬了一口。他龇牙咧嘴地喊着烫,却感到满嘴飘香,实在是骄傲得不行。
把食盒里的菜拿出来热热,又从屋里搜罗出几瓶酒,一桌佳肴就此诞生。出乎涂延的意料,孟成蹊居然让他去叫仙儿他们一起来吃,不过转眼他就明白了,一来他们实在吃不下那么多,二来也好让孟成蹊炫耀下这新学的手艺。
涂延三两步跑上楼去,眉飞色舞地邀请他们下去吃饭,说是孟成蹊请的。阿海听到孟成蹊就想摇头,可架不住女儿想去,只好唉声叹气地同意了。
仙儿是个小人精,进了门先去找孟成蹊,叽叽喳喳说了一串祝贺新年的吉祥话,哄得孟成蹊心中十分熨帖。
他暗暗思忖:阿海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他这女儿倒是个机灵的宝贝,帮涂延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替他把小灰养得胖乎乎,看在她的面子上,就不跟她老子计较了。
阿海扶着黄毛进门,见孟成蹊今天难得给了他好脸色,也就不计前嫌地坐了过来,大家热热闹闹的地围着桌子吃饭,把涂延的小屋挤得密不透风,却有了热烈的过年气氛。
酒足饭饱之后,阿海他们走了。涂延拉着孟成蹊聊天,聊着聊着就滚到了床上。两人**地做了几次,把涂延的小木床搞得摇摇欲坠,一时间吱呀吱呀的声音响彻楼板。
孟成蹊懊恼地用一条胳膊遮住潮红的眼角,不安道:“赶紧换个结实点的床,这破床再这么响下去,我怕阿海他们知道。”
“你刚才叫那么大声,恐怕他们早就知道了。”涂延不怀好意地嗤嗤笑道。
孟成蹊大怒,撑起身子要起来跟他拼命,涂延上上下下挠他痒痒,孟二少爷立马又软了手脚,没出息地倒在床上任人宰割。
待双方都尽兴了,孟成蹊靠在涂延坚实的胸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话:“年三十我要陪家人守岁,走不开,初一晚上过来陪你,好不好?”
“好。”涂延捞起他的一只手,“啪”地亲了一大口。
“年货我会提前买好,到时候找人送到这附近,你让阿海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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