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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辞

    “好。”

    孟成蹊不满地去捏他鼻子:“傻大个,你除了会说好还会说什么?”

    “成蹊,和你在一块儿,我觉得很欢喜。”涂延答非所问地回应他,却是让孟成蹊没了脾气。

    他觉得自己更爱涂延了。从前都是涂延默默为他付出,包容他保护他,但是如今,涂延从高处跌入泥潭,一时间一无所有,而他变得也能为涂延做点什么,这让孟成蹊感到一种势均力敌,他们的爱情是平等的了。

    年三十,孟成蹊和家人在孟公馆里度过。由于孟成蹊和孟楚仪的双重使力,孟重迁对李励的态度终于有了松动,孟楚仪也不再一哭二闹三上吊,心平气和地同家人坐到了一起。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仍旧是相亲相爱的孟家人。

    到了大年初一,孟成蹊一早陪着江星萍去玉佛寺烧香,还偷偷给涂延求来一个平安符。晚上到了宝山里,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平安符塞进了涂延手里:“拿着,逢凶化吉的。”

    涂延急忙塞回去给他,说:“你留着吧,我命硬得很,不用这些。”

    孟成蹊一下冷了脸,不耐道:“废什么话,要你拿着就拿着。”

    涂延又默默把那符掖了回去,贴身妥善放置。

    孟成蹊给涂延备下的年货里,还有给仙儿买的新大衣新皮鞋,小姑娘高兴坏了,这天把自己打扮一新,蹦蹦跳跳过来给他拜年。孟成蹊喜爱她的活泼模样,爽快地给她包了个十块钱的压岁钱。

    晚上,他们在涂延的破床上,照旧是疯狂地做那档子事。

    涂延年轻精壮的**,总是能带给他原始的快乐,他越来越迷恋涂延身体的芬芳,那是青草汁混杂着野兽味道的性感气息,对他来说意味着征服。

    孟成蹊感觉涂延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将根茎深深埋入土里,而自己就是与他紧密纠缠的那片土地,他们相互依存,不可分离。

    当他脱力地睡去时,他没有看到涂延在黑暗中坐起,像一棵孤单的树一般,静静守了他一夜。

    初二那天,孟成蹊陪父亲去给亲戚朋友拜年。初三他请了洋行的各位经理吃饭。初四孟家父子又去给船务公司和码头的管理人员派红包。忙忙碌碌一直到了初五,孟成蹊这才抽出时间赶往宝山里。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敲门,因为大门奇怪地敞开着,黑色的木门油漆剥落,在寒风中摇摇晃晃,仿佛一块肮脏的破布。

    整栋屋子悄无声息,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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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蹊精神恍惚地迈了进去,身体不自觉瑟瑟发抖。他在空寂的房屋里找了一场空,没有小灰,没有仙儿,更没有涂延,他们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生活过的痕迹。就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这群人像幽灵那般消失了。

    孟成蹊只觉着眼眶烫得要冒烟,他下意识抬手一抹,却是没有一滴眼泪。原来有时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没有眼泪好流的。

    他闭着眼睛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声,抽到脸上冷硬得像刀子,呓语般咕哝一句:“涂延,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第52章

    孟成蹊惘惘不甘地又去向左邻右舍打听,由于涂延他们一直闭门不出,邻居们对住在78号的住户一无所知,自然不能提供给他任何有用的线索。受了一圈冷脸下来,孟成蹊彻底死了心,他蹲在地上用指甲抠着门口那棵老树的树皮,越想越生气,悲伤化为一团怒火淤塞在了他胸口。

    他气急败坏地想,沈慕枝不爱自己,所以选择了背叛,涂延爱自己,也选择了背叛,那他们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一样的玩弄自己,一样的可恶。

    浓雾在眼前散开,他脑子里一片清醒,那些类似细水长流的幸福都是假的,涂延打一开始就选择了背道而驰的那条路。什么离不开自己,什么一起隐居山林,都是鬼话!

    想着想着,他气得抬腿踹了老树好几脚,那树纹丝不动,心火却像冲破了牢笼的困兽,肆无忌惮地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回家后孟成蹊结结实实地病了一场。

    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感到一阵阵害冷,阿明以为他是白天在外面受了凉,便拿普通的伤风感冒药给他吃了。没想睡一觉后孟成蹊开始病得下不来床,仿佛痴傻了似的,谁叫也不应,瞪着眼睛只会发怔,这可把孟家老小急坏了。

    大夫们一个个被请入孟公馆,望闻问切一顿瞧,除了能看出孟二少爷持续发高烧加上神智尽失之外,竟都对这稀奇的病症束手无策。孟成蹊两天三夜水米不进,全无好转的迹象,脉息渐渐微弱下去,有不长眼的大夫甚至建议家人预备后事。

    孟重迁最听不得这些,他大儿子死了,小儿子要是再没了,他这辈子还有什么活头?孟老绅士暴跳如雷地赶走了这群庸医,不惜花大价钱请来沪上知名的几个洋医生给小儿子治病。

    洋大夫们群策群力,开出了五颜六色的各式药丸让孟成蹊服下,又争先恐后地在他身上扎了数十针,终于让病人在初九那天醒了过来。

    孟成蹊睁开眼就见着十来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住自己,疑惑道:“你们都望着我做什么?”

    “二哥,你病糊涂了吗?你从初六起一病不起,可吓死我们了。”孟楚仪凑上去道。

    “儿子啊,呜呜……”孟重迁抱住他嗷嗷一阵乱嚎,哭得是一点体面都没有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爸爸怎么办啊?”

    “没事了,爸爸,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他虚弱地挣了挣,想到自己竟为了一桩感情死去活来一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安慰了父亲几句后,孟成蹊扬手驱赶屋里的众人:“别围在这里,我要透不过气了,走走走。”

    他此刻是濒危动物,大家也不敢逆着他意思来,留下一堆净水和食物,便三三两两地散了。

    孟成蹊头晕目眩地坐起身,觉得不舒服极了,连日的卧床让他浑身酸乏,嗓子像吃了糠一样干燥灼痛。一口气喝下三大杯开水,他摇摇摆摆地下床,随后扯开了房间的窗帘。

    马路上传来嘟嘟的汽车鸣笛,在黄绒绒的阳光照耀下,眼前的树木和建筑都起了温柔的毛边,一只肥胖的麻雀在窗台上昂首阔步地跳来跳去,他的世界仍旧是那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孟成蹊从一场九死一生的重病中活了,一下觉出了生命的可贵。

    他振奋了精神,决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在冬日暖融融的光线里,他不由兴致勃勃地畅想未来,给自己许下了锦绣前程,给孟家造出了气象万千。孟成蹊信心满满,他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很多的福气要享,他要活得洒脱,活得畅快,活出个荡气回肠。

    只是不再期待爱情了。

    正月十五那天,孟成蹊如约去参加了曹瑞林的订婚宴。

    当天的曹公馆变成了花的海洋,绿茵茵的人工草坪上宾客如织,香槟塔堆得老高,一帮洋人组成的乐队热闹地吹吹打打。

    宴会尚未开始,孟成蹊径直去了楼上曹瑞林的房间。曹瑞林红光满面地来开门,见到是他,夸张地“呀”了一声,接着拉拉扯扯把他往房里拽。毫不意外的,孟成蹊一进门便见到了盛装打扮一番的沟口雅子。雅子今日是鹅黄色的洋礼服配珍珠项链和白色高跟鞋,一头长发垂到肩上,似乎颇有几分温婉的美感。

    “她不梳日本发髻不在头上插筷子的时候,还是能看看的嘛。”孟成蹊心平气和地想。

    今天这样的日子,曹瑞林可有的忙了,献上礼物寒暄了几句,孟成蹊便识趣地退了出来。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蓦然抬头,看到了沟口健二郎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孟成蹊原来对这人很是不齿,认定对方是个不择手段的大奸商,如今好友既和他结成了亲家,往后免不了要相处,他觉得自己还是释放点善意为妙。

    “沟口先生。”他摊开手掌放在耳边摆动,十分俏皮地打了个招呼。

    没想沟口先是蹙眉瞪了他一眼,然后下巴微微向下点了点,连句话都没说,直接从他身边滑走了,说不出的不屑与轻慢。

    孟成蹊给驳了面子,心里骂骂咧咧道:该死的小日本,不过给他点颜色,居然在我面前拿乔做张了,什么东西!

    他气哼哼一溜烟跑下楼,穿过一条花团锦簇的走廊,推门进了曹家的宴会厅。宴会厅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鼎沸的人声盖过了乐队演奏的小提琴声。孟成蹊从侍者那里接过一杯白兰地,边喝边在一处角落里躲清静。

    刚喝了几口,他觉得肩膀上一重,扭头看到一只白胖的女人手,猩红的指甲鲜嫩欲滴,散发出阵阵脂粉的香气。

    孟成蹊歪着头侧过身来,对来人露出了招牌性的笑容:“哟,这不是司马小姐嘛,你最近可好啊?”

    “承蒙孟公子记挂了,我好得很。”司马艳红穿一身玫瑰红镶水钻旗袍,从头到脚流光溢彩,犹如一根肥美的德国香肠,孟成蹊的肚子突然有些饿。

    他偷偷咽了口唾沫道:“司马小姐今天是一个人来?”

    “哦,不,”司马艳红羞涩地一抿嘴,扭捏道,“我是同……”

    话未说完,她踮起脚朝不远处招手,声音洪亮地喊着:“郑琦,我在这里。”

    孟成蹊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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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一个黑黑瘦瘦其貌不扬的男人端着两杯香槟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他一靠近,司马艳红立刻挽了对方的手道:“你怎么去那么久,来来,给你介绍一下朋友。”

    “这位是孟成蹊孟公子,”她指了指孟成蹊,随后亲昵地扯了扯那男人的袖子说,“成蹊,这是我的未婚夫郑琦。”

    在她说话间,那位叫郑琦的男子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哈巴狗,热切的爱意挡都挡不住。

    孟成蹊见他们一个胖一个瘦,一个白一个黑,倒是十分有意思的一对,举杯跟他们碰了下,由衷说道:“恭喜司马小姐寻得良人。”

    司马艳红对他这话很是受用,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因着之前孟成蹊对她的冷落,她本想带着未婚夫来好好羞辱那人一番,可是现下看孟成蹊态度磊落,而且是真心祝福她,也就把那点小心思抛到脑后去了。

    三人又不痛不痒地随意漫谈了几句,宴会正式开场。曹瑞林的父亲曹思凡正在台上说话,大门从外向里推开了,有位宾客姗姗来迟。

    人群里响起一阵骚动,孟成蹊下意识朝门那头瞥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他如芒刺背——沈慕枝竟然来了。

    他穿着一套做工考究的白色西服,从从容容地走进来,风度卓然,顿时吸引了一屋子人的目光,仿佛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孟成蹊躲闪地往墙根站了站,让自己隐藏在那一小片阴影里,他倒不是害怕沈慕枝,而是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想见到对方。

    他缩在角落里不去交际,心不在焉地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偶尔隔着层层叠叠的人潮偷偷瞧一眼沈慕枝。

    沈慕枝身边的交谈对象换了一拨又一拨,似乎很受欢迎。直到沟口走了过去,对着他大献殷勤,孟成蹊才感觉到一丝异样。看到他们相谈甚欢,孟成蹊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越是不安,他喝得越多,而盛满酒的酒杯像是取之不竭似的,一个劲地往他手上钻,他云里雾里喝得高兴,头脑渐渐陷入一片混沌。在彻底失去意识之时,他倒在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怀抱里。

    “哎呀,成蹊怎么醉成这样?”曹瑞林慌慌张张地挤了过来。

    “他呀,酒量不行偏要喝,”沈慕枝故作亲密地揉了揉孟成蹊的脑袋,无奈道,“交给我吧,我带他去楼上散散酒。”

    曹瑞林感激不尽地朝他一拱手,说:“那就麻烦沈公子啦。”

    沈慕枝半扶半抱地搂起孟成蹊,把他带去了楼上客房。

    把房门一锁,他用冷森森的目光审视着床上的人。这个他情感上的猎物,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孟家人,长了一张天真无辜的小鹿般的脸,他殷红的小嘴微微撅着,像是一个索吻的姿势。

    沈慕枝对着虚空冷笑了一下,骂道:“下贱,你们孟家人都是下贱的畜生!”

    从走进宴会厅的那一秒,他就发现了孟成蹊,他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所有苦心经营的伪装,只是为了在恰好的时机,轻轻松松一招制敌。

    他毫不费力地褪下对方的裤子,孟成蹊雪白浑圆的屁股裸露在他的视线里,沈慕枝掰开股缝,手指撬开孟成蹊的嘴巴沾了点口水,便粗暴地搅进他的后穴。

    孟成蹊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但他迟钝地感受到疼痛,哑着嗓子呻吟了一声,含糊不清地叫道:“涂延……”

    沈慕枝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猛地张开手掌捏住他的臀肉,狠狠一掐:“你在叫谁?”

    “啊痛,”孟成蹊闭着眼睛扭动身体,声音带着丝丝撒娇意味,“别闹,涂延。”

    沈慕枝闻言脸色骤变,一个跨步从那毫无知觉的醉鬼身上退下来。他捂住脑袋在床边蹲下来,整个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抽搐。

    他哆哆嗦嗦地咒骂道:“去你妈,孟重迁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孟家男人没……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见异思迁的衣冠禽兽,全都不得好死!”

    阳光从窗帘后探头探脑,疏朗的光线映亮了他半边脸颊,沈慕枝一半沐浴在光明里,一半坠在深不见底的阴影里,英俊的面容扭曲了。

    第53章

    这场酩酊大醉让孟成蹊大脑直接断了片,待他真正清醒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掀开被子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下半身,还有那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上半身,孟成蹊着实吓了一大跳。

    “该死,我难不成是酒后发情了?”脑海里当即有了个不安的猜测。

    孟成蹊面色铁青着跑到穿衣镜前,撅起屁股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发现后面的小洞紧紧地合着,好像没有被侵入过的迹象,他又反复感受了一下,觉得那处不痛不胀,昨晚应该是没有做那档子事,心中的一块石头这才落了地。

    至于前端那物事,他觉得自己都醉成一滩烂泥了,大概是没有能力把别人怎么样的,甚至完全没有为此担忧。想到这里,他吹着口哨愉快地把自己收拾妥当,迈着轻松的步子慢悠悠下楼了。

    宴会散了,今日的孟公馆如同硝烟结束后的战场,透着点狂欢过后的冷清。

    曹瑞林吃过早饭,正端着碟子喝咖啡,见到孟成蹊也不抬头看他,语气里隐隐有些责备:“成蹊,我大喜的日子你喝这么多做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借酒浇愁呢。”

    “没办法,谁叫你们家的酒好,我一喝起来就刹不住车了。”孟成蹊朝他露齿一笑,仿佛全然不为自己的失态感到难为情。

    曹瑞林知道他一向没脸没皮,也不再多言,招呼佣人给他端来丰盛的西式早点,面包、煎蛋、火腿、芝士,洋洋洒洒摊了一桌子。

    孟成蹊不客气地捞起一块夹心面包,一边大口咀嚼,一边不安分地晃着脑袋四处瞎看。无意识地抬头,他望见餐厅墙上新挂上去的雅子照片,嘴上动作慢了下来,他不由想起了沟口健二郎,突然失掉了胃口。

    昨天沟口对他的态度过分冷淡了,冷淡得不同寻常,他越想越认为有问题,但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望着对面一脸淫笑翻阅**杂志的好友,孟成蹊嘴巴再三张开,然后又无力地闭上,张张合合无数次之后,还是什么都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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