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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女为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咽雪




第两百零十章:世子回来了
    【】(iishu),

    “姑姑,姑姑。”天光大亮的时候,丁姑姑感觉有人在推着她的背。

    迷迷糊糊中,丁姑姑睁眼,见了旁边的人吓了一大跳,片刻后,才惊魂稍定,笑了笑,“哦?原来是柳夫人啊,有什么事吗?”

    柳氏在丁姑姑床头,倒是不太慌忙的模样,“姑姑怎么睡得这么沉?帮主都快要临盆了?”

    “临盆?”丁姑姑一惊,赶紧坐起起来,“怎么这么早就临盆了?”

    “帮主她孕中受了惊,早产也是有的。”

    “是是是。。。”丁姑姑一面翻身下床,一面嘴上说道,“都怪我,大夫说应是下月中,本想着还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便没太注意,早知道晚上就不睡这么沉了。”

    丁姑姑依稀记得,昨夜里好像和孟晚秋赏完月回来就睡了,一夜无梦,倒是睡了个很好的觉。

    “秋杏儿,死丫头,快别睡了,去看看帮主怎么样?”丁姑姑风风火火,转身去了里间便将李秋杏儿拎了起来。

    “娘。。。作什么呐?”李秋杏儿揉了揉睡眼惺忪。

    “帮主临盆了。”

    “什。。。什么?”

    那屋里头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李秋杏儿更是连鞋都没穿,便往上房去。

    “李姑娘这是干什么去啊?”柳氏先把李秋杏儿拦住。

    “当然是去看帮主呐。”

    “妾方才已经给帮主瞧着了,占时没什么大碍,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去请大夫和产婆过来。”柳氏说道。

    李秋杏儿没什么惊艳,“是么?”

    丁姑姑从里间一边系着衣服带了一般道,“是是是,是了,是了,秋杏儿,大夫路程要远些,你年轻人,脚程快,你先去请大夫来。”

    “可是。。。娘,我们不先去看看帮主么?”

    柳氏在旁边眉眼含笑,声音温和轻柔,“帮主有我看着呢,我曾看过几天医书,虽不能很好,但总有些用处,你们放心去吧。”

    刘秋杏儿看了她娘一眼。

    柳氏接着又道,“帮主此次是早产,凶险无比,若是出了一分岔子,便是凶险无比。说句失礼的话,姑姑和李姑娘守在帮主身边又有什么用处呢?有这个时间,倒不如给帮主多挣这一分的时间是不是?有我在,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丁姑姑心里着急,再加上孟晚秋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柳氏照料,药也是煎得很好,丁姑姑觉得柳氏着实算得上一个做事靠谱的人。

    直点头道,“是是是,秋杏儿,你还不快去?”

    丁姑姑随着李秋杏儿出去,这大早上的,北漠不比中原,早上还能有个卖早点,挑担子的,这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好在孟晚秋之前早联系了一个产婆,丁姑姑将那产婆的门敲得“嘣嘣嘣”作响。

    丁姑姑拉着那产婆一路往回走,嘴里不住念叨着,“听说女人早产最是要命,你可千万当心着,咱们帮主金贵得很,要是生了,少不了你的银子。”

    “姑姑?”丁姑姑迎面撞一匹马,马上之人俯首看着她。

    她抬眼一看,那人蓬头垢面,脸上的胡子大约能有两寸长,身上穿的甲衣满是尘土,身后跟了几十个差不多的泥人一般的随从。

    “姑姑。。。”那人再喊了一声,声音像是灌满了都是风霜,隐约着有些熟悉的样子。

    丁姑姑皱着眉,颤抖着声音,试探地喊了一声,“姑爷?”

    对面的泥人没有回答,只问,“姑姑,这大早上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姑姑这才老泪盈眶,双膝一软,冲着面前的人跪了下去,“姑爷,真的是你啊?你回来了?”

    她看着沈文韬,她记得姑爷从前有洁癖的,帮主曾经常常抱怨,“不过是一两天没洗澡嘛,难不成就臭了?嫌弃成这样,生了个男子身,比个女人都讲究,累煞本帮主了。”

    可如今再看着灰头土脸的人,哪还有从前一分风韵。”姑爷,你怎么成这模样了?“她问。

    沈文韬被她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了,自从攻下了柳州,他着急回家,留下三军将士在后,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地赶回来,饿了就啃点干粮,困了就在路边睡一会儿,连脸都不曾洗一把。

    挨了这一路的风沙,沈文韬想也想得到他现在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他只道,”说来话长。“

    赶紧翻身下马,去扶丁姑姑,“姑姑,你这是干什么?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丁姑姑扯着袖去擦眼角的泪,“姑爷,我们都以为你。。。你。。。”她现在沈文韬也不知那话能说不能说。

    沈文韬自是能猜到接着道,“是那边风沙太大,我们换了条路,你们以为我死了也是正常。”

    “姑爷,可知,帮主知道你的消息后,当时便晕了过去。”

    沈文韬心中一惊,忙接着问,“她可还好么?”

    丁姑姑唉声叹气地摇头,赶紧拉着沈文韬,“帮主她早产了,姑爷还是快些回去看看吧。”

    “早产?”沈文韬这才瞧见丁姑姑身后的产婆。

    怎会早产?沈文韬想也没想,调转了马头便往世子府去。

    “姑爷。”丁姑姑在他的身后喊。

    前头沈文韬半伏着身子,鞭子一扬,已经走得远了,只有一句话落在身后,“十八,你送丁姑姑和产婆回府,要快。”

    那句话便带着微微颤抖,他一路疾驰,想过回家后会遇到各种场景,孟晚秋或会骂他、打他,竟不想她在此时临盆。

    那一颗似箭的归心,再也遏制不住。他说不上高兴还是难过,只能觉得紧张,浑身战栗的紧张。

    一颗心“咚咚”作响,像要跳出心脏一般。

    连手中的缰绳都几乎握不稳,他来不及去欣喜新生命的诞生,他只担心那生命它娘,它娘现在怎么样了。

    到府中的时间,竟像是没有尽头那般选。

    等沈文韬看到门前两个石狮子时,将手中缰绳一甩,便往内院去。

    府里的下人们见着了,纷纷奔走相告,“世子回来了。”

    “是世子回来了。”

    可回到院子的时候,正巧看到柳氏从上房中出来,轻手轻脚合上门,抬头看沈文韬的目光,忽然有过一瞬间诧异。

    (iishu)是,,,,!



第两百一十一章:恨到归时方时休
    【】(iishu),

    “你怎会在我府中?”沈文韬先发制人,快步朝里面去。

    那柳氏却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两只手沾满了鲜血,“世子,夫人她。。。她小产了。”

    沈文韬看着那猩红的血,眼睛忽然被那红刺得一痛,“她呢?”

    他身子往后虚晃,险些站不稳,强撑了一口气问道。

    “夫人她。。。也没有撑住。“柳氏跪在沈文韬面前,哭得悲戚,”都是妾的无能,没能救下帮主。“

    不能的,不能的,孟晚秋曾经亲口答应过他,若是孩子留不住了,便舍了孩子留大人。

    他吃了那么多的苦,他从遮天的黄沙中走出来,是老天安排他在她生产的时候赶回来,可是她怎会没有撑住?

    沈文韬恍恍惚惚,只觉得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鼻翼两边滑过。

    他那一刻心中忽然生出无边的恨意,想要毁天灭地,要这世间与她一同陪葬的恨意。

    他推门而入。

    “世子。“柳氏在他的身后喊,”不要进去,里面腌臜。“

    可是他哪里能听?门一推开,里面浓重的鲜血味儿,沈文韬对这样的味道很熟悉,上战场的时候,他每过之处,都能闻到这样的气味儿。

    那是死人的味道,是家破人亡,是撕心裂肺的味道,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她双手交叠地躺在床上,腹部高高拢起,面色苍白,已经看不出半点人色。

    她双眼合拢,那般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平时贪睡的模样,还有几缕长发覆在脸上,像是夜里不安分地胡乱翻身。

    她从前起床总会抱怨那一头毛躁躁的头发,她学着他文绉绉的模样,拿着头发给他看。

    “你看,我也长了三千烦恼丝,也垂发至腰,那便足足能与君白首一生了。“

    她好像随时都能坐起身来,眉眼含笑,像从前那样鲜艳明媚,她说,“呀,相公,你回来了,我睡一觉你都回来了。”

    或者她说,“沈二狗,你怎么才回来?你等死老娘了。“

    她是孟晚秋啊,她的嬉笑怒骂都不能以常理论之。

    可是她身下大片大片的血染湿了被褥,告诉他,不会了,她再不会醒来了。

    近乡情怯,他离着她近了,忽然不敢向前,双膝一软,生生跪在了离她床前半丈远的地方。

    许是他上阵杀敌,手中太多的罪孽,老天还会选择这种法子来折磨他。

    从不信天命的他,第一时间的想法竟是这个,报应,一切都是报应。

    “世子。“柳氏从外头进来,上前去扶沈文韬,却被他反手推开。

    “世子,您别太难过了,免得伤了身子。”

    这时候劝人别太难过,沈文韬忽然听出一股气来,却懒得与她多说一字,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如何也站不起来。

    一股风从窗外猛吹进来,吹动着窗棂“吱嘎,吱嘎”响。

    沈文韬好像陡然反应过来,哑着声音对柳氏道,“快,快把窗关起来。”

    他也不知为何此时要关窗,就好像孟晚秋就会随着这风飘走一般,她本是随风来,解救他寂寂寡淡的生活,如今她随风走,什么都不能给他留下。

    可他痴心地以为,只要关好窗,她便不会走了。

    “哦,哦,好。”柳氏连连点头,转身去关窗。

    可那风吹着案台上的几页纸飘飘荡荡,恰落在沈文韬面前。

    眼前的那一副墨迹还新,像是新写的,上面簇新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写着“萤飞秋窗满,月度霜闺迟。”

    “萤飞秋窗满,月度霜闺迟。“

    忽然一下,像是被什么钝物重重一击,是了,昨夜中秋,她写下这句诗的时候,一定很想他吧。

    他胡乱将面前的几页纸揽到身前,一页一页地捡起来看。

    有的写,“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时休。月明人倚楼。“

    也有“岂止聚散难期,翻成雨恨云愁。“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认真地想要学些东西,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文化,她不说,但是沈文韬知道她在这方面总有些自卑。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追赶着他,她现在早不像从前那样粗鲁,偶尔也能文绉绉地与他说说话。

    沈文韬一页一页地往下面翻,写什么的都有。

    譬如,“沈二狗,你还不回来,老娘不等你了哈,这盘肘子肉我一个人吃了。“

    还有,“沈二狗,你在外面千万不要找小婊子哦,外头的不好,容易得病。我今天想起来,以后我们的孩子还随你的名字,叫狗蛋,你看好不好?”

    也有温柔一点的,“二狗哦二狗,我今天吃了三碗饭,我自己做的糖醋排骨,可下饭可下饭了,等你回来我也做给你吃,可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和你一起吃糖醋排骨。。。”

    还有很多,很多,那般翻下去,明明是轻松的言语,他却看得泪如雨下,打湿了那一页一页的书纸。

    这些都是她的思念啊,可是她给他去的书信都那么简短,“安好,勿念,保重身体。”

    她是孟晚秋,匪帮女老大,怎会让别人知道她想着一个男人呢?不是的,是她怕他在外挂念,影响战事。

    丁姑姑与十八坐着一匹马往世子府赶。

    “慢点儿,慢点儿。。。”丁姑姑的口中被灌满了风,可是十八的鞭子落在马背上,一下似一下急。

    等到府前时,丁姑姑扶着那口石狮子,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十八急着将那产婆拉了进去,只留了一句,“姑姑,你先歇着,我先进去看看世子。”

    “诶,诶。”丁姑姑见十八那般急急忙忙进去,赶紧跟了上去。

    柳氏站在沈文韬身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了想才道,“世子,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里走一遭,帮主没挺过来也是。。。”

    “你为何会在我的家中?”柳氏的话未说完,便被沈文韬打住。

    “啊?”柳氏被他这样带着寒意的语气吓着了,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问你为何会在我的家中?”沈文韬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猩红,里头满是血丝,像是一头暴露的野兽,那般看一眼,便叫人不寒而栗。

    柳氏的心脏跟着抖了抖,“是帮主,帮主她。。。”

    沈文韬忽然站了起来,“你是马日哈赤的女人?“

    柳氏实在被他这个样子吓得了不得,脚步连连后退,“世。。。世子,妾。。。妾是。。。“

    沈文韬步步紧逼,手往前探,一把捏住她的脖子,那般恶狠狠的模样,似要吃人一般。

    他才从战场上归来,身上还带着厚重的杀气,那般一捏住柳氏纤细的脖子,便叫人心里发颤。

    “世子。。。我。。。我。。。。“柳氏刚要说话,沈文韬手上的力道一紧,将她后面的话都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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