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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女为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咽雪

    “你干什么?”孟晚秋把手一收。

    肚子里头一阵钝痛传来,“我叫你去唤产婆,谁叫你给我搭脉了。”

    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有说不上来,却见柳氏猛一抬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帮主,更深露重,此时上哪去请产婆?要不还是等明日吧?”

    孟晚秋心头一紧,窗外斗大的月渐渐敛了光华,屋内不能视物,只听到她抖着声音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日,妾帮你准备一顶最好的棺桲。”那声音森森冷冷,一如柳氏平日的嗓音。

    但莺歌细语到了此时却像是夺命的魂咒,孟晚秋忽地翻身下地。

    “姑姑,姑姑。。。”她向门外奔去,肚子却似有千斤重。

    “别叫了,我给她们下了足量的安眠之药,这一夜好眠,要睡到天亮呢。”柳氏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在黑暗中犹如丧钟。

    孟晚秋头一次觉得如此可怖,屋内湿热,疼痛阵阵袭来,额头起了豆大的汗珠,大脑的理智也渐渐丧失。

    “你别,你别过来。”

    孟晚秋头一次觉得如此害怕,她从前是不怕死的,反正这一条命,活着也不算太好,沈二狗死了之后更觉得没有牵挂。

    但是她现在有孩子了,它在她的肚子里,渴望着、挣扎着想要出来,它想要看一看这个世界。

    她是它的娘,她有这个义务。

    “我让你别过来,你听见没有?”孟晚秋的声音嘶哑,带着疼痛和恐惧,带着被逼至绝望一般的嘶吼。

    “咚”地一声,她的手拂过屋中的梨木圆桌,扯过那桌布,扯下了桌上的茶盏,瓷器落地,碎成数片。

    有些细小的碎片滑过她的脚脖子,割开一道殷红的血迹。

    与之相对的是柳氏的轻松,她站定了脚步,“好,我不过来,帮主你稍安,这般浪费体力,孩子越发生不出来了。”

    这样好意的提醒,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倒叫人意外得很。

    孟晚秋哪里能听?转身便跑,跑到那门前,摸索着去开门,但是这一片黑暗之中,哪里能找到门栓?

    她越找越急,越急就越发找不到,狠狠将那门扯着晃动几寸,也无济于事。

    “啊。。。”疼痛袭来,让她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倒了下去,她的叫声凄厉,像那夜中独自生产的母狼。

    “帮主?这会儿妾可以说话了吗?”柳氏的声音这时候响起,好似还带了商量的口吻。

    孟晚秋半边身子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黑暗中好像有什么腥臭、黏腻的气味儿,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她的大腿处攀爬。

    她转身敲门,“来人啊,开门啊。”

    那门被敲得“咚咚”作响,但是半晌都无一人回音。

    她手上的力气渐渐松懈,嘴里越发没了力气,声音渐渐软下去,“姑姑、李秋杏儿,你们快给我开门啊。。。”

    “我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那哭腔都得仔细辨认才能听得清楚。

    “帮主。”柳氏的声音越发近了,孟晚秋感觉得到,一双脚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一仰头,看着一个黑黢黢的身影,她惊恐地尖叫。

    “帮主,你这般把力气都耗光了可不好,来,妾帮你接生可好?”柳氏渐渐蹲下身来。

    “你别过来,别过来。。。”孟晚秋感到一双冰冷的手触碰到她的肩膀,她慌乱地挥舞着手,身子向旁边转了半圈,才堪堪躲开。

    这般一滚,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帮主,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毕竟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汗也不会放过我不是?”

    孟晚秋伏在地上,身子高低起伏着,喘着粗气道,“你。。。你既知道,那。。。那还为何如此做?”

    柳氏忽然笑了起来,“咯咯”的声音异常诡异,她道,“帮主难产身亡,与妾又有什么关系?那日松再疼你这个外孙媳妇,也得讲个道理不是?”

    孟晚秋大口大口地喘气,许久才匀出一分心神与她说话,到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了下来。

    “看来柳夫人你是。。。是早计划好了?你。。。你为何如此?我这孩子与。。。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

    “帮主,我求过你,是你自己没有办到。”她的声音越发变得阴冷。

    “我跪在你面前,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帮你扳倒马日哈赤,怎么?你觉得这个交易不划算吗?你分明答应了,转身却出尔反尔,将我当猴耍吗?”

    柳氏身子前倾,说话的热气落在孟晚秋的脸上,她的声音渐渐有了疯魔的意味儿。

    “你们每个人都耍我,每个人。。。”她站起身来,声音又尖又高,“我本是好人家的姑娘,都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我才落得如此田地。”

    忽然两个人便像是换了一个个儿一般,孟晚秋缓缓撑起半个身子。

    她知道她没力气了,她懒得挣扎了,她只问,“你如何对我动的手脚?”

    “自是在你的吃食里下药了。”柳氏“咯咯”地笑,“你不知我为你照顾帮主你,花了多大的心思,为了怕你提前动手,用了多少大补的药才在让它在你肚子里长得安稳。”

    “你。。。你是说?”孟晚秋猛一抬头,却也只看得见黑漆漆的一片,循着声音去找柳氏的方向。

    “没错,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你的汤药里面下料,你肝火太旺,孩子腹中受惊,我给你的人参小量地放,这般才看不出端倪来。也是亏了世子不在,否则他懂药理,我下手也不能这般顺畅,帮主,你说这是不是天要亡你。”

    “这般做,你能落得什么样的好处?”孟晚秋越发平静,靠在门上,像是与她闲聊一般。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只是这最后的时间,很无奈地要用在与柳氏的闲聊上。

    “我早于马日哈赤说好了,只要取了你的性命,他便放我回中原。”

    柳氏只当孟晚秋必死无疑,与一个死人说话又能有什么顾忌?孟晚秋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这样漫长的时光,她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孟晚秋的死,她那么期待着。

    孟晚秋点头,略有所悟,“原是如此啊,所以那一次,其实是你在我面前上演的苦肉计。你道我承诺的事没能完成,必定对你心生歉意,你便大可以利用这个歉意,让我做什么填补都行。”

    “帮主,说你这个人傻吧,倒也有聪明的时候,可你傻就傻在,什么事都大包大揽,不是自己的责任,偏得往自己身上揽,岂不知独善其身的道理?”

    柳氏看人眼睛毒辣,头一次见她的时候,孟晚秋便觉得她像朵解语花,只是孟晚秋不知,自己的一番好心,原在她心中是这般样子。

    她也跟着笑,冷冷地笑,像是与她闲话家常一般,

    “我相公曾也这样与我说过,他说不了解的人,不要轻易信任,别人的事情,最好不好参与。只可惜,我当时没有听,一味地一意孤行。”

    她想起这个,莫名得有了几分悲伤,不恨、不怪,也不怨,只轻轻地抚摸着肚子,觉得愧疚,觉得难过,她暗暗地道,“若是九泉之下相遇,他必定会怪我,不听他的话,连累自己与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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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你快死吧
    【】(iishu),

    “不会,世子与夫人伉俪情深,此番地府相遇,便是妾的成全,世子又怎会怪罪?”她说的话阴阳怪气。

    忽然疼痛急促地传来,孟晚秋咬牙,一阵天旋地转,这一番,几乎要晕死过去。

    “哦,对了,帮主,你可还记得你府上那催情的药吗?”柳氏听着她疼痛难忍的闷哼声,又缓缓道。

    “那也是我放的。”

    柳氏这般自顾地说着话,倒叫孟晚秋分出一分心神来,这般才恍然大悟。

    是了,那茶叶除了家里下人知道在何处,还有的便是柳氏了。

    还有催情药,大夫说,只有最下等的娼妓才会用,别人都不屑用。

    最下等的娼妓。。。

    察觉到那日松对玉和有意的是柳氏,当时最先说茶里有药的是柳氏,等在门外说“帮主,你不该用这样的法子的”也是柳氏。

    原来她那么早就开始有所动作了,原来马日哈赤与她一直都配合得很默契。

    沈文韬出征,马日哈赤一封书信送往中原,让人半道埋伏,柳氏再来世子府唱一出戏,顺利地潜伏在了她的身边。

    只可恨,她当时一心以为是玉和用的新招数,竟是半点儿没有想到柳氏。

    傻啊,傻啊,孟晚秋忍不住冷笑,若是旁人想不到柳氏,难道连她自己也想不到吗?她说她通医理,她说她怀念家乡的茶叶,要怪还是怪自己信人太深。

    “可。。。可是为什么?我。。。我当时明明就答应帮你的,你。。。”

    “那么久都没有音讯,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求人不如求己,与马日哈赤合作,我反倒痛快些。”

    “所以。。。所以你一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呵,你不想想,马日哈赤与世子势同水火,他若不知道,我岂能在这世子府随意来去?不过我当时是真想过,若是你能帮我,我也不必非投靠马日哈赤。毕竟。。。”

    她顿了顿,后面的话才不阴不阳地吐了出来,“陪一个老头子睡觉,始终恶心了些。”

    “但是你一直没有给我答复,马日哈赤催着我动手,我没有办法,两个之中,我只能选了那个老头。”

    她现在倒是什么都敢说了。

    “哈哈。。。”孟晚秋忽然笑了起来,说起来沈文韬倒真真是看得长远,她当初若多听一句,倒也不必害了她的孩子,还未出生,便随着它娘一同去了。

    “你笑什么?”柳氏奇怪地问。

    “柳姑娘。”她换了一个称呼,不再称“夫人。”

    这个称呼,许久都没有跟着柳氏了,如今听起来,倒好像恍如隔世一般。

    “你当真念着那个人吗?”孟晚秋问。

    柳氏知道她说的是谁,那个人,那个清韵雅致,谈笑之间,便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人。

    她当然念着他,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否则,你以为我这般是为了什么?”她道。

    若不是他,她不必下贱至此,若不是他,她又何必手上沾满鲜血?她从不认为她有多不不堪,她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他。

    若能回去再看他一眼,只要陪在他身边,服侍着他一生一世,便什么都值了。

    “可我告诉你,那个人他早就把你忘了。”孟晚秋笑着道。

    “我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有相公在地府里等着我,等着我们一家三口去团聚,你才可怜呢,柳姑娘。”

    “你念着那个不可能的人,你行尸走肉地跟在一个老头子身边,你费尽千辛万苦想要回到那个人身边,却发现他早就过上了他自己的生活,身边娇妻美妾,哪还记得你是谁?”

    “柳姑娘,你孑然一身,最后能落得了什么?凄凄惨惨、孤零零一个人,什么才叫地狱,那才是人间地狱呢。到那时候你才发现,死了未必是最坏的结局。”

    “胡说,你胡说。。。”柳氏忽然尖声叫了起来,“他怎么可能忘了我?他在等我回去。”

    “他等你回去?你像个物品一样被他送给马日哈赤,你见过谁会苦苦等一个物品自己跑回去的?”

    柳氏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淡淡地笑,带着几分痴意,”你觉得我凭什么信你?你快要死了,你心里不痛快,编写瞎话骗我罢了。“

    “我骗你?那人叫萧沉,你但凡找个人打听便知,人家在中原做着皇帝,三宫六院,佳丽无数,他但凡对你上了点心思,也会回来看你的吧?你在北漠多少年了?马日哈赤的书信既送得出去,他的书信便送不来了?”

    “闭嘴。”柳氏忽然冷了声音,像是命令一般,喝令着孟晚秋。

    孟晚秋岂能管她?只继续道,“呵,他说只有你能帮他,那是因为这世上难找像你这么傻,什么都不要,就甘愿为他奉献青春,奉献身体的人。你能歌善舞,又通晓人情世故,是用来做交易最好的东西。”

    “我叫你住嘴。。。”她双手捂住耳朵。

    “实话告诉你,我们离京那天夜里,正是你这位朝思暮想的萧大公子娶亲的时候,一娶还是两人,大红花轿、十里红妆,足足饶京城一周。实在不幸得很,那正宫皇后,还是我那相公的胞妹。”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孟晚秋的话。

    屋子中安静了,孟晚秋笑了,这下好了,有了这个指印,便一定有人知道她死前被人折磨,会有人帮她查下去的。

    她的孩子死了,柳氏、马日哈赤,他们也一个都不要想逃。

    “你算计我?”柳氏平举着手,愣了半晌才算反映过来。

    “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柳姑娘,咱们阴曹地府再来斗一斗。”孟晚秋阴恻恻地笑,带着几分恨意。

    “孟晚秋,你都快死了,都那么不甘心?”柳氏忽然像疯了一般扑过来。

    孟晚秋本就只吊了一口气在,被她这么一撞,几乎晕厥过去。

    “你命真大啊,流那么多血都不死,还等着人给你报仇吗?哈哈,你想得美,你要死了,马日哈赤有无数种法子脱身。”

    她大约真的被孟晚秋的几句话刺激疯了,她晃着她的肩膀,“孟晚秋,你死吧,死吧。”

    她手上沾满了黏糊糊的血,放在孟晚秋面前,一股一股腥臭味,她发了疯道,“孟晚秋,你看这些血都是谁的?”

    “你的,你的,你流那么多血,你早该死了。”

    孟晚秋被她晃得出不过气来,天色渐明,门外有微末光亮照了进来,映在柳氏狰狞的脸上,孟晚秋只觉得头晕目眩,渐渐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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