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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默默猴

    然而,查抄沉沙谷的事甫一传出,当天西城县令就带人上白城山,从谈剑笏

    的房中秘柜搜出厚厚的手札书信,极陈萧谏纸阴谋造反、策动武林的各种迹兆;

    接连数日,峒州知州房书府更是扣押了十几箱的「证据」,连同挺身指证的院生

    二十余人,在峒州州衙的大队武装衙差,以及镇海镖局高手的保护下,往京师平

    望进发,为揭发这桩谋反大罪的壮行吹响了声号角。

    耿照对慕容柔的智慧深具信心,知将军不会被流言蒙蔽,但不管不顾当没事

    人儿,似也太狂了些。将军毋宁是在等待,问题在于:将军等的,到底是什么?

    李绥每日晨起,伺候典卫大人用过早膳,便依大人吩咐,将朱雀大宅的正门

    全开。「待有官兵来锁我,你就赶紧从后门离去,细软记得提前收拾妥贴。」耿

    照笑道。「我是希望他们快些来。」

    李绥也拘谨地笑了,答得小心翼翼。

    「东家吉人天相,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翌日没等到官兵,倒是胡大爷上门了。

    胡彦之的追踪术天下无双,从违命侯眼皮下都能走脱,没有躲起来避风头的

    道理。况且耿照以盟主之尊号令七玄,可管不动义兄,胡彦之这几天在外头走动,

    不时支援策应潜行都,帮助甚大,狠狠掳获了一批花样少女心,被绮鸳列为不受

    欢迎的榜单之首,自也不在话下。

    他将一卷榜示「啪!」拍在桌上,神情凝肃,罕见地全无戏谑之意,半点笑

    不出来。「这玩意最早出现在越浦衙门后进的墙上,后来桥市、各大城门早市…

    …都能见得,揭都来不及揭,直想一把**火烧了干净。」

    「这是什么?」耿照本欲开展,胡彦之却不挪掌,直勾勾盯着,打算先给他

    做心理准备。「有人公布刀尸的名单。我先说了,有你的名字,天字条,赏

    脸得很。」

    (终于来了!)

    耿照点点头,胡彦之见他无有诧色,显是意料之中,扬眉:「……你连这个

    都想到了?」少年不置可否,就着桌顶摊开皱巴巴的榜告。

    那黑榜之上墨迹淋漓,字却不怎么好看,色甚乌浓,不知怎的有几分血书垂

    流之感,可想见贴满街角时,那股子碜人的阴森可怖。

    妖刀附体,血流漂杵,姑射刀尸,助纣为虐

    白日流影城耿照

    指剑奇宫沐云色

    水月停轩黄缨

    水月停轩碧湖

    虎王祠岳氏岳宸海

    焦岸亭崔氏崔滟月

    「殷贼冲着我来,并不奇怪,风云峡此番大大得罪了殷横野,沐四公子列名

    其上,亦是理所当然。阿缨与碧湖姑娘在江湖上毫无名气,一次放上两名水月停

    轩的弟子,怕是意在红儿,乃至红儿的师傅杜掌门——」

    「碧湖是我同母之妹。」胡彦之提醒他。

    耿照猛然省觉,终于露出一丝动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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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不是针对水月停轩或杜掌门,自始至终,殷贼的目标就是老胡的母亲,

    胤野胤夫人。

    「我问过兄长,为何要将小妹炮制成刀尸,他从未正面回答我的质问,似有

    难言之隐。我有想过,或许……是我母亲的意思。只是直觉而已。」老胡肃然道:

    「小耿,我得暂时离开你一阵了。小黄缨在冷炉谷不会有什么事,但碧湖还

    在朱城山,独孤天威和你那二总管不在城里,万一有什么浑人对她出手……我没

    法原谅自己。」

    耿照欲言又止,最后只点了点头,与义兄把臂交握。「一路小心,尽快将碧

    湖姑娘接回冷炉谷,我这儿还有些事需要你照应。」胡彦之笑道:「快则五六日,

    至慢也就八、九日,你撑着点,别自个儿玩脱啦。」以策影脚力,一日半来回不

    成问题,但碧湖有伤在身,昏迷不醒,套辆平稳的大车载回冷炉谷,差不多就得

    这般辰光。这还没考虑进出流影城带人的难处。

    胡彦之离开前,掏出另一份告示摊在桌上,与前一张并置。

    「妙的是,刀尸名册居然有两份。这份上头除了鹿老杂毛的私生子,其他全

    是死人,就算鱼目混珠,也有良心得多……该不会是你写了教人贴上的罢?那个

    郁穆言又是哪来的某某?」

    「不是我写的。」耿照忍着笑意。「我猜是剑冢遭妖刀附体的院生,遗体被

    携至灵官殿里的那位。」这份名单显是萧谏纸所流出——即便不是他亲自动手,

    该也是先前所留的后着。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还有人对殷贼的抹污手段还以

    颜色,少年心中不无宽慰。

    「将军麾下的少年典卫竟是刀尸」一说,将这场流言混战,推至前所未有的

    高峰。原本日日中门大开的朱雀大宅附近,没少了探头探脑的好事之徒,想窥得

    什么隐密,好向人说嘴;刀尸榜一揭,大宅四周的街道上野狗都不见一条,谁都

    知道铁骑将至,少年得志的典卫大人转眼陷身囹圄,差别在于谁来拿人而已——

    是被逼到极处,不得不押审爱将用以自清的慕容柔,抑或额手称庆,终于逮

    住镇东将军一条软肋的诸多政敌,打算大展拳脚屈打成招,一举推倒宰制东海多

    年的最后将星?

    但谁也想不到,来的竟是金吾卫。

    第二六三折、香辇为狱,天囚凶忍

    铠仗铣亮、衣饰华贵的金吾卫涌进朱雀航,一派风风火火的抄家气势,瞧得

    邻里间的富户们挢舌不下,算起来是沉沙谷战后第十天的事。连遇事淡定的李绥

    也无法视若无睹,按东家吩咐,赶紧拎着包袱细软由小门离开。

    来自平望的金吾卫少爷兵们,毕竟不如越浦衙差能干,没人想到该守住四周

    门户,抢着从大开的中门冲进宅邸,旋被各种珍稀摆饰迷花了眼——

    「乌夫人」之富可不一般,即以越浦五大家的标准,亦属个中佼佼。平望来

    的贵族子弟别的没有,没少见了好东西,惊呼声此起彼落,哪里像是抄家?直似

    逛起了专收名品的珍宝阁。手无缚鸡之力的李绥就这么大摇大摆出了朱雀航,连

    他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大厅之上,耿照踞于一张八角圆墩,正饮早茶,端着茶盅电目一扫,撞进厅

    里的金吾卫无不吓成鹌鹑,自动分作两列,垂手低头,气都不敢多吐一口,唯恐

    典卫大人忽展神威,厅堂内顿成血海。

    此番来的金吾卫,十之**在论法会上亲睹三场恶斗,见识过这位少年典卫

    的盖世神功,来时还不觉怎的,咫尺间忽见本尊,当日的惊心动魄涌上心头,分

    站左右不敢喧哗也就罢了,到得典卫大人身前一丈,莫敢再近,遑论越其而过;

    偏生后头有人持续走入,一见耿照便即噤声,黑压压地挤在门边,个个灰溜溜的,

    怕有哪个起了头,立时便跪成一片。

    耿照「喀」的一声放落茶盅,站得最近的两人应声软腿,幸得同伴搀住,没

    能引领潮流。「……任大人呢?」典卫大人环视现场,瞧得众人一一低头,如遭

    利剑断首。「既然来了,何妨现身指教?」

    「任大人没来,来的是你家姑奶奶!」

    一串银铃般的清脆笑语,来人莲瓣似的小巧足尖探入深槛,裸出雪缎绣鞋的

    脚背浑圆雪润,虽未着罗袜,肌肤却较绸缎细罗更匀白,娇小的身形婀娜有致,

    玲珑浮凸,将一身淡紫间白的薄罗衫子,裹出了峰壑起伏的傲人曲线,圆凹紧致,

    分外精神,竟是水月停轩三掌院,皇后娘娘的亲妹任宜紫。

    身畔两张一模一样的娇俏面孔,分侍左右,同款的连鞘长剑俱收于臂后,连

    动作也如照镜对影,无有不同,自是任宜紫的侍婢金钏银雪。她二人虽是孪生,

    精致的巴掌脸蛋儿宛若一模印就,瞥见耿照时的神情,却能清楚区分哪个是哪个:

    俏脸羞红,慌慌张张转开视线,不敢与之相对的,是妹妹银雪;下巴微抬,

    一脸的看不起人,仿佛能听见她冷蔑一哼,却同样胀红了柔嫩粉颊的,肯定是姊

    姊金钏。

    双姝芳龄二八,正当青春年华,身子仍在长成,较之数月前所见,亦有微妙

    不同。金钏身形结实,细腰挺拔,要比妹妹略高一些;银雪则较姊姊更为腴润,

    周身充满水乡女儿气息,柔若无骨,甚是惹怜。显然双胞胎也不全是一样,耿照

    暗暗纳罕,不忘冲双姝一颔首。

    单论相貌之美,艳光四射的任宜紫依旧是全场焦点。

    更何况,也不只金银双姝犹在发育,较前度栖凤馆内相见时,任宜紫拉长了

    身板儿,却未因此显得瘦削,奶脯臀股益发丰盈,宛若熟实欲滴,更添一丝女人

    味;衬与无与伦比的紧致弹性,尽显青春骄人。

    她见金吾卫士一个个夹着尾巴似的,怒极反笑,单手叉腰,纤指一戟,环视

    众人:「在山上不是挺能吹的?怎地下得阿兰山,个个鹌鹑也似,丢尽了我叔叔

    的脸面!这厮被举发是姑射刀尸,谋逆造反的共犯,连慕容柔都不敢动手,今日

    金吾卫拿下了,还不扬威东海,震动京师?建功立业,在此一举!谁敢随我拿人?」

    卫士们面面相觑,尚未决定要不要轰然响应,耿照已忍俊不住,大摇其头。

    「任姑娘,你这话不对。匿名诽谤者黑函也,朝廷王法是不许人这样做的,

    你要抓,也是抓那些个张贴告示的人。你若疑心我犯了事,该是请我去问明案情,

    厘清是非才对,哪有未审先判的道理?

    「况且,这儿这么多人里,只我有朝廷敕封的七品官职,令叔父任大人若然

    在此,倒能提我问案,否则此间只有我能问人,你让何人问我?」

    任宜紫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纵使耿照说得慢条斯理——这点尤其气人,他

    绝对是故意的——她却连一句也驳不出,迳张着润泽彤艳的樱桃小嘴乖乖听完,

    模样可不大好看。身后金钏费了偌大功夫才没笑出来,银雪既尴尬又担心地碰着

    姊姊的臂膀,唯恐小姐忽然转头,把气出在姊妹俩身上。

    「你……你好大官威,是不是没把我姊姊姊夫放在眼里?」

    你是哪只耳朵能听出这样的结论——耿照简直吐槽不能,陡然间有些失语。

    靠姊姊姊夫也够没出息的了,能别这么理直气壮不?你好歹来点强词夺理啊。

    任宜紫忽然发现这居然也是种策略,显然还有点效果,索性不管内容,全凭

    气势压人。「对付你这种奸邪歹人,最好就是倚多为胜!你可别逼我动武啊,本

    姑娘带了两百来名金吾卫,一声令下,将你剁成肉泥绰绰有余,乖乖束手就缚,

    可免零碎苦头。」

    满厅的金吾卫士都快哭出来。这种拦路土匪式的说帖,棒槌都说服不了,场

    面要如何收拾?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怎么会以为能一亲任家小姐的芳泽,

    跑来干这等送掉小命的蠢事——

    「那好,我便随姑娘走一趟。」

    众人正自怨自艾,谁知耿照竟自伸双手,示意来缚。

    任宜紫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见这傻子能蠢到引颈就戮,芳心窃喜,不忘

    干咳几声,摆足派头。「金钏银雪,捆了这厮,带回娘娘驾前审问。」孪生姊妹

    取出一条泛着乌金暗芒、约莫小指粗细的精巧链子,七手八脚捆了耿照双腕,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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