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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真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沁纸花青
    这么一喝的功夫,竟将手按上刀柄了。

    李伯辰心中一惊,暗道难不成这人认出自己是杀了隋以廉父子的人么?可又想,要真是如此,刚才就该警觉的。那是因为文牒?侯城什么时候如此戒备森严了?

    可不管怎样,他都不想被这些人给绑了。正欲跳上马强行冲出人群,却见门洞内又走来一个军士,道:“放他进去吧,我认得他。”

    按刀那人这才略松了口气,又看了李伯辰一眼,一挥手:“行了,走吧。”

    李伯辰愣了愣,看看从门内走出来那军士——并不认得。正犹豫之间,听门内又有人叫:“陈兄!”

    他循声一瞧,竟是屯里的铁匠于猛。是他拜托那军士给自己解围的么?他这才放了心,牵马走进去。

    待走到于猛近前,拱了拱手,道:“于兄,多谢了。”

    说了这话才发现于猛今天穿着打扮与平日不同。之前见着他两回,都穿着黑色布衣。今天这衣裳远远一瞧与平日没什么两样,但走近细看,却发现虽说也是布衣,但做工很精细。之前小蛮带他在城里买过衣裳,知道这么一身,少说也得一百钱。

    他今天是进城来走什么亲戚的么?

    于猛笑着还了礼,道:“好久没见了。你娘子追回来了么?”

    李伯辰一愣,他也知道这事!?但又想,那天自己先和朱厚热热闹闹地回了屯子,又纵马狂奔,一定惹得不少人注意了。小蛮出走这事……也许屯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叹了口气,道:“没有。往后再说吧。”

    不想于猛再问这事,便道:“于兄你来城里走亲戚?”

    于猛笑笑,同他并肩走在路旁,道:“算是吧。陈兄,你今天来城里又是做什么事?”

    前两次与这人说话,他都显得有些冷淡,今天倒是很随和。李伯辰不知他是不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便道:“看一个朋友。答应了他一点事,有些东西带给他。”

    于猛道:“哦?是谁?也许我也认得。”

    他是在故意同自己闲聊,想着开解一番么?李伯辰实在没什么谈兴,但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便道:“城里说书的郑钊。我在他那儿拿故事换钱,我外出这么多天,把故事写了一些。”

    于猛哦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略有些失望。李伯辰道:“对了于兄,城里这是怎么回事?以往都不要文牒的。”

    于猛转脸看他:“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朱厚死了。”

    李伯辰下意识地停住脚,瞪起眼:“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此时两人走到一条小巷边,于猛便往那边一指,道:“我们进去说。”

    等李伯辰牵马跟他进了巷中,于猛才站下,道:“就是你走的那天。我是那天晚上才听山上的人说朱厚死了——陈兄,这事是你做的么?”

    这消息将李伯辰的脑袋炸得嗡嗡作响。不是因为朱厚死了这事本身,而是……谁做的?

    他觉得自己知道。小蛮临走之前问的最后一件事,是自己会不会去杀朱厚,自己答暂且不会。

    朱厚……是她杀的么?为自己杀的!?

    他原本觉得自己的心绪已平静下来,再泛不起什么波澜了。可现在知道了这件事,忽然又觉得鼻子一酸,双眼发热——她真的在乎我……她真的是为了我做这件事的。

    她那天从家里走了,本该立即脱身的。可竟然又冒险去了镜湖山为自己除去朱厚么?

    李伯辰猛地咬紧牙关、握住拳头——可我那时候在做什么!?

    我在街上纵马、在路上自怨自艾的时候,小蛮正在为我刺杀朱厚!为了我答应她的基业!

    从前总有人说他婆婆妈妈,他听得习惯了,也就不往心里去了。可在这一瞬间,他是真的有点儿恨自己了。

    于猛瞧见他这模样,退后一步,道:“陈兄,真是你做的?”

    李伯辰这才回过神,道:“不……”

    但说了这个字,终于发觉不对劲。于猛脸上的神色很古怪,既有些警惕,又有些失望。李伯辰心中一凛,抬手摸上曜侯,不动声色地将阴兵散了出去,才道:“于兄,为什么觉得是我做的?”

    阴兵掠出到附近,李伯辰立即觉察这巷子周围有四个人。他自是不能知道那些人的模样,可却能借着阴兵感应到那些人身上精气尤为旺盛,哪怕不是修行人,也是身手不错的武者。

    便又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但于猛没答他这话,反倒又问了一句:“知道朱厚死了,你还要回孟家屯去么?”

    他是朱厚的人么?来找凶手?但为什么称“朱厚”而不是“朱大将军”或者“朱将军”?

    李伯辰一时间猜不透他的身份,便道:“我在那里买了宅子,自然要回去的。”

    于猛忽然一笑:“哦。可惜,那我就要把你留下来了。”

    他说了这话,双手一分,忽然扑了上来。所幸李伯辰早有戒备,退后一步便要拔刀。但于猛又一抬脚,一下子踢到他刀头,他便摸了个空。

    他这一招甚为诡异,整个人好似飘在半空中,举手投足不用借力一般。李伯辰知道遇上个硬茬,索性将要拔刀的手一挥,横劈了出去。正迎上于猛的右拳,便听啪的一声响,两人同时后退一步。

    他心中吃了一惊——原打算右手将于猛的拳头荡开,左手就轰上他的心口。可过了这一招才发现于猛的力气大得惊人,竟与自己不相上下了。挡他那一拳的手腕处此时还在微微发麻,不知是不是于猛将雷法灌注在了身上——他也是修行人!

    难道是龙虎境么!?

    于猛该也吃了一惊,沉声道:“陈兄,看不出来啊。”

    李伯辰拔了刀,退回到白马旁,道:“你是什么人?朱厚的死,和我没什么关系。”

    于猛笑了一下:“既然你身手这么了得,那无论有没有关系都不能叫你回去了。陈兄,不如跟我回营里去。要你真不想为虎作伥、又身家清白,还可在军中效力。”

    李伯辰愣了愣,他是隋军中人?

    那他之前在屯里是做细作的么?

    于猛见他这模样,又上前一步,道:“朱厚已死,镜湖山上一盘散沙,我军已打算清剿了。”

    又看了一眼他的马,道:“这事寻常人还不清楚,但这侯城已经是内紧外松。你要想凭着这匹马冲出城,只怕很难。即便出了城,之外二十多里就有军寨,你也回不去。”

    听了他这话,李伯辰心中又泛起一阵悔意——多么好的机会!那是小蛮给自己的,可自己却在外面的路上浪费了二十多天!

    要是当天不那么任性……知道了朱厚的死讯,又想清楚了小蛮希望自己做什么,只怕如今自己已在常家人的协助下将镜湖山接管了,那侯城的官军也不会下定决心去剿的!

    但事已至此……错了一回,绝不能再辜负她!

    李伯辰往左右看了看,又感应到外面那四个人还没聚拢过来,便将牙一咬,打算先将这于猛给制伏,再想法溜出城去。

    于猛见他这样子,立时道:“嘿,陈兄目露凶光,是打算拼命?说实话,杀了我也没用——你还能一路杀出侯城么?”

    又将双臂一振,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腕上竟多了一排铁环,道:“何况咱们两个交手,还说不好谁胜谁负呢。”

    这倒是真话。此人要真是龙虎境,要制伏他是有些难的,要取他性命,怕一时半刻也做不来。

    李伯辰想了想,道:“你何必为难我。我的家在屯里,那里还有我娘子的东西,我只是想回去看一看。”

    于猛道:“等咱们剿灭了镜——”

    他刚说到此处,李伯辰便喝:“去!”

    刚才已将阴兵唤回。此时一声令下,阴兵当即往于猛身上扑过去。听他这一声喝,于猛的反应倒很快,但是以为周围有埋伏、先退开两步背靠墙边左右警视的。

    下一刻身子便一晃,眼神也一滞。李伯辰晓得这是他被阴兵攻了神识,一时间头晕眼花气息不畅了,当即举刀便劈,直取他面门。

    待于猛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闪不及,只能将双臂一交,以腕上的铁环去挡。可他这铁环在魔刀面前便如木环一般,立时被斩断,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于猛一咬牙、腮帮子一鼓,但李伯辰的刀却只贴着他的手腕停住,道:“于猛,不要逼我!”

    于猛愣了愣,不知是惊诧这刀为何如此锋利还是惊诧李伯辰为何没将他的双手斩下来。但下一刻身子一矮,忽然又往李伯辰胸口撞来,指间电芒大作,竟激得两人之间的地面尘土飞扬,嗵的一声响,便轰上他胸口。

    李伯辰被他这一撞、撞到了另一侧的墙上。背后一阵脆响,将青砖都撞裂了。此时他用长刀不便,于猛却从腰间又抽了一柄短刃出来,猛地往他肋下刺去。

    李伯辰便又喝:“去!”

    阴兵再往他身上一冲,于猛这动作又顿了顿。李伯辰趁机抬腿要将他踢开,可于猛与他力气相当,这一脚竟没踹开。可好在也叫两人之间略离了些空隙,便将左手在腰间一拍握了曜侯一格——于猛那短刃也瞬间被斩断了。

    李伯辰这才将双臂一收,魔刀贴在他脖颈上,曜侯抵在他腰间,沉声道:“于猛,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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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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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猛终于不再动了。可也未慌,斜眼看看魔刀、曜侯,笑道:“哦,朱厚的手下,也会不喜欢杀人?”

    李伯辰沉声道:“我说过,我不是朱厚的人。”

    况且这于猛该是个隋国镇军的将领吧。仅仅在两个多月前,两人还算得上是同袍的。如今在巷中发难,也算是各为其主,实在谈不上生死大恨。

    他便又道:“而且我还得借着于兄出城。”

    但他说了这话,巷口传来脚步声。他一瞥,是外面那四个人闻声赶来了。他立即喝道:“别叫他们做声!”

    于猛真将手慢慢摆了摆,又道:“你既然不是他的人,何必一定要回去?”

    李伯辰心道,要在此时把于猛干掉了,那四个人一起扑上来,自己都料理了还好说。可要是他们见势不妙逃了,又喊了城中驻军来,只怕麻烦。

    他倒是自信一定逃得出去,问题是,要是在这城里大开杀戒,往后在镜湖山怎么办?这于猛修的是北辰一脉的术法吧?却在隋国镇军做事,那侯城镇军中或许也有不少当地子弟。自己在城里大杀四方,只怕要与此地父老乡亲结下血仇……那答应小蛮的基业也就没法要了!

    他便道:“你硬要留我,是怕我回去做了山匪?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绝非什么奸恶之徒。现在,请于兄叫你的兄弟散开,送我出城。要不然,我的刀下不留人!”

    于猛一笑:“办不到!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既然有这样的身手,就绝不能再叫你回去!”

    又往巷口一看,喝道:“听着,通知城内驻军,叫他们把这里围了!”

    李伯辰没料到这人真不怕死,心中一紧,正不知该怎么办,却听得巷子另一头有一人道:“慢着。姓于的,你自己不怕死,那怕不怕你儿子死!?”

    两人闻言都一惊,齐齐转脸看过去——只见一个男子一手抱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一手握着一柄短匕,站在路当间。

    李伯辰愣了愣,低呼道:“方耋!?”

    于猛也喝道:“把阿角放下来!”

    正是方耋。他离两人十来步,抱着的那男孩一动不动,但面色红润,看着像是睡着了、或是被迷晕了。

    他见了李伯辰,咬了咬牙,道:“李……陈兄,你别怪我。”

    又对于猛道:“我问你,怕不怕你儿子死!?”

    李伯辰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方耋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是怕自己怪他祸及妻儿吧。

    这种手段的确下三滥……可在这种时候,要不是方耋现身,只怕于猛的人真要叫援兵了。李伯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怪他,还是夸他做得好。可终究忍不住道:“方耋,别人呢?”

    方耋愣了愣,才道:“你是说……哦——姓于的,你老婆没事,也是被我迷晕在家里睡了。你乖乖听话,保你儿子也没事!”

    李伯辰原本怕方耋将于猛家人都给杀了。听到此处,才略松了口气。

    于猛脸色变得极古怪。听了两人对话,又将李伯辰细细看了看,思量片刻才咬牙对巷口四人道:“你们退下去……先去我家看看,要人真没事,就待命!”

    那四人倒没犹豫,齐齐一拱手,飞快走开了。

    于猛又道:“这些天你们是一直在盯着我!?”

    李伯辰还未开口,方耋便道:“姓于的,陈兄光明磊落,这事都是我自己做的!你没听见他还怕我害了你老婆么!?”

    李伯辰在心里叹了一声。方耋对自己真是没得说,事到如今,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了,便道:“方兄,你过来,把孩子交给我。”

    方耋往这边走了几步,却又站下,道:“陈兄……时常之时用非常手段,这孩子……只有他在手上,你我才能……”

    李伯辰苦笑一下,心道他是担心自己要把孩子还给于猛么?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自己还不至于这样迂腐的。便道:“你放心,我知道。”

    方耋这才慢慢走过来,但抬手将短刃抵在那孩子脖颈上了。

    李伯辰撤了刀,将魔刀还鞘,单手把男孩接过来,道:“于兄,对不住。但只要你送我们回去,我一定不会伤他。”

    于猛退后两步,看看李伯辰,又看看男孩,目光闪烁。李伯辰摇了摇头:“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是龙虎境吧?这样的境界,你要跑要喊,我都没什么办法。但我以北辰尊名起誓,我不会食言。于兄,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过去这几个月,不都相安无事么?”

    于猛咬牙道:“过去几个月?嘿嘿……”

    他说了这话,却又忽然闭了嘴。李伯辰看得出他是有些话想要说的,但想了想,到底没问。只道:“看在孩子的份上,请于兄和我们一道走。”

    他说了这话,抬手将小男孩放在马鞍上,用一手轻轻地扶着。孩子还小,如此睡在鞍上倒是比被抱在手中更舒服了些。随后他牵了马,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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