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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特别白

    这位周经承开口说起这个,朱达和秦川的眼神都看了过来,他们下意识的以为这周经承是讥嘲,可这位周经承满脸诚恳不带虚妄,一看就是真心实意的请求。

    朱达微笑,秦川微笑,秦川哈哈大笑,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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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巧取豪夺莫过于此
    不管从文人士子的涵养,还是从体面人的做派,秦川都不该这么肆无忌惮的大笑,堂上众人心里念叨几句是少不了的,可这些人随即就反应过来一件事,秦川何必在意他们。

    举人功名已经可以压服全县,何况这位还是个精通实务的举人,更不要说那个早熟的朱达,这把刀的锋利在怀仁县也是头号的,没什么人见过朱达动武,但城外贼兵乱民的脑袋挂在大车两边可都看见了,单凭一个,怀仁县就应付不来,何况是两位叠加。

    堂上的每一位很快就想通了,怀仁县明里暗里的生意,除非秦举人不伸手,只要对方伸手,那么诸人就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后果也会很惨烈,夜里防火灭门的祸事就还让人记忆犹新,粮赋是怀仁县最大的财源好处,那秦川凭什么不伸手,想到这里,大伙对户房经承周贵的愤恨就消去许多,甚至还有人后悔,为何自己没有主动提起,让周贵占了先。

    归根结底还是县城的力量太弱,这么多年没考出一个举人,也没什么豪杰,被一个郑家集来的半大小子在武力上横扫,样样不如人,那就躬身低头吧!

    粮税这个事,我是要管一管的。秦川笑声停歇,淡然说出了结论。

    这话说出,堂上众人莫名有石头落地的放松感,反正都要拿去,说开了总比藏着掖着提心吊胆的强,只是每个人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失落神情,本来到手的钱财少了,谁也不会好受。

    只看着秦举人端起茶几上的茶碗喝了口,然后平整了下呼吸,再开口却说道:这次鞑虏入寇,咱们怀仁县是遭了大难的,夏米河两岸的村寨几乎都被毁了,那边有左卫的百户所,也有咱们怀仁县的村庄,都是良民百姓,凭空掉下来的灾祸啊!

    众人颇为诧异,这一注大财摆在眼前居然不说,反而摆清高讲什么百姓受苦,堂上诸人就是让百姓受苦的缘由之一,谁还在意这个,只盼着秦举人快定个章程出来,今日不分配,也要定下谈分配的日子,不然大伙心里难安,总归都得割肉出血,早点知道出多少也是好的,没准还能从别人身上割块肉,贴补下自家,甚至还能从从前吃得更多大家如今关心的是这个,谁有闲心听百姓苦难,可秦举人以后就是大伙的爷,他说什么,大家就得听着。

    夏米河两岸的村寨全都毁了,田地也都抛荒,县城东边五里外也有村庄毁掉,经营百年的居所田地,现在又变成了荒野,这些看着实在是可惜,我等身为怀仁栋梁,怎么能坐视田地抛荒,这荒掉的可都是怀仁的根基啊!秦川满脸悲天悯人神色。

    在这屋中的每个人神态各异,坐在前面的周贵已经不复镇定,脸色潮红,全神贯注的盯着秦川,从容自若的朱达也皱起眉头,好像在思索什么,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则是禁不住低头,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田地一旦荒掉,几十年不能恢复,没有田地的粮食,我怀仁县就没有那么多的人口,这次县域一半被毁,如果不着力恢复,等于我等毁掉了一半的怀仁,日后要被子孙唾骂指脊梁骨的。秦川继续长篇大论。

    坐在秦川左手边的周贵已经激动的浑身颤抖,满脸都是兴奋神色,秦川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老周是个聪明人。

    大伙都在莫名其妙的时候,秦川朗声说道:怀仁是我等乡土,我等就该为乡土担责,这些荒田应该收拢规整,招募穷苦百姓耕种,如此做来,不出三十年,我怀仁县就当恢复元气。

    请问秦老爷,这些荒田该如何规整?问这话的人是户房金管年,这位平时摆着架子的中年人此刻也激动非常。

    秦川笑着点点头,朗声说道:当然是我等群策群力,将这些无主荒田收拢下来,然后收拢百姓耕种,这农具种子甚至耕牛还有安家过冬的耗费,也要我等承担,这花费可不少啊!

    皂班海富海班头性子略粗疏,听到秦川说完,下意识的说道:这得花多少钱出去,我

    本来到手的好处就要少了,还要花钱去搜罗流民耕田,大伙当差是为了发财,凭什么要这么折腾,就算你是举人老爷,你有杀星子侄,也不能这么胡来,海富忍不住就要抱怨几句,他也只想着抱怨,总得说说畅快些,不过海班头粗疏归粗疏,可也不是傻子,话说一半就看到全屋子里的人都激动了,而且不是义愤填膺,而是欣喜若狂。

    站在最前面的户房经承周贵已经起身站起,大揖拜下,感激涕零的说道:秦老爷真是菩萨心肠,为咱们怀仁县做了大好事,秦老爷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谁要有二心,小的第一个饶不了他!

    周贵的这个举动好似号令一般,其他四房的经承以及管年和班头副班头们都是站起拜下,那位海班头还有点发愣,可衙门里二十余年经历让他也跟着照做,甚至更加恭敬。

    朱达看着秦川,心中禁不住浮现敬意,朱达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强多少,无论古今中外,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比如说眼前的自家义父,秦川秦举人。

    到了这个时候,朱达已经大概猜到秦川的计划了,这个计划应该不是因为周贵提出而临时想到,恐怕在中举回返的路上就有详细的考虑,就算今日里周贵没提起,以后秦川也会找个由头来实行,只能说这位周经承人老成精,运气也不错,居然赶上了。

    自己这位义父还真是了得,他知道郑家集被攻破,从前积攒的实力怕被一扫而空,怎么重新积聚家业,怎么翻身再起,秦川居然想到了这样的法子,能让大伙心甘情愿跟着去做,还能捞到好处的好法子。

    既然是无主之地,那就由户房出面将这些田地征集,然后由善心人士出资购买,招募贫民耕种,县里也得出个文书,既然善人们真金白银的做好事,不能让人流汗又流泪,得免去荒地上的赋税,让人安心耕种,只是免多少年我拿不准,诸位呢?

    县里一半的田地是无主之地了,而且因为鞑虏以及大伙不知道的骑兵屠杀彻底,根本没有人来继承这些,这些无主之地尤其是靠着夏米河两岸的,那可都是上好的水浇地,今年来不及收拾,明年好好料理肯定会丰收。

    什么人是能拿出真金白银买地的善心人,什么人能支撑起招募贫民,种子农具甚至耕牛,还不是在堂上的这些位,即便有些殷实土豪有钱,可他们连消息都不会知道,这件事完全被堂上的人把控住了,六房管事的人都在,无主之地的转手,田契的落实,都可以迅速办好,外面的难事,这里再简单不过。

    六房三班和有资格来此的几位士绅都陷入了狂喜之中,私盐算什么,粮赋又算什么,这是一下子要吞下半个县的土地大家分,前期就算原价买田置办种子农具甚至耕牛,只要免了粮赋一年,这一年就能回本甚至略赚,更不要说还要免几年税,就算以后正常征收了,以自家的势力肯定不会缴纳全额,而且这还是可以世代传家的产业,苦苦熬着,巧取豪夺,敲诈勒索才不过积攒出这样的家底,可这位举人老爷几句话就给大家指出了一片金光灿烂的新天地,这一次要能做成,每个人的家产都能翻番甚至还要多。

    原本看向周贵的愤恨和讥嘲眼神,现在都变成了感激,还是周大爷聪明,如果他不丢出粮赋这等大礼,秦老爷怎么会和大家说这个,没准就自己吞了。

    秦老爷,田契什么的好办,咱们得快些丈量,尽快拿下来,至于免税这个,按照成例,遭了这样的大灾,免个三年该有的,上面交办三年,咱们自己也得体恤难处,免个三年,六年能凑出来,只是这收田免税的事,还得秦老爷出面和艾知县说说。周贵已经想好了细节,从容回答说道。

    这件事的关键是离开秦川办不了,县内能提出这个动议并且能担下责任的只有秦川一人,其他人来策动的话连知县那一关都过不了,知县会索要大家给不起的数目,因为知县不想要这些田地,但也不甘心其他人发这么大的财,但现在,秦川就可以压服知县,另外一点,也只有秦川才有资格来分配,因为他的地位和实力都是高居其上,其他人来做肯定会因为内讧做不成。

    屋中已经嘈杂起来,每个人都兴奋至极的议论,断人财路杀人父母,那这发财勾当可是救人一命的大恩情啊,正嘈杂间,却看到朱达在秦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整个屋子立刻安静了,现在是生发要紧,每一句话都有大干系,这位小爷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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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终有报假情义
    安静下来的堂上诸人中,最紧张的莫过于户房经承周贵,先前提起粮赋安排的时候,周贵并没有想到吞掉全县无主之地的大计划,他只是想着将原来属于吏房经承方铭和壮班副班头杨守文的份额重新分配,而且对秦川卖一个人情。

    等秦川提出收拢无主之地的计划后,深谙田赋粮税的周贵是最先明白过来的,稍一思索就陷入了狂喜之中,户房汇总税赋办理田契登记鱼鳞册,自己身为户房的首席,对全县土地了然于胸,在吞并和分配中肯定会捞到巨大的好处,而且因为这个话头是自家说出来的,秦川那边还有一份人情要记着,周贵有瞬间甚至觉得神佛保佑了,不然天上怎么就掉下来这么大的好处,他还想到了细节,收拢无主之地的过程中户房是关键一环,怎么都避让不过去,户房一切都在掌握,那么大份小份的分配细节就会被自己抓到主导,这又是多大的好处和人情,想到这里,即便以周贵这样的涵养城府都忍不住要笑,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出那么多现银来买地置办农具种子和招募穷苦

    正因为预判中的好处太多,所以周贵很担心出现意外,只盼着这么把事情定下来,不要旁生枝节,而朱达对秦川的耳语就是个意外。

    其实堂上所有人都在盯着秦川和朱达,只看到秦举人脸上先是诧异,随即微笑点头,两个人耳语没有多久,朱达又是重新站直,秦川扫视众人之后微笑说道:收拢田地,购置农具种子,招募贫苦,样样都得花费银钱,县里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大伙有粮食有田地,现银未必有多少,可这个善事要大伙共襄盛举,不能落下一人,若有不够的,就来我这边借,月息和年息都好商量。

    这话说完,屋中安静片刻,随即站着的大多数人都躬身作揖,满脸激动和兴奋,端坐在那里的也有三位起身致谢,只有周贵和工房经承脸色不怎么好看,细看过去,站着的也有脸色难看的,比如说户房管年吏房管年还有工房管年,一县之地最有油水的也就是这三处了。

    秦老爷大方。众人感谢的都很直接。

    能聚在这个屋子里的每个人都是怀仁县的体面人物,但经商的人很少,手里自然没有多少银钱,想要购置田地和农具等等,那是必须要出现银现钱的,就算当时拿不出来,日后也得拿。

    屋中就这么二十六个人,大伙平日里不知道打过多少交道,彼此了解得很,真要出现借贷的情况,只怕户房这位周大爷会把大伙扒一层皮下来,好不容易弄来的田地到最后都会进周家的口袋,秦举人这么表态就让大伙放下了心,能看得出这位年轻老爷做事还算体面,不会克扣太甚,到最后大家怎么都能得到好处,但大伙也没觉得这位老爷傻,借钱的抵押是什么,不是自家田地就是收来的田地,这根本不用担心不还,无论田地本身又或是耕种出产都远大于这份银钱。

    既然大家都没二话,请周经承出个章程,我先去和知县谈,然后大伙再去忙活。秦川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当他转向周贵的时候,周贵和其他几人已经恢复了正常,多赚少赚毕竟都赚到了,他们还是能想明白这个,想不明白的方铭和杨守文已经被灭了门。

    请秦老爷放心,小的这就回去张罗,也请各位同僚各位父老多多帮衬着,这是咱们大伙的事,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啊!周贵连忙答应下来,笑着对大伙说道,众人自然答应,倒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端坐在上首的秦川点点头,端起茶碗喝了口,随着他这个动作,全场都是安静下来,不知不觉间,众人都是以秦川为首了,而且还是主家奴仆这样的立场分别,能给大伙带来利益,能掐着大伙的命脉,实力上又完全压服,人人知道必须低头。

    放下茶碗后,秦川脸色变得肃然,盯着诸人说道:等我和知县谈过,这件事就要操办起来,有什么要商量的有什么要定的,都在今日这处进行,我也有句话说在前头,这是咱们大伙的事,这是咱们怀仁县的事,谁要不知好歹,就是和怀仁县过不去。

    秦老爷说得对,谁要在这个事上使坏,那就断子绝孙!

    省得,省得,咱们县的事就是被那艾正文和方铭弄糟烂了,以后大事小情的都得大伙商议,让秦老爷拿主意!

    请秦老爷放心,谁要和秦老爷不一条心,就是和怀仁县不一条心,大伙饶不了他!

    众人七嘴八舌的表态,喊得最响的莫过于三班六房的这些人物,倒是那几位士绅迟疑了下才跟着说话,但明眼人都很清楚,以后怀仁县就不用管什么知县和县衙了,真正的大老爷就是这位秦川秦举人。

    场面热烈,大伙心里自有盘算,对这位秦举人赞叹敬佩,虽说本县二十余年没有出过举人,但从前有过,临县也有过,得中举人后回乡怎么统合怎么恩威并施的行径,大家都是耳闻目睹,那都需要个过程,要先熟悉各方,然后要有进退分寸,最后才能和大家达成妥协,拿到该拿的一份,在这个过程中,当地的吏役和土豪们会花样百出,软硬应对,不是说是个举人就一定能占到便宜,也有吃过暗亏的,要知道,这些举人年纪不小,出身也不差,对当地算得上熟悉,也不过做成这等样子。

    可秦川这位年轻的新科举人,以往活动都是在郑家集一带,县城各方都没打过交道,谁想到才回来三天不到,居然就能把全县有力人士收归麾下,而且让人心悦诚服,再看看站在秦川身后的朱达,这位新科举人完全可以用杀星义子作为威慑强压,大家也不得不答应,可秦老爷是无中生有,愣是变化出一块大饼来让大伙去分,这份谋划,这份心机,真真让人佩服,是不是有人生而知之,是不是真有天才,看到秦川后还真不好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最初的兴奋减退了些,每个人开始觉得疲惫和饥饿,议论的太过热烈,已经过了正常的午饭时候,看来中午就要叨扰秦老爷家一顿饭了,正好饭桌上喝几杯酒,说说细节,不过用饭吃酒的邀请得秦川开口。

    只看到秦川回头瞥了眼朱达,这父子之间倒是没有交流,秦举人转头说道:把常凯喊进来。

    屋中这么多人,朱达年纪最小,可按照身份地位排下来,还是壮班那位刘副班头自动自觉的笑着应了,去开门喊人过来,屋门开合,外面的凉风吹进,倒是让大伙冷静清醒些许,但事情就摆在那里,越想越让人兴奋,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财源,众人甚至还想到,秦举人如此善于生发,当年河边新村和白堡村以及郑家集的生意是不是他在背后谋划,这位朱小爷这般凶悍,又是这么年轻,那有什么工夫去做生意,恐怕都是这位老爷的传授。

    没过多久,常凯就被喊了进来,他身上居然还系着围裙,上面沾着面粉还是什么,一进着屋子,常凯脸上的茫然变成了忐忑和惶恐,腰身不自觉的弯了许多。

    各位老爷,酒饭已经备好了。这场合先开口很失礼,不过常凯惶恐的有些紧张,一时间又没有人说话,就这么搓着手说了两句,说完之后就觉得不对,按照常规,肯定得有人恶意的笑几声,甚至讥刺两句。

    但屋中安静,常凯纳闷的看了看,却又被吓了一跳,因为从前得仰望拜见的几位经承大爷都在赞许的点头,几位要客气恭敬的管年则是笑着点头攀交情,几位班头副班头则或是羡慕或是提防,全然不是预料中的反应,当真摸不到头脑。

    秦川看着常凯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常凯这人不错,能办差,心思也正,这样的人要重用才是,老周,常凯就先做个快班副班头,其他的日后再说。

    屋中有短暂的骚动,虽说快班在册的一共十余人,可捕快想要做到班头副班头几乎是不可能,得县内豪强和官府老爷们的亲信才行,常凯这种也就是个祖辈做捕快的命,除非有个出色的儿子或者漂亮闺女,这辈子平平常常一下子就有这样的运气,等于是平地飞起,一下子成了县内的大人物,不过大伙立刻就平和了,秦老爷就是如今县内最大最强的人物,常凯攀上了这个高枝,做个副班头算什么,林班头怕是险了。

    不提众人想法,周贵答应的干脆利索,方铭暴毙之后,吏房他也能做主,何况秦举人发话,又是个副班头的位置,谁也不会反驳,请老爷放心,这事今日里就会办妥,小常做事老到周全,早就该提拔了。

    常凯愣愣的站在那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身边有人看不过提醒了句发什么呆,快跪谢秦老爷,常凯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他知道会有好处,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大,泪眼模糊的抬头看过去,他倒是没看秦川,只是看向朱达,常凯激动归激动,心中却明白这一切都是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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