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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特别白

    我的小爷,一看你们就是没什么准备的,还开玩笑,快忙起来吧,这几天咱们松快不了。常凯脸上倒是没什么轻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发急跺脚。

    朱达倒是愕然,接下来本来就不会轻松,可准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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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这一切都值了
    那边常凯看到朱达不懂,也是愕然,在他想来这位小爷是人情世故精熟的,但这茫然样子也不是装出来的

    我的小兄弟,秦老爷中了举人大伙都要来贺喜攀交情的,你以为昨天那游街就完了?常凯连忙说道。

    体面人交往起来有一定之规,秦川中举回乡进城,大家恭贺不是昨日里街边道一声恭喜就可以的,要备齐礼物,拿上名帖,登门拜访,真正的体面人家还要摆下宴席相请,礼数才算足够。

    而秦川这边有客上门的话,茶水点心果子要备齐,来客要通报传帖子,送客的时候要有人送出门外,还得有安排对方仆役长随的,引领对方车夫牲口的,如果真正够资格的人物上门,还得留客喝酒,如果赶过来的人多了,那还要摆下几桌酒席。

    从茶点到迎候人等,这都要预备安排,这里面含糊的话也没人较真,秦老爷以后要在这城内常住了,总不能让人在礼数上说嘴,能做好的当然要做好。常凯这话朱达也认可。

    想要参与怀仁县大小事务,就得摆出个威严体面来,心里有所谓无所谓是一回事,但面子要做的足够,这样才能大伙认可,朱达对秦举人和自己有自信,靠着秦川的功名和手腕以及自己的武力,统合这小小县城是轻而易举,但面子上合规矩,行事就会顺当很多,面子上的事是小麻烦,可以避免以后的许多大麻烦。

    喊李和起来!朱达拽住一名家丁说了句,那家丁刚下值,听到这个急忙跑了过去。

    说来也巧,家丁才进门就遇到了李和,两个人急忙回转,李和看着刚起床的模样,神色却很郑重,觉得发生什么大事。

    老三,你今天听常老哥指派,不管是调派人手还是花钱,只听常老哥的,把大伙都喊起来,今天还歇不得!朱达笑着指派过去。

    到这时候的李和还有些懵懂,但还是拱手示意,常凯忙不迭的摆手说道:三爷不用这么客气,老常就是来帮忙的。

    连续不停的战斗和操劳不是一夜沉睡就能休息过来的,何况朱达还起来巡守一个时辰,等安排着常凯与李和忙碌,朱达禁不住打起了哈欠,在这个院子里,他和周青云是有不参加劳动的特权,但他没有去休息,坐在那边看人来人往的忙碌,让朱达觉得心情平静。

    常凯的婆娘也是个能张罗的人物,除了她自己带来帮忙的,车把式的婆娘们和两个大点的闺女都被叫在一起,开始整备后厨和打扫院子。

    三位车把式把自己的大车弄出院外,套上牲口之后先各回各家,事到如今,倒是不用躲在这处大宅子里了,可回家安顿后还有的忙,常凯已经列出了单子,让熟悉本县的车把式们去采买。

    虽说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可三位车把式全家上下都是兴高采烈的,自家老爷威风八面就不说了,自己老太爷可是高中举人,马上就是整个怀仁县都数得着的大人物了,宰相门前七品官,自家也是个人物,肯定会被照应到了,何况这位老太爷这么年轻,好日子还在后头,没准自家儿女都能得好处。

    一家上下除了孩子们都被安排了伙计,车把式和家眷们非但没有怨言,反倒是干劲满满,这正是要表现的时候。

    不要说他们,就连秦琴都被常凯家里的喊起来,女孩今天的人物就是看孩子,连带着常家的孩子一块。

    以怀仁县上下的作息来说,城门开启后,城内百姓就要吃早饭了,早饭不过是两炷香的时候,几乎是卡着这个点,在街面上刚有些动静的时候,户房经承周贵的管家就赶到了这边,他带着人,也带着各项用品,这位被喊做周八的中年人来到的时候,先是诧异,等看到院中好像管家的常凯,忍不住嘟囔着骂了句。

    不过这位调整的也快,只是让家丁通传,喊了常凯出来,先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倒是让你小子得了彩头。然后尽可能客气的说道很多忙你就算想帮也帮不好,该占先的都已经占了,接下来的也分润些。

    常凯倒是从善如流的答应了,他现在只是庆幸自家想得明白,不但没有和朱达成仇,反倒顺手帮了几个小忙,在朱达灭门放火之前,双方的交情就是奠定,现在上门来是为了锦上添花,而不是攀附贵人,这一早一晚,不知道差了多少出去。

    再说这周家能帮上的忙比他多太多了,怀仁县想要置办像样的酒席,只有从几家大户手里借厨子,刘家是一个,方家是一个,这周家也是,方家覆灭,很多人都是逃散无踪,刘家自高身份现在还没过来,常凯本来就打算在周家这边借厨子,没想到对方直接上门了。

    这几天被占用的客厅什么的都被重新整理,按照规制摆放家具,院子也得清扫,家丁们都忙得满头大汗,不停的进出。

    秦举人起的同样很早,但比常凯登门的时间晚了小半个时辰,背手出来的时候看到这热火朝天还诧异了下,不过明白过来也是很快。

    不沾烟尘太久了,自以为无事不知,可这等细微处却没看到。得知忙碌什么之后,秦川自嘲的说了几句,只是这些话太文,朱达听懂了,其他人却糊涂。

    这时候,下人有下人的忙活,主家也有自己要做的,比如说穿上长衫端坐正堂,随时准备迎客待客,秦举人感慨两句之后就要回到屋中。

    那边常凯正忙碌的脚不沾地,却被到处闲逛的朱达喊了过来,领到秦川面前说道:义父,这位是县衙快班的常捕快,咱们来到城中,出去做生意,包括前些日子的风波,这位常捕快帮了不少忙,有几桩说是救命也不为过,是自己人。

    听到朱达说这番话,有些手足无措的常凯立时呆立当场,随即身子摇晃了下,当真是欢喜冲头,让人撑不住要昏过去,还是朱达笑着拽了下才清醒过来,常凯满脸感激的看向朱达,却被朱达调侃了句:正主在你眼前,别拜错了神仙。

    小人常凯,见过秦老爷。常凯当即大礼拜下,作为官府中人,常捕快对举人的贵重比大多数人有更深刻的理解,他知道这位举人会有何等权势,也知道县内豪强士绅会如何巴结,更知道今后县里的大事小情会被这位爷把持到什么程度,这样的人物对于文吏差役来说就是天,是比知县还要贵重的存在。

    知县数年就要调任,文吏差役却长居本地,世代相传,盘根错节,同样的,举人也是本地土著,本地盘根错节的关系他也参与其中,而且在怀仁县这等二十年没有考出举人的地方,天然处在最顶点的位置,对这样的人物,如何不敬服,得到这样的关照,怎么不会狂喜。

    在这一刻,常凯觉得一切都值了,从前被朱达威逼,然后因为朱达的大方为他通风报信,做了这些后不是没有后悔后怕过,觉得自己是不是昏了头,为一个城外小子的恩惠做这样的莽撞事,现在看来,一切都值了,朱达这句自己人就什么都值了。

    常凯头都要碰到地上,却没有预想中的回应,这是怎么回事?心里才有这个念头,只觉得对方脚步向前,有人抓住了自己双臂,直接搀扶了起来,常凯抬头看去,只看到年轻的举人老爷双臂搀扶,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以后随便些!秦举人的语气很和气,常凯愣怔了下,连忙回道:折煞小的,折煞小的说不两句,声音已经带着哽咽。

    尽管秦川年纪比常凯小很多,可还是做出一副长辈的派头,常凯也觉得理所当然的样子,秦举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多和朱达来往,他主意多,多听他的没坏处。

    小人省得,小人省得。常凯忙不迭的答应,秦川笑了笑回转内堂,只留下这位常捕快呆立当场。

    还是朱达咳嗽了声,常凯才反应过来,看着朱达戏谑的表情,常捕快却又是大礼作揖,感激涕零的说道:大恩不言谢,朱公子的恩德,老常牢记在心。

    自家人别这么客气,以后要你张罗的事多得很。

    好说好说,只要老常做得到的

    他两人正在闲扯,却听到外面有人吆喝着说道:户房经承周贵,拜贺秦举人乡试高中。

    听到这个,常凯顾不得和朱达说话,连忙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怪不得周大爷是县里头几号的大爷,今日里能头一位赶过来,这就是本事,朱兄弟,安排人迎客接礼了!

    清静了没多久的朱家门前,已经开始热闹起来,若有鹰隼从天空俯瞰,就能看到从县城各处,甚至连同城外各处,各色人流向这边涌动



第二百零七章 不能什么都要
    县城父老在吃盐上一直不怎么方便,我对这个心里不安,此次回想就要把这难处给解决了,不能让乡亲们再吃那黑乎乎的官盐!

    秦老爷真是心怀大义,县城大伙吃的盐货质次价高,六房三班和各位爷都想着扳回来却做不到,秦老爷愿意管那真是再好不过,此事定能妥善解决!

    秦老爷尽管吩咐,谁要不听,不用秦老爷说话,我老高第一个和他没完!

    当提起盐政的话题后,每个人都义愤填膺满怀感激,快班的高班头还拍着胸脯表态,能在这内堂有座位的都是六房经承,管年得站在边上,三班的班头和副班头也都是站着。

    尽管提前打了招呼,说外面有座位大伙出去喝茶休息,可谁也不愿意离开,哪怕挨挨擦擦的旁听。

    本来不过是秦举人接受大家恭贺的客套往来,结果还没到午饭时分就变成了合议的局面,衙门里各位实权头目汇聚,县城内外能称得上士绅的四位也在座,就连故意保持距离的刘家都派了管家来,众人虽然嫌弃刘家摆架子,可还是在屋里给他一个站着的位置。

    朱达则是站在秦川的身后,外面有周青云和李和在操持,他不用操心太多,而且朱达对屋中合议的内容更感兴趣,越听越觉得有趣。

    每个人都是义正辞严,都是为民请命的架势,口口声声讲得是大义,不管是官府头目还是地方士绅,但他们所说的却是私盐,是大明王法里严禁的营生,是私贩一斤就要杀头的私盐。

    如此堂而皇之的说违法勾当,还这么大义凛然,实在让人别扭,更加讽刺的是,从某种意义上,他们还真是为了本县百姓谋福利,因为所谓官方渠道的盐确实质次价高,卖出来的盐货与其说是盐,不如说是沙土,买来吃用的都是穷苦人家,普通百姓以上的都是吃质量不差的私盐,这个倒不是怀仁县一处的特例,而是大明天下所有府州县的规矩。

    但怀仁县这边有和其他处不同的,那就是头轻脚重,别处县城所在都是经济中心,而怀仁县和大同左卫的经济中心是郑家集,自从杨雄和秦川参与私盐之后,县城这边就没与被统合其中,买卖私盐往往比正常的程序隔着两层,所以质次价高,县城各方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

    不顾王法这个事就不讲了,县城吃盐不方便和质次价高的原因就是面前这位举人老爷,大家都是面色如常的谈论,好像很多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脸皮和涵养倒是让朱达惊叹。

    这县城里外,整个县域还有临近的大同左卫,盐事上的规矩要先立起来,我有句话说在前头,谁要为了个人私利不顾大局,绝不会和他客气,当年我操持盐事大家是知道的,做事的手段大家也是知道,不要事到临头埋怨言之不预!秦川神色严厉的说了几句。

    众人又都是点头,自从鞑虏入寇洗掠地方,郑家集毁掉,地方上很多村寨都元气大伤,很多事的规矩要重新建立起来,包括各项生发的勾当,如今县域内县城是真正的中心了,谁参与到规矩中,谁就能跟着受益发财。

    从前县里有资格做此事的人都不能让大伙信服,知县不会停留太久,所以不会参与,即便参与了也不得信任,而方铭太贪,大家担心自家的利益不能得到保证,至于周贵这边则是太软,很多事不愿意冲在前面,没有担当,而且六房经承在县里虽说是个人物,可权势地位毕竟不够,如果知县艾正文想要动手开刀,大家还真是挡不住。

    也没有谁真是傻子,艾知县看着什么事不沾,可那种准备杀肥猪的企图,大伙也都看得很明白,吏役世代传承,这么多任主官经历下来,大伙见的多了,没有太多新鲜事。

    所以一来二去,秦举人就是最适合的人选了,举人身份足够贵重,又是本地土著,而且操持过私盐事宜,他来主持的话最为合适,对秦川的人品众人早有耳闻,这样心有大志又有手腕的年轻人居中主持分配,不会亏待了大家,毕竟年轻举人还有远大志向,并不会太贪婪。

    想想在私盐上大家能得到的,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兴奋,何况秦举人除了怀仁县之外还画了一个饼,大同左卫的私盐如果也能包揽过来,那就是凭空多出一块钱财,大家也能跟着沾光的。

    每个人都做出衷心拥戴的态度,每个人都要竭尽全力的参与,秦川也做出一副要成事需要大家多多帮衬的态度,不时的有人看向朱达,这个年轻人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但大伙总觉得那是讥刺的冷笑。

    其实他们想的没差,朱达始终在调整笑容,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讥嘲,不管眼前气氛如何和睦,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就是秦举人完全可以抛开怀仁县这些实力人物的参与和支持,自己来做,而且可以做得很好,因为秦举人加上朱达,不管是功名上的权势还是武斗的实力,县内各方都没有抵抗的能力,在这样的局势面前,大家自然会全心全意的支持和拥戴。

    不然的话,凭什么让一个城关之外的没有家族和背景的人来参与,就算他考中举人大家也得谈一谈的,没有这种愿意吃干抹净就吃干抹净,愿意带着一起就带着一起的绝对掌控。

    盐货这个生意,不光是盐货一桩,牵扯到方方面面,为了这盐货生意顺利,方方面面都得理顺了,想必有很多人物不愿意帮忙,我是准备碰一碰的,先提前打个招呼。

    秦举人的这番话说出,下面响应就没有那么热烈了,几位年纪大的经承神色不动,其他人则是神态各异,主要是脸色发苦,因为秦川这番话就是说能把持的都要把持了,由他来居中分配。

    这盐事上属于无中生有,大家本来沾不上的,等于是拿出个新局面大家分配,怎么说都是赚的,可其他生意虽然没有盐事赚钱,但在这堂上的众人已经分润干净了,你一块我一块的多少都有些,这一重新分配肯定是有多有少,先不论怎么分,这秦举人参与进来少不得要吃个大份,怎么说大家都少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多一份盐上的收益好说,但只能多不能少,众人正迟疑间,却看到朱达脸上的笑容不见,冷冷扫视一圈,就是这片刻,堂上众人立刻发自内心的支持秦川,纷纷说道本县很多事规矩都乱了,得有位老爷整饬一下,只怕辛苦了秦老爷,少不得还要骂几句艾知县的胡作非为,方铭和杨守文的为非作歹。

    在朱达扫视的时候,大伙立刻都明白了,杀人父母死的是父母,要是不答应,这位小爷可是会杀全家的,这等权衡很容易得出结论来,随即有心人注意到秦川脸上的笑容不变,似乎没有为刚才众人的迟疑生气,稍有些心思的立刻明白过来,那位小爷杀人用刀,这位大老爷如今要灭了谁都不用自己动手,就算没有朱达那个凶神,官府一样使唤的动,别看现在大伙看似立场一致,这位秦老爷发话,多少人愿意鞍前马后的效力,没准堂上几位冲在前面,虽说秦川拿了大家就少了,可如果在堂上的那一位被收拾了,他这份大家一分可不少,别人不知道,身边几位心狠手辣雁过拔毛大家是知道的

    说完这些后,屋中安静了片刻,熟识的交换眼神,也有人低头沉思,这位新晋举人果然是接地气的精明角色,当年私盐生意真不是白做的,接下来还要拿什么大家都觉得忐忑了,偏生没有抵抗的能力,这才真让人难受。

    坐在秦川左手边的户房经承周贵看了看神态各异的屋中诸人,又看了看面带微笑,轻松自若的秦川和背手站立的朱达,他眼睛转了转,略抬高些声音说道:秦老爷,咱们县的粮赋也是乱糟糟的,年年做得为难,也得要人来整顿主持,秦老爷是精通实务的,在下觉得秦老爷就该和盐事一样对待这粮赋。

    这话说完,屋中有人不顾体面的发出惊呼,三班六房在场所有人都看向周贵,大伙都是不可思议和痛恨的神色,这粮赋是官差们的最大财源,也是最要紧的财源,秦举人自己都没开口,你怎么主动提起来,方铭太贪,做不了怀仁吏役的首席,本以为你周贵和气精明可以担当,现在看也是个糊涂蛋,不值得信任。

    可咬牙切齿归咬牙切齿,大家又无可奈何,现在不是大伙愿意不愿意给,而是这位秦老爷那位朱小爷要不要,想要的你就拦不住,想来想去,很多人都有些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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