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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特别白

    这些人快走到家的时候却也反应过来,的确可怕,的确让人喘不过气来,可秦举人来到之后就给大家带来了好多好处,在秦举人出面倡议主持之前,大家根本想不到收拢无主荒地这件事,想到了也做不了。这样的财神,这样的煞星,你得罪他作甚,都怪县衙金二贪心不住,乱做手脚,大家心中都有怨气,少不得要窜着埋怨几句,却忘了户房金管年做手脚的时候,他们或是怂恿,或是参与。

    有福同享,有难万万不会同当,这也是人之常情。

    送礼的人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就得了信,说金管年带着一个人已经去了秦家。

    有人听到这个消息嗤笑一声,心说金二这次已经被吓破胆了,有人也是嗤笑,但笑完之后便派人去秦家门口盯着,随时汇报。

    消息不断的传回来,到是跟着金二那人让大家有些奇怪,那位也是在户房当差的吏员,确是周大老爷的远房侄子,是周贵放在户房的坐探,不然也不能那么放心的在家,熟悉县衙内情的人都知道,这二位平时就不怎么对付,没想到今日里一起办事。

    说是那金二拍了几下门,秦家开门的时候,金二在门外直接就跪了下去,好在秦家的下人也没有特意为难,直接把两个人请了进去。

    大概在秦家待了有小半个时辰,金管年和那位吏员就出门离开,有眼尖的人借着灯火看到金二的脸色,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看来是过关了。那位吏员出来巷子就和金二分开,直接去了周贵家。

    大伯,金二这次给秦举人报的数还算实在,但还是瞒了两成下来,起码两成。

    不知死活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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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腊月初来到的商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知道衙门里的吏役贪财,却没想到贪财到了这般地步。

    县内各方知道金二开价的消息后,到起了几分敬佩的心思,这做派还真是坚守本心,就算有生死之间的大风险,该克扣的也还是要克扣。

    读过书的人到是想起来一首曲子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这一晚很多人都睡不着,有的人在炕上辗转反侧,有的人压根连衣服都没脱,时不时走到院内向某个方向张望,那方向正是金二家宅院所在,大家都猜晚上会不会起火。

    天亮以后,各家打听消息,县城里并没有谁家晚上起火,也没有人夜里突然被贼匪杀死,这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朱达还是没有回城,按照传回来的消息说,这位小爷依旧在操练那些难民,要不是有前面那些防火灭门的杀伐事,看朱达这等一切如常的状态,或许大伙真会觉得他和张巡检的被杀无关。

    有聪明人猜测,这朱达肯定不会回城的,如果他和秦举人两个人都在城内,那就有被一网打尽的风险,所以他们父子二人不会都在城内,或者一个人在城内,或者两个人都在城外。

    也有人把这个推测和回城的常凯说了,如今的常副班头可是县内的大热人物,大家够不上秦举人,不敢奉承朱达,可常凯作为一个本乡本土的差役,有些面子是薄不开的,和他说这个推测的人倒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套套近乎,常凯听了以后,只是嗤之以鼻,在他想来,朱达根本不在意这个风险,这小小的怀仁县,又怎么拦得住这样的大佬。

    其实常凯听到张巡检被杀的消息比县内其他人还晚些,可听到之后,常凯比任何人都确定就是朱达杀的,因为太多线索和猜测都可以证明这一点了,连周寡妇态度的剧烈变化也是佐证,不过常凯对张巡检没有任何的同情,他如今是和朱达站在一边的,有任何人冒犯朱达,他就恨不得那个人死全家。

    而且张巡检的当街被杀,让常凯也觉得自己水涨船高了,县内各方的奉承和热切就是证明。

    县衙内也有消息传出来,说是艾知县和师爷议论此事,最后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脸色难看的写公文报到府城去,懂得官场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就是查无实据,要是深究起来还会危及自身,只能捏着鼻子被上方处罚,也难怪艾知县和幕僚脸色难看,他们本来就在谋求调任,这当街杀官造反的事一出,恐怕只有留任。

    按说任内辖区出现了杀官造反的大案,身为主官要担下首责,夺官下狱都有可能,可官场上的事向来是能含糊就含糊,虽说这知县的位置算是诱人,可遭难的怀仁县能有什么油水,出了这档案子那就说明有风险,又穷又有风险的差事有谁会去做,还是让县内戴罪含糊。

    这倒是个连锁反应,当大家知道艾知县一时半会走不了之后,都意识到更要奉承秦举人和朱达,因为这说明县内的局势不会有任何变化,秦举人和朱达依旧是最强的那一方,如果来一个新的县令,或许还会心有不甘,斗上一斗,艾知县是吃过教训,知道厉害分寸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心思。

    不光县内有连锁反应,连田庄都有了类似的反应,朱达训练难民青壮的时候,发现最听指挥,最有敬畏,居然是县里的年轻差人,他们的专注和用心程度甚至超过了家丁们,这让家丁们不甘落后,努力追赶,这两方又齐心协力的督促难民们训练,比起从前来,这一天的训练效果居然是最好了,

    原因很简单,今日来轮值的年轻差人们,在城内都已经听到了各种传言,那张扬张巡检对他们来说都是需要仰望的大豪,谁能想到就这么被朱达当街砍了,不敬畏这位小爷还去敬畏谁,甚至很多年轻差人都起了投靠的心思,现在倒是有人羡慕付宇和孟田二人。

    难民们训练的劲头也很足,因为他们吃得越来越饱,连家人的生活都过得不错,还有两个原因让他们全心全意的效力,一个是羊毛织布的勾当,看着自家婆娘不停的消耗羊毛,虽然都觉得这位小爷荒唐败家,可能这么败家也说明本钱雄厚,另一个原因则是信心之外的敬畏,或者说畏惧,稍微敏感些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两日的朱老爷和周老爷特别吓人。

    尽管不知道详细情形,可张大锤送货的频率越来越频繁,说明他那边私设的作坊应该已经建立起来了,现在难民青壮的训练已经不是空手了,大家列队跑步的时候,手里都是拿着长短一致的木杆子,只有家丁们用的杆子长短轮换,只有管着仓库的家丁才知道,那短木杆的长度和斧枪的长度一样。

    在最开始训练的时候,田庄里的孩子们都愿意过去围观,男孩女孩都看得兴高采烈,可训练到现在,大部分的田庄女童都不敢来看了,听说有在围观的时候被吓哭的,只有男孩子们看得兴高采烈,甚至半大小子和成年们也愿意来看。

    还有消息从难民妇人那里传到了常凯婆娘那边,又从常凯婆娘那里边传到的朱达这边,说是自家丈夫,自家儿子,自家弟弟这种,越来越像是男人。

    接下来的日子平平常常,眼见着就要进入腊月,收拢无主荒地的计划还在推进,但经手和办差的吏员们每隔一天就要去秦举人府上禀报,尽管秦举人只是听听,可大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大同府关于张巡检被杀一案的处置也下来了,对怀仁县知县严加申斥,罚俸禄一年,令其严加查办,但没有规定破案的期限,也没有提谁来继任巡检,这倒是让怀仁县上下明白了上方的态度,杀官造反的确是大案,可一个破烂地方的九品巡检实在是让人懒得理会,甚至没人对这个空出来的九品巡检官位感兴趣,那大家也没必要担心后续,至于艾知县被罚的这一年俸禄,自然有办法补上,甚至还会补上几倍,十几倍。

    这件事的结果倒是让人更加佩服秦举人和朱达,觉得他们谋定而后动,想来是那秦举人考虑到了后果和局势之后才让朱达出手,愈发判定秦举人是首脑,朱达是爪牙,没人能想到朱达的行动是自己做主,自己决断。

    在腊月初三这天,怀仁县下起了大雪,瑞雪兆丰年,这场雪让县衙的上上下下都很兴奋,因为这预兆着他们新分到的无主荒地在来年会有很好的收成,一片片雪花看着就像一粒粒粮食和一个个铜钱,与这场雪同时到的还有来自代州的李家商队。

    距离上次见到李家商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腊月前后,山西和大同境内活动的商队越来越少,因为大家都要急着回家过年,朱达本以为再见到李家商队应该是在新的一年,甚至可能再见不到了,没想到在腊月间,商队来到了怀仁县。

    带队的是李幢,他现在是李家商队的新任首领。

    但谁都能看出来李幢还不能服众,来到田庄的商队上下满怀戒备,甚至对商队首领的命令推三阻四,这让李幢很是尴尬。

    为什么不留在城内,来这个鬼地方干什么

    咱们带的这些杂货,去卫所里都能卖些高价,来这个穷地方能卖得出去吗

    估计要多走几个地方才能卖光,这少当家的真是糊涂了,这次出来,卖货麻烦收货恐怕更麻烦,这腊月正月里的,该卖光的早就卖光了

    离大车远点,车上的东西都很值钱,碰坏了你赔的起吗

    商队的活计们冷言冷语,甚至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对待田庄上下的态度也很恶劣,如果不是看在朱达的手下们不好惹,恐怕吵闹打骂都是有的。

    这等行径是不给主家一点面子,站在朱达面前的李幢脸色通红,满是惭愧的神色。

    其实这年轻的商队首领自己心里也没有太多的底气,腊月前后的杂货商队所面对的主顾买家主要是为年货来的,行走大同的商人们都知道,手里最宽裕的主顾是边将和卫所,兵丁和军户们是苦哈哈,但武官和军将们手里却有钱,地方上穷得很,卖不出太多东西去,而且像李家商队的这等行商,利润除了来自卖货外,还来自于收购,可临近腊月,不管是草原上的货物还是地方上的土特产,该卖的早就卖光了。

    商队里的管事和伙计都跟了李幢的叔叔好多年,做生意的经验都很丰富,大家都能看出来李幢犯了很多不该犯的错,在他们看来,这是胡作非为,这是败坏家业,大家都是捏着鼻子听令照办,但牢骚怨气,冷言冷语是免不了的。

    李幢明白下面人的情绪,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很多错误,可李幢还是想赌一下,李幢想要结好朱达,所以才不顾反对在这个时间带着商队满载货物来到怀仁县,可真看到虽然整齐却很寒酸的田庄,这田庄还是在县城之外,李幢也禁不住有些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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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我替你管教
    朱达安排人给商队上下准备饭菜,想让李幢一行人休息,他当然知道商队是长途跋涉来到这边,肯定很辛苦。

    不过看到李幢脸上的动摇,听到商队管事活计们的冷言冷语,朱达改了主意。

    我看看你的货。朱达对李幢说道。

    虽然动摇怀疑,可朱达说话李幢却不敢怠慢,李幢连忙喊了位年纪大的管事跟着,一同查看货物。

    商队众人已经要去休息了,可查看货物的时候他们要帮着搬卸拆包,自然是离不开的,人群中少不得又是怨声载道,几个年轻的伙计脸色直接垮了下来。

    这穷酸地方又买不起,有什么可看的。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看似压低,可每个人都能听清楚。

    跟着李幢的老管事狠狠的瞪了那边一眼,商队人群总算安静了不少,朱达看着李幢脸色难看,心中暗自摇头,虽说年轻人新接任不能服众,可这下面人的怨气未免太重了些。

    商队装货的共有六辆大车,十二只骆驼,其他的大车和牲口上装载的都是商队的补给,朱达来到一辆大车前站定,看到大车上的货物堆得很满,他指了指说道:把货卸下来我看看。

    朱达心中有些不能在这里说的计较,从商队的立场上来看,第一次来怀仁县做生意就装运了这么多货物,带了这么多人,未免太不稳妥了,这李幢没有考虑路上和目的地的风险,万一遇到土匪和官军劫盗,或者自己翻脸不认人,血本无归就不必说了,没命都有可能,换成自家是商队的管事或者伙计,也会对这种心怀怨气或者不满,李幢如此不服众,说起来也是正常的。

    当然,以朱达的立场,商队运来的货物多多益善,这年轻商人的莽撞对自己是大有好处的,李幢不能服众,那朱达就要撑他一把。

    听到朱达吩咐,李幢喊着人将货物卸下,商队的伙计们居然没有动作,不理会他的命令反倒看着那老管事,这场面立刻让李幢面子绷不住,年轻商人涨红了脸,指着下面人吼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卸货!

    那老管事的表情也有几分尴尬,满是歉意的看了李幢一眼,又是搓着手对朱达说道:这位爷,小号这次带的货物有些多,怀仁县怕是吃不下,这进了腊月,正是卖货的好时候,小号想去临近的卫所和几处关卡把货卖掉,等回城的时候给您备下一份重礼,或是这两日的食宿给您三倍的价钱,您看这货是不是就不用卸了。

    听到这个,李幢的脸色更红,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当着外人的面指挥不动自家的下人,这的确是又羞又怒。

    都有些什么货,说给我听听没有理会他们自家人的尴尬,朱达沉声问道,话里的意思他当然听得懂,不是说怀仁县吃不下,是说他买不起,准备给点好处打发了,然后商队做自家生意去,老管事估摸着是忠心老仆这等,家族利益当先,年轻主家的面子先放边上。

    有半车南货,鲜果和干果有几筐,有些陶器和瓷器,有些药材,还有一点香料,再就是日常的器具和杂货。虽然不愿意卸货,但老管事还是报出了货单。

    所谓南货,就是指从江南来的货物,包括丝绸器具食物等等,因为江南的工商业发达,所以这些货物制作精良,质量也比北货要强很多,这等货物往往是北方殷实及以上人家才会用的,黑白有南货的价钱比北货要贵不少,所以一般在年节时候才卖得好,大家只有在年节时候才肯花钱,这半车南货应该是给给卫所和地方上的富贵人等预备,所有货物中南货想必是利润最高的。

    除了南货之外,果子和香料也是同样的性质,这也是中等及以上人家才会买的货物,如果从做生意的立场来看,在腊月准备年货的时节,李家商队的大车和骆驼应该装满这些货物才会赚得更多。

    即便没有卸货,可老管事报出货单之后,朱达已经能大概分清车上和骆驼上装的货物比例谁多谁少,这是他在郑家集和河边新村练成的本事,他能看出来大部分是陶器瓷器药材还要杂货器具。

    瓷器还好说,陶器是赚不到什么钱的,更不用说陶器粗重易碎,又占地方,至于药材这一项,以李家商队的实力,能经营的药材价钱都不会太高,药材又没有份量,又占地方,和陶器的性质差不多。从一支游动商队来说,选择这些货物出门行商,很不明智,赚钱的货物带的少,不赚钱的货物带的多,这分明是吃力不讨好的勾当,也难怪商队上下怨气那么重。

    可对于朱达来讲却不一样,李幢这次带的货全是为他考虑打算的,那次二人在城门处重逢,尽管当时的李幢还不知他收容难民的计划,可也能推断出朱达要在怀仁县扎根,想要扎根就需要产业,产业需要人手,不管是产业本身或是雇佣的人手,都需要陶器瓷器各项用具,至于这些日常的药材,一来可以自用,二来可以广结善缘,李幢所挑选的这些物质,都是想要帮到朱达

    看来李幢叔父的叮嘱,被他牢牢记在心中,这次行商确确实实没想到赚钱,而是想要帮到朱达,交好朱达,虽然见面后有所动摇,但这份本心却是好的,那些陶器瓷器之类,十有**还想到了河边新村的腌渍产业。

    你带来的货物要卖多少银子。朱达问道,脸上挂着微笑。

    虽说和商队询价是再正常不过,可在此时情景下却有些突兀,那老管事一直在关注朱达,他发现这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有着超出年纪的沉稳和成熟,相比起来,自家东家反倒太过稚嫩和冲动,这年轻人问出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挑衅和张扬,纯粹为了问价。

    问也买不起,问什么?有人冷笑着说道。

    可朱达的态度却让老管事不敢敷衍,咳嗽了一声回答说道:一共是四百九十两银子,要是用土布和毛皮来换,要加价半成。

    地方上往往没有足够的通货,过往商队贩卖货物往往收不上银钱来,他们也接受以货易货,但往往要压价一成甚至更多,这压价往往也是商队利润的来源,这等于是低价收购,转手就能赚到。

    老管事回答之后,李幢没有插话争辩,这边虽说价钱报的略高,可土布和毛皮加价半成,算是留了活话,这也是考虑到如果朱达强要面子,想要把货全部买下来或者只买部分的话,他是当然拿不出五百两的巨款的,到时候收罗些土布和毛皮也能支付应付,有台阶下,面子上也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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