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沧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琴昂
昏暗的路灯下,陶勇像一只奄奄一息的鸭子,颈脖吊在李建国有力的臂膀里,脸色苍白,张口伸舌,翻着白眼。看到王大海飞奔过来,李建国故意用手臂和全身的力量,对付着陶勇的脖子,发出骨头挤压的响声,令人毛骨悚然,如果王大海再要往前冲,李建国似乎要对陶勇裸绞,将其就地送上断头台。
寂静的古巷,平时就很阴森,天黑了,显得更加可怕,一阵阵阴风,夹杂着细雨,寒意逼人。王大海与李建国两个黑影,相距不远,默默地站立,萧瑟的杀气,从俩人身上迸发出来,惊飞了夜鸟。
“你不能乱来。”王大海气喘吁吁,大声喝道。
“乱来的是王大海。”李建国脸上的青筋暴起,阴险地回答。
“放开他,有事冲我来。”王大海停住脚步,拍着胸脯,镇定地说。
“赶快闪人,让我走。”李建国灼灼逼人地吼道。
“你已负案在身,现在插翅难逃。”王大海义正言辞地告诫。
“是你把我搞成这样。”李建国蛮横无理地要挟说
“如果没有人间恩怨,我们可以共处下去,但眼下却不可能。”王大海直白地警告。
“现在就是这个社会,你不要无情出手。”李建国抱着侥幸心理糊弄道。
“如果执迷不悟,罪加一等,是你说过的话,今天还给你。”王大海针锋相对地驳斥。
“好,今天就听小兄弟一回,去自首。”李建国突然转变语气,笑着回答。
“我们永远成不了兄弟,绝不会为虎作伥。”听到李建国说到自首的字眼,王大海放松了警惕,只要不对陶勇进行伤害,李建国已经成了瓮中捉鳖。
“不能得势不饶人,不要忘记,你现在混得再好,曾经也是个犯人。”坐在青石板上的黑衣人,突然从暗黑处插话。
当王大海顺着话音,回头察看那黑衣人时,狡猾的李建国,趁机推开陶勇,从腰间拨出随身携带的军刺,在手中一翻转,一把半尺青锋陡然现出,刺锋上吞吐着凌厉的寒光,凶猛地刺向王大海的后脑勺。81式军刺,我国独有,有着令人生畏的四道血槽,刀刃经局部热处理,锋利紧硬,砍铁不伤,丛林救生,可砍可劈。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鸟冲起的一瞬间,一声军刺出鞘响起,刺锋如一道轰鸣的闪电,王大海猝不及防,一个偏头侧身,刺中王大海右肩,连同领口在内,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翻,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里面的白色衬衫。
王大海觉得头皮发麻,脖子里热乎乎,他顺手摸了一把颈脖,又觉得粘乎乎的,意识到是血。此时,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现在只有武力才能解决,王大海怒火升腾,浑身肌肉紧绷,涌起的热血,漫步在眼角里,只见他钢牙一咬,挥拳跃起,腾空冲去,直击李建国的头部,要让李建国知道,做事很极端的王大海,铁拳有着怎样的力量无比。
当年,李建国在审问王大海时,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是个内心极其狠毒的伪君子,欺骗了王大海懵懂少年的天真心灵,不但暗地里拿下王大海送上去的材料,为了掩盖材料中的事实,蓄意陷害王大海,找苏跃富讨要父亲的抚恤金,捏造成流氓罪;弟弟王长江在地面烧一个“火”字,以泄愤,被扩大化,添油加醋,捏造成纵火罪。即使这样还不放过,黑手伸到监狱,在王大海的档案里塞进伪鉴定材料,王大海有黑社会背景,性格极端,顽固危险,应严加看管,小心戒备。
王大海要彻底地撕开李建国的伪装,剥掉那层道貌岸然的隐身衣,让罪恶的嘴脸原形毕露。按朱兆有的话说,李建国恶狠狠佛口蛇心,口蜜腹剑,他便到黄泉,也必须把李建国歹魂清算。
李建国头部受到重击,踉跄着朝后退去,可惜慢上一步,王大海紧追不舍,闪电般地踢出一脚,李建国那高大的身躯直直地飞了出去,一个完美的恶狗扑食落地,整个脸蛋与六尺巷路面的青石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直刮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陶勇两眼一直盯住李建国手中的军刺,但束手无策,瘦小的身段,无法靠近李建国,当王大海打中第一拳,李建国摇晃中退却的时候,陶勇想冲上去,抱住李建国的右手臂,冒着被刺中的危险,也要使尽全身的力气,用牙咬的方法,夺下李建国手中的军刺,宁愿伤一个人,也要安全兄弟们。可是,陶勇勇敢地冲上前,王大海呼啸的飞毛腿,逼得他慌不择路,情急之中,立即卧地,飞毛腿从头梦-岛颜色看一看。”王长江不服气地回答。
“动起手来,就不怕他反咬我们一口。”王大海劝说道,他不想再找多余的麻烦。
“太猖狂,简直目无法制。”王长江从地面找到眼镜,戴起来说。
“这些人其实很简单,有奶便是娘。”王大海客观地分析道。
“真是验证了一句民谚,有钱能使鬼推磨。”王长江看着黑衣人消失的巷口,发着牢骚。
“你办案,接触的大多是贪官,佛面蛇心,表面看来服服帖帖,其实内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服,毒辣得很。”王大海善意地提醒,他言下之间,今后需要学着点。
王大海感觉身上无力,可能是流血过多,加上刚才用力过猛,没有了紧张的搏斗,人的精神放松下来,虚弱爬上心头,两眼发花,王大海在转身的一刹那,差点摔倒,他顽强地站立着,用一只手撑住陶勇的肩膀。
海一公司两名壮汉,配合王长江,将李建国双手反铐着手铐,等待着王大海的发落。吴兵支走虾子,没有暴露目标,避免李建国或者家人的报复,他开着吉普车,已经停车在六尺巷口。
鼻青脸肿的李建国,心里暗自嘲笑自己,今晚算是栽倒在阴沟里,他没有想到粗犷的王大海还有智谋的一面,人不可貌相。李建国用身子抵开两名壮汉,走到王大海的身边,大声地说:“王大海,你是混世的,还要混下去,就不怕你的财产遭人洗劫。”
“你想威胁我。”王大海忍着巨痛,平和地回答。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想进去。”李建国显得底气十足地表白。
“进不进去,你应该去问领导。”王大海策略地回答。
“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李建国争取最后的机会,提议道。
“什么交易?”王大海平静地问。
“只要你放了我,老头子全力扶持你,把德豪公司打造成滨江企业中的航空母舰。”李建国抛出条件,他老头子是李再,滨江市分管工业的副市长。
“你们应该扶持的人,是朱兆有,可是他已经被你们害死了。”王大海伤感地回答。
“董事长,夜色已深,我们还要往省城赶。”吴兵在一旁,急不可待地向王大海催促。根据王大海的安排,由吴兵开车,带上两名壮汉,配合王长江,将嫌疑人李建国押送到省高检。
“如果这样,有人不会放过你王大海。”李建国原形毕露,咬牙切齿地吼叫。
“上路。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放过王大海。”王大海挥手之间,痛痛快快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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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八章 人间蒸发
吉普车出发了,装走王大海的仇恨。
四周一下子静下来,六尺巷斑驳的古墙似乎又在见证着什么,天愈黑了,翻滚着的阴云,快速掠过屋梦-岛说不出的高兴,当情绪激动的一刹那,俩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身上的伤,在隐隐作痛。陶勇骨痛胸闷,伴着半声咳,哈不出大气。王大海的肩头刺伤,随着雨水的渗透,越发像针扎进肉里的痛,伴着头晕,周身无力。
王大海摸着湿透的发丝,如何提神,想到了酒,他对陶勇说:“走,找一个地方喝两杯。”
“不能,喝酒会增加血液循环,不利于伤口愈合。”陶勇大胆地提出异议。
“酒能调理人体的伤痛。”王大海迫切地想喝一杯,不仅仅是身体的伤痛与淋雨后的寒气,可能还有一种心理,终于拿下李建国。
“建议先到医院,处理好伤口,再做打算。”陶勇策略地恳求道。他仔细地察看王大海的肩部伤口,本能地想,只剩他一人陪护着董事长王大海,个人安危,责无旁贷,
“你是不是想看美女护士。”王大海被陶勇的执着,弄得没有办法,幽默地调侃道。
王大海的一句话,说得陶勇脸颊燥热,陶勇急中生智,急忙反唇相讥:“我是看美女护士给董事长打针。”
“不打针,去包扎一下,用酒精消消炎即可。”王大海想到在监狱医院里,打一针,犯护在手臂上一共戳了七八孔,打不进血脉里,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
“必须要打破伤风针,刀伤弄得不好,有很大的后遗症,甚至还会出人命。”陶勇担心地提醒道,听说刀伤,如果处理不好,会有严重的后果。
“那我们就去看看美女护士。”王大海扶着陶勇的肩膀,开怀爽朗地回答。
看到王大海的态度有所松动,陶勇在深更半夜的六尺巷找不到出租车,他急切地催促道:“我背董事长走过去。”
“凭你的身段,只能背得动我的一条大腿。”王大海开着陶勇的玩笑,忍不住哈哈一笑,随着肌肉的振动,肩部的伤口,又渗出大量的鲜血。
俩人一高一矮,矮的正好可以作为高的手杖,七弯八拐的小巷,昏暗的路灯下,阴冷可怕,看不见行人,连偶尔叫几下的狗吠声都难以听见,王大海虚弱地喘着粗气,但他顽强地坚持自己走,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滚下,落在陶勇的鼻尖,陶勇倔强地要背起王大海走,但王大海一点都不理会。
进到医院急诊室,值班医生检查完王大海的伤情,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我看你这个小伙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
“我这不是半夜来求医吗?”王大海小声地辩解。
“如果再刺过来一公分,刺断主动脉,我今天晚上就不需要加班了。”医生仔细地察看伤口,惊讶地对王大海说。医生是这家医院出名的第一把外科手术刀,初步决定,需要清洗消毒,至少要缝八针,伤口才能缝合,
王大海忍受住医生拿着冰冷的剪叉,在伤口处野蛮操作,痛得号称坚强的王大海,眼泪都落下来了,但他咬着牙,没有吭声。接下来更是惨无人道,拿着一瓶叫双氧水的溶液,倒在伤口处,白沫直翻腾,手握一把像是刷鞋的鬃刷,在伤口里来回倒腾。
陶勇在一旁看不下去,轻声地恳求:“医生大人,动作温柔一点。”
“舞棒动刀,就没有想到温柔一点。”医生翻着白眼冷冷地说,反正痛也不在他的肉上。接下来,把手中的刷子,交给陶勇说,“接着刷,刷到鲜血淋漓。”
陶勇心里想骂一句兽医,但不敢骂出口,后面还不知道医生会怎样报复。拿着刷子,就着双氧水的泡沫,假装在刷,其实刷子根本没有接触到伤口,摆着姿势在那里磨洋工。
“如果对你的朋友负责任的话,刷重一点。”医生郑重地警告,他虽然与一名女护士,在一旁穿针引线,但不时用眼睛注视着陶勇的操作。
“这太残忍,伤口越刷越受伤。”陶勇按照常规理解,跟医生说理。
“只有刷出新鲜的血,才能把里面的杂质与细菌赶跑,如果想偷懒,害你的朋友,不刷也行。”医生一边对着聚光灯,戴着皮手套,用夹子钳住一个弯弯的鱼钩似的针,一根长长的缝衣服似的长线,已经穿好就位,接着把工具与针线,全部放到女护士端着的白色搪瓷盆内。
陶勇听完医生的话,有七分在理,他加重手力,闭着眼睛擦拭伤口。医生的准备工作做完后,走过来,推开陶勇,拿着一瓶酒精,倒入烧杯里,用钳子,夹住一块白色的长纱布,放在酒精里,完全浸透后,钳出来,放到王大海肩部一个像小孩子张开的嘴一样的刀口上。陶勇恐怖得直跺脚,把脸侧向一边,不敢正面观看。
“哎哟,我的妈妈!”一股刀割般的切入,钻心地剧痛,迫使王大海痉挛成一团。火辣辣的酒精,与白晃晃的嫩肉亲密地接触,效果不言而喻,痛并消炎着,最好的杀菌效果。
王大海从钻心的疼痛中,还没有缓过劲来,医生严肃地对王大海说:“想好得快一点,就无麻缝针,如果怕痛,我就安排给你打麻醉,但伤口愈合得很慢。”
“无麻。”王大海下定决心,肯定地回答。他擦去手心痛出的细汗,心想,只要好得快,就是医生拿着刀来割肉,也要强忍着。有一点王大海没想到,李建国刺中他肩部的时候,当时竟没感觉一点疼痛,以为是一只蚊子咬一口,可能是当时的意志,让人忘乎所以,难怪志士仁人,吹头只当风吹帽,大笑而去。
一切很顺利,王大海苦笑着想,不幸中之万幸,应该归功于母亲方金凤的法子做得好,今晚显灵,保佑了王大海,不但刺偏了,又碰上医院里的第一把刀。缝完针,王大海躺在病床上,护士不给走,必须打点滴,输完液,才能放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对于给王大海打针来说,恰如其分。在监狱里,犯护没有扎止血带,针头戳进肌肉,肿起一块大紫包。
“不痛,有点蚂蚁扎一下。”护士动作娴熟,轻声细语地安慰。
“慢着,还没有扎止血带。”王大海警惕地观察,发现一个严重问题,惊恐地提醒。
“不需要扎止血带,没有想到你还懂得一点。”护士扑哧莞尔一笑,主动地解释。
“不对,好像没有戳进血管。”王大海看着手臂上鼓起一个包,提醒护士重新操作。
“这是破伤风皮试针,不能戳进静脉,看看你会不会过敏,如果不过敏,接着输液消炎。”护士收拾搪瓷盆里的器械,准备离去。
陶勇在一旁,羡慕得要命,眼巴巴地看着护士白嫩的细手,温柔地握住王大海的右手,心想,李建国怎么就不给他一军刺,否则,现在舒心地享受一下漂亮女护士的温柔。真想从口袋里摸出那把缴获的军刺,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猛刺进去。
“护士同志,给我打一针。”陶勇情不自禁地走到护士身边,不好意思正眼看上去,浪费大好时光,胆怯地低着头,只是看到女护士一双平底的黑布鞋,鼓起勇气说。
“你哪里受伤?”女护士端着白色搪瓷盆,停住脚步,关心地问。
“到处都受伤。”陶勇看女护士愿意答话,大胆抬起头,想看一眼她胸前隆起的地方,可是被搪瓷盆遮挡住视线,陶勇不由自主地伸长颈,偏着头,饱了一下眼福。
“没有看出伤口。”女护士以为陶勇伸长脖子给她检查伤口,没有意识到陶勇的目光,已经偷袭过她高耸的胸部。
“伤在里面,无法看见,”陶勇又把头侧向另一边,饱了一下眼福,还想让女护士亲自给他的颈部,像给王大海包扎伤口一样,温柔地操作检查。
“你找错人了,不是找内科,就是找骨科,我负责外科。”女护士终于弄明白陶勇的病情,她轻盈地转身,飘然而去,清脆的声音,响在陶勇的耳畔。
“运气真不好,打一个针都不行。”陶勇呆呆地望着女护士窈窕的背影,遗憾地自言自语。
王大海输完液,带了一些口服的消炎药片,拎在手中,护士要求五天以后,到医院去给缝合伤口拆线。出院后,他与陶勇走回到德豪公司,俩人都住在公司宿舍,边走边聊着女护士,不一会儿,快到德豪公司的大门,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日夜商店。
“回去可以喝一杯了。”王大海与陶勇商量着说。
“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去去就回来。”陶勇话还没有说完,飞奔过去,走进商店,买酒以及下酒的熟食干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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