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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白粉姥姥

    这样想着。纪鋆就多看了燕淮一眼。

    好在这样的人,是兄弟是密友,若是敌人,岂不是要伤透脑筋?

    等再过几年,到他羽翼愈丰,可就更加不容易对付了。

    纪鋆笑着上前去勾住了燕淮的脖子,问道:“十一,许久没有出来逛过了,我们悄悄多留一会吧?”

    燕淮失笑,“先去换了衣裳!”

    俩人对视一眼,就飞快地往一户民居而去。

    等到再次出来,脸上面具已无,身上黑衣也换成了当地人惯常穿着的服饰,色彩鲜艳夺目。

    谨慎起见,俩人还故意抹黑了脸,打扮得更像是本地人,少了几分中原人的气息。

    好在俩人在漠北多年,胡语也能听得明白,略一伪装,倒无人识破。

    俩人便往市集走去。

    头顶上的太阳红彤彤一颗挂在那,像是永不熄灭的火炉。

    但此时,已临近秋日。

    秋冬时节,来往的商旅最多,因而这会的市集其实已初步有了往日繁荣的景象。

    俩人只看不买,悠闲地转悠起来。

    逛市集,是探听消息最好的法子。

    自上回诛杀了敦煌的老城主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进城。

    时隔大半年,敦煌城里换了新的城主,他们也都听说过,但再具体的消息便不清楚了。传言这位城主,是定居敦煌的中原人,极具才干。可旁的,却什么也传不出去。

    新城主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中人物,竟是谁也不明。

    俩人便分别用流利的胡语同商贩交谈起来,闲话家常,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新城主的事来。

    渐渐的,纪鋆便走远了。

    燕淮瞧见,并没有立即跟上去。

    热风拂过面颊,他眼中略带上了几分严肃之色。

    耳边清晰传来的西越语里,正在同张狂的语气谈论着西越京都的时事。

    燕淮的眸光冷锐了些,佯作无意地掠过那几名交谈中的商旅。风尘仆仆的模样,即便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也难以抹去,可见这些人,是这一两日才进的敦煌。那么他们口中说的事,也就该是数月之前的了。

    “肃方帝……”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称呼,一时有些茫然起来。

    他离开京都的时候虽然年幼,可父亲身为成国公,在皇帝跟前也得脸,他是见过多次圣容的。他明明记得,端坐在皇位上的人,称庆隆帝。

    难道,帝位已经换了人?

    他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如此一来,京都南城的人,恐怕都会受到了牵连。

    成国公府,可还好?

    但这样的念头才一冒出来,就被他咬着牙给压制了下去。

    父亲多年来。音讯全无,成国公府还好不好,与他这个身处偏远塞外的弃儿有何干系?

    他冷着脸,扭头便准备走人去寻纪鋆。

    却不防那几人的话锋一转,竟真的说起了成国公府来!

    他的脚步便下意识停滞不前。

    其中一人道,“成国公病了那么久,终于是不济了。”

    另一人便紧接着道:“可不是!听说世子爷也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呢,也不知是生还是死,看来这爵位最后还是得落到燕二公子手中!”

    “怕是也只能如此了,世子爷多少年不见踪影。兴许早就连骨头渣渣都烂光了也说不准。”

    一句又一句,燕淮听得僵住了身子。

    几人正说得热火朝天,忽然有道声音插了进去,“我说你们几个懂个屁!人成国公府的事,你们几个只能混混东城的家伙。能知道?就瞎咧咧吧!”

    话音落,立即有人不服气地嚷嚷起来:“你他妈才放屁!老子兄弟天天给国公府里送菜。亲耳听府里的仆妇说的。还能有假?我瞧你这怂样,就知道你铁定一年半载没回去过了吧?这事京里可都传遍了,如今可是头一等的大消息!谁不知道,成国公至多也就是今年的事了!”

    听到最后一句,燕淮只觉得眼皮一跳,心头微紧。

    就在这时。纪鋆返了回来,见他呆愣愣地立在原地,不由纳罕,走近了轻推他一把。“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燕淮迟疑着,还是只吐出这么二字来。

    天机营中,众人只以排名为称呼,故谁也不知对方真名实姓,也不知对方具体是何方人士。

    他同纪鋆情同手足,可有些事,仍未到全盘揭露的时候。

    可是这种时候,他说没事,纪鋆不是傻子,怎会相信?

    “有什么事,连我也说不得?”纪鋆愈加疑惑起来。

    燕淮看他一眼,见他眼神诚挚,像是最和善可靠不过的兄长,不禁有些踌躇起来。

    千寻思,万忖度。

    他差点便要脱口而出,我是京都燕家的儿子。

    然而还未开口,他的注意力便被另一个声音吸引了过去。

    尾音软糯的女声,说着的正是地道的胡语,可音色却叫他觉得十分耳熟。

    他悄悄循声望了过去。

    明媚的日光下,面色苍白的少女,带着纤弱的笑意,在同身旁身形高大的黑发少年说着话。

    许是察觉到了异样的灼热视线,黑发少年蓦地转过头来,湛蓝色的眸子像是漾开了一汪湖水。

    燕淮倏忽收回了视线。

    擅于伪装的人,一旦重新镇定下来,可不会这样就被发现。

    果然,四处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黑发少年嘟囔着胡语,又将头转了回去。

    燕淮则压低了声音同纪鋆道,“探听到什么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却再次落到了不远处的少女身上。

    分明说着不一样的语言,可声音,的的确确是一个人没错。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认错。

    白日里看起来,她似乎更加瘦弱,也更加年幼。

    燕淮心里莫名有些戚戚然起来,他竟然差点杀了个孩子,果真是不枉风师父断言他心狠手辣……

    他屏息听着她口中的话,但风一吹,便只听到寥寥几个词——

    养病,归家……

    “并没有什么异样,民众知道的消息,也寥寥无几,只听说新城主似乎姓宋,有人称他为宋先生。”纪鋆并没有发现他的异状,正色回答起了问题。

    燕淮听得却有些漫不经心,过了会才接话道:“既如此,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复命吧。”(未完待续。。)

    ps:感谢诗诗于清华、之之也意、小猫1628、曾似那风亲的粉红 今天更晚了……明天我保证白天更……粉红粉红看我挥舞的小手帕

    ( 闺宁  p:///4/4065/  )




第148章 筹备
    自从风师父下了令,改了天机营的规矩后,许多事就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出来的时辰,回去的时辰,皆有定数,并不是他们想来便来,想回便立即能回的。因这回的任务完成得顺利漂亮,所以他们才能有多余的时间乔装打扮,在敦煌城里游荡。

    但为了安全起见,仍因早些回去才是。

    燕淮这话,纪鋆是赞同的。

    “也好,免得叫他们发觉。”纪鋆遂点了点头,准备寻了地方换回原本的衣物,启程回地宫去。

    燕淮也跟在他后头,往集市外走去。可走动着,他的目光,仍故作不经意地落在另一边的少女身上。

    她的注意力,却全落在了手边的那一抹红色上。

    那是一只镯子,不知是何材料而雕琢,似玉又不似。

    燕淮走过她身旁。

    一只驼队忽然走进了集市,人群陡然拥挤起来,摩肩接踵。来不及避开,他已同她擦身而过。好在只是一瞬,她便被站在身边的黑发少年给护在了怀中。

    燕淮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走出集市。

    “阿蛮,该回去了。”

    黑发少年的声音,叫他脚步微凝。

    又是这个名字!

    他记性不差,听了几回,早就想起自己对这名字莫名的熟悉感来自何处。那个他只见过一面的谢家八小姐,似乎乳名便是阿蛮。

    幼年见过的人,他原本早该忘记了才是。可偏生这人,他记得。

    ——父亲有意为燕霖跟谢八小姐定下亲事。

    乳娘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是笑着的。

    因为谢八小姐的父亲,不过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

    而他的未婚妻,则是英国公府的嫡小姐。

    两厢比较。在乳娘看来,他已完胜。

    可当时的他,根本听不明白这些话里隐含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同英国公府的那门亲事,是生母大万氏还在人世时,便定下的。可这门亲事之于他,根本什么也不是。他甚至连英国公温家的小姐生得什么模样都从未见过。

    燕淮面色微冷。

    他若重归京都,是不是就要娶温家女为妻?

    若她生得极丑,是不是也忤逆不得?

    尚未束发的少年,此时此刻心里担忧着的,却只是自己的未婚妻。生得丑不丑……

    他摇摇头,将杂念摒弃,快步跟上了纪鋆。

    在他身后,被远远落下的集市,却依旧热闹着。

    正俯身将镯子拾起的谢姝宁。什么也未察觉。

    她将镯子置于眼前,将手高高扬起。日光下。这只镯子红得像是血,带着新鲜湿润的怪异色泽。

    这样的红,她还是头一回见。

    去年隆冬,当她被宋家养着的刀客抱着送回府时,身上的衣衫也被血泅开了大片,红得刺目。可她那会面上虽还能强强笑一笑。意识其实却已迷糊了。自己究竟流了多少血,又有多疼,她根本都游离在外,不知究竟。

    然而在视线触碰到这只镯子的时候。她不禁觉得心尖微微一颤,仿若看到了自己衣衫上凝固的血渍。

    养了大半年,她才终于被允了出门略走动走动。

    等不到太阳落山,就必须回家去,决不能在外多逗留一刻。

    这个时辰,她跟舒砚原本已经该离开集市了。

    但就在即将转身离去的这一瞬,被她发现了这只红镯。

    摆摊的是个老妪,满面皱纹犹如被太阳晒得龟裂的土地,头上的发丝已经尽数雪白。只这样看着,她这幅老态龙钟的模样,至少也得有六七十岁了。可当她抬起眼望过来的时候,谢姝宁却不由怔住了。

    老妪的眼窝深陷,显得昏聩而沧桑。

    谢姝宁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一张脸上,见到一双清澈如同幼婴的眼睛。

    深碧色的眼珠子仿佛经年的奢华翡翠,牢牢嵌在老妪的面上。

    谢姝宁握着镯子,愣住了。

    舒砚在一旁等得有些急了,遂催促起来,“你喜欢这镯子吗?喜欢便买了吧。”

    若耽搁了回去的时辰,到时候免不得又有许久不得出门。这倒也没什么,他禁足早就要禁出习惯了。他担心的是,一个不慎,会再发生上回那样的事。

    谢姝宁却比他镇静些。

    上回出事的时候,乃是敦煌城里一年一度的庆典。西域众国,过路商旅,都知道这一天的特殊跟热闹。

    庆典开始时,人山人海,是动手的最好时机,也是那群刺客精心挑选过的日子。

    所以,像今天这样的普通日子里,不会有人在集市上乱来,何况又是青天白日的。

    她转头用胡语安慰了舒砚几句,又答应下来马上便走,这才慢慢地蹲下身子,同盘腿坐在花色毯子上的老妪道:“这镯子是什么材料制作的?”

    自从她开始用心学习胡语后,平日里同莎曼还有舒砚交谈,便只用胡语了。

    环境使然,她本身好学又极具天赋,没多久,便已能流利地同人说话。

    老妪当然不会听不懂她的话。

    可白发苍苍的老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盯着她摊开的那只手掌看。

    白皙的手掌上静静躺着纹路繁复,艳红的镯子。

    谢姝宁以为她在看镯子,便将镯子先了回去,同毯子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搁在了一块。

    然而老妪的视线却并没有随着镯子的位置变换而改变,她依旧牢牢盯着谢姝宁的手。

    谢姝宁被看得有些心中发毛,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细细的两道眉。

    “婆婆,这镯子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舒砚在边上见状,有些不耐烦起来,凑近了俯身问老妪。

    老妪眼也不眨,并不看他。恍若未闻。

    谢姝宁将手掌翻了个面,又翻了回来,望着上头错综复杂的掌纹,试探着问道:“婆婆在看我掌上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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