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女尊]蒹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司晨客
阿桑一下子明白了莫问的意思。其实莫问是为了她好。南离在昊天九问时候便和姜妧彻底决裂,其后姜妧竟然全力支持他当选大祭司,这其中疑点重重。联想姜妧曾将南离视为禁脔、从小悉心养成的事实,那唯一可以自圆其说的解释简直要呼之欲出了。怨不得稷下川流言曾一时飞起,都说南离是靠了姿色上位。想来莫问心中也有几丝怀疑,故而出声提点,暗示阿桑将两人隔开。
“我知道你的意思,谢谢你。不过没关系的。我不介意。每个人都该是自由的,随心所欲,不受拘束。”阿桑笑着说道,仰头将一罐蜜水一饮而尽,却又将另一罐递给莫问,“尝尝我调制的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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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拍开陶罐,尝了一口,一股清甜顺着他喉咙而下。他看着阿桑灿烂的笑脸,心中忍不住五味杂陈。他和南离是朋友,他知道这样的情绪很不应该,但是他却忍不住为阿桑感到难过。他心中忍不住开始埋怨南离:既嫁了这么好的妻主,就应该珍惜才是。过去的事情到底不光彩,理应人前多避避嫌疑,怎能仗着自己是大祭司胡来呢?
此时此刻,南离却躲在角落里,低声跟姜妧谈判。他似乎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姜妧的手中,他情愿破财消灾,堵住姜妧的嘴。这两人一个是现任大祭司,一个是前任大祭司,都深谙面子工程,针锋相对之时,却也是一团和气。故而有人从旁经过时,只当他二人眉开眼笑,是在重叙旧情,却无人想到他们互相厌恶对方,恨不得生啖其肉。
“你一直很喜欢祭宫后殿的那棵珊瑚树。”南离说道,“稍后我会派人将珊瑚树送到你的居处。”
“珊瑚虽是难得的宝物,却冷冰冰的,太容易碎,又有什么意思。”姜妧道,“想当年我是大祭司的时候,夜夜都有美少年陪着……”
“我会精选二十名美貌男子,令他们永远服侍你。”南离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姜妧最后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放心,这是你的婚礼,我定然会好好地为你祝福的。”
南离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让姜妧成为婚礼的主持。姜妧不愧是前任大祭司,各种礼仪轻车熟路,娴熟无比,一丝不苟,毫无差错。
姜妧是这么的卖力,甚至连姜姬都诧异和迷惑了。姜姬忍不住暗中思忖,难道她竟错怪了姜妧,难道姜妧竟不是来婚礼上搅局的吗?
最后,仪式将成未成之际。姜妧开始高声唱歌,鼓手以喜庆的鼓点相和。这是婚礼上常用的赞歌,以晦涩玄奥的咒文唱出,象征着昊天神对于新人的赐福。
姜妧身为大祭司,十几年来唱这首赞歌不知道唱了多少次,音色华丽,悠扬动听之至。
然而在场的祭司、神官和首领、副首领们听着听着,全部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些祭司、神官、首领、副首领们多数出身稷下学宫,对于咒文都颇有研究。他们听得清清楚楚:姜妧所唱的咒文赞歌,曲调明明是婚礼赐福的调子,但是歌词却已经面目全非。
随着姜妧的歌唱,他们仿佛看到,南离为了大祭司的位子,在姜妧面前脱掉衣服,百般挑逗,欣然承欢,极尽靡丽放荡;他们仿佛听到,南离在姜妧的身下,两眼迷离地呻吟喘息,那种求怜惜求临幸的姿态,和从前姜妧身边的男宠无异。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持续放飞自我中。
关于秀秀,这孩子命中注定是要被玩坏的。所以,作者很是犹豫,要不要在他还没被玩坏的时候,给他发点糖?
第22章 趁火打劫(一)
南离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他作为婚礼的新郎,本该姿态虔诚地跪伏在临时搭建的祭台之下,等候昊天的赐福降临。然而此时,他却忍不住想冲上祭台,不顾众目睽睽将姜妧杀死。
姜妧这个被弹劾的女人居然敢骗他!
说好了送她一棵珊瑚树和二十名美貌男子,她就将往事一切揭过,代为掩饰的。如今她倒是代为掩饰了,可是那丑恶的幕后交易却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而且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方式!
从开始到现在,南离曾经无数次地告诉阿桑,他是多么的洁身自好,他只有她一个,作为回报,她也必须只跟他一个人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有底气要求阿桑跟其他男人划清界限。
可是,姜妧的污蔑,使得一切都成了泡影了。
然而就在南离要不顾一切冲上去的时候,子羽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动。若是在这个时候异动的话,昊天神会降罪的。你们将会被诅咒。你……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反正这些东西,普通人是听不懂的。”
南离只得硬生生顿住身形。虽然他平时很有几分怀疑昊天神的存在,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不敢不慎重。婚姻对他而言是多么神圣的一件事,他期待了那么久,他甚至会因为莫问和妻主感情破裂、意头不好而不选择莫问当傧相,此时此刻,他又怎么敢轻举妄动,赌昊天神绝对不存在,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诅咒他们呢?
可是南离的拳头忍不住握紧,指甲嵌到了肉里。姜妧用一首咒歌,毁了他几乎全部的努力。在场的所有祭司、神官、首领、副首领,又是哪一个听不懂咒歌的呢?想来到了明日,有关他的新的谣言就会传遍整个稷下川了吧。然而他却无能为力。这些人几乎个个背景深厚,他轻易威胁不得。
声名狼藉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流言若传到阿桑耳朵里,她会怎么想?她还肯要他吗?就算她还肯要他,日后会不会时常拿这件事来数落他,羞辱他,逼迫他做出一些违心的让步呢?
南离突然又想起,阿桑其实也是听得懂咒文的。从前他们两个人刚好上的时候,在南离的求恳下,阿桑曾经在稷下学宫当过一段时间的旁听生。那个时候,阿桑对于文字的美妙赞不绝口,颇感兴趣。她对于她感兴趣的东西,总会学得很好,故而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不少咒文。
阿桑就跪伏在祭台的另一侧。眼前这座临时搭建而成的并不甚高的祭台足以将她的身影完全掩盖。南离根本没办法知道祭台的另一侧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会不会勃然大怒,拂袖而去,中止已经进行到一半的婚礼?或者她心生不满,却因为姜姬的弹压,暂时按捺,决意事后算账,让南离好看?
南离突然发现,其实哪怕他们硬着头皮,将婚礼继续下去,他也没办法开口跟阿桑解释清楚自己的清白。稷下川的那些流言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尽管那不完全是事实,却也有一定的依据。他实在没办法跟阿桑说清楚,姜妧为什么会态度大变,大力支持他成为大祭司。因为燕明君的事情绝对不能在阿桑面前提起,所以他以色谋权,似乎是唯一行得通的解释。
季秀站在很远的地方,遥遥望着那座祭台。他听不懂咒文,只觉得姜妧的歌声颇为好听。然而看到偶尔闪过的众祭司面上的异样神情,他敏锐地感觉到,可能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走近了他:“季秀是吧?有人要见你。”
“祭司林泽大人?”季秀有些吃惊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但是他很快地摇了摇头,“对不起,这时候我什么人也不想见。”
“为什么?”林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探究,“听闻十三郎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知道这场婚礼之后,你的心能不能找回来呢?”
季秀脸上浮现出尴尬的微红,他断然没有想到,他的荒唐事连祭宫的祭司都有所耳闻了。但是他很快地顾不得尴尬了。
林泽面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容,用脚在地面上画出了一个古怪的图案,随后很快又用脚抹平了。
季秀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林泽。“你……你是……难道他……他还没有离开吗?”季秀的声音里难掩激动。
“我当然没有离开。”一炷香后,季秀跟随着林泽,东绕西绕,来到一间普通的库房里。在库房的大门被林泽从外面打开以后,燕明君苍白英俊的面容显现在季秀面前。
燕明君的瞳孔是淡金色的,他坐在阳光和黑暗的交界地带,整个人显得妖异无比,目光里却又带了些嘲讽和怜悯:“倘若我离开的话,怎么会知道,你输得这么惨。不,你简直是主动放弃了手中的权利,将你心爱的东西拱手送人。我再也想不到,我悉心调教了你这么久,结果调教出这么个窝囊废来。”
“阿桑不是什么东西。她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季秀闷声说道,“她喜欢南离,她和南离在一起很快活,我又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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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总归还是有的。”燕明君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当初,是我拆散了你们。我现在很后悔。若是我知道姜姬那个女人那么狠心,全然不看昔日情义,我又怎么会忍心拆散你们,一心希望让你去服侍姜姬?若是那个时候你们在一起了,也就没有南离那小子什么事了。”
季秀眼神有些迷离。燕明君是那么的洞悉人心,他此时说的话,完全是他私下里想的东西。不同在于,他一直反复不断地想着,到了最后,连说的勇气都没有。
“季秀啊,其实就算是跟南离比,你也不是没有机会赢的。”燕明君语重心长地说道,“稷下川喜欢你的女人,并不比仰慕他的女人少多少啊。你对阿桑那么好,简直是有求必应,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为她出头,可是她却跟南离好上了,为什么呢?想想看你对那些喜欢你的女人,是怎么做的吧。你对她们凶巴巴的,明说看不起她们,她们却哭着喊着求着跟你一夕之欢。人性就是这么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若是太过轻易的得到,也就不值得珍惜了。”
“可……可我觉得南离对她也很好……”季秀喃喃道。
燕明君笑了。“南离跟你不同。他对阿桑的好,比你更有策略。阿桑为什么会肯出那么多聘礼娶他,为什么会有这么隆重的婚礼?因为他是大祭司。可是你知道他的大祭司之位是怎么来的吗?他不择手段,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人。他假传姜姬的话,让姚会、白夕支持他;他分明看出赢牧诗怀孕,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用言语逼住她,说要赌命,逼得赢牧诗主动放弃跟他竞争;他最大胆的一件事,是告诉姜妧,说我落在他的手中,只要支持他当大祭司,就把我交出来,供姜妧玩乐,姜妧那个蠢女人居然相信了;在大局已定的时候,他又拿祭司薇别的死,逼迫林泽效忠于他。季秀,你哪里会有这么狠,有这么多手段?倘若你有这么多手段,哪里还轮得到南离嫁给阿桑?”
季秀惊讶了。“你……你居然放任这么危险的家伙嫁给阿桑!”他气愤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谁叫你不争气?倘若你争气些,阿桑又怎么会弃你于不顾,反去娶什么南离!”燕明君煞有介事地说道,就仿佛已经忘记了他自己在其中起到的关键作用那般,“何况,她是我的女儿,如今又跟着姜姬,倘若连个南离都料理不住,索性早早去死吧,何必留在世上丢人现眼!”
季秀突然之间就为阿桑感到难过起来。“你们算什么父母?你一个,姜姬一个,你们根本就不关心她,你们一直在利用她!”
“说得好!或许这世界上,连南离也不及你关心她。”燕明君道,“所以,眼下你有没有兴趣,引诱她喜欢上你,娶你?”
季秀沉默不语。他不得不承认,燕明君尽管心肠恶毒,但是说出的话却相当有诱惑力。
“或许你不能成为她的正夫,不过如果你愿意委屈些的话,玩玩地下情还是绰绰有余的。”燕明君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你服侍人的功夫是我一手调教的。阿桑她是个善心的孩子。兴许,等你们睡出真感情了,她会想办法为你谋个侧夫的位置,也未尝可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听?”
季秀苦笑。燕明君总是这样,两面三刀,出尔反尔,有的时候,所有人都猜不透他真正的目的,不知道他到底想与谁为友,与谁为敌。但是他的言语,却总是那么富有诱惑力,令人心生向往。
“我该怎么做?”季秀听见自己声音干涩地问道。
“其实很简单。姜妧被南离摆了一道,事后回味过来,对南离已是恨之入骨。想来她必然会想法设法,破坏今日的婚礼。不过有姜姬在,婚礼定然会撑到最后。但这件事情总会成为阿桑和南离之间的裂痕,却也是你的机会。”燕明君深入浅出地分析道。
第23章 趁火打劫(二)
象征着昊天神祝福的咒文歌再繁琐冗长,终究有结束的时候。
南离面色苍白、手脚发软地任由子羽牵着他,一步步走上婚礼大典的祭台,在另一侧,姜姬和阿桑的身影渐渐出现。
婚礼大典的主持姜妧嘴角带着愉悦的笑容,向着南离迎了上去。姜妧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拥抱南离,给予他所谓的昊天的赐福,然而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探向南离的下面,结结实实地摸了一把。然后,她开始得意地微笑。
“你长大了。手感真不错。”姜妧压低声音,向着南离说道,“其实,你小时候,我也是摸过你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南离被姜妧摸的时候,浑身已经开始哆嗦,心中泛起一阵阵恶心,等到姜妧对他说完那句话以后,一种被冒犯的屈辱和愤怒混杂着的感情油然而生。
“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南离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世上惟一不能杀我的人就是你。”姜妧好整以暇地轻笑,“因为我为你主持了婚礼,你若杀我,便会受到诅咒。”
南离气得浑身发抖。他终于意识到放任姜妧主持婚礼是多么大的失误。他恶狠狠地瞪着姜妧,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她。但是姜妧却不再理会他。
姜妧面上带着几乎可以被称之为慈祥的笑容,转身开始拥抱阿桑。
“你眼光不错。”姜妧微笑着,在阿桑耳边说道,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南离听到,“南离在外人面前一副清冷的模样,你可能并不知道,他在榻上有多么淫荡,求我要他的时候,有多么热情。”
姜妧被南离摆了一道,满怀报复之心而来。她深知南离最在意的是什么。稷下川固然民风奔放,但是若有人在别人新婚的时候描述从前跟新郎过夜的盛况,哪怕是实话实说,新娘也会面子上挂不住,甚至勃然大怒,夫妻失和,更何况是一向标榜洁身自好的南离呢。
为了防止阿桑听不懂咒文歌,姜妧还特地用这么露骨的话暗示她,只待阿桑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便算大功告成,却不料阿桑的回答全然出乎姜妧的意料之外。
“啊,您说这个呀。”阿桑面上满是笑容地说道,“我知道的呀。”
姜妧不由得愣了愣:“他骗了你,你不生气?”
阿桑一脸迷茫:“我为什么要生气?”
姜妧仔细看了阿桑一眼,在她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一时之间,姜妧竟然开始惊疑不定:难道说阿桑其实还是个傻的?只有真正的傻子,才能在新婚之时一脸欢喜地面对这样的羞辱。
姜妧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婚礼赐福的环节已经圆满结束。姜姬指引着阿桑迎上南离,拉起他的手。
南离一脸急切地说道:“阿桑,你不要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阿桑有些倦怠,又有些无奈,向南离轻声说道:“你放心。无论你从前做过什么,我都不会介意。母亲说了,今日是大好日子,莫要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影响心情。”
可是南离却没办法泰然处之。听阿桑的语气,她是为了婚礼,刻意给他面子,但是实际上心中却是早信了的。这叫他怎么才能泰然处之?
南离茫然间举目四望,最后拉着阿桑的手,走到少祭司若苍的面前:“老师,求求你为我说句公道话吧。”他从小在祭宫中长大,和老师若苍朝夕相处,情同父子。若苍最有资格证明他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但是南离失望了。若苍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南离,敢做就要敢承认。你叫我一声老师,我也曾经为了你的清誉,说过无数次的谎话。可是这一次,我却不想再替你掩饰什么了。你对姜妧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你说你拿我当老师,可是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过我?”
南离脸上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他差点忘记了,若苍首先是一个深爱姜妧、愿意毫无底线为她做一切事情的男人,其次才是他的老师。当初他为了大祭司的位置,拿燕明君威胁姜妧,姜妧信以为真,竟然糊涂到要立时同若苍划清界限。其后虽然由于南离当上大祭司后坦言自己骗了姜妧,若苍得以被覆水重收。但是被伤害被背叛的感受却是无法轻易消弭的。若苍又怎么可能像从前那样善待南离?故而姜姬代阿桑向南离家求亲的时候,若苍宁可站在姜姬的阵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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