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上古女尊]蒹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司晨客

    可是姜姬也有实话实说的时候:“更重要的是,阿桑对你的观感。她迷恋过季秀,策划过娶莫问,可是你知道她提到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她说,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总喜欢把她手心打得很痛!”

    子羽在那一瞬间脸色煞白。他的确是打过阿桑手心的。那是在阿桑和南离刚开始好的时候。当时众人纷纷评论说南离君是被傻女人的妖法迷了眼。子羽身为南离的好友,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阿桑不顺眼。当时他们都在稷下学宫,南离求子羽教授阿桑礼仪,子羽就借机公报私仇,用夫子的戒尺狠狠地打阿桑的手心。事情过了那么久,每每想起的时候,子羽也曾后悔过当初没有对阿桑好一点,像南离那样慧眼识珠。但是他却想不到,当年的事情,阿桑一直念叨到现在,他却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

    新房之中,南离乖巧温驯地跪在他妻主面前。阿桑高举着那根黑色长鞭很久,却迟迟没有落下。这是燕明君留下的鞭子,她本人和季秀都曾经受过这鞭子的荼毒。她也经常看见荷露用类似的鞭子狠狠地责罚青叶,看起来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阿桑却突然发现,她没办法像燕明君打她、荷露打青叶那样教训南离。或许是因为阿桑本人从前受过鞭子的苦楚,又或许是因为,她从心中坚信,依靠外力这般强行压制,到底是不妥当的。

    南离等待了很久,直到最后他心中开始忐忑起来。其实阿桑说要打他的时候,他的心中是欢喜的。莫问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他也曾愧疚不已,只是当时妒火攻心,一时没有拿捏好力道。倘若阿桑打他几鞭子,他心中的愧疚也会淡些。更何况,南离清楚阿桑的性格,向来不打妄语,南离盼望着用这一场打,唤回他们的夫妻情分。

    阿桑的叹息犹如秋天光秃秃的树干枝头不堪承受其重的叶子,终于茫然地落地。她将那根黑色长鞭小心地收好,自己走了出去。

    “阿桑!”南离诧异地叫。

    “你走吧。你夹在中间,会为难的。”阿桑说。南离一向心思剔透,一时之间却不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几日之后,当无数工匠齐聚在姜寨的时候,南离才明白阿桑想做什么。她打算仿照稷下学宫的格局,建一所学堂,将稷下川民众祖祖辈辈摸索出来的经验教授给平民,再一代一代的传播下去。

    这个消息一出,平民们自然欢呼雀跃,学习在稷下川一向是少数人的特权,他们先前并不认为他们有学习的资格。但是阿桑说:“这是昊天神赐予你们的权利。”她是经过昊天九问检验的昊天神眷顾之人,又是现任大祭司的妻主,这双重身份使得众人对她的话信奉不已。越是虔诚的神的信徒,越是相信这一切来自昊天的旨意。

    可是包括村寨首领在内,稷下川所有有些身份的人都很不满意阿桑这样的一意孤行。他们一步步走到今日,大多是依靠祖辈长年累月的积累,将优势逐渐扩大,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他们自身成为稷下川受人尊敬的那一部分人,他们的子女拥有优先就读于稷下学宫的权利,先天见识高人一等,甚至他们的子女有可能被祭宫选中,或者被村寨首领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十几年后妥妥又是年轻人里出类拔萃的那批。

    学习的特权是他们经过了多少努力,挤破脑袋苦心孤诣才得来的,而如今,阿桑竟然宣布说所有的民众都拥有学习的权利。这样的话,他们的子弟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轻松地成为人上人。这种愚蠢的事情,他们自然要反对到底。

    在南离不知道的时候,许多人已经暗暗聚集在赢牧诗身边,跟阿桑率领着的普罗大众明里暗里干了好几仗,双方各有输赢。而当这种暗流涌动终于摆到明面上之后,作为稷下川的大祭司和阿桑的夫君,南离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各位祭司不请自来,齐聚祭宫。几百名神官列阵于祭坛下,神情肃穆,仿佛等待着南离的抉择。

    “我知道您是阿桑大人的夫君,您深爱着她。可是她是怎么对待您的呢?”赢初晴大声说道,她的话很能代表一部分人的想法,“先是季秀,后是莫问君,她可曾把您放在眼睛里?明知道您是祭宫的大祭司,却仍旧这般肆意妄为。该是大祭司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南离,莫要因私废公啊。”夏望也在旁边说道。和几年前相比,她越发老迈了,头发花白,老眼昏花。但是越是这样历经沧桑、有着无数生活经验的老人,越在稷下川受人崇拜。她说的话很有分量,有的时候甚至不亚于大祭司。

    许多双眼睛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南离。这种凝望仿佛有重量一般,南离在这些目光的凝望之下,忍不住汗湿重衣。他的目光在赢牧诗、夏望、林泽的脸上逐一扫过,有些疑惑地问道:“姚会、白夕和青叶呢?”

    “白夕年老,告病不出。青叶的妻主荷露刚刚生下了个女婴,尚未满月,青叶请了假在家照顾呢。这次可是青叶的孩子,再错不得的。怎么,你反倒不知道?”夏望诧异地问道。

    几双眼睛互相对望了一眼。在会意的眼色互相传递间,南离和阿桑夫妻感情不好,阿桑已有数日未允南离进门的消息,终于再也掩饰不住。不过联想到荷露又生了孩子的事情,众人的心中难免也有些恍然:荷露已经生了第二个孩子了,阿桑的肚子还一直不见动静,几次想娶新人进门,都被南离拦了下来。难道两人夫妻感情不好的缘故,竟是南离不能生吗?

    “白夕大人和青叶也就罢了,最不该的便是那个姚会。她竟应承去做姜寨那所学堂的老师了。简直是丧心病狂!”赢初晴愤愤然告状道。




[上古女尊]蒹葭分节阅读79
    “姚会的确不应该。”夏望微微眯着眼睛道,她的目光里带着她这个年纪的人所特有的狡黠和固执,一般人轻易说服不得,“她的徒弟莫问受了委屈,此事我也有耳闻。但为了些私怨,如此不识大体,却是她的不对了。南离,你要赶紧拿个主意,好好惩治她一番,遏制一下稷下川的风气才好。”

    “不过,除了姚会脑子不清楚外,又有谁敢做那间学堂的老师呢?”赢初晴得意地笑,“阿桑这次可是闹了大笑话了。”

    阿桑确实有些焦头烂额。兴建学校之时毫无疑问地替她收获了许多稷下川民众的忠心,但是这些人除了人多有些死力气之外,别无用处,一个个老实巴交的,连话都说不清楚,更不要说充当学堂的老师人选了。这些日子阿桑以未来、梦想、稷下川的兴盛为主要论点,磨破了嘴皮子,跑断了腿,遍访贤达,却没有几个人愿意应允的。就连莫问,原本曾和她兴致勃勃筹划此事的,此时却为了照顾即将生产的妻主忙得不可开交,看着他一脸苦笑着无可奈何的模样,阿桑也只能说:“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在这种情况下,当子羽主动寻到阿桑,说愿意成为姜寨学堂的老师的时候,阿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她随即又皱起眉头:“是南离叫你来的?我真不明白他这个时候叫你来捣什么乱?他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同我划清界限以示洁身自好吗?”

    “不是南离。南离从来没有让我接近过你。”子羽忍无可忍地大声说道,由于过分激动,他的眼睛里隐隐闪着泪花,“我每次来见你,都是因为我自己想来,你懂吗?当然,我也没指望你感激我,没指望你怎么样。我只是觉得你的想法是对的,我只是想为稷下川民众做一点事情而已。”

    第63章 驯服(三)

    阿桑倒吸一口冷气。

    稷下川优秀的女子从来都不缺少男子的仰慕,阿桑自然也是如此。这些日子里她见惯了男子们仰慕的眼神,对于子羽目光里的含义,她隐隐觉得很熟悉。但是她下意思地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因为往那个方向想的话,只能令一切陷入死局。她知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谢谢。”阿桑侧着头说道,目光有些躲闪,故意不同子羽的目光相接,“相信稷下川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

    若是旁人在这个时候毅然挺身而出,阿桑少不得对他嘘寒问暖,高声赞美几句,可是对于子羽,阿桑直觉似的想尽量撇开关系。

    子羽是个好孩子。阿桑一直很喜欢他。那种喜欢大概和姜姬对子羽的喜欢类似,都是没有任何性别观念的、对于纯真而美好的事物的一种下意识的怜惜和呵护。正是因为阿桑喜欢子羽,更不可能让他步季秀和莫问的后尘,被南离欺负了去。

    “还有十日。”阿桑的眼睛落在远处一颗不知名的小草上头,“十日后,姜寨的学堂就正式开始招收学生了。到那天我希望你能到场。”

    子羽垂着眼睛,赶紧点头答应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觉得堵得慌。他就是觉得委屈。

    这种委屈的感觉等到子羽回到家中的时候,再也压抑不住。

    子羽的娘亲红茜抬眼看见子羽,满面慈爱地迎了上来:“怎么样?阿桑怎么说?她有没有好好谢你,有没有留你过夜的意思?她有没有说,打算什么时候休了南离,好迎娶你过门?”

    子羽鼻子一酸,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滚落出来。他用力抹着眼泪,很生气地对娘亲红茜说道:“没有,她什么都没有。我也不指望她这样做。我是南离的朋友,又怎么会盼着她休了南离?我肯去帮忙,是因为我觉得她做的对,我为的是稷下川的将来……”

    “在娘亲面前你就别掩饰了。你姨母都同我说了,她说很后悔当日未能撮合你和阿桑,更后悔没有及早察觉你的心思。”红茜道,“此时全稷下川有头有脸的人都在暗中抵制阿桑,连莫问也缩起头来不敢出面,由着他老师顶在前头。我儿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阿桑当然得领情。南离当大祭司自然是好的,可折腾这么多年了,连个蛋都没能让阿桑生下来,可见是他不能生,阿桑休了他娶你,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久之前,姜姬亲自来红茜家中请罪,说当日一时失察,耽误了子羽。

    红茜是个头脑明白的人,除了在一开始知道子羽暗恋阿桑的事情,脑子有些发懵外,几乎是立即就反应过来此事无论如何也怪罪不到姜姬头上。她很是务实,心疼儿子孤身默默等待了这么久,心中也对阿桑甚是满意,于是就开始跟姜姬策划着怎么把南离赶走,好成全自家儿子这一番苦心。然而姜姬却是脸带黯然之色,言说阿桑是个执拗的人,她若不想时,谁也没办法。

    红茜很是失望,送了姜姬离开后,一面苦口婆心劝儿子挥剑斩情丝,断了对阿桑的念头,另一方面却不放弃挟恩图报的好机会。在她看来,阿桑对南离死心塌地,由着他接连欺负了季秀、莫问,还没有休了他,多半是看在当年南离慧眼识珠、当阿桑还是傻子的时候就肯跟她好的份儿上。故而此番阿桑的提议被许多人抵制,红茜便觉得是寻到了施恩的好机会,毫不犹豫地推了子羽出去。

    “阿桑才不会休了南离呢。她喜欢南离,你难道看不出来?还有,我是南离的好朋友,若是她真的休了南离,我一定头一个放不过她!”子羽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道。

    他这孩子气般的话令红茜气得直跺脚:“傻孩子,你都在说些什么?你把南离当朋友,他未必肯把你当朋友。他这个人那么善妒,若他知道你竟然暗恋他的妻主,还不定怎么整治你呢。”

    姜寨农桑学堂开门收徒的那天,阿桑把整个场面搞的很是隆重。学堂门口一溜支着十数口大鼎,里面滚热的沸水里羊肉的香味弥漫出很远,凡到场观礼的民众,都能吃到一餐煮羊肉。平日里婚丧嫁娶也不过如此。阿桑平日里这么务实的一个人,她搞这么大的场面,用意只有一个,那就是表示自己的郑重其事。

    可是她越是郑重其事,那些神官和村寨首领们越是忌惮,因为这是一个信号,表示着阿桑要在他们的既得利益上动刀了。一派祥和的稷下川私底下却是暗流涌动,许多针对阿桑的弹劾源源不断地飞向祭宫,不少人甚至提议说由祭宫的长老会出面,将这个新上任就如此张扬的姜寨首领罢免。

    在强大的压力下,许多原本选择支持阿桑的人也望而却步了。阿桑不知道姚会是不是其中一名,也不想知道。姚会信誓旦旦地说会在农桑学堂开门收徒的那日站出来当众勉励大家一番,但是就在这日清晨,她托人捎了口信,说她偶感风寒,不能来了。

    热气腾腾的羊肉下肚,阿桑的胃里暖洋洋的,但她的心却有些寒冷,她感到孤单。

    “怕不怕?你是祭宫的见习祭司,万一祭宫迁怒于你,从此不要你了呢?”阿桑故作轻松地跟子羽开玩笑。

    子羽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怕。”他大声说道。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盯住阿桑看,他不想给阿桑增加心理压力。

    其实除了他的娘亲红茜之外,谁也不知道那天子羽从姜寨回家后,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了很久。子羽知道阿桑其实是一个聪明人,他不需把话说的太明白,阿桑都知道,然后阿桑躲闪的态度,足以说明了他的大势已去。

    但是一事归一事。子羽真的不是因为想挟恩求报、想阿桑娶他,才愿意应承当农桑学堂的老师的。他是真的很赞成阿桑的想法。他想起很久以前,阿桑在稷下学宫当旁听生的时候。那时候她顶着几乎整个稷下学宫的讨伐,勇敢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子羽记得阿桑说过:“文字真的是个好东西!据我来看,这将是我们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我认为很应该将这么美好的东西推广,令每个人都识字,令他们通过文字学习先人留下来的各种知识。这样的话,聪明能干的人将会越来越多,稷下川必将越来越强盛!”

    子羽记得阿桑还说过:“原来你们是害怕地位不稳当吗?可是你们都是稷下川几万人里挑选出来的精英,是最出类拔萃的。民众学会了文字又有什么要紧?你们也在学习啊,你们比他们优秀,没道理会比他们学的少的啊?他们优秀,你们只有比他们更优秀,你们的地位还是很稳当的啊!除非你们不够自信,你们觉得自己其实不是最优秀的那批人,你们在心虚。”

    阿桑当时说的某些话,子羽心中是颇为不屑一顾的。但是随着他对阿桑态度的逐步改观,从前记忆里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反而更清晰地呈现,阿桑说的所有话反复回响在子羽耳边,渐渐地子羽长大了,成熟了,懂得独立思考了,越发地欣赏阿桑,越发地佩服当时被人骂做傻子的她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一直以来,子羽都很后悔,为什么当年那个时候,没有像南离一样勇敢坚定,把瘦弱单薄的阿桑护在自己身后呢?

    可是如今,南离是大祭司,代表着祭宫的利益,因而彻底站在了阿桑的对立面上。当那些颇有权势的人物不怀好意地对着阿桑放冷箭的时候,还会有谁守护她呢?

    “阿桑,我不怕,你也别怕。姚会不来了,可是我还在。就由我来承担原本姚会应该做的事情好了。我过会儿会站到高台上,当众讲话。我要好生勉励大家一番。”子羽想到这里,血气上涌,说道。他知道这样的当众讲话是一种表态,是一种站队,也许他会因为这个而遭受祭宫众人的口诛笔伐,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放心,我不是为了你一个人,我是为了稷下川,所以你不必感谢我。”子羽生怕阿桑有心理负担,又描补了一句。

    但是阿桑却摇了摇头,按住了子羽的肩膀。



[上古女尊]蒹葭分节阅读80
    “子羽,谢谢你。”阿桑终于不顾避嫌,眼睛正面和子羽相触,她的眼睛亮得吓人,却带着意气风发的感觉,令人忍不住沉醉其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一次,我想自己来。”

    阿桑就那样手持着代表着村寨首领地位的木杖,一步步来到高台之上。

    “文字,是一种极其美好的东西。稷下川几万年的历史里,前辈们用血汗和泪水凝结的经验教训,都铭刻在文字里。这是前辈们对我们的赐福。我开设这个学堂的用意很简单,就是希望能让稷下川所有人都学会文字这个好东西,将自己的经验记下来,将别人的经验学了去,互相学习,互相进步。这样,假以时日,我们的稷下川必然会变得更好。”阿桑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台下捧着羊肉大快朵颐的普通民众,眼睛在他们茫然的、惊惶的、窃喜的、麻木的面孔上一扫而过,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这大概是她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大声讲话。哪怕是竞选姜姓四寨的首领之位时,她也未曾试过这般掏心掏肺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他们能听明白吗?他们能接受吗?他们真的知道她的苦心吗?

    阿桑心中有许多种忐忑,她站在高台上,冷风由远及近地吹拂着她的衣裙,她的身体是冷的,心中是发虚的。然后她看到高台下子羽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正在握着拳替她打气,她情不自禁地报之微笑。

    但是场中支持她的人绝非子羽一人。

    阿桑突然间看到,在台下人群的左侧,一群人的中间,一个黑袍男子摘下头上的斗笠,扔掉裹在身上的披风,一整衣服,显出玄衣羽冠的大祭司真容。他手中也握着一只沉重的权杖,他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她,一步步走上高台。

    “南离。”阿桑忍不住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说的是,文字是昊天神对稷下川所有人的恩赐。故而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南离站在高台上,神情仍旧是平日里主持祭祀时候的庄重肃穆,他用祭神的语调说出话,仿佛带着魔力一般,稷下川几乎所有人都会信服。
1...3637383940...6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