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女尊]蒹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司晨客
“秀秀!你不要胡闹!我这次是来同你说正经事的!”阿桑用力推开季秀,生气地叫道,“莫问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有人说他死前的那一天,看到过你出现在他家附近。姜寨离他家几十里远,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去那里?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季秀明显愣了一下,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明白了。”季秀一脸讽刺地说道,“莫问死了,旁人都说,归根结底,他是被大祭司害死的。你内疚了,却又不舍得因此责怪你的大祭司,所以就想胡乱找个人顶罪,是不是?你想我出面承认,说是我对莫问心怀不轨,是我害死了莫问,整件事情和大祭司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拍拍手将我拖出去处死,以告祭莫问的冤魂,从此你依旧可以毫无负担同你的大祭司双宿双飞,对不对?”
季秀的言语还是一如既往地刻薄,却直指人心。阿桑被他噎得简直一点办法也没有。“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把你怎样。可是你总该告诉我实话,莫问死前的那几天,你到他家附近去做什么?”她眼睛里含着泪光说道。
季秀沉默了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我去他家附近做什么?我对你余情未了,去他家,也不过是想跟他探讨一下,如何才能把你的心从大祭司那边拉回来。我这么说,你信不信?”
“你骗人!你分明是父亲安插在稷下川的探子,我暗中都查清楚了!”阿桑委屈地大叫道,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觉得你没有做什么坏事,这才替你掩饰了这么久,想不到你反倒变本加厉……”
但是阿桑的话并没有说完。她的唇被季秀堵了一个严实。他的唇温热而软绵,他的怀抱坚实有力,他身上的气味也和南离截然不同,那是一种不同于龙涎香的香气,淡淡的,却又充满了蛊惑,令人身不由己沉醉其中。阿桑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她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任凭季秀抱着她,把她平放在榻上。
理智告诉阿桑,这样做如何如何不妥,但是在情感上,她又很是期待季秀的触碰,这实在是一种令人纠结的感受。这样的男人,简直是上天赐予的尤物。阿桑在心中有些崩溃地胡思乱想道。蒲柔娶了这样的男人当正夫,居然还忍心辜负他,跟别的男人搞出孩子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然而突然之间,阿桑脑海里浮现出季秀同别的女人乱搞的糜烂画面。她的心犹如被针刺了一下,突然有些作呕的**。这个时候她不知道是该感谢南离多一点,还是该怨恨南离多一点。她突然就清楚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消受像季秀这样的尤物了。
阿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季秀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立即停了下来。“想起你的大祭司了?害怕他生气?”季秀嘲讽般地说道。
阿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艰难地爬了起来,沉默地掩好了衣襟。
“阿桑,其实有件事情你应该清楚。”季秀目送着阿桑步履不稳地离开,在她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说道,“不管你心中多想为南离开脱,你都该明白一件事。若我果真如你所说,想对稷下川不利的话,方才我就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夜色迷离,路上少有人行,阿桑走在姜寨里,这里的一草一木她熟悉无比,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陌生。
南离正在满世界地寻阿桑,见她衣衫不整地从蒲柔家里出来,转瞬之间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他三步两步赶上阿桑,看见她嘴唇之上一片红肿,当下就怒不可遏:“阿桑,你清醒些!那个男人已经是别人的夫君了,人家有妻主有孩子,你去凑什么热闹?你觉得你自己的名声很好听吗?”
南离说到这里,突然想起蒲柔的头一个女儿不是季秀的,心中越发心虚,指着阿桑大声说道:“莫问如今尸骨未寒,是他杀了莫问!莫问出殡的日子,你跑去跟杀人凶手睡了一觉,就想把此事揭过,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他是祭宫的大祭司,阿桑能查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查到。只不过由于两人对季秀的态度迥异,阿桑那边只是怀疑,他语气里却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南离正说着,脊背上便冷不丁挨了一下,是阿桑用象征着村寨首领的那只木杖抽打他的背。
“闭嘴!你是大祭司,凡事该知道分寸,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些什么?”阿桑压低了声音喝道。她所言非虚,就在南离和她短暂的几句交谈中间,旁边几户人家已经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房门,门缝里各有几双眼睛与几只耳朵在窥听这边的动静。
“你做得,难道我便说不得吗?”莫问之死令南离心怀愧疚,为了准备他的丧事,各种焦头烂额,如今阿桑的背叛恰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时之间,南离风度全无,神态动作活脱脱一个面目可憎的妒夫。
“证据呢?大祭司就算口才再好,凡事也要讲证据才是。”阿桑冷笑着说。她心中一片冰凉,她突然有些疑惑,当日她为什么会不顾姜姬的警告再三,疏于调教,将南离纵容成这么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的。
“证据被你毁掉了!”南离道,“你被他迷昏了头,早晚会悔不当初!你眼睛虽生得好,却认不清人,还不如瞎掉算了!”
阿桑便又用那只木杖打了南离一下。“让你乱讲话!”阿桑喝道,“你们祭宫惯于无中生有,便是没有的事情,也能凭空造出证据来,若果真秀秀有什么不妥,你们会容我毁去证据?”
“这都是没法子的事情。”南离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神里满是悲愤,“谁叫祭宫的大祭司不争气,非要嫁给这么一个眼睛瞎掉的女人呢。他们都晓得大祭司怕他妻主,他妻主摆明了要袒护野男人,要毁去证据,他们怎么敢上前阻拦?”
阿桑见南离如此颠倒黑白,越发心灰意冷,突然间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也觉得你不争气,那我就给你一个争气的机会。大祭司英明神武,我一个眼睛瞎掉、识人不清的女人断然不敢误了你的前程,如此就请你走路,大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岂不干净?”
她这话虽然是含恨说出的,然而说出以后,却觉得如释重负一般,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心中大为畅快。
第66章莫问之死(三)
南离气坏了。那一刻他仿佛已经失却了理智。他红着眼睛冲了上去,和阿桑扭在了一起。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赶我走?你难道忘记你说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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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什么,又有什么要紧?人总是会变的,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你为什么不想想看,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你会改好的,你说过答应我娶秀秀的,你还说过你能把莫问的手治好,结果怎么样?”
“我是大祭司!”
“大祭司又如何?就可以出尔反尔,草菅人命吗?历代的大祭司从来都没有嫁过人的,你嫁人做什么?南离,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离从来都没有想到,阿桑的口才竟然会好到令他无法辩驳的地步。又或者那不是阿桑的口才太好,而是他做的事情实在不能令人信服。到了最后南离辩无可辩,直接动手将阿桑推倒在地,开始不顾一切地撕扯着阿桑的衣裳,对着她乱啃乱咬。
“不要脸!”阿桑拼命扑腾,不住用腿踢南离。挣扎迷乱中她一脚踢在南离的裆部,南离吃痛,抱住身子拱成了一只虾,犹自不肯示弱,脸色苍白地说道:“你休想甩了我!我倒要看看,整个稷下川有谁敢跟我抢女人!”气得阿桑重新扑上去,猛扇他耳光,不过扇了两下子,就被闻讯赶来的姜姬拉开了。
“一个大祭司,一个村寨首领,还嫌不够丢人吗?”姜姬睁着她那只独目,威势十足地说道。
阿桑犹自大口大口喘着气,恶狠狠地瞪着南离。南离的脸被她扇肿了,嘴角破了,淌着一丝血迹,却不肯抬起衣袖去擦,一脸倔强的样子。
姜姬看了看阿桑,又看了看南离,突然间叹了口气:“罢了。事情既然闹到这步田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就此和离了吧。”
阿桑的身子一僵。南离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道惊雷。
和离这个字眼,从前稷下川是没有的。直到莫问当年,初嫁人时,醉心木工活等被稷下川众人视为不务正业的活计,和他妻主整日为了些琐事争吵不断,祭宫为了保全莫问稷下川四君之一兼九大祭司之一的颜面,才创造性地发明了“和离”这个词,意在以和为贵,好聚好散,平等分手。
南离难以置信地望着姜姬。难道姜姬已经厌弃他了吗?他记得很清楚,就在不久之前,姜姬还甚是和蔼地拉着南离的手,告诉他,只要他摆正自己的位置,肯在祭宫的逐项事务上头做出让步,姜姬就会庇护于他,在小两口吵架的时候,多多为他说合。然而,这才过了多久,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
“南离,你是大祭司,闹成这个样子,祭宫又何尝有光彩?”姜姬声音平静地说道,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一般,“更何况,你和阿桑在一起,祭宫那帮人总是指责你因私废公,有失大祭司尊严,阿桑也未必会感激你的用心,整日同你打闹争吵,又何必呢?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和离了干净。如今你尚春秋鼎盛,爱慕者甚众,另觅佳偶乃是轻而易举之事,便是不愿嫁人时,也大可以效仿从前的大祭司,美女环伺,随心所欲,岂不比整日受阿桑的气要强上许多?”
南离耳朵里嗡嗡嗡响成一片。他只觉得姜姬的嘴巴一开一合,可究竟说得是什么,他一句话也没听清楚。或者,是他压根不愿去听清楚。
南离的眼睛下意识地朝着阿桑望过去。他和阿桑经历过那么多次争吵,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他还盼着阿桑为他说话,替他做主。就如同几年前,姜姬带人去他家求亲,婚前杀价,什么聘礼都不肯出,阿桑却肯为他考虑,忍受着他的误解和许多人的逼迫,在山的那一边养了许多头猪和许多只羊,小心翼翼地为他准备令人艳羡的婚礼。他们曾经是亲密的恋人,是情比金坚的夫妻,他们或许会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但私下里会在别人面前维护着对方……
可是南离失望了。阿桑眼眸里一片平静的光。她目光平平看了南离一眼,整个人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是,母亲。但凭母亲做主。”阿桑声音低低地说道,垂下了头。
南离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姜家的。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被不知道什么人,或许是青叶,或许是阿桑的手下人推着往外头走,等到他走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张望,门却毫不留情地关上了。然后他看到了赶来接他的赢牧诗。
姜家大宅中。姜姬神态自若,正要回房休息,阿桑却抢先一步站到她面前。
“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料到我们必然会争吵,你连赢牧诗都请来了,你早就打定主意要我们和离。”阿桑的目光中似有幽怨。
姜姬笑了:“那又怎样?莫非你对这个男人心中还有眷恋?你忘了莫问是怎么死的?是季秀暗中加害,还是因为南离先前对莫问的刑罚,导致莫问意外惨死,你选一个吧。阿桑,你是个善心的孩子,心里头过不了这一关。你和南离早晚要分开的。我只不过是遂了你的心愿罢了。”
阿桑沉默了片刻。然而她说:“纵然我同南离和离,也不会娶子羽的。”阿桑心里看得明明白白,姜姬突然之间对于南离的态度转变,并非惊叹于莫问之死。子羽的娘亲红茜这些日子鬼鬼祟祟,同姜姬几次密谋,才是姜姬态度转变的根源。
姜姬一愣,笑了:“阿桑,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子羽这孩子,他值得最好的。似你这样同南离拖泥带水,黏黏糊糊,怎么是他良配。子羽年纪太轻,尚不懂事,但我和他娘亲,都没打算要他赶你这趟浑水。”
然而姜姬已经打定主意,要阿桑和南离和离。她甚至不惜请来了祭宫的实权人物赢牧诗,要赢牧诗带南离走,摆明了就是不给阿桑犹豫的机会。
阿桑苦笑着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屋子是南离几年前苦心孤诣、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建造起来的,如今宽敞的新屋之中冷冷清清,毫无人气。阿桑忍不住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一只雪白的山羊一脸无辜地从床榻下面探出头来,冲着阿桑“咩咩”叫。阿桑愣了半天,才想起这只山羊大概是几年前她亲自抱在怀里、一路赶去南离家提亲的那只。想不到一晃眼的工夫,却也这么大了。南离把这只小羊取名叫做“不离”,一向宠爱的很,因嫌弃姜家粗茶淡饭,特意养在祭宫之中。却不知道为何,南离竟会把它带到了此处。
阿桑心中闪出一个想法,但很快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带了不离来,便以为我会心软,再不追究过去的事吗?天底下的事情,哪有这般容易?”她伸手抚摸着“不离”雪白的皮毛,入手之处柔软温暖。
一辆装饰华丽的车驾向着祭宫的方向疾奔。赢牧诗坐在车子上,面带怜惜地打量着衣衫凌乱、满面狼狈的南离。
“赢姐姐。阿桑她不要我了。”南离委屈地说道,一如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不小心做错了事情被老师若苍责罚,赢牧诗赶来安慰他的时候一样。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动着泪花,他要拼命仰着头,眼泪才不至于掉下来。
赢牧诗下意识地张开双臂迎接他,却扑了一个空,这才意识到,南离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信赖她、受她庇护的小男孩了。他是祭宫无比尊贵的大祭司。
“和离不和离这件事,到底祭宫说了才算数。记得莫问当年和离,是得了大祭司和长老会的承认的。”南离的头仰得高高的,声音里带着祭宫大祭司所特有的傲慢,一路的颠簸之下,他的理智又回来了,“我是大祭司,我不会同意和离。”
赢牧诗忍不住劝说道:“可是闹成这样,祭宫的颜面何存?”
南离不答。
第二日,姜寨的农桑学堂开课之时,南离白衣长琴,亲自到场。他先前已经在人前宣布过他会成为农桑学堂的老师。如今亲至,蜂拥而来的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将他围在中央。他拨动琴弦,弹奏一曲,引得众人如痴如醉。多少双少女仰慕的眼光望着南离,南离却恍然未觉,只将目光频频投向旁边的阿桑,深情而温柔。
阿桑刻意将脸扭到一边去,但是在南离弹错了几个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当人夫君太久了,只记得争风吃醋,连琴曲都弹不好了。”那天等到天色昏黑,学堂里所有的学生都依依不舍地散去后,阿桑在学堂中清理打扫,看见端坐堂中迟迟不肯离去的南离,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南离抬头,眸子里的情意几乎要溢满出来。“那不如我们共奏一曲,如何?”长琴被他扔在一旁,他起身松开衣襟,露出阿桑曾经无比熟悉却也沉溺其中的躯体。
“不要脸!”阿桑恶狠狠骂了一句,但到底没能断然离开。两具交缠在一处的身体如同最敏感的琴弦,轻拢慢捻肌肤熨帖之时发出的声音,才是世上最缠绵最动人的旋律。
欢愉足以令人忘记许多不快,打破很多隔阂。南离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阿桑心中的烦躁不满的情绪,似乎平和了许多。
“阿桑,原谅我,好不好?”南离在阿桑耳边轻轻说道,近似于哀求。
阿桑的身子颤了一下。她突然间默不作声地起身穿衣,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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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所谓夫君(一)
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之后,南离终于明白了阿桑的意思:她仍然想跟他一刀两断,但是在那之前,却并不排斥和他做亲密的事情。说白了,她就是想睡他而已。
“为什么不呢?大祭司大人如此年轻貌美,稷下川的哪个女人不想睡您?”林泽很夸张地谄媚道。
南离神色阴郁地挥挥手,命他住口。但是南离其实心中很清楚,林泽所说的,的确是部分事实。南离从小到大,身边就不乏向他献殷勤的女人,他亲眼看见过许多道貌岸然的女人一转身在背地里流着口水花痴他的样子,厌恶得无以复加,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阿桑对他自然没有那么花痴。她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秀秀如何如何”,所以南离猜测,在她的眼中,兴许他的样貌并不比季秀更出众。但是南离也有优势。他是干净的,他们从一开始就在一起,互相熟悉无比,身体契合度颇高,因此也更加诱人。
南离甚至想,倘若阿桑跟他分开,另外娶了别的男子,或许还会对他的身体念念不忘,时不时回来流连一番。每次想到阿桑将来有可能对着别的男人甜言蜜语,然后再回来享用他的身体,南离都觉得无比的恶心。无论是他的自尊,还是他的洁癖,都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可是,其实南离心里很清楚,他对于阿桑,一点抗拒能力都没有。在她想睡他的同时,他其实也很想睡她。这样的亲密接触会让他觉得整个人从**到灵魂都无比完整,那种美妙得飘飘然忘却一切烦恼的滋味的诱惑,南离压根抵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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