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负压
布衣少年不知拿出了什么给城门口的士兵看了看,随即城门便为他打开。马车使出洛阳城内,朝着南边灾情最严重的地方行去,守城的士兵纷纷摇头,只觉得那么白净的少年怎么想不开呢?
想不开的少年落空从马车中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庙口村前,驾车的人等落空下了马车,便匆匆离开,仿佛瘟疫马上便会染上他一样。
落空戴着幂篱,透过黑纱瞧见这破败不堪,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庙口村,心忽然静了下来。她举步朝着村子里走去,走了几百步才看见了一个衣不遮体的母亲正抱着一个婴儿喂乳。
那母亲见有人来,便睁着无神的双目小心谨慎地将她望着。再行了几百步才听见了人声,她朝着人声的方向接着走,便见到了穿梭于灾民中,送粥递药的苏长亭。
不远不近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落空在幂篱下浅浅地笑起,没人能够看见这惊艳的一幕。
“小伙子,对面那个姑娘是你的娘子吗?她看你很久了。”老人家接过苏长亭递上来的药碗,虽然一身邋遢,却笑得慈眉善目。
苏长亭听闻,回头看去,便瞧见了一个黑衣黑帽少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温柔的眸瞬间绽放璀璨的光辉,让人不敢对视。
落空幂篱下红了红脸,眼神闪烁了一分,她见苏长亭回身对老人家说了什么,随后便朝她走来。她不知为什么,朝后挪了一小步,竟然有些慌乱。
“你来了。”苏长亭口吻温柔,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已经染了不少尘土灰泥,而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干净。
“送药这种事,为何要亲力亲为,如果你染了病,之后谁来主持大局?”落空严声指出他不当之处,可严厉的语气配着低柔的声音,便令人有失笑的感觉。
苏长亭忍住笑意,调侃道:“不是还有你吗?英明神武的太后娘娘,可比我把持大局厉害多了。”
落空在幂篱里睨了他一眼,后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太过娇嗔,于是正了正嗓音又道:“你刻意诱我至此,究竟有何用意。”
“当真是我诱你来的吗?不是你自己放不下,想来的吗?”苏长亭笑得不怀好意,让落空忽的有一阵后悔,自己怎么就守不住心神,竟然让他得逞,竟然自己当真来了。
“好了,此间不宜长谈,我们进屋说话。”苏长亭见好就收,明白再逼下去,势必要将骄傲的太后又逼回洛阳城去。
落空咬了咬牙,心里恨了恨,终是吐出一口郁气,随苏长亭进了他如今搭在庙口村的营帐里。
然而,二人还没说上一句话,方方喝了一杯茶,一个士兵便慌张地冲了进来,对着苏长亭禀报道:“太傅,刚刚张大爷忽然呕吐不止,神志不清。经太医确诊,乃是瘟疫,如今已经送往病坊隔离。”
“凡与张大爷有过接触的人,一应送往病坊,不得延误。”苏长亭放下杯,极快地下达决策,“再辟一间房,容我与落姑娘隔离之用。”
士兵惊疑,但是方才苏太傅的确也与张大爷接触过,随即收了惊讶,喊道:“是,太傅。”士兵说完便急忙朝外去准备病坊,传达太傅之命。
屋中,落空不知为何忽然笑了:“都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回可真是巧了,正赶上与太傅同甘共苦。”
[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分节阅读70
“你会后悔来吗?”苏长亭转身,温柔地问她。
“你会让我死吗?”落空回问道,笑得同样温柔。
“不会。”轻轻的两个字,可苏长亭就是能说的如此自信。落空没有去探究他到底凭何如此自信,只是悠悠地低头喝茶,总觉得接下来的几天都没什么好茶可喝了。
☆、乱入的道士
晚上落空与苏长亭走进了专门为他们搭起来的帐篷内,苏长亭跟在落空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道:“抱歉,赈灾物资有限,就算是我也不能擅自挪用,只能委屈你与我共处一室。”
“也并非第一次,不必如此拘谨。”落空随意瞧了瞧,便坐去了帐篷中横着的其中一张床上,忽然想起刚刚出去的士兵看着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不禁纳闷地问道,“我当真就算穿了男装也不像男人?先是那张大爷,后又是你的随身侍卫,怎么都将我看穿了?”
苏长亭近乎宠溺的笑了笑,然后挤眉弄眼地看着她男装的模样回答:“碧烟自小体弱多病,长大了骨骼便异常纤细玲珑,真正是让人觉得弱不禁风。这不怪你,与你演技好坏无关。”
落空听罢后,自觉没趣,便收了嘴。
二人用了晚饭后,太医进来给他们探了次脉,确认他们现在还没有染上疫病的征兆,便看接下来两天是否有变化,若是依旧如常,便能够确定他们并没有染上疫情了。
太医走后,落空站在帐篷前,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他们这一处的帐篷与别的隔离病人用的屋舍帐篷隔得远,所以并不拘着他们小范围的行动自由。
“长夜漫漫,何其无聊。”落空双手抱胸,纤细如同天鹅的颈项仿佛一折便断,苏长亭轻步走到她的旁边,同样仰头,望去她望着的月。
“不若我们对弈一盘?”苏长亭的声音在落空的身侧响起。
落空回眸看他,瞧见他正巧也回正了头,眼中认认真真又温温柔柔地回视她。她问道:“此间无棋无子,如何对弈?”
“你若希望,我总能为你想到办法。”苏长亭微笑着说完,便转身进了屋中。
落空见他出来的时候端着一盏油灯,另一只手上又拿着两节细细的木棍。苏长亭经过落空的身边,冲她微微一笑,随即在帐篷前蹲下,油灯放在一旁平地上,木棍在地上画着。
落空好奇,在苏长亭的对面蹲下瞧看,便看见这人竟以大地为棋盘,握木棍画棋子。没过多久,苏长亭便画完了,十九乘十九,一个巨大的棋盘愕然出现在苏长亭与她的中间。
“执棍画子,不可更改,当真是落子无悔了,如何?”苏长亭在棋盘的对面,笑看着她,一半的脸照着油灯的昏黄光亮,一半的脸隐在阴影中令人沉迷。
“怕你不成?”落空忽的意气风发,好久不曾这般的年少轻狂,她笑得像个扬鞭少年,扬尘飞花间自有一段风流。
落空接过苏长亭递过来的一节细棍,在指尖绕了一圈,目视着棋盘问道:“如何区分敌我?”
“交叉视为白子,圆圈当作黑子。你欲执何子?”苏长亭望着专心于棋盘上的落空,眼中尽是温柔颜色,较之平日的温柔,又有一丝不同。
“如今夜幕降临,玄色统御一切,黑子比乘一大势,我便择黑子用之。”落空笑着说话,声音又柔又厉,矛盾又诱人,像个身着赤血裙衫的妖精。
她无厘头的话一说完,也不待苏长亭同意,便画下一子。
苏长亭被她的笑看呆了片刻,等她冲他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睛,才惊醒地看去地上棋盘。
起手天元?苏长亭眉心动了动,随即眉尾一挑,抬眸见她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仿佛在等他跟上她破除一切定式规则的步伐。
苏长亭心中颤了颤,不能不受诱惑地提起手,在天元右侧方画上一子。
“我以为太傅从来都是沉稳从容的,从不随人步伐,必定会稳扎稳打地走出自己的节奏。”落空似笑非笑地又画上一子,眼眸中还是星光盎然,叫人不忍移目。
“天元之下,任何一步棋都不算是随人步伐才对,因为棋盘上除了天元,其余方位皆有对称位置。你原是执黑子先落,却偏偏要落在独一无二的天元之上,不就是等着我先出招吗?”
“这么说可就矛盾了,我选黑子先手,却非要起落天元,等你先行,是何道理?”落空眼尾处有丝丝狡猾之光流露,苏长亭没有错过,且看得极为仔细。
他温柔地回答:“是何道理,等终局再论也不迟。”
二人皆笑而不语,星辰下,油灯在侧,两个相识了两辈子,近日才化干戈为玉帛的人安安静静地在地上棋局厮杀对弈,不亦乐乎。
一段很长的春蝉鸣叫,落空忽然顿住,细棍在指尖又绕了一个圈,她笑道:“你确定落在此处?”此处一落子,他这一半壁山河便要收归她手了。
他当真想清楚了?还是一时不察,落错了子?落空抬头看去他,想要瞧清楚他的神色。
然而朦胧光影中柔和了轮廓,更显美丽的太傅大人只是轻轻一笑,道一句:“落子不悔。”
落空唇角轻慢的咧开,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好,真英雄也。”随即一子画落,苏太傅一半的山河尽数覆灭。
没有任何迟疑,苏长亭接着走上一步,落空紧追其后画下一子。二人你来我往,慢慢的棋局渐露锋芒,落空皱起了眉,瞧见她渐渐不堪抵挡的微薄势力,开始懊恼到底是哪一步开始,竟然让苏长亭逆转了乾坤,不仅将失守的山河夺回,更是悄无声息地占据了她大片领土。
“该你了。”苏长亭温柔地提醒。
落空艰难地画下一子,随后的每一步都长考连连,举步维艰。
最后这局棋,还是叫苏长亭拿下,落空将细棍弃置一旁,喟然叹道:“果然,知己知彼之下,太傅无人能敌。”
“知己知彼之下,太后也少有人能及。”苏长亭唤她太后,满满的调侃之意,语中带笑,甚至带着一点亲昵。
落空还在叹然方才那局旗,懒懒散散地回应:“半语之差,天差地别。”他苏长亭是无人能及,她杜敏贤是少有人能及,这如何比的?
“并非每每都能做到知己知彼,否则世间万事万物便不再存在变化了。”苏长亭笑曰。
落空抬头看他,笑得有些不甘心:“你这可是安慰我?”
“怎敢。”苏长亭当即垂下头,忍不住笑意。
落空不理会他的假意恭维,睨了他一眼,随即想站起身,谁知蹲的太久,忽然起身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亮起来,苏长亭已经扶住了她。
“先别急着起来,我们就在门口坐一会儿。”他扶着她坐在了帐篷门口干净的草垫子上,油灯还在前面烧着,照亮了两人狭小的一隅。
落空缓了一会儿,眼前便慢慢地清晰了,她索性仰头望月,微笑着与苏长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得很多,他们儿时玩耍的东西,读书时遇过的先生,做过的坏事,欺负过的人。
不知不觉两个人相依着竟在帐篷门口睡了过去,等第二日还是被苏长亭的随行侍卫唤醒的。一夜畅谈倒是欢乐,可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也染了一身风霜。
很不幸,二人光荣的病了。这下不管是否是疫病,都必须隔离于此,以免在疫情肆虐之际还将病染给其余健康的人。
帐篷里,两人面对面捧着药碗喝药,视线对上的时候竟不约而同的笑了。落空被自己笑噎住,咳了两声才算是缓过来。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士兵便在门口唤道:“太傅大人。”
“说。”苏长亭正用巾帕为落空擦着嘴角药渍,简短地回应帐篷外的士兵。
“太傅大人,庙口村忽然闯进一个疯疯癫癫的醉酒道士,此刻正四处乱窜地找人。我们的人问了他找谁,可那道士似乎神志不清,说的话我们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道士?”苏长亭手上的动作停下,神色忽然一肃,问道。
“是,一个脏兮兮,疯疯癫癫的道士。”士兵在帐篷外回应。
“将他领到帐篷外来。”苏长亭放下了药碗,吩咐道。
“是,属下这便去。”士兵听命离开后。落空感到奇怪,不由问道:“那个道士,你认识?”
苏长亭回头望着她,眼中漆黑深邃,落空一点都没看明白,也没等苏长亭开口回答,那道士竟然已经跌跌撞撞地进来了。
落空看着忽然闯进来,有点眼熟的老道士,惊得说不出话。而此刻帐篷外又传来士兵的声音:“太傅,属下失职,属下这便将他擒出去。”
“不必,你们退下吧。”苏长亭开口止住了正欲进来拿人的士兵。帐篷外的士兵迟疑片刻,最后遵命离开。
忽然闯进来的老道士一身褴褛,双颊通红,醉眼迷离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最后将视线锁定在落空的身上,打了个酒嗝,踉踉跄跄地朝着落空行去。
“小姑娘,贫道可算是找着你了。”老道士醉醺醺地冲落空说话,此刻落空也已经反应过来这人正是那日京城外,跟她为了一块石头论辩一番的疯道士。
苏长亭已经将落空护在了身后,此刻落空只能从苏长亭的肩上瞧见老道士跌跌撞撞走路的模样,却看不见苏长亭是何种颜色。
“小姑娘,你躲什么?贫道只不过、嗝、只不过是来还斗篷给你的。你这小姑娘太能折腾人了,害得贫道好一番寻找。”老道士左脚绊右脚,忽的便跌坐去了地上,坐下便坐下了,他竟然也懒得起来,一手举起酒壶喝酒,一手抓着件脏兮兮的斗篷朝着落空的方向抖抖。
苏长亭伸手将斗篷取过,放去一旁,随即看着老道士说道:“阁下是如何寻到此处来的,本官现下不欲追究。只不过此处疫情严重,阁下既然进来了,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去别处,只能委屈阁下屈留于此处医坊数日,待确定阁下并未染上疫情,本官自会让人送阁下离去。”
“阁阁阁,阁什么下啊,贫道有法号的,贫道法号尘雷。嗝、记不住……哦,对了,贫道瞧见隔壁村子靠着的崖壁上有好多牛舌,好多,一大片一大片的,记住了啊,隔壁村子啊。”
老道士含含糊糊的话,犹是中间那一句不清不楚的让落空动了动眉头,有些异样,像是快抓到什么了。
可刹那间,老道士慢悠悠地起身,慢悠悠地转身,又慢悠悠的出去,而这一系列动作又让人无从反应,仿佛他是很快速完成的。
落空震惊不已,一下子便忘了方才自己快要捕捉到的是什么。
又不等落空从那老道士诡异的身法中回过神,帐篷外士兵的声音再次响起:“太傅,那、那道士……”
“他方才是如何进来的?”苏长亭冷静地问道。
“属、属下没瞧清楚,那道士似乎懂得邪术,明明瞧着走不稳,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眼前。”士兵的声音在颤抖。
苏长亭沉默了一会儿,才吩咐帐篷外的士兵道:“我知道了,退下吧,此事不可外传。”
“属下遵命。”
落空担忧地看去他的侧脸,问道:“你可认识那个道士?”
“这句话不该用来问你的吗?”苏长亭笑得有些无奈,仿佛落空已经被方才老道士那诡异的一幕惊得不能清楚思考了。
而落空承认,她的确被这仿佛鬼神之力惊到。她沉默下来,脑子里浮现起那日京城外与老道士说话的场景,忽然想起自己那时说的话,心神便开始不安了。
“别担心,世外之人一向不会插手红尘中事。”苏长亭柔声宽慰她道。
[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分节阅读71
☆、乾坤又变
温润的春季,京城依旧繁华,没有受到丝毫洛阳洪涝的影响。时空分明割裂成了两个世界,不经过那一段路,便看不到两处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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