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负压
苏长亭温柔的笑一下没坚持住,破了一道阴险的口子,他当即垂下头,过了一会儿,整理好了心情,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我打算送环儿到她身边。”
变态啊!玉炎心中直呼,他家三弟人虽然聪明,对外也总是温润如玉的模样,怎么偏偏在自己执着的事上,如此的变态呢?
如果老板娘知道他三弟这么算计着她身边男人的数量,不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啊。
“唉?不对,你刚刚说老板娘已经知道我是你派去的人?”玉炎忽然想起三弟方才的话里有这么一句,被自己忽视的。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这怎么可能?这不是在说他演技烂吗?
“嗯。”苏长亭一边阅览着公文,一边点头应答。
“这怎么可能?我都在她身边潜伏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这会儿发现了?你当我是锤子那个新手吗?三两下便露出了破绽来。”
苏长亭放下手中的公文,很体贴地为他二哥解释道:“今日在马车中,她坐在洛修竹的身边,而将你身边的位置留空,对吗?”
玉炎想了想,当时三弟还在马车外与灾民周旋,老板娘与洛修竹是最先进去的,当他上了马车后便瞧见老板娘与洛修竹坐成了一排,可这没什么奇怪的,他当时也没在意。
“她是个心思多细的人,相信这么多年来,你也有所了解了。如果她不知道你的身份,还将你当作她请的厨子,那么今日她必定会选择坐在你的身边,因为相较于洛修竹而言,一个与她过去没有任何瓜葛的厨子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她没有选择坐你的身边,反而将你留在了她的对面,甚至将你身边的位置空出来,不就是留着让我上去坐吗?因为她知道我与你关系匪浅。”
苏长亭低着头一边看公文,一边不带停地说完这番话。
玉炎听得是头晕目眩,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惊叹道:“我滴个乖乖啊,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不就一个坐得位置不同吗,怎么就被你们说出来这么多阴谋。”
苏长亭没理他,还是看着手里的公文。等玉炎自己回过味来了,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抚着额:“太不是人的活了,你还是快点把最后一座善堂给我,我好走人了,你们这活法太不像个人了。”
苏长亭从旁边一叠的公文里翻出了一张地契,然后交到玉炎手中,却并没有撒手:“二哥最后帮我做一件事。”
玉炎一双手抓着地契,心惊肉跳地咽了口唾沫,心道他三弟难道又要折腾他了?
“回去帮我给她传句话,就说后天申时一刻,我在钦差府中等她,关于洛阳洪涝之事。”苏长亭语气略微沉重,似乎交代的不是一句轻松的话,仿佛是一句遗言。
虽然不是什么麻烦事,玉炎却还是被三弟这沉重的语气吓了吓,缓口气了才点头道了句好,如此苏长亭才松开了手,任由玉炎将地契拿走。
第二天玉炎背着行囊站在落空的屋前斟酌了许久的台词,等到落空开门了还没斟酌好,反倒是落空大大方方地问道:“今日就走了?”
“老板娘你知道我要走?”玉炎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
“你留在我身边已经没什么用处,他自然清楚。”落空绕过玉炎,朝着大堂走去。
玉炎跟在落空的身后,心里有些急,觉得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到了嘴边又好像一句话都没有必要说了,最后还是交代了三弟的嘱托。
落空听说苏长亭要见她,关于洛阳洪涝的事,她迟疑了一下,原想拒绝,最后还是皱着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没说会去还是不会去,但玉炎觉得也没有必要追问,反正三弟嘱托就这么一句话,也没有要他确认老板娘一定会去。
玉炎将走的时候,落空忽然唤住他:“等一下。玉炎公子,如果可以,便将燕子她们一并带走吧,我怕是没有多少时间照顾她们了。”
其实燕子与小青都被落空教导的很好,如今已经能够靠自己谋生了,可是还是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总是叫人欺负了去。
玉炎觉得老板娘心是真的好,虽然人总是冷漠的仿佛谁都入不了心里,他抿了抿唇,忽然觉得有些伤感,到底是跟老板娘相处了这么多年了,这会儿说走就走还真有些舍不得。
“老板娘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燕子她们。”玉炎抿着唇,含着泪,觉得自己很窝囊地背着行囊出了店去。
钦差府门前,落空手上挂着一件斗篷,撑着伞走来的时候,天上下着蒙蒙的细雨,这和风细雨原该是美妙的,可在洛阳的此刻,却成了一种沉痛,叫人心思不由地悲痛。
落空提起裙摆走上台阶,正欲说明来意,一个带刀侍卫已经朝着里边一请,道:“落老板请,太傅已经等候多时。”
落空凝眉,他说申时一刻,她申时未到便来了,竟还是叫他等了?她跟在侍卫的身后,走进了钦差府的廊道,穿过廊道便瞧见了一个人,正望着一天的雨帘,侧颜温润似玉皎洁。
侍卫这个时候退下了,落空一个人提着伞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停下,便听见一道似水柔情,和风般动人的声音念道:“一别四年,卿可安好?”
她抬头,看见苏长亭眉目似画,清澈的眸还是那般的深邃纯净,动人心扉。那张唇浓淡适宜,开口时,露出一截皓白的齿,叫人如受蛊惑的留恋。
☆、一别经年
檐外的雨渐停了,成了断线玉珠,滴答滴答地落下,敲打出动人的乐音。
落空停下的步子重新行上,走到苏长亭三步外,福身道:“民女见过太傅大人。”她的声音柔丽曼妙,身姿曼妙优美。
苏长亭一直没有再出声,就这么看着自称民女的她。落空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这人不会回应她了,才自己直起身子,将手腕上的斗篷递上去,谢道:“前日多谢大人伸出援手,又借斗篷给民女御寒,斗篷民女已经清洗干净,特来还给大人。”
[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分节阅读68
“我以为你还是心系黎民的。”苏长亭转过身,重新看去外边停了的雨天,仰着头,“这场雨还没有停,这洛阳洪涝怕是还要祸害更多的百姓。如今城外怨声载道,洛阳知府已经有些抵不住压力,正向我提议开城门接纳难民。”
苏长亭说完后便停了声音,落空听罢后皱起了眉心,越皱越深,直到再无法与心意相违背才闭眼认命地开口道:“城门绝不能开。”
“哦?你一介民女如何敢妄论国策,如何敢对朝中官员的提议指手画脚?”苏长亭似笑非笑地看着低头的落空,看见她冷漠地抬起头来,露出了他最熟悉的威严神色。
“苏长亭,你以前绝不会拿黎民百姓开玩笑。”落空已经收起了恭敬的姿势,一身的庄严止也止不住地弥漫开来。
苏长亭侧过脸,笑得有些浮华:“你以前也绝不会在天下事前退缩避让。”他的眼睛里有抑郁的颜色,落空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多看了一眼。
“洛阳知府的提议,我已经否决,你无需担心,只不过此刻洛阳灾情正是全面爆发之际,我需要一个人与我一同出谋划策,为我补偏救弊。”
“所以如今我们当真是恩怨已休,开始同舟共济了吗?”落空忽然觉得一阵好笑,这样的情景她怕是梦里都不曾想象过。
“上一回,你将刀插入我肩肌里时,不就说从此以后,我们恩怨循环止于那一刻,恩已止恩,怨已止怨了吗?”苏长亭轻慢的旋过身,面对着她,笑得像个少年一样明媚。
落空几时见过如此纯然的苏太傅,不由地眼中一滞,思想也跟着一停,一会儿后才尴尬地撇开眼,又自嘲地笑了一声,才道:“好,这天下本便没有永远的敌人,永远的朋友,此刻我们便同舟共济,先解决了眼前的洛阳洪涝。”
苏长亭明显眼中闪现了一抹光,他伸手朝着屋中一请:“请。”嗓音在凉爽的风里跳跃,像一节芦苇丛中的簌簌声。
落空进了屋中,才发现桌上一炉茶刚刚烧好,壶嘴冒着徐徐的热气,两盏杯安安静静地放在茶炉旁,摆在一侧,气氛很和美温馨,让她一瞬间有些胆颤。
“请坐。”苏长亭已经站在了桌旁,请了一个位置让落空坐,落空回过神后走过去,款然坐下,神思尚有些不明。
“如今,我应该如何称呼你,才会让你觉得适应?”苏长亭正从茶炉上将茶壶提起,倒了两杯热热的茶在杯中,茶水从壶嘴落入杯中的声音很好听,听的落空有些失神。
“落老板?落空?还是依然用太后?”他最后的太后说的极轻,仿佛从心湖的深处挖掘出来的,一念出便会带出漆黑深邃、血淋沉重的过往。
“不若叫我落空吧,他们如今都这么叫我。”落空接过苏长亭送来的茶,正欲喝一口,却被一只漂亮的手止住,听见他温柔地说,“别急,茶尚烫着。”
落空放下手中的茶,缓慢的呼出一口气,随后侧头看着苏长亭温柔的笑颜,道:“苏太傅,不如说说你得到的洛阳灾情。”
苏长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落空,随即望去手中热茶:“落空也可以唤我长亭,他们大部分也都如此叫我。”
“苏长亭,我以为你——”落空已经皱起了眉,却被苏长亭打断道,“洛阳灾情如今最严重的就是沿河几个村落,其中北姓村、上口村、槐辛村三个村落已经被瘟疫折磨的生者寥寥无几。此次灾情总共受殃村落二十八座,波及乡镇十三座,总共祸及人数七千八百余人,且这些都是三日前收集的情况,如今只怕人数已经过万。”
本欲斥责苏长亭公私不分、呈口舌之簧的落空听了这骇人的情况,顿时陷入了沉寂。
前日随洛修竹出城布粮,沿途瞧见的场景,已经能够让她猜想到此次洪涝非同小可,却没有想到这场天灾所带来的损失,竟快堪比上一世大熙与金奉开战所造成的。
“河堤可已修复?”落空双目发怔,一手搁在桌上,成拳握紧。
“抗洪士兵已经前往,但是要顷刻间便修复完好绝不可能。”苏长亭摸了摸杯壁,觉得温度适合了,便饮了一口,“疏洪分流也已经在筹划中,约莫也还要一日,才能讨论出最终的结果。”
落空听罢后,点了点头,觉得苏长亭已经将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了,心中悬着的那份担忧便也放下了许多。
苏长亭余光里瞥见落空神色的松缓,几不可见地笑了笑,随即又道,“只不过瘟疫的肆虐却非精准的决策可以控制的,如今医者已经送了过去,能不能控制的住,便看这两日的情况了。”
“如若最终还是无法控制住,可能最坏的结果只能弃车保帅,可那时候,我恐怕很难做。”苏长亭为难的笑容也还是那般温柔,他纤长的手指转着杯。
落空的视线落在他手中杯上,似乎入了迷一样移不开,轻慢地回答着他:“你不必担忧,她不会弃你。”她口中的她是谁,他们心照不宣。
当最后疫情无法控制的时候,最坏也是最理智的做法便是火焚受疫村落,防止疫情蔓延,可如若这么做,太傅名声必定被毁,落得一个残暴不仁、堪为天下师的罪名。
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太傅他是绝对做不了了,而还能不能在朝为官,便要看其他几位权要的意思与利弊取舍。
“你当然不会弃我不顾,因为你还有非用我不可的地方。”苏长亭忽的转头对着落空笑,笑得冷漠无情,眼眸中淬着深邃的毒,见血封喉。
她没想过苏长亭对她的恨竟然这么深,到了现在的情况,竟然还是不能忘掉,然而她竟然不像之前那样明白他为什么恨她了。
正在落空迷茫,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的时候,苏长亭碎了毒的笑容一会儿又散了,回正头,笑得还是那般温柔,谦谦君子。
“前日的灾民中有一人,不知你有没有注意。”苏长亭垂下眸,轻声漫语地问道。
落空听他这么一问,便知他说的是谁了,那个眼神凶悍,肌肤黝黑的男人,开口引发了暴动,毁了她所在的马车,又怂恿难民与官府作对。
“你查清楚了?”落空回问。
“还没有,人离开了洛阳,线便断了。”苏长亭人说道。
“这件事,她会去查的,你不必费神。”落空饮了一口茶,平静的回答。那日她虽然让锤子留在酒肆中,可锤子还是暗中跟了去,她知道。
以那日的特殊情况,锤子必定会一五一十地将消息往京城送。她的前世收到消息,不可能置之不理。这件事由她的前世来查,好过让远离京城,身在洛阳治理灾情的苏长亭来查。
“你也认为是城郊别院那位所为?”苏长亭似笑非笑地侧身望着落空,眼睛里的颜色很复杂,似乎每次他对视上她的时候,眼神便没有平和过。
落空不愿计较,点点头,道:“岳良此人,我上一世匆匆一见。却也知道他不是个甘于受困,自暴自弃的人。这一次洛阳洪涝,朝野震动,正是个好机会,他不可能什么也不做,这么安分。”
“可他在你父亲杜麟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容易便派人出来作乱。你说杜相如今,是不是已经心力不足了?”苏长亭接着问道。
“你不必试探我。”落空侧目看了苏长亭一眼,瞧见那双总是纯粹深邃的眼睛,此刻染着鲜艳的邪色,“父亲就算有意让岳良使人作乱,也只因他立场在那儿,怨不得谁。”
“悄悄放一个漏洞,让岳良的人钻出去,其实是钻进去,钻进了杜相借刀杀人的陷阱。灾民里作乱,引发暴动,使我赈灾受阻,日后权位不保。乱中作祟,引你死在暴民之下,又一次帮杜后斩草除根,防止养虎为患。等你我都被岳良整清楚了,杜相再拿下岳良,斩杀的理所应当,又除一祸,功不可没。杜相的计谋才略,实在是令人敬仰,不动神色间便达到了一石三鸟的效果。”
落空不说话,平静如常地喝着茶,听苏长亭分析的巨细无遗。
“不怪你上一世费了那么多心思,欺骗了所有人。”苏长亭低低地说完了话,叹了一口气,却让落空心中堵住了一口气,如何都纾解不出。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愿意代帝出行?”猝不及防,苏长亭问得落空猝不及防。
“理当如此。”落空说的理所当然,其实心中明白,不是理当如此,苏长亭还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只是厉害双方各自分量不同罢了。
他可以选择留在京城,稳定他现在来之不易的权位,可是会丧失笼络民心的机会。可他来了洛阳,虽可为挽晨收归民心,但是若洛阳灾情控制的不顺利,别说收归民心,恐怕还会引爆百姓与皇族的矛盾。而他来洛阳,还有一个必然的损失,京城政局的控制权。
两害取其轻,这一次选择间的得失,落空没有把握他会来,甚至理智上的思考是偏向于他不来的,这样才像她认识的那个从容冷静的太傅。可她偏偏觉得他会来,所以前日她没有让锤子随她出城,而是让庞大厨随她去。
因为她知道苏长亭需要第一手的资料,而他若来了,随她出过城门,见过受灾村落的庞大厨便能给他。可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仅来了,还第一时间自己去了受灾村落,与她不期而遇。
“你说的没错,理当如此。”苏长亭接落空的话慢了许久,落空心里的那口气堵得更慌了,朝外看了看天色,觉得是时候回去了,正欲告辞便听苏长亭温柔地又道,“书臣很想你,他如今已经五岁了。想不想听听他的事?他如今写自己的名字写得很漂亮。”
落空欲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她忽然感到一阵无奈,这种无奈的感觉很陌生,不知不觉中她竟狠不下心肠拒绝苏长亭的温柔软语,更何况那是与书臣相关的。
“时辰刚刚好,我早前让人准备好了晚膳,留下来用吧。我顺便跟你说说书臣这些年的变化。明日我会有很多公文需要处理,后日我便要前往庙口村,日后应当不会再见。”他望进她的眼睛里,没有太多复杂的颜色,就像是老朋友相遇,然后想要相邀共饮一杯,叙一叙一别经年的人事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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