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负压
冉福心中哀嚎,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他家少爷煽情,他家少爷一旦煽情起来,其破坏力简直媲美毁天灭地。
闭紧嘴,冉福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当他什么都没问。可洛修竹竟然没有打算就此点住,大约也是太无聊了,他放下了笔,缓缓直起身子,眼睛依旧看着美人空白的脸。
“小时候,我答应过她,也要画一幅堪比前代大儒的无脸美人图给她。虽然如今她大约是不要了,但是我不能食言,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记得。”
冉福讪笑两声,也不知应不应该回应他家少爷,瞧着门口就在三步之外了,他又动心地想要并作两步迈出去,可是好不容易打开了话匣子的洛修竹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忠心耿耿的仆人。
“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会不会偶尔想起儿时的事。小时候她很喜欢吃甜食的,可后来她吃甜食吃坏了一颗牙,被杜叔叔训斥了一番,便再也不吃了。”
“或许是长大了便也不爱吃了吧。”冉福觉得他若不插一句嘴,他家少爷能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到天黑。
“长大了?”洛修竹轻了好几个调子,眼中开始涣散了,“她小时候说过要嫁给我的,可是长大了便也不作数了。”
“哎呦妈呀,我的大少爷,那不是您用人杜相送给杜大小姐的翡翠玉镯逼人家小姑娘说的吗,这能作数吗?就算没长大也作不了数啊,人家没揍您就不错了,还谈论什么作不作数。”冉福心中哀嚎着,面上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干笑着点头。
“冉福,你是不是觉得你家少爷没事找事,老是跟个闺中怨妇一样的无病□□?”洛修竹还是原来的那个气调,眼睛还是盯着桌上的画看。
心里活动挺多的冉福没察觉什么不对劲,还是像刚刚那样点头干笑着,他还以为他家少爷依旧在缅怀与太后娘娘的青葱岁月呢,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大坑里。
洛修竹果然是开了天眼的,没抬头,却就是知道冉福刚刚点头了,所以是赞同他没事找事,无病□□咯?
他笑着抬起头来,一股邪气朝着冉福扑面而来,等冉福察觉了少爷危险的笑容,才惊觉自己方才无意中做了什么。
冉福当即巴拉下一张脸,想哭地说道:“少爷,冉福刚刚没有认同的意思,少爷您千万不能怀疑冉福的衷心啊。”
“别怕。”洛修竹绕出了桌前,走到冉福的身边,一手拍在他的肩上,笑声说道:“少爷当然知道冉福你对少爷我忠心耿耿,少爷不会轻易怀疑你的。”
“多谢少爷。”冉福后怕地擦了擦眼睛,刚刚差点还真哭出来了。
“冉福你知道,我们搬进来的时候为了图方便,没摆弄多少家具,如今瞧着屋中有些简陋。我看那林子里的竹子长势不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几日你便去砍个十几株,然后做些桌椅板凳。”
“少爷,偃师城里就能买的,那李木匠家还包送。我明天就给您去买吧,您看要多少张桌子,多少张椅子?”冉福奇怪地看了看屋中,觉得也不简陋啊,依他的审美来看,都觉得雅致的很,怎么会简陋呢。
“不用,食物还是家人做的最香,东西自然也是家人做的最合用。冉福,少爷就想用你亲自做的,用起来必定别有趣味。”洛修竹笑得皓齿明媚,却挡不出一身的邪恶黑气。
冉福现在才算是看出来了,嫌屋里简陋都是借口,他家少爷就是小心眼地要整他而已。
“别哭别哭,你瞧瞧你,多大的人了,遇事还只会哭,你家少爷欺负你了?”洛修竹笑着哄冉福,甚至还贴心地伸手去给冉福擦眼泪。
冉福那敢真让他家少爷帮他擦眼泪啊,当即抖了一下,躲了过去,然后哽咽着含泪道:“少爷没欺负我,少爷对冉福好,冉福也把少爷当家人,这就去砍竹子,做家具。”
“哎,这就乖了嘛。”洛修竹满怀安慰地正欲摸摸他的头,还想再鼓励几句。冉福已经不堪重负,掩面逃出了屋中。
站在门边,笑看着外面竹林光斑,洛修竹慢慢依去门框上,叹了一口气道:“心有世俗,人在红尘外,难熬啊!”然后他又转进了屋中,“这日子的确有些无聊。”
竹鹦林中无聊的日子还没过完,冉福的竹子都没砍完,更别说那家具做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降临在洛阳,春雨绵绵下,洛阳城外的防洪堤毁了。
这场天灾来的猝不及防,连经历了两世的苏长亭与落空都开始慌乱,因为上一世,洛阳根本没有出现过这等天灾。
先是浮尸万里,后是饿殍遍野,再然后爆发了大面积的瘟疫。瘟疫,这才是最可怕的,如若控制不及时,很可能整个洛阳城都会沦陷。
苏长亭站在政阁内庭中,周边都是焦急不已、争论不休的阁老议员们。他是最年轻的入政阁者,同时也是在场除了杜相外最有话语权的人。
那些争论不休的阁老议员,其实也正在等着杜相或者苏太傅说一句话,可是这二人一个比一个镇定,仿佛发生的不是可以毁城的瘟疫,而是一个不痛不痒的风热感冒。
田阁老与苏太傅的师徒关系摆在那儿,众人殷切的目光自然都投向了田阁老。抵不住压力的田阁老,摸了摸白胡子,为难地问道苏长亭:“长亭,这件事大家已经争论了许久,你有何看法?”
苏长亭站在闭上的殿门前,从进门便站在那儿,由始至终都没有移动一步。田阁老的话问出后,所有人都看向殿门前站着的他,就连高座上的杜相也投来了认真的目光。
只见苏长亭从阴霾中抬起头,动作轻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的声音也是低缓,可他的话却叫众人瞬间怔住。
他说:“洛阳天灾,死伤无数,必定民心大乱。开粮仓,送医者,赈灾救人容易,安抚民心却不易。最有效的安抚手段便是陛下亲行,示意天下,天子与万民同甘共苦。可陛下尚且年幼,不宜前往。长亭身为太傅,受先皇嘱托教导陛下,辅佐政务。此时此刻,没有人比长亭更适合代帝出行,安抚灾民。”
☆、洛阳灾情
洛阳城的一叶酒肆分店中,锤子看着老板娘忙这忙那儿,终是迟疑着开了口:“老板娘,您当真要把酒肆里所有粮食都送往城外吗?”
“不然我大清早起来做什么?”落空将一缕挡在身前碍事的头发抛到脑后,接着收拾东西。
“可是这灾情这么凶猛,指不定哪一日这城里都绝粮了,现在哪一家的酒家不是闭门谢客,就为了屯着食物,以备不时之需啊。您倒好,竟然还要把食物往外送。”
落空这回没有回答锤子的话,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其中颜色让锤子忽的觉得一阵羞愧,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他不是不知道老板娘这么做是义举,是难能可贵,可眼下的情况是自己都有可能保不住,还想着别人。当灾情发生的时候,他一刹那的想法就是乘着还未封锁城门,带着老板娘返回京城。
可是洪水决堤后,哪里还有安稳的路通往京城,一旦走去城外,遇见的都是饿得丧失人性的难民,他能不能保住不会武功的老板娘可就难说了。
皇后娘娘交代过,没有她的旨意,长孙碧烟必须完好无损。这下就让锤子愁坏了,好好的怎么就发生了这场洪涝呢。
锤子皱着眉头想不出个好办法,正这时候酒肆的门被敲响。一旁的庞大厨推推锤子,锤子不耐烦地走去开门:“谁啊,今天不做生意,你看不见门口的红字——”
一抬头,锤子话又停在了嘴边,洛大少爷怎么来了。锤子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便听见洛少爷说话了:“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让开?”
锤子让开了路,洛修竹三两步走进去,走到落空的面前,一眼便看出她这是要做什么。当下竟有一种遇见知己的喜悦感,他说:“真没想到我们的想法竟然如此一致。”
“只不过这城门你是出不去了,如今洛阳知府已经封锁了城门,不让任何人进出。”洛修竹抬头看落空,眼中带着明媚的光亮。
“这么快?”落空吃了一惊,放下了手里的活。她猜得到洛阳城迟早要被封锁,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难道那些难民的数量已经到了让洛阳知府无力招架的地步?
“是很快。”洛修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轻松地说道,“不过我有办法进出,这些东西都交给冉福吧,我帮你送出去。”
跟随洛修竹而来的冉福很自觉地上前准备扛东西,却被落空止住:“慢,我跟你们一起去。”
洛修竹惊讶了一下,虽然落空总是给他惊喜,时而聪明,时而果决,时而狠辣,又时而冷漠,总之总是打破他最初对她那楚楚可怜的印象。
但是这次,要随他出城面对数千难民,却不是单单用聪明果决便能够抵挡过去的。他很怀疑落空有没有想清楚,是不是一时意气。
面对着洛修竹吃惊的神色,落空很坦然地说道:“你放心,我知道城外的难民可怜却也危险,更何况我一介女子只会给你们造成负累。可我想去有我自己的理由,你们等我去换一身男装,尽量不给你们造成麻烦。”
许是落空的眼神太过坚决,洛修竹没有找到拒绝的理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锤子在一旁被吓的不小,见洛修竹答应了,更是慌了,立即喊道:“我也去,老板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留在店里,庞大厨随我去。”落空没给任何人反驳的余地,转身上楼,进自己的屋中换衣服。
忽然被点名的庞大厨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伸出一只肥肥的手指了指自己,茫然地问道:“我?”然后接收到锤子一记哀怨的眼神注视。
[重生]哀家变成自己情敌分节阅读66
落空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淡青色的男装外衫,衣料上大面积地绣着墨竹,惟妙惟肖,竹叶仿佛正被风吹着,簌簌作响。
庞大厨跟着落空出门的时候,忍不住问了:“老板娘,想不到你还有收集男装的爱好啊,这件衣服挺漂亮的,能不能把那裁缝介绍给我?改明儿,我也去做一件。”
落空还没有回答他,一旁的冉福已经忍不住插嘴了:“衣服是好看,可也要人好看才能衬出衣服好看啊,就算落老板把裁缝介绍给你,我看那裁缝也缝制不出好看的衣服来的。”冉福一边说,还一边上下瞅着庞大厨的身形,最后说完了,还惋惜地叹了口气。
庞大厨听罢后,咬了咬牙,心中暗道:“小兔崽子没点眼力,想当初小爷我风靡稽城的时候,你还陪着你家少爷在山沟沟里读书呢。说我穿不出这衣服的好看,你是你没见识过小爷当年的风采。不过……”庞大厨忽然很疑惑地再看了看老板娘身上的衣服,摸了摸下巴,心中又道,“这衣服的图案,怎么这么眼熟呢?”
转眼便到了城门口,洛修竹让落空进了一辆马车,马车朝着城门开去,只见洛修竹掏出了一块令牌,伸了出去,士兵便将城门开了一个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缝隙。
城门刚刚打开,便传来一阵阵的哭喊声,马儿受惊,鸣啼几声后,才稳稳地朝前走去。走远了一段路了,落空还是能听见城门口那传来的争休声。
希望进城逃生的难民,阻挡灾民进城的士兵,甚至还传来几声惨叫,落空猜想必是见了血光。
“你可当真淡定。”洛修竹坐在落空的对面,从出城门开始便一直看着她。
本以为身为一个闺中长大的千金小姐,面对这种情况,或多或少都会表现出一些害怕来,可落空却叫他当真吃惊,竟然由始至终都淡定不已,没有分毫害怕表露出来。
“既是我说要来,岂有无端害怕的道理。”落空冷漠地侧头,掀开一点窗,专注地看着外面一个个面黄肌瘦,如同死尸的行人,“你放心,等会儿你们去送食物的时候,我不会出去,留在车中不会给你增加负累。”
洛修竹眯了眯眼,笑了,他从未见过这么明达通透的女子,这一刻仿佛重新认识了一番长孙碧烟。她真的是长孙碧烟吗?
据他所知,长孙碧烟极受长孙宇珩溺爱,从小娇弱楚楚,稍微大声一些说话都会觉得耳朵疼,怎么会如他眼前这个人一般,事事想的周到,明白厉害,能够取舍。
到了他们这一次要到的村子后,洛修竹下马车前,回头看了一眼落空,笑着说道:“其实,你若是愿意在自己脸上抹几把泥,想要跟我们下来,也是可以的。”
“掩耳盗铃,还麻烦的很,不必了。”落空摇摇头,谢绝了洛修竹的好意。
不再去试探落空理智的底线,洛修竹跳下了马车,张罗着分发食物。
落空一个人待在马车中,如同来的路上一样,掀开一点点窗,瞧着外面忽然动作大起来的人群。他们一个个眼轮凹陷,颧骨突出,甚至有好几人伸出手拿馒头的时候,可以瞧见枯枝一样的手腕。
落空皱起了眉,她这次执意要来,便是要亲眼看看灾情到底如何,如果没有最直观的感受,所有做出的判断都将会失准。
可亲眼看到这一切后,她又忍不住的心疼,这些人之前都应该是平安健康的,而如今却因为一场天灾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个村子尚且没有被瘟疫袭击,而那些已经被瘟疫大面积覆盖的村落又将是什么模样,落空竟有些不敢想象。
落空正习惯性地思考着这场灾情应当如何控制,后面应该采取什么抚民措施。忽然一个人从后方冲上来,将一个半大的孩子撞开,孩子没稳住,直直地撞在了马车上。
马车一晃动,落空在车中不可能不受到波及。只听落空一声惨叫,还没缓过神来便听见车外有人喊道:“车里有人,车里一定还有吃的,快抢,晚了就没了。”
刹那间,落空明白自己将遇到什么。
人心本向善的,可当饥饿、贫瘠、病痛、生死的问题出现时,恶徒与平民没有丝毫区别,只有活着才是唯一的真理。
那些企图爬上马车的灾民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洛修竹他们拦下了一个两个,却拦不下源源不断的恶徒。
落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握紧了怀中的刀,马车已经不堪折腾,下一刻终于听见一声马啸,随即马车轰的一声塌了。
落空坐在地上,瞧见还想要冲着她冲来的人,沉着脸色一咬牙,正欲起刀,下狠心杀鸡儆猴的时候,一道黑影掠来,有人抱住了被斗篷从头裹到脚的她。
“全部停手!”落空头上一道声音低缓而过,很温柔。
她手上的刀还握着,可是坚硬的刀仿佛变成了柔软的棉花。
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
京城里的田府上,田阁老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愁的不能再愁地直喝水。一旁的秦遇也是很无奈,自从他辞官之后,便在京城外的私塾里给贫苦孩子教书。
昨日田阁老的帖子忽然送到他的私塾,让他尽快进京来见他。秦遇原以为田阁老必定有什么急事,哪知却是这众所周知的事,而田阁老要见他,竟不过是缺个人陪他发闷发愁。
“唉,你说长亭这孩子,他……他……”这半句话,秦遇已经听了一早上,壶中的茶都换了第三次了,这会儿一个小童走过来,打算换第四次。
秦遇经过了一早上的思想洗礼,也变得很惆怅,说道:“阁老,您放心吧,太傅大人一向聪明谨慎,这次代帝视察灾情,必定不会出事的。”这句话秦遇都不知道是第一百零几次说了,可是翻来覆去,也还是只能劝这一句。
“哎,他聪明,后宫那位不聪明吗,杜府那位不聪明吗?都是聪明人,他怎么关键时候犯糊涂,竟然撒手京城的事,跑到洛阳去代帝赈灾呢?”
“阁老,秦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秦遇犹豫了一下,微微垂着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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