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璧人撩我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酥苏酥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华氏变了脸色张口喝道:“一派胡言!来人啊,给我将这逆贼拿下!”
司马胤拍案而起:“谁敢动我?”
府中诸将俱是见风使舵之辈,都想着局势明朗些再行站队,一时也没人上去拿他。
子衿上前一步道:“父王遗书中早将我来历身世交待得清清楚楚,叔父还有何疑问?”
司马胤冷笑道:“这遗书里只说要王兄他流落的儿子唤作子衿,被谈燕楼收养了许多年。你怎能证明你就是书里说的那个子衿?”
“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一直是这名字,师承谈燕楼更是不争的事实,江湖上的朋友都可作证。王先生也可为在下作证。”
“王家,王家莫不是与你狼狈为奸的么?”
这一句话说出来再多得罪一个人,王导也板起脸来:“司马大人,你这般信口雌黄,未免也太不把我王家放在眼里了。”
司马胤冷笑一声:“你要验明正身?很简单,滴血验亲便是!”
华氏破口大骂:“你好大胆子,还想惊扰王爷!”
要滴血验亲,自然要到死者身上去取血,灵堂之上开柩用刀,确乎是不孝不义的大恶之举,司马胤既明知故为,自是要破罐破摔到底:“若是有错,便拿我项上人头祭奠王兄即可。来人啊,给我开棺!”
“放肆,不许开棺!”华氏一把护在棺前。
司马胤继续紧逼:“怎么,王嫂是怕了么?”
华氏狠瞪他一眼:“狼心狗肺的东西,王爷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待他!”
局面再度僵持不下,方才府中那拨人既不敢明着支持华氏,也自然不敢帮着司马胤。
在旁一直不说话的司马逢突然开口:“此事需当谨慎,便是王兄在世,他也不会反对。”
看这架势,可是非要开棺不可了。
华氏面如土色,还是铁定了不肯开棺,那旁司马兄弟则力主滴血认亲,人心纷纷朝他们倒去。
子衿不慌不忙,抛出一句:“验便验。只是两位叔父记好了,若当真惊扰父王英灵,侄儿定不容情。”
两人没料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然而这时已然不可能不开棺的了。
恭王走时无病无痛,神情颇为安详,要是他生前料到自己的弟弟和儿子还要把他从棺材里扒拉出来,恐怕就不会睡得这么舒服了。
华氏胆战心惊,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子衿半跪在地安慰她:“母亲不必担忧,清者自清,儿子必让造谣小人们付出代价。”
这等凶狠的眼神霏霜还真是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
她突然觉得子衿熟悉的脸孔变得陌生起来。
司马胤亲自动手,拔刀在恭王指间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挤出几滴血来落到碗内。那一抹殷红在水面上漂浮游荡,看来很是瘆人。
司马胤将刀递给子衿:“好侄儿,该你了。”
子衿未曾接刀,只道:“我曾听说以甘草水擦碗,则哪怕是至亲之血也不能相融。只怕……”
司马胤怒极,刷一声在自己手上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滴入碗中,与恭王的融到一处。
“怎么样,可以了吧?”
子衿接过刀来也往掌心一划,汨汨的鲜血落入碗中的水上,又成一片新的殷红。
众人屏住呼吸紧盯着两片殷红晃晃悠悠地随水漂到一处去,若能合到一起那便是血脉纯正,倘若合而又分那自是野种无疑。
等到两红交汇融合,华氏终于吐出口气,司马兄弟则浑身一震,两眼瞪得几乎要裂开。
“司马胤、司马逢二人对先王不敬,还不速速拿下两贼!”
经此滴血验亲,子衿毫无疑问是王室正统,该站到哪边去众人俱是心知肚明。
从此他有了新的名字——司马睿。
琅琊王司马睿。没有封号的琅琊王,或者说,他的封号就是王,王家的王。
子衿如愿以偿,顺顺当当搬进了琅琊王府。
霏霜知道,那里也即将是她的家。那个家里的男主人,即将是她的男人。
子衿说,他定选个良辰吉日,骑着骏马领着卫兵浩浩荡荡地来下聘,他要让整个琅琊都知道,她,就是未来的琅琊王妃。
霏霜好几夜无法入睡,她一遍遍地想象着那个张灯结彩的喜庆日子,想象着自己身上那套喜庆的礼服,还有穿得光鲜华丽的疼她护她爱她的师兄。
她也逐渐变得好打扮起来,总觉得不能失礼于人。
身边的两个小师弟都成了她的参谋。
当然他们只会说一句话:“嗯,好看!”
从夏天穿的彩绣绫裙到秋天穿的榴花缎袍,统统都很好看。
霏霜也觉得确实很好看,心里装着喜事,什么都好。
唯有那么一件事叫她觉着很不好,在立秋的那个早晨,小虎留下封信不告而别。
他说,他有了母亲和哥哥的消息,要去投奔他们。
霏霜从此除了盼着子衿,也偶尔念叨念叨小虎,望着窗外深红的林叶,感叹着:“不知小家伙找到了家人没?”
另一个小家伙心里藏不住事,对她道:“师姐,其实小虎也很喜欢你的,不是我这种喜欢,是子衿师兄那种喜欢。”
霏霜哪里不知道,然而却也是他把她真真正正地推到了子衿身边呀!
眼见就要到下聘的吉日了。
王府里却传来老王妃华氏悬梁自尽的消息,她留下遗书,自言要伴先王而去。
喜事变丧事,吉日变忌日。
本该挂起彩条的王家挂起白条,听萧风说,三老爷王廙也去了。
怎会如此凑巧!
若说两人有什么联系,必然是恭王的遗字。
华氏是伪造遗字的主谋,王廙则有识破真伪的眼睛。
莫不是要将这些个人一网打尽么?
而她,也是网中一员。
霏霜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每次醒来都惊出一身冷汗。
她甚至发现自己上街买些吃的玩的竟然都有人跟踪自己,却不知那是哪方的势力。
琅琊城里已是危机四伏。
不过喧嚣的集市里他竟发现个熟悉的背影,跟着他走了一阵,拐过个角,那人便不见了。
霏霜一转身,小虎猛然出现在眼前。
霏霜喘了口气,抑不住久别重逢的激动,不过嘴上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教训他:“好啊小师弟,你又吓我!”
小虎抓住她的手:“你别闹,快跟我出城再说。”
“出城?”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那些个与伪造遗书有关的人一个个地走了。”
“他不会动我的。”霏霜从他手中脱开。
“师姐你醒醒吧!”小虎歇斯底里地冲她吼道。
霏霜只淡淡道:“你保重,自己快些出城去吧。如果可能的话,带萧风走。”
她三步并作两步越过小虎,走回人声嘈杂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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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的小虎不敢拦她,只冲着她的背影低声道:“城北城隍庙,不等到你我不走
霏霜的脸上多了一行清泪。
王家寂寥而冷清,沉浸在一片哀悼之中。
萧风离开谈燕楼后懂事许多,见着师姐回来主动上前替她拿东西。
霏霜把他拉到内室:“风师弟,你快些出城去吧。”
萧风奇道:“为什么?”
“恭王妃和王三叔都死了,他们都和伪字有关,我怕你……”
萧风想了想:“可是,我要怎么出去?这里都是师兄的人马。”
“小虎会接应你。”
萧风木木地应了一声,却不知该做些什么,霏霜忙唤他去收拾包袱细软,兼且万万不可让人察觉。
趁着第二天黄昏时分,霏霜领了萧风往城北城隍庙去。
她平日都习惯这时出去街上溜达一圈才回来用膳,是以王家的众人也不拦她。
城隍庙里黑漆漆一片。
萧风似乎有些害怕:“小虎在这里头吗?”
“嗯。”霏霜壮着胆子推门进去,燃起一盏灯,轻轻唤着小虎的名。
“霏霜姑娘?”
声音从城隍像里头传来,随机它的大肚子开了一道缝,里头跳出两三个青年男子来。
“你们是?”
“奉我家少爷之命,带姑娘出城。”
霏霜道:“替我转告卫公子,我不出去了。但请他念在同门之情上,多照顾这位萧风弟弟。”
其实萧风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月哪日生的,因此常与小虎争论谁是大哥。这会儿霏霜替他认了小,总是寄人篱下应当的。
“成,那萧公子先随我们走。我家少爷说了,姑娘若想走,随时到这……”
话没讲完,一道锋利而迅猛的利箭贯穿那人的喉咙而过!
鲜血喷溅而出,洒到霏霜的脸上。
☆、谈燕往事
她望着手上的殷红,木住不知所措。
第二支利箭穿来,又射杀一人。
霏霜两腿发软,猛然有人从背后将她紧紧搂住,扑倒在地。
哪怕他身上穿着厚厚的铠甲,也阻不住怀抱的温暖,也阻不住身上她很那股熟悉的体味。
是子衿!
门外杀声一片,好多手持刀矛的人冲进庙里,旋即便将那几名青年乱刀分尸。
几名兵士过来将子衿搀扶起,却见得王导阴沉着脸率人走进庙来。
子衿将霏霜护在身后。
王导拱手道:“今日铲除城内奸细,还请王爷速速回复,免得伤着了。”
子衿握紧霏霜的手:“好,我们回府。”
“这女人私通敌贼,快与我拿下!”
子衿右手一挥:“他是琅琊王妃,如何通敌?”
王导冷笑一声,对萧风道:“风儿,你且说说看。”
萧风将霏霜如何劝他逃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霏霜脸色大变,愤愤地看着他。
萧风坦然道:“师姐莫要怪我,我既是王家人,自然要为王家做事。”
子衿狠狠盯了他一眼:“萧风,你要当王家人,却忘了也是我琅琊人了吗?”
王导摇头:“还请王爷回府,否则只怕重蹈先王覆辙。”
先王最大的不幸,就是自家的琅琊都成了别人家的琅琊。
这是明明白白地威胁他,若再执迷不悟,王位即将不保。
霏霜逐渐明白当下的形势,王导要杀她,子衿要保她。
两人不知暗中进行了多少角力,才让她苟活到今天。
而现在王导堂而皇之地率人困住子衿,只怕子衿已然处于下风。
她不能再拖累他了。
霏霜缓缓上前几步,道:“我不是什么琅琊王妃,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我从没喜欢过这个人。”
“住口!”子衿喝断她。
直喝得她眼中泪水刷地奔涌而出。
有他这句,真的够了,真的够了!
“你珍重。”
她又恢复了以前见他时惯有的冷肃表情,除了眼中那些晶莹的泪花,昂首挺胸地往门外走去。
她走不出那扇门的,也许三步都迈不出,就像刚才那些人般被利箭穿喉而过。
其实她确乎走不出三步,因为子衿的手死死拽住她不放。
她这才注意到那只手上横横地插着一支箭,贯穿了他的铠甲,穿透臂膀而过!
那已不知是何时被射中的了,兴许是他刚才将自己仅仅搂着的时候。
他竟然连一声都没有吭。
“你不是不爱我吗?你哭什么,你哭什么?”子衿抓她的手越来越紧,箭伤崩裂渗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王导全然没兴致看两人生离死别的大戏,挥手道:“来啊,王爷被这妖女迷得失心疯了,速速将其格杀!”
子衿拉着霏霜后退几步,忽地猛往木梁上一拍,两人脚底一空,落入里头的洞去。
上头传来王导的大声吆喝:“追!放箭!用火烧!”
子衿看来早料到今天的局面,才刚落地便搂住霏霜往旁边一滚,又触动另一块活板滚进旁的石室,这会儿任他们如何箭设火燎,也伤不了他们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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