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璧人撩我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酥苏酥
只是她怎么老觉得司马遹对他的皇兄有种依赖的感觉,如此便是他当上了皇帝,只怕也不过他成了他的“父皇”,司马乂成了“贾后”罢了。
不过这些都不干她的事了,等到那时,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或者现在就可以走了?一旦司马乂起兵勤王,太子的什么婚事也就自然吹了吧?
谁家璧人撩我呀分节阅读60
司马遹坚决反对,他的理由是:“当初说好的杀了那妖后你才走的。”
结果变成全天候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唯恐她中途逃了去。连睡觉时也要派人守着她的门口,每天天还没亮,司马遹又到门外候着她起来了。
霏霜不堪其扰,来了句:“你成天无所事事的,怎么对付那妖后?”
司马遹却无所谓:“按兵不动,静等就行。”
估计这又是司马乂教他的什么策略,不过整天黏着自己哪里有一点办大事的样子呀?
忽然有一天他很认真地对霏霜说:“霏霜,你是不是讨厌我?”
“算不得讨厌吧,不过离着喜欢也远着呢。”
“那你喜欢谁?”
霏霜沉默不语,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只好含含糊糊地答道:“我纵然对旁人没什么特别感情,对你也……”
司马遹打断她:“我知道你心底同时有两个人,一个是琅琊王,一个是卫玠。”
她感到有股热气爬上自己的脸颊来,但还是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司马遹默默解开外袍的衣扣,露出里衣来。
霏霜还以为她想做什么,连连退开几步把头扭开,厉声警告道:“你别过来!”
司马遹没有挪动步子,只是将手臂张开:“你看我衣服上的字。”
霏霜这才转回头,却愣得说不出话来,他月白里衣的正中央用浓墨写着两个字,不,或许是三个字,因为头一个“子衿”的“子”字扭曲歪斜,与第二个字的上半部分连着看时,又像是一个“卫”字。
空气里传来霏霜急促的呼吸声。
司马遹提醒道:“这是一年前咱们在弘农的时候你往我衣服上写的,那时候你应该是真的在神游吧?这便是你最真实的心意。”
霏霜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我那时候想着,要是哪天你也能这般把我的名字写下来多好。可是我等啊等,就是没等到,我安慰自己说,我的名字有三个字,太长,笔划太繁杂,你懒得写……”
司马遹只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
霏霜蠕动干裂的嘴唇,从唇缝里挤出一丝声音,到最后已是嘶吼:“我不喜欢他们,也不喜欢你,你放过我吧!”
司马遹往前走了几步,猝不及防地吻上她的唇。
霏霜脑袋里先是嗡地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了疯似地将他推开。
司马遹的嘴唇上挂着些血丝,那是挣扎时被她咬住的。
他甚至舍不得去擦一擦,只是心满意足地笑着:“我破坏了我们的约定,我对你用强了,你走吧。”
霏霜本在恼怒和羞愤之中,听他这么一说竟有些不相信:“你肯放我走?”
司马遹咬咬牙,语气里有几分不甘心,但还是答道:“是,你走。我们到此为止。”
霏霜不明白他为何转变得这么快,不过断不能错失这个机会,转身就去收拾包袱。
临行前司马遹叫住她,将一块布帛递到她手上。
黄澄澄的金丝织成的圣旨,那是盖着玺印的,写着武帝年号的圣旨!
霏霜刚要把布帛塞回他手里,他却道:“不是给你的,托你转交给一位朋友。”
“王羲之?”霏霜想起许多年前在洛阳城外树林里的约定,当即拒绝:“我进不得琅琊的,殿下另请高明吧。”
司马遹苦笑:“后来他有了琅琊王这么座靠山,也不往我这来了。不是给他的。”
“那要给谁?”
“只有先帝的圣旨,才能彻底洗刷父皇加诸卫家的罪名。”司马遹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很不愿说出这个名字,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下去:“你替我送给卫玠吧,务必亲自交到他手里。”
霏霜拒绝得更干脆:“不可能。”
“这四年来,他一直想你,一直找你,结果一病不起,现在恐怕,恐怕……”司马遹咬着下唇:“其实,其实这事我几个月前就知道了,一直瞒着你。”
霏霜没想到是这种局面,她当初躲他,只是为着逃开那些令她想起钟翰的伤心事和伤心人,断断没想过要害他的命。
看霏霜还有些迟疑,司马遹突然举指对天赌咒:“我如若骗你,定不得善终!”
霏霜注意到,他说这话时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有几滴泪水几乎要从他眼里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大版的小虎终于要粗线啦
☆、钟鸣鼎食
上次踏进颍川时已是四年前,这里是钟翰永远的家。
那方青石墓碑上的“寂”字仿佛淡了些,霏霜指尖划过它的笔触,感到一丝冰凉。
姐姐好久没来看你了吧……
身后传来老诚叔的声音:“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老诚叔的两鬓也添了许多白发,这些年钟家群龙无首,全仗他苦心操持。除此之外,每日必做的事情就是到少爷的坟头转转,一来陪陪少爷的亡灵,二来,二来小姐若是回来,定然先在这出现。
“什么,小姐回来了?回来了?”半夏火急火燎地从旁边一间简陋的茅屋里冲出来,霏霜注意到她还挺了个大肚子。
老诚叔做主许她嫁了人,不过她倒也是忠心,说什么也要替少爷守着这块地,要等小姐回来。如今见得愿望成真,不由欣喜得热泪盈眶。
霏霜经历许多,也沉稳许多,瞥见屋内那个满脸苦闷的男人,旁的话不多说,只淡淡地道:“你也该为肚里的想想,下山去住吧。”
半夏还没从激动劲里缓过来呢,差点要跪下来给小姐磕头表忠心。老诚叔会意,帮着一起劝半夏:“小姐都回来了,自是她自个儿陪少爷,你莫要碍事。”
本来呆在屋里半夏的男人还因这事儿生着闷气,听到霏霜和老诚叔都这般说,登时乐得合不拢嘴,连滚带爬地跑出来给两人磕头谢恩,手脚麻利地卷了房里的东西,携着半夏飞奔而去。
老诚叔有感霏霜的老成,越发将她当主子,凑近了问:“大小姐此番回来可是有何吩咐?”
霏霜反问:“钟家的家底可都还在?”
老诚叔如实以告:“这些年磕磕碰碰的,家里又没人主持大局,难免有些损伤。不过总的还和原来一般。”
“这月十五在府内设宴,将颍川的名门望族都请来。”霏霜望了眼钟翰的墓碑:“既是我们的钟家,便自当不该让它绝了去!”
老诚叔鼻头一热险些没落下泪来,连说几个“好”字,三步并作两步疾走下山张罗去了。
依着小翰你的性子,定是不愿姐姐屈尊去卫府的吧。
那就把他们请到咱们府上,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家势,看看那个曾经被他们祖先残害的钟家人的家势!
为了更显摆钟家的阔绰,霏霜着令来者不拒,任吃任喝。只是唯恐贵人见着市井小民倒了胃口,霏霜只好令府中前后两门都打开,有请柬的从前门进来,没请柬的从后门进来;请柬轻的在外室,请柬重的在内堂。尊卑有序,和气融融。
王浑将军府和卫家自然也在邀请之列,且都是极重的请柬,上头的字更是霏霜亲笔手书,足以与她这个主人家在阁楼上同桌就宴。
不过这两家人也确实喜欢摆谱儿,临近饭点,还是迟迟不至。
霏霜瞅了瞅局面,其余宾客皆已落座,便喊老诚叔着厨房上菜,老诚叔劝道:“大小姐,这王将军和卫公子他们还没……”
霏霜镇定自若:“若不开宴,岂不显得我们钟家不如他们。”
老诚叔赶紧“诺”了声,招呼下人上菜。
正此时,王、卫两家人的轿子落在府门外。
说来也怪,霏霜在阁楼上远远望着他们的轿子在府门外停着,磨磨蹭蹭地就是没人下来,心里透澈得跟明镜似地,这岂不是想她出门去接?她倒偏不愿去,只装作没看见,在阁楼上向众人宣布道:“诸位赏脸来我钟家,但请开怀畅饮,今夜不醉无归。”
只说着便一杯烈酒入肚。众人见这钟家女主人这般豪爽,不由得拍手称快,气氛登时热闹起来。
不过这酒劲可真大,霏霜登时脸上的热气全都冒了起来,头脑也昏昏眩眩的。不过见着王、卫两家的人无可奈何地自个儿落轿进来,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可再看满场宾客有大半就此停箸起身向两家人问好,俨然他们才似主人一般,又觉得很是不快。到最后还得告诉自己,气势上不能输,便从阁楼的阳台退回屋内,落了席,坐等两家人上来。
走在前头的是王大将军,虽然黑发已显苍白,仍旧意气风发不减当年,行事也是大气利落,上来只简单问了个好,便挑了仅次于主人的位置坐下。
王夫人告病在家,只有王将军的两个儿子陪同前来,一名王济,一名王澄,俱是俊朗青年,颇具乃父之风。才一进门,霏霜就听到身后几个侍女嘀嘀咕咕的议论声了。
霏霜轻咳一声,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丫头马上乖乖闭上了嘴巴,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不过霏霜自个儿也很忍不住好奇,四年过去,卫玠也该长到这个年纪了吧,他会是怎样呢?
她想到自己在司马遹衣服上划出的那个“卫”字,心神有些飘荡起来。不过钟翰的墓碑浮现在脑海中时,又令她觉得断不可表现得软弱。
王家还来了些旁的什么亲戚,依次落座。
终于轮到卫家了。不过卫家只来了三人,清一色的女流:主母王令淑,卫璪的媳妇杜瑶,还有位长得格外水灵的女子,她纤细的身子似乎随时会被拗断似地,淡淡朱粉的脸蛋洁净无瑕,可谓标致得很。
王令淑在霏霜面前依旧很霸道,进来第一句话竟不是与主人说,却对那女子道:“盈盈,你坐你杜瑶嫂嫂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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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霜的眼神一刻都没从那位“盈盈”身上离开,杜瑶是她嫂子,那她看来是卫玠的发妻了。
卫玠成亲了?
成就成吧,关我什么事?
霏霜不知不觉又猛地咽了口酒下肚,辣得脸色都不好了。
王浑将军头一个应和:“钟小姐酒量可以!老夫也干了。”
凑着迷糊的眼睛,霏霜发现王将军的两个公子对她不怀好意地举着酒杯笑,随后他们也一饮而尽。
登徒浪子,不知所谓。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火气突然变大了起来。
“两家的人可都到齐了?”霏霜既恼着火,也不顾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了。
王浑将军感觉有些不快,不过鉴于这是钟家的地盘,还是很有礼数地回答:“已然齐了。”
霏霜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直截了当地问:“卫家的两位公子呢?”
王浑看了眼王令淑,王令淑笑脸呵呵地应道:“我那两儿胸怀天下,自是兴兵除贼去了。”
霏霜这几日忙着筹备宴会,倒也没怎么注意外头的局势,便问:“除贼?哪个贼?”
王浑将军朗声大笑,又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钟姑娘既为家主,国家大事也不可不关心啊。头些日子京城来了消息,太子殿下为妖后贾氏所害。是以天下兵马四起勤王,要为天下除一大贼!”
“什么?”霏霜手中握着的酒樽落地,溢出的酒水濡湿了她的紫绣鞋。
王令淑阴阳怪气:“钟姑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见我儿建功立业,后悔当日的决定了?”
霏霜才不是管这个,司马遹竟然死了,他竟然就那样被贾后给害了?
她只觉心头空荡荡的,有种什么东西从那里头被挖走了一般,眼神也变得空茫起来。
王家两兄弟争着过来扶她,也不顾王将军难看的脸色:“钟姑娘可还好?”
霏霜这才有些回过神,只找了个借口离席:“太子罹难,国之不幸,我不愿见,所以难免乱了心。酒水洒下弄湿了衣物,我暂且失陪片刻,诸位但请自便就好。”
说着便让几个丫鬟扶她入内房。
进了房,阖上门,霏霜终于忍不住声泪俱下,胃里翻滚着的热浪从嘴边灌出,心痛如麻。
他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要放自己走的么?
他和钟翰一样,喜欢瞒着自己,喜欢不声不响地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担下,这便是他们自以为的英雄?
她仿佛看见那方矮矮的墓碑旁又立了新的一座,上面镌刻着司马遹的名字。
仿佛这座城,这座山,总会夺走那些她爱的人的生命啊!
她在里头呆得久了,老诚叔在外头敲门:“大小姐,你可还好?”
霏霜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哽咽的声音全都压下去,低沉地道:“没什么事。”
“将客人们晾在外头太久,恐失了礼数啊。”老诚叔素来主张与王、卫两家修好,还以为霏霜是耍小性子,忙过来提醒她。
霏霜起身,迅速地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努力平复心情推门出来,只是说话间还带些鼻音:“是了,我知道。”
老诚叔不知来龙去脉,也不好多问她什么,忙引她回到宴上。
却不料那王令淑像是故意做给她看似地,见她入座便给盈盈夹菜,还故意说得大声:“盈儿多吃些,小虎回来见着你瘦了,恐要心疼了。”
霏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而问那女子:“这位妹妹如何称呼?是哪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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