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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璧人撩我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酥苏酥

    霏霜忙把给他套上外衣,叫来下人把他扛到床上。

    大夫给他切了脉,最后的说法是“行事过度,气血两虚”。

    卫玠和霏霜两人俱不敢与大夫正眼相对,赶紧付了诊金把人送走。

    霏霜一勺勺地喂他喝药,一面数落道:“让你不节制些。”

    卫玠虽然神色疲惫,听到这话也要反驳:“你要节制些,我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那好呀,我今天就搬走,你眼不见为净。”

    这必杀技一放出,卫玠马上变成只温顺的小猫,拉着她的衣袖连连道:“别别别,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霏霜偷偷摸了摸酸痛的后背,其实昨夜是他好得过了头,险些自己都没缓过来。

    不过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不约束一下,这人只怕都要给活生生累垮了去。于是霏霜宣布:“你的那些什么茶我都给丢了,以后不许再买。”

    卫玠猛地把眼睛瞪大,差点没把药吐出来:“你丢了?你怎么能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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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霏霜板着脸唬他:“怎么着?你还想再跟昨晚那样不成?”

    卫玠心痛地道:“你,你没看我喝了那茶写字都好看许多?我还要靠那个练字呢,你怎么把它们丢了呢?”

    霏霜道:“大夫说了,那是泄阳的东西,你喝多了伤身子。”

    卫玠躺在床上闷闷不乐,满脸不服的样子。

    过一会儿又跟霏霜提议道:“那,那我每次少喝一点……”

    “不成。”

    “就喝一半,要么,一半的一半。”

    “不成。”

    “你让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我让你不喝。”

    卫玠沮丧地把脸转到另一边,真是不开心了。

    霏霜见他迟迟不吭声,戳戳他的背。

    他装作睡着了。

    “为着那么个东西你不理我至于吗?”

    他还是不说话,打了两声呼噜。

    “我数三声,再不说话我就走了啊。三,二,一……”

    结果回答是三声有节奏的呼噜。

    为着这么点小事闹翻好像还真不值得,霏霜无奈只好把头凑近他的耳边:“行,不丢你的。但说好了,每次只能喝一点点儿。”

    卫玠马上来了精神:“好!”

    “不能光写字。还有,还有别的事……”

    霏霜把头扭到一边,卫玠可懂得她的心意,拍着胸脯:“那当然!”

    结果一拍拍得自己连连咳嗽,这才知道那神仙茶真真不能喝多。

    作者有话要说:  呀今天早上不知是哪个小天使给了我一瓶营养液,然而我后台看不到是谁,在这里谢谢你啦

    还有10w字就完结惹,有读者关心说最后是be还是he,其实作者君也很纠结这个问题,纲上设的是be,不过写着写着也有不忍下手的感觉,让我再挣扎挣扎吧。

    要滚去默默看书明天作报告了,晚安晚安!

    ☆、寒食药散

    喝茶,练字,共度良宵。

    这样的生活叫两人都乐哉美哉。

    唯一遗憾的,无论怎么写下来,比起爷爷那幅总觉着还是差了几分。

    最好的法子便是趁着霏霜不注意的时候多放点茶叶,写出的字也要更好看些。只是又唯恐她发现了自己的小聪明,每次又是战战兢兢不敢多用。

    中书阁接了笔生意,要临仿王廙的《子夜歌》。

    自打卫玠接手中书阁来,四大家族卫、钟、陆三家俱不准临,王家却不在此列。反正他们是子衿那边的,不跟他们客气。

    不过金主要求极高,这幅《子夜歌》是要送到王家去祝寿的。

    据说当年子衿继位琅琊王,王家对外谎称王廙病亡,实则将他软禁雪藏。殊不料王廙被禁足之前竟把王家的扛鼎之作《子夜歌》给藏了起来。王家深感痛惜,扬言谁能寻得此帖,必定是王家的座上宾客。

    且莫说王廙是否会在暗中鉴别此帖,便是王家还活跃在书界中的后生们功力也不可小视。就拿王羲之来说,两年前他便以一幅《快雨时晴帖》夺得洛阳书会头筹。那次卫玠虽未赴会,事后观帖也不由得暗自佩服。

    不过兴许正是出于要和王羲之一较高下的兴致,卫玠想也没想就接下仿帖的活儿。

    中书君出手,断断不可叫人看出是假。否则不仅是自己的耻辱,还要砸了钟翰中书阁的招牌。

    然而王家笔法注重刚劲,稍有不慎便致手指折损,便是钟翰掌阁时,也不敢轻易临仿。卫玠当日随着王廙研习王笔时早知其中利害,这会儿更是小心翼翼,唯恐伤着指头。

    子夜高歌,最忌讳不能纵喉高唱,歌声小了,也就成了夜间盗贼的阴谋碎语。卫玠此刻的字就是这样,落下笔来只求平稳节度,全不能写出王廙帖中的那股巍峨如山的磅礴大气,更不提其中的山石嶙峋奇峰险要。他一连仿了四五遍,还是连连摇头。

    手指的骨节已经有些酸胀,兴许是越往后写心情越急躁,越无法凝聚笔力。

    明日午时,便逾交货之期。

    卫玠长长吁口气,仍不能平复心头的焦躁。

    也许那些个神仙茶能有什么奇效也说不定。

    家里的那些被霏霜牢牢看管着,朱宫坊那里不还有许多么?

    他猛地一拍脑袋,怎么之前没想到这个!趁着夜色,往身上挂件斗篷就往西街疾步走去。

    朱宫坊日夜不休,只是把前门关了,开了侧面让他进去。

    朱宫似乎早知他会来似地,沏好一壶茶摆着,坐等贵客上门。

    卫玠寒暄几句便迫不及待抿一口茶,可惜没等到预期的胸口的那团火热。

    朱宫隔着帘子笑道:“卫公子,上次那些当作补偿你的,这次可便要收些工本费咯。”

    卫玠打听道:“你要多少?”

    朱宫的影子拈了拈指头:“一两茶叶,十两黄金。”

    这虽不是个小数目,卫玠倒也觉得物有所值。毕竟一百两黄金吞下肚去也未必能把那字给临出来。何况这茶,除了有助于写字,似乎还有振我雄风的利害。

    他爽快地道:“一百两茶叶。明日我将金子送到府上。”

    朱宫乐了:“卫公子说得哪里笑话,我这茶叶又不是药草,没有这么多存货。最多十两,公子用完了再来买吧。”

    两边当即成交。那人也不怕卫玠赖账,当即令童子取了十包与他带回去。

    卫玠恐霏霜知道,不敢回府,只在城里中书阁的据点作书。一包神仙茶下肚,浑身气劲十足,胸中血脉蓬勃,指尖苍劲有力。果然再临仿王家书帖时,已有八分相似。

    八分相似可还不行,须得十全十美才好。

    于是他再泡了一杯灌下肚去,眼前出现许许多多色彩怪异的花纹,恍恍惚惚有些晕眩。可是心底里却高兴得很,这回连原帖的旧摹本都不用比照便直接下笔,手速也平添数倍。等到写完拿起一看,竟然是比真的还真。

    卫玠欣喜若狂,趁着劲头再书一次,将之前的细节修缮完备。

    果然书法通神,这幅字即便放在王廙面前,他也辨不出真假来!

    他越高兴,身上的热气更甚,把衣襟撩开赤着胸膛也不能叫这热气散去。浑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似地,非得干些什么才行。

    可惜,可惜霏霜不在呀……

    他红着脸,热气还在不断朝脸上蔓延开来。

    之后才想到爷爷那幅字,索性也给他临摹一番。

    一阵忙碌过后,心里头的高兴变成了烦躁。因为不管如何临摹,跟爷爷那幅原书一对比,还是缺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就像是在他胸口上爬行的虫子,带着毛的虫腿从他身上划过,可是要命的是,愣是没法把它从身上赶走,只好任凭它放肆地爬行着,任凭自己痒着,哪怕挠红了皮肤。

    他终于克制不住,猛地将笔一折,狠狠地朝门上砸去。

    守门的小厮不敢推门进来,只急切地问:“主人怎么了?”

    卫玠把火朝他撒去:“滚!别烦我。”

    那小厮不知主人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主人很生气,只得一声不吭。

    卫玠开始死命地摔东西,先是砚台笔墨,后是花瓶字画,半晌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这动静大得小厮忙去报告了管事的蔡掌柜,几人推门进来,卫玠衣衫褴褛地发着狂,两只眼睛布满血丝,真真如同猛兽一般。

    几个人忙扑过来把他架住,可卫玠哪里安分得下来,力气更是大得要把人推开。

    大伙齐声呼着“主人冷静”,一点用都没有。最后还是争执间卫玠撞到了书台的棱角,才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力气,头脑也随之冷静了许多,开口第一句就是:“今天这事谁也不许对外传!”

    再补上一句:“尤其是霏霜。”

    蔡掌柜是中书阁的老人,办事稳妥,自然把实口风。不过对着卫玠却担忧得很:“主人,您为何要用那寒食散?”

    卫玠惊道:“寒食散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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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掌柜回答:“老奴曾听闻,民间方士以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五味炼制寒食药散,服用之后飘然若仙如游虚幻。老奴勘验了主人昨夜的茶水,里头便有此些物事。”

    “原来那茶里头掺了寒食散,我道为何对我写字这么有裨益。”

    蔡掌柜脸色森然:“此散虽有一时之功,但若久而不食则精神乏疲,乃至药不能停自此成瘾。主人万万不可再用。”

    卫玠没把这个放在心上,反正也才十两黄金一包茶,便是天天喝上一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必喝两包罢了。

    蔡掌柜虽然明事理,却不会多言逆主,说完这些便便默然而退,顺带帮着他把霏霜那边给瞒过去了。

    卫玠浑身上下一点劲儿都没有,本打算好好歇息歇息,突然想起昨夜发狂时竟把今天要交的货给撕毁了去。慌忙吩咐侍从:“取笔墨纸砚来,再将我昨夜带来的茶叶泡两包过来。”

    这些个侍从更是唯唯诺诺,仅有的好处是手脚勤快,片刻功夫就将这些备好。

    卫玠此刻连手都无力抬起,只好对服侍的道:“你取茶来与我喝。”

    那侍从依计而行,然后他诧异地看着萎靡不振的卫玠竟就坐起身来,临场提笔作字。

    两包的效力还是弱了些,非得三包才能成书。

    卫玠浑身上下又有了使不完的劲儿,索性一口气写了八幅,令侍从取出去给金主挑选。

    他只是想把身上的力气花完,可是这情形就像吹皮球一般,充盈得快,待到泄气时泄得也快。等到傍晚时分,他猛然又觉得浑身疲惫,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只好躺在床上空望着天花板,心里头像是惦记着什么一般,怎么也睡不着。

    蔡掌柜不合时宜地传了信来:“主人,霜主人让老奴转告您,她做好了饭菜,您若有空便回家一趟。”

    卫玠心底里“哎哟”一声,就想立马爬起来回去,不料竟是动弹不得,只好哑着嗓子吩咐侍从:“再与我泡几包茶来。”

    蔡掌柜面露惊色,有意劝阻:“主人,这茶您还……”

    卫玠只白他一眼,他就再不敢说下去。

    从前钟翰就这般我行我素惯了,手底下的人都没有敢说半个“不”字的。蔡掌柜赶紧识相地退下做自个儿事情去了。

    老实而勤快的侍从再次见识了神仙茶的威力,一杯下肚坐起身来,两杯下肚活蹦乱跳,三杯喝完,原本面色惨淡的人登时满脸红光。

    简直弄得他自个儿都想弄些来尝尝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这算是古代的毒品了嘛……

    ☆、隐瘾君子

    洛阳城里人人都道卫冼马家财万贯却懂得勤俭持家,这光从卫府晚上点的灯就能瞧见。除去干活的仆从下人房里的,也就饭厅里亮着一盏,正厅里再亮一盏,断不像旁的府上每间房里都灯火通明,几如白昼一般。

    霏霜起初也不反对这般节俭,只是倘若卫玠不在府里,守着这昏暗的烛火总给人一种长伴孤灯的孤寂。她不得不命下人将整个屋子的灯火都点燃,好叫心情更舒坦些。久而久之,洛阳城里的人见着卫府全亮了灯,便知道卫冼马的心上人又要独守空房了。

    卫玠并没察觉这件事,喝了几包神仙茶的他匆匆往家里头赶,路上不止碰到一个同僚别有深意地与他道:“卫冼马,你可算回家了呀!”

    卫玠一面拱手还礼一面疾步往前走,很快地卫府里的灯火便再黯淡了下去。

    外头人又有说法:“黑灯瞎火好办事。”

    这两人确实用完膳后好好办了许多事,只是办完之后卫玠依旧精力过剩,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霏霜推了推他的背:“你怎地这般有精神,瞒着我偷喝那茶了是不?”

    卫玠慌忙摆手:“哪有的事?我今天写了几幅好字,自己欢喜而已。”

    夜已深,霏霜眼皮重得合不拢了,便不计较,只道:“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地。”

    卫玠本就比她小,却最不愿被她唤作孩子,于是又动起手来,好像要证明自己不是孩子似地。

    可惜事与愿违,还没行动起来就觉得身上力气猛地流泻而去,心底里暗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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