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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烟花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行有道

    “姑娘,你走错地方了,屋门在这儿。”那人一叠声的喊。

    玉言并不理他,径自朝树林走去,等到确保没人瞧见她了,她才躲在一棵桃树背后,痴痴地站定。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忽然伸过一只手来,“给你。”熟悉而稳定的声音。

    她呆呆地仰起头来,果然是宁澄江,白皙修长的手上稳稳地握着一只碟子,上面摆着各色点心,虽然小巧,样子却很诱人。玉言好不容易止住泪,见到他来,忽然又觉得鼻子发酸,她勉强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

    “这还用想吗?你什么时候觉得饱过?”宁澄江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故作天真的样子非常可爱。

    玉言扑哧一声笑了,她也不多说,接过那盘点心,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因着嘴里塞满了东西,她说话都不清不楚,“你不是在忙吗,怎么有空跑这里来?”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宁澄江笑道。

    “谁信你这鬼话!我看你是应酬的累了,故意跑这儿来散心吧!”

    “被你发现了,”宁澄江的语调很轻松,连玉言也觉得心情松快了些,“你既不喜欢应酬,何必办这劳什子宴会,累人累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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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我是个贤王呢?总得顾及我的贤名,有些礼贤下士的举动才好。”宁澄江满意地欣赏她惊人的吃相,忽然凑到她跟前,咦道:“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敢是哭过了么?”

    玉言只得再编一遍那套沙子迷了眼的鬼话。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要走了而难过呢!”宁澄江很惋惜地说。

    “你要走了么?”玉言的吃惊溢于言表,“什么时候的事?”

    “原来你还不知道?西北戎羌犯乱,父皇任命我为征西大元帅,平定外敌呢!大约两日后就出发。”宁澄江仍笑着,“想一想,到时打了胜仗,我披红挂彩、骑着高头大马回到颖都,该是何等风光!”

    可是一个不慎,可能身首异处,连性命都不能保全。玉言摇一摇头,将这些不吉利的念头从脑子里驱赶出去,也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祝你早日心愿得偿,到时得了朝廷的赏赐,可别忘了分一点给我呀!我这个人不贪心的,够我买零嘴吃就好。”

    “一定。”宁澄江笑罢,转身欲去。

    “容王!”玉言忽然叫住他。

    “什么?”他轻轻回过头。

    玉言的心头突突跳着,仿佛想告诉他一件大事,然而她终究没能说出口,只勉强笑了一笑,“保重。”

    “我会的。”宁澄江终于转身走了。

    玉言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出深重的无力感。她扶着树干,慢慢蹲下身去,尽可能地缩着身子,像孩子般蹲坐在地上,肩头一耸一耸地颤动。

    她终于哭出来。

    ☆、落水

    玉言说不清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温府的,只是倦怠,尚未等她从这一天发生的大事中理清头绪,却又得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穆姨娘落水了。

    文墨打听得清楚,急焦焦地迎上前来,“说是四姨娘到湖边看锦鲤,不知怎的落到了水里,旁人竟也没瞧见,好半天才捞上来,现在还昏迷着,大夫正在诊治,虽然不知道确实的情况,看那情形却是不妙呢!”

    “怎么她也没带个丫鬟在身边?”

    “她也是心大,看着那锦鲤色彩斑斓、十分好看,便让身边丫鬟为她取渔具过来,想钓一两条上来玩玩。可巧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掉进水里了。”

    “可知是意外还是人为?”

    “谁知道呢?旁人都在忙自己的事,都没特别留意,只好等四姨娘醒来再说,不过……”

    “不过什么?”玉言心头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文墨吞吞吐吐道:“听说在湖边找到了一块手帕,绣的是小姐你素日最爱的雀栖梧枝的花样,似乎和前儿你送给五姨娘的那块一模一样……”

    “什么?”玉言急上眉头,立刻便要朝屋外冲去。

    文墨忙拉住她:“小姐你别冲动,眼下未有定论,咱们急也急不来的。”

    “话虽如此,我总得去看个究竟。”玉言沉声道,“五姨娘秉性温良,便是再看不惯四姨娘,也不会对她腹中之子下手,此番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她带着文墨匆匆忙忙来到迎春堂,只见已黑压压地围了一屋子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间或有人端着铜盆从里头三三两两地出来,却是一盘盘血水,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分外可怖。

    玉言便知不好,她顾不得许多,连忙挤出一条道来,和文墨奋力钻进去。也许是因为人太多,屋内的空气格外滞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苏氏早已跪在地上,却是十分静默,脸上有着少有的倔强神气,可知已受了一番逼问。

    玉言勉强问道:“四姨娘怎么样了?”

    没有人看她,亦没有人回答,还是梅氏轻轻说了一句:“人是保住了性命,孩子怕是没有了。”

    意料之中的事,玉言的心仍免不了往下一沉。

    “说起来都得怪五姨娘,若不是她存了歹心,小少爷怎么会保不住?”一个丫头快意的声音。那是梁氏身边的冬梅,才从小丫头提上来的。

    梁氏叱道:“冬梅,别胡说,事情还没见分晓呢!”

    “难道不是么?那块手帕分明是五姨娘的,分明是她动手时不小心落下来了,这才留下了罪证。”

    玉言冷笑道:“我娘何必要这样做?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梁氏假模假样地说道:“玉言,话却不是这等讲。我知道,五姨娘初来的时候,四姨娘与你们诸多为难,可纵然如此,稚子无辜,她也不该对有孕在身的四姨娘下手啊!”

    冬梅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正是呢,说来那块帕子原是二小姐的手笔,没准是两人合谋呢!”

    玉言待要辩驳,守在床边的金昀晖喝道:“都别争了,等人醒来再说吧!”他看起来很憔悴,想也知道,穆春瑰腹中的这个孩子,应该是他寄予了很大希望的一个孩子。如今这希望一朝破灭,他怎会不忧愁苦闷?

    低低的呻-吟声响起,是穆氏渐渐醒转。

    金昀晖忙扶她起身,一面动情地喊道:“春瑰,你醒了。”

    穆氏的面庞苍白浮肿,简直想从水里捞起来的活鬼,她一把将金昀晖抓住,嗫喏着暗紫的唇:“老爷,孩子呢,我的孩子还在吗?”她的眼里闪着畏怯的微光,像是急于得到答案,又像是害怕得到答案。

    金昀晖扶着她的肩,微微别过头去,低声道:“春瑰,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像是陡然失去重心般,穆氏的手臂颓然垂下去,她以手掩面,低低地啜泣起来。众人看在眼里,都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梁氏坐近一点,坐到她身边,安慰道:“妹妹,你别难过了,你还年轻,养好了身子,迟早总会有的。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平氏虽然有病在身,碰到这样大的事,还是勉强撑着病体过来。她畏畏缩缩的说道:“太太,四姨娘才刚醒,还是不要这样追问罢。”

    “你懂什么!”梁氏不满地瞥了她一眼,“不问清楚,难道要任由真凶逍遥法外?况且这孩子不止是四姨娘一个人的孩子,也是我们金府的子嗣,若是就这样含含糊糊交代过去,如何对得起金家的列祖列宗?”

    平氏见她凶相毕露,忙住了嘴,不敢多说。

    梁氏重又露出温柔本色,揽住穆氏的肩,柔声道:“妹妹,你还记不记得落水前见过些什么?只管说出来,老爷和我都会为你做主的。”

    穆氏抽抽噎噎地止了哭,边思索边道:“我记得我那时正在湖边看游鱼,采玫被我打发去取钓竿了,只有我一个人立在湖边。我正看得得趣,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身子笨重,一时站不稳,就跌下去了。我也不会游水,扑腾了半天也没能挣扎起来,再然后……就晕过去了。”

    梁氏面容端肃地向金昀晖说道:“老爷,如此看来,此事定非意外,乃是人为。”她又问穆氏:“你还记不记得那人是什么模样?”

    穆氏摇摇头:“那人在我背后,我根本来不及转身,不过……我隐约记得湖中的倒影,仿佛是一个女人……”

    梁氏眼中撇过一丝得意,她举起那条锦帕:“妹妹,你可认得这个?”

    穆氏费力地辨认了片刻,恍然道:“我在水里扑腾那段时候,虽然意识模糊,仿佛瞧见岸上有这么一样白东西……”

    梁氏喜盈盈地向地上苏氏道:“苏妹妹,可真是巧,五姨娘说她见过你这样东西呢!”

    苏氏嘴唇发白,轻轻颤动着:“太太……”

    穆氏见到这副光景,陡然领会到什么,她发疯一般扑下床来,举起巴掌便要往苏氏面颊上扇去:“原来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我和你拼了!”形如泼妇。

    玉言忙捉住她的手:“姨娘,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冷静一点!”

    苏氏也哭道:“穆妹妹,你相信我,这事真不是我做的。”

    穆氏愤怒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不是你还有谁!往常咱们虽有嫌隙,我还总当你是个好人,谁承想你这样狠毒,竟连我腹中的骨肉也不放过。你既这般有势力,何不连我一起弄死,也好落个清净!”

    几个女人吵成一团,梁氏款款向金昀晖道:“老爷,如今事情闹成这样,依您之见该如何?”

    金昀晖微微闭上眼:“那块帕子确定是五姨娘的吗?”

    “不会有错,府里只有玉言最爱用雀栖梧枝的花样,也曾送过五姨娘,想来只有她二人有这样绢帕。若非玉言今日去了容王府赴宴,恐怕连她也会遭人疑心。不过话说回来,她们到底母女连心,说不定玉言也……”

    金昀晖打断她的话:“行了,玉言一向视你如母,你也别什么都胡乱扳扯到她身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至于苏氏……”他沉吟道:“就先关进柴房,等查实后,便……”

    苏氏听得这一句,心中已是灰了大半,眼里也流下泪来。玉言也自揪心:金昀晖的命令一下来,等于将苏氏打入了地狱,什么查实,如何查实,若是无从证明清白,他们只会以有罪论处!但,苏氏虽然懦善,也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怎么会让那条帕子落到别人手上,还是说……

    玉言眸子一亮,向金昀晖道:“父亲,可否让我看一看那条手帕?”

    冬梅冷笑道:“二小姐,您还想负隅顽抗吗?我劝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父亲,请让我看一看。”玉言的态度十分坚决。

    “也罢,就让她瞧一瞧吧,也好心服口服。”金昀晖向梁氏道。

    梁氏极不情愿地将那方锦帕递给她。玉言伸手接过,细看了一回,笑道:“父亲,这帕子并不是我送给五姨娘的,也根本不是我做的。”

    “什么?”众人都吃了一惊。

    玉言侃侃道:“这府里多数人都知晓,我并不擅长女红,做的活计十分粗糙,也只有五姨娘不嫌弃我的手艺。这方绢帕上的图案却绣得十分精巧,那鸟雀更是栩栩如生,简直要活转来,若我有这样好的技艺,做梦都该笑醒了。”

    梁氏笑得很勉强:“天长日久,技艺精进也是有的,况且除了你,还有谁会用这样的花样呢?”

    “母亲太抬举我了,”玉言笑道,“再说了,图案认不得人,针脚却认得人,只消将我这一年多来做的活计悉数拿来比对,便知是不是我做的。我瞧着这针脚的细密程度,却像是大姐的手笔呢!”

    ☆、夏荷

    二姨娘梅氏咦道:“大小姐不是已经离了咱们府里了么?”

    “姨娘说的不错,可是我记得,大姐的针线似是母亲亲自所授,才得其精髓,分外精巧。”玉言道,“早前我向大姐讨教过手艺,大姐也曾像我展示过几幅绣品,说是母亲亲手绣的,分外精巧雅致,我瞧着却与今日这副绢帕十分相熟,不若取来瞧瞧,便知分晓。”

    众人听得此语,齐刷刷地向梁氏望去,连穆氏也向她投去怀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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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氏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她厉声叱道:“你少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母亲您心里最清楚。母亲您若真正坦白无私,不若将那几幅绣品取来比对一番,也好洗清嫌疑。”

    金昀晖干咳了两声,道:“夫人,既如此,你便取来瞧瞧吧,免得叫人误会。”

    梁氏紧紧抓着座下锦杌上的绣垫,只是不动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众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忽听一阵茶杯落地之声,扭头看时,却是夏荷,她一脸紧张地站起身来,惶然无措。

    金昀晖不满地说道:“你这是……”大约也只是嫌她破坏了气氛,没有别的意思。

    夏荷却似乎会错了意,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老爷饶命,奴婢有罪!”她大概太过紧张,竟忘了自己如今已是姨娘的身份,仍以奴婢自称。

    金昀晖一听此话大有玄机,便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

    很好,果然来了。早前玉言就奇怪,这个夏荷一向最是叽叽喳喳的,今儿偏这样沉默,还以为她转了性子,看来另有一番密处。

    夏荷仍跪在地上,楚楚抬起头来:“老爷恕罪,我不该知情不报。其实四姨娘落水那当儿我也瞧见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金昀晖又惊又怒,“你既然在场,为何不唤人救她,事后也不说出来?”

    夏荷哭道:“不是我不愿,实是不敢呀!那人权势滔天,我怎敢以卵击石!”

    “你说的那人是谁?”金昀晖听出苗头,渐渐冷静下来。

    夏荷畏怯地看了梁氏一眼,小声道:“是太太。”

    这话大出玉言意料之外,她本以为夏荷是梁氏安排的一着棋,没想到她竟敢反咬梁氏一口,真真出人意表。不过,还真是一场好戏呢!

    梁氏下死眼瞪着夏荷,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去。她对着金昀晖,努力挤出一副笑脸,想要为自己辩解一番,金昀晖却一抬手止住她,示意先让夏荷说完。梁氏只好将未出口的话咽下去,一面仍旧恶狠狠地瞪着夏荷。

    夏荷并不畏惧,或者畏惧得不明显,她大着胆子说道:“那时我正在湖的对岸,准备折几段柳枝编篮子玩,可巧看到四姨娘在湖那边赏鱼,四姨娘自怀孕之后便心高气傲,有些目中无人,我身份低微,便不敢过去招惹……”

    穆氏听她这时还要趁机损自己一顿,有些气不过,正要出言辩驳,依旧被金昀晖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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