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俗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子蓝色
鉴于现在长安民间金银铺这种服务费用极高,秦琅认为完全可以降低一些费率,千分之十,或是千分之五,都是可以的,当然,就算再高一些,估计商人们也一样愿意。
要知道,历史上唐朝的飞钱,手续费可是十分之一。
“我们可以在转运司下,单独在设立一个这样的经营机构,可以叫做钱庄或是银行,除了承接汇兑飞钱外,我们还可以向百姓商人吸收存款,给他们利息,然后再放贷给商贾,收取利息。借贷之息高于存款之息,这里面的差价能赚不少,只要规模越大,我们就能把存款准备金留的越少,放贷的越多,收益也就越高。”
秦琅早就想搞个银行了,但是靠自己个人的财力,也就只能小打小闹,倒不如借这机会,干脆来个国有银行,搞大点。
以后还可以顺势推出庄票、银票这种纸纱,虽然银票不完全是钱,但其实以钱帛做为本金,是完全可以超发的。
“朝廷现在钱币不足,故此以帛兼行,若是设立钱庄,发飞钱,倒是能够大大改善钱荒困境了。”
马周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朝廷一直都有钱不足的困境,所以称为钱荒,不得不把绢布也充当货币使用,在钱荒的情况下,商人们对钱币越发需求,而长距离的贸易,会使的许多钱一直在路上,更加重钱荒。
钱币不足,对贸易工商的损害是极重的,这会导致流通不足,后世央妈动不动的放水,其实有时就是为了货币流通性。货币流通不足,就必然会导致商业受损,贸易萎缩,经济下调等情况的。
马周也越说越兴奋。
“商人们长途贸易,携带大笔钱帛极不方便和安全,但我们却只需要一匹快马便行,甚至若是这飞钱业务顺利开展起来,则京师与各道,各道之间会业务极多,则每次一匹马就能携带不止一张飞钱,成本还能再降。”
至于手续费,马周决定收百分之十,一千钱收一百钱。
秦琅认为这个费用太高,但马周说现在京师金银铺只与洛阳的汇总,手续费比这还高,而且时间更长,我们背后是国家财政,资本雄厚,随时能够兑换,对于商家来说,不会耽误半点时间,就算是十抽一的费用,但比起他们自己运输、护卫的成本,还是划算的,更不用说时间上节约许多。
百分之十啊。
秦琅真觉得是在抢钱了。
但想想之前朝廷拿公廨钱放贷,年利息翻倍呢。
在转运司跟马周商议许久后,秦琅入宫面圣。
李世民见他进来,有些冷淡的道,“你个小浑蛋,倒是一躲二六五,清静了。”
“陛下,臣只是冲锋的猛卒,一冲到头不复返,后面的就管不着了。成与败,皆与臣无关了啊。”
李世民无奈摇头。
“这事怕是要暂时搁置了。”
“暂时搁置也可以,时机不对,没有必要硬上不是吗,也可以暂时偃旗息鼓,将来再战嘛。”
秦琅见李世民有些憔悴,便顺势提出了欲建立一个钱庄,搞飞钱、庄票的计划。
花了顿饭的功夫,才算是把这种金融体系说明白,李世民也终于明白了。
“如此赚钱的买卖,你为何不自己做?”
“陛下,这买卖可不是三五千贯钱就能经营的起来的,首先得有良好的信用,再得雄厚的资本,钱庄背靠转运司这才好办啊。”
“请陛下为钱庄赐名!”
李世民沉吟良久,“开元,开元钱庄。”
大唐第一枚货币是开元通宝,现在要建立一家经营飞钱的钱庄,李世民想了许久,觉得用开元为名很好。
“开元钱庄,大赞!”秦琅赶紧拍李世民的马屁。
李世民倒不以为意,摆摆手,“本来呢,想让你在乡下多享受下清静,但是科试马上开始了,你可是朕钦点的知贡举主考官,所以便把你叫回来了。”
李世民看秦琅这次回来,态度还不错,也挺欣慰,还担心秦琅年轻人,一气之下真的摞挑子不干,还有些麻烦。
这次事情半途而废,挫伤了年轻人的积极性,但转运司还有很多事要干,李世民也找不到其它合适人选来替代秦琅,依然认为秦琅是转运使的最佳人选。
“关于税法一下,暂时就不要再提了,你这段时间,先静下心来主持科试。”
“臣明白。”
君臣二人都默契的不再去提什么租庸调,也不提地税户税摊丁入亩了,但两人心里都清楚,今天暂时按下此时,不表示他们已经彻底放下此事了。
尤其是对李世民来说,既然他已经看到了租庸调制的重大隐患,也看到了新两税法的优势之处,那他就不可能当没看到。
总有一天,他会再次提起税法改革,但那时候,他一定会是已经做足了准备的。
而那时,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婿,也一定会是他重新启用的改革大将。
“听说你在咸阳朕的皇家猎场和牧猪场边,买了一万亩沼地?”
秦琅丝毫不意外皇帝知道这个,他早就确定了鱼玄机是百骑司安插在他身边的暗桩了,他买了一万亩,这事自然也不可能瞒过皇帝。
皇帝现在说出来,估计也是有意提醒他,他一直在关注着秦琅罢了。
君臣心照不宣。
秦琅告辞出宫。
刚走出太极宫,便遇到长孙皇后。
“太上皇知道你回京了,点名要你去陪打麻将。”
秦琅倒是很久没跟太上皇打麻将了,尤其是发生了上次名动长安的丹阳长公主绯闻案后,他更是不敢去。
“臣刚回京,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着准备科试!”秦琅头皮发麻。
长孙皇后凑到他边上,“你以为我愿意去么,可太上皇点了名,总不能不去。走吧,就当是做为护卫。”
丈母娘都开了这口,秦琅有什么办法。
“臣怎么没见到长乐公主?”
“她去东宫看承乾去了,懒得带她了,整天叽叽喳喳起来没完没了。”皇后笑着说道,“难得清静下呢。”
秦琅无奈的陪着长孙皇后前往宏义宫太上皇居所。
“先前听阿兄说你那国公糖的买卖,给他分润了一大块,他很高兴呢。”
“长孙公也是我阿舅,有钱自然要一起赚。”
“你还年轻,不要整天只想着钱财之物,既要用朝廷谋财,但也须要惜身爱已,这次税改闹的沸沸扬扬,对你很不利。”
“皇后,臣只是陛下的马前卒,号角一响,我就得往前冲,哪能瞻前顾后的呢?”
长孙听了,也只能对秦琅越发赞赏。
“你放心,你的忠诚陛下是看在眼里的,不管外间怎么议你,陛下都会护着你,我也会护着你的。”
“谢谢陛下和娘娘。”
长孙看着秦琅,眼里尽是爱惜,“一会太上皇无论怎么对你,你都要忍着,明白吗?”
“臣一会就当条死狗好了!”
长孙皇后一下子哈哈笑了起来。
贞观俗人 第261章 长街刺杀
战战兢兢的陪着太上皇摸了四圈,因为过于紧张,秦琅不断出错,好几次不是大相公就是小相公,甚至还诈和,李渊自秦琅进来时就吹胡子瞪眼的,杀气腾腾,但是却故意凝而不放。
四圈打完,秦琅难得的输了,还是一输三。
李渊感觉浑身舒畅,连搬到宏义宫后各种不适应也少了许多。他端起一杯茶,轻轻的吹着浮沫茶花,就是一个爽字。
秦琅输倒也输的不多,几百个金币,对于如今拥有几支下蛋金鸡的秦琅来说,小意思。只是他有些摸不着李渊的态度,今天找他来,究竟是不是要发难呢。
“听说现在长安有种霜糖,比天竺人的要好的多,更白更甜,甚至还有大颗冰晶的冰糖?”李渊问。
程处默小声道,“回太上皇,这是长安国公糖,三郎的新产业。”
李渊翻了翻白眼,“三郎还真是聪明啊,之前有火粇孵鸡苗之法,如今又有这制冰霜糖的秘方,钱没少赚吧。”
“是臣一时糊涂,回头就赶紧给太上皇送一百斤糖来。”
李渊抓起桌上的开元金通宝,在手指间翻滚,动作娴熟,看样子可能是无聊时经常把玩练习,熟而生巧了。“朕有许多儿女,还用不着你个孙女婿来送。”
观音婢听了,也赶紧笑着接话,“新妇回去就送来。”
李渊站起来,“今日就到这了,知道你们都忙,没时间陪我这老不死的。”太上皇转身走了十几步,又停下脚步,“新妇啊,朕知道丹阳不像话,但这事情也是你们种下的因,才结下如今的果,所以追溯起来,还是你们的问题,既然那个孽种已经打掉了,她罪也吃过了,你们也就放过她吧。”
长孙赶紧回话,“新妇明白。”
“滚吧!”李渊摆手,走了。
秦琅松了口气,他是真的出了一大身汗,想不到李渊居然高高提起,轻轻放下了。
“走吧。”长孙皇后对秦琅道。
出宏义宫,秦琅恭送皇后离去,长孙在马车上对秦琅道,“有太上皇出面,丹阳要解除禁足了,我提醒三郎你一句,以后千万莫再要与丹阳有什么瓜葛,沾不得,明白么?”
“臣明白,定有多远躲多远。”
皇后点头,放下帘子,吩咐车夫起行。
目送皇后车驾远去了,程处默也终于松了口气。
“太上皇瘦了!”
秦琅白了他一眼,“你还没有有事,有事的话就在这分别吧!”
“你去哪?”
“自然是回家啊。”
“我来打牌,陛下给了我一天假呢,反正没啥事,我也去你家坐会。”程处默呵呵笑道,不过看样子,就知道这家伙是想去秦琅家蹭吃蹭喝的。
“随你吧。”
哥俩骑上马,缓缓的沿街骑行。
“三郎,你家国公糖现在还有没有余量?”
看他那一脸扭捏的样子,居然还打起了秦家白糖的主意了,“怎的,你现在还有空余时间操持这些?”
程处默反驳道,“三郎你堂堂天子宠臣都还有空呢,我不过区区百骑校尉如何没空?”
“哈哈,你若是有空,那兄弟我当然会支持你,这样吧,之前我已经与各家把这糖买卖划分了地盘,我自己呢留了京畿这块的销售,其它诸道则都分给长孙家等了,我现在就在京畿这块再给你留一个县,你选个县,以后这个县只许你卖国公糖。”
秦琅把自己的糖,实行了经销商制,他负责的是生产供货,下面十五道,各有一个大经销商,然后下面还有州级分销商,层层分销。
这样搞,大唐算是独一份,主要还是为了更好的利润均分。
秦琅也不怎么担心串货之类的,真串货他也懒得管,反正这些道级、州级经销商分销商都是顶级世家豪门,他们做买卖,可不是一般的商业操作,后面可是有强大势力背书的,谁敢触犯他们的利益,那不是找灭?
而秦琅这样做的好处,是大家和气生财,有钱一起赚。
一个县的地盘不算大,但毕竟京畿之地,消费能力较高,京畿一个县也是抵的外面一个州了,从秦琅这里拿了糖,然后就可以等着销售收钱美滋滋了,程处默觉得兄弟很仗义。
“谢谢兄弟。”
“自家兄弟说这话做什么!”秦琅道,反正他握着关键的一环,只负责提炼供货而已,真要让他自己把货铺出去卖,其实也不容易的,所以只占据关键一环,与各大豪门合作,既拉近了关系,同时又能保证抢占糖的终端市场,最终反馈到他这里来,需求量大增,财自然也是猛赚。
想着自己一人从头到尾把钱赚尽的人,其实都是蠢人。
兄弟俩都很满意,各自陷入遐思之中。
“三郎小心!”
突然,阿黄一声大吼惊醒了秦琅。
只见暮色里,街角突然冲出来一伙人来,个个面蒙黑巾,手提弓刀,猛冲过来。
秦琅还真有些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这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难道还有人敢当街行刺?
下一刻,真就有人对着他猛的张弓放箭。
弓弦崩响。
利箭射来。
阿黄猛的将秦琅自马上扯了下来,弄的他狼狈不已。
“杀!”
对面约有十几人,人狠话少。
秦琅伸手去摸,才发现摸了个空。
他今天先入宫见李世民,又去见太上皇,嫌麻烦,连佩剑都没带,更别说弓箭马槊这些。幸好阿黄随身带着横刀,早拔刀出鞘挡在他前面。
秦琅捡起他的刀鞘,总算有了点家伙。
程处默则阴沉着脸,从马上摸下来一对短柄斧。
“往坊门口退,那里有武候街铺!”秦琅打量了下四周,这时就会发现隋唐时这种街坊规模的坏处来了,街道空荡荡,街两边就是高高的坊墙,没有商铺,也没有什么人流。
导致贼人突袭,连个帮手都没,更别说逃入店铺之类的,四面都是高高坊墙。
贼人猛冲过来。
程处默爆发起来,一声大吼,左右挥舞着两把板斧迎战,阿黄也是双手握着长刀猛砍。
“三郎快走,去叫金吾卫。”
秦琅手执着个刀鞘,左右打量了下,没走。
“先干倒几个再说。”
木制包铜的刀鞘倒也能当棍使。
转眼间,便已经战作一团,三人被围在当中。
贼人势众,还有弓箭手,不时在后面放冷箭。
程处默砍倒两个,身上也中了一箭,秦琅一鞘将一个家伙的腿打折,从他手里夺了把横刀,一刀在手,凌厉反击。
三人背挨着背,且战且走,往附近的坊门方向移动。
长街之上,贼人拼死猛攻。
“草你祖宗!”
程处默腿上又中了一箭,更激发了他的狂怒,他的双斧挥的更快,砍的更猛,一个家伙躲避不及,直接被劈在了脑门上,被劈开一条大缝。
阿黄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刁钻凌厉,还总是阴狠毒辣的走下三路,好几个家伙被他的撩阴刀给破开了裤裆。
秦琅则仗着人高马大,年轻气壮,一刀在手,走的都是大开大阖的刚猛路子,轻易都近不得他身。
“三郎,这些是什么人?”程处默一瘸一拐的喝问。
“老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肯定是冲着我来的,连累兄弟你了。”
“别说这废话,记住你欠我个人情,京畿得划两个县给我卖糖。”程处默居然在这个时候提条件。
“没问题,哥哥给你三个县,如何?”
“好,不许反悔。”
秦琅一刀把一支阴猜的冷箭扫飞,又堪堪避过一记劈来的大刀,回手一刀在那家伙大开的腰间拖了一刀。
不管是谁想要他命,都明显是有备而来,他这么久没回长安,刚回到长安就找上门来了,尤其是对方居然偏偏选在了他今天因为去宏义宫所以没带其它家丁的情况,这就难说是巧合了。
“金吾卫呢,都死了?”程处默喘气吁吁,他连挨了好几下,数处染红,也有些慌了。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秦琅趁机一刀横刀,将一个欺近的刺客腿砍伤。
交战不过片刻,但对面已经倒下了六七个。
贼人似乎也没有料到,秦琅三个人居然有如此勇悍。
终于,远处出现了一队右金吾卫的巡骑。
“别让他们跑了!”秦琅挥刀不退反进,一刀荡刀贼人的刀,一刀将那人手臂砍断。
金吾卫巡骑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大喝着策马奔来。
刺客们见势不妙,一人高呼一声撤。
便开始四散而跑。
“休走!”秦琅缠住一人,那人焦急无比,刀法无章,被秦琅瞅准了一刀砍在腰上,接着连续几招,将其打倒。
巡骑奔近。
十余骑围住秦琅等,剩下的继续追击。
秦琅收刀在手,面对着一把把长矛,“连本官也不认得了?”
阿黄愤愤道,“一群废物,没见到这是翼国公吗,还不赶紧把刺客拿下!”
秦琅之前可是金吾卫的上司,他们仔细一瞧,果然是翼国公,都惊惶不已,纷纷拜见。
“把这些受伤的刺客给我拿下,别让他们自杀了。”
一名巡骑队头上前,三两下就把刺客们的下巴关节和双臂关节全给卸下来了,“翼国公请放心,落在咱手里,想死也不可能!”
贞观俗人 第262章 幕后黑手
太极宫中。
李世民正跟长孙皇后谈今天李渊的态度,说起丹阳,结果就接到急奏,说秦琅在长安街遇刺。
皇帝腾的就站了起来。
“遇刺?”
他几乎难以置信。
奏报消息的是金吾卫,事情发生在他的的地盘上,他们又是第一个赶到的,自然是第一时间接下了这个案子。
秦琅运气较好,仅是肩膀上中了一箭,伤的不重。程处默比较倒霉,中了三箭,小腿、和背上各中一箭,屁股上还中了一箭,另外还被砍了两刀刺了一剑,可谓是伤痕累累,救下时,全身都被血染红了。
老黄比较猥琐,只是一条手臂被划了一刀。
因为三人都未披甲,所以看上去还是很吓人的,全身殷红,好在这毕竟不是战场上,那些人在长安城中行凶,也不可能披甲执矛持弩这种大杀器。
可就算如此,皇帝也是震怒万分。
秦琅堂堂国公,还是他的嫡长女婿,又是转运使,是他现在最信任的重臣之一,居然被当街行刺。
而一听对方居然有十八人。
“刘师立率领的右金吾卫全是饭桶吗?他们负有巡骑六街,驻守街铺之职,拥有整整六千人马巡警长安街道,为何却连堂堂国公都保护不了?”
“叫刘师立赶紧滚过来见朕!”
平康坊镇抚司诏狱里,秦琅简单的包扎了下肩上的箭伤后,正亲自与张亮一起会审刺客。
刘九、林三、魏昶还有秦用、秦勇等听闻秦琅遇刺受伤,都是第一时间杀气腾腾的赶到现场。
十八名刺客,逃走了三个,死了三个,剩下十二个受伤的全都被捕拿。
拖回诏狱,立即分别审讯。
张亮黑着脸,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个镇抚使肯定得担干系。
“查到这些人的身份没?”
魏昶脸上的刀疤紫胀,“正核查之中。”
“废物,这么久还查不出,你魏阎王不是号称熟悉京师吗,怎么这么久却还没头绪?”
秦琅倒是安抚张亮,“张公莫急,敢在京中公然行刺我,肯定也不是什么城狐社鼠,坊里恶少的,既然魏帅也说这些人脸生,那我看要么就是外地来的,要么就是隐藏较深的,或许是哪家的豢养的死士或是家奴也可能。”
张亮问,“三郎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张公这话说的,我最近得罪的人可就多了,难道张公不知?”
张亮讪笑两声,秦琅在长安城确实树敌不少,最早跟郑家结梁子,后来做了镇抚使,更是对旧太子党人下过不少狠手,更别说此后为救灾,京中豪门哪个没被秦琅征过粮?再加上近期跟丹阳长公主的事,也是闹的沸沸扬扬,另外他这次回京,又要搞什么税法改革,也是被众人唾骂的。
“三郎你觉得最有可能是谁?”
这个秦琅自己也不知道该怀疑谁了。
谁都有可能。
“还指望着张公能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呢。”
亲仁坊里,秦琼听说儿子遇刺受伤,立马就骑上忽雷驳赶到了平康坊,在诏狱门口,遇到了右武卫大将军兼太子左卫率程咬金,哥俩交换个眼神,都是杀气腾腾。
“狗日的,这是要向咱们山东人宣战了!”程咬金眼神杀气外露。“连我程咬金的嫡长子都敢动,这是不死不休之局。”
“这事定是他娘的士族干的。”
“先不要乱嚷,等查清楚再算账不迟。”秦琼沉声道。没证据的事情,乱嚷出来,对谁都不好。
“还用的着查吗?他娘的,一直都在打压咱们呢,到如今看着压不过了,就出这样的绝户计,有本事冲着咱们哥几个来啊,居然向着小辈下黑手,这他娘的不就是他们向来的阴司手法吗?无能、狠辣,还又懦弱,只管暗里下黑手!”
秦琼拉着老程进了衙门。
一进来,老程两个先看到秦琅坐那,倒没事人一样。
“你没事吧?”
秦琼担忧问道。
“阿爷,我没事。”
“三郎,我家大郎呢?”老程没见到儿子,有些慌。
“程叔,大郎受了些伤,不过都是些皮外轻伤,今天的事都怨我,若不是我拉着同行,也就不会牵连他了,刺客是冲着我来的。”
老程道,“这事怪不得你,贼人就是咱着咱们山东人来的。”
他跑去找处默,看到儿子脱的精光,身上六七处包扎,趴在榻上,居然不由的红了眼睛,泪都下来了。
儿子毕竟才十几岁啊,可就因为他是嫡长子,所以向来对他严厉,又处处拿他跟秦琅做比较,现在看儿子这样,老程都流下鳄鱼眼泪来。
“儿子,你认出是谁动的手没,阿爷去灭了他满门!”
程处默摇头。
“这些人都戴了黑巾遮面,也不说话,不知身份,但我可以料定,这些人都是当过兵,而且肯定上过战场,每个都是好手,否则他们十八个人,我们三个也不至于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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