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心中暗恼,这小子倒是知道不知道刚才那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而且还射中了古羲!
想到此瞥了眼脚边的人,古羲虽然半靠在树干上,但目光却幽然而盯着场中情形。我蹲下身悄声问他:“我要出去帮忙吗?”他划转眸看我,目光凉意涔涔,顿了两秒寡淡丢来一句:“我后背有伤。”
提及这心头一沉,想去察看他后背的伤又因他背抵着树,不由担心地问:“很严重?”
“严重,所以你必须得留这保护我。”古羲面无表情地回。
却把我给听愣了,这还是第一次听他以这种示弱的口吻对我说话,抿了抿嘴角没有再作声,但目光在落回场上后就不由紧张起来。
食人花不断地在被击杀倒地,可一根花茎上花球折断后就会又生出一个来,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快速成长,等长到双手抱拳那么大时就会在中间裂开一道缝,那缝越变越大就成了这食人花狰狞的口。也就是说这些花不但杀不死,而且还会不断繁衍!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植物?”听到声音才发觉自己忍不住把心头的念想给轻喃了出来,却听古羲不紧不慢道:“它们根本就不是植物。”
我一愕,惊疑地转眸看他,用眼神询问:怎么他说不是植物呢?
“红星食人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食人花,只是它外形与那植物相似,习性也相近。严格来说它是寄生动物,与枯木草相辅相成。枯木草会吸食旁树的营养而生使其腐化,而这红星寄生于枯木草,又在数月间死去腐烂于地下成为凤凰木生存之本,这就是为什么凤凰木与枯叶草得以并存的原因。”
“所以,”我迟疑着问:“这些红星会动?”
“要不然呢?”
这会我算是完全明白为何场景始终在变换,原来是这些红星食人花会移动位置。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43鬼眼寻老树(1)
我看了一眼古羲,靠近他耳边:“你对这东西如此熟悉,是不是也有办法除掉它们?那里面还有秦舟呢。”祝可与岑玺几人,估计以古羲的脾性不会去在意,但秦舟可是他兄弟,假如真有办法必然不会不管他。
可古羲却蓦的气息一冷,“别给我提秦舟那混小子。”
这还是有气在呢,不过我倒是稍微放心了些,他还能有脾气证明刚才那一箭虽然伤的重但不足以致命,也说明可能真有办法能破这红星食人花的不死之结。
我想了想附耳与他说:“刚才是我不对,不该不听你的。”
他横了我一眼,闲凉寡淡评价:“没诚意。”我一咬牙把唇往他脸上轻轻一贴,再立即退开了问:“这回有诚意了吧?”
古羲转眸过来,幽亮的目光从我眼睛移向了唇,被他这一看我顿时面上一红。向他服软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即使再作一次选择我可能在当时还是会回头找道非,可眼下看他为救我而受伤,又岂会再去逆他的意。可他这眼神实在是让人心慌,尤其是他这人脾性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更乖戾起来很可能会在这里肆无忌惮地做某些事。
连忙往后退开了些,落在古羲眼中只浅淡而扫了我那退后的两步距离,然后云淡风轻开口:“三者循环相附,灭其一环其余两个就难以生存。”
“你是说毁掉凤凰木或者枯木草,或者是那红星花?可是凤凰木如此多,枯木草也满地都是,而红星食人花又杀不死,要怎么灭掉其中一样呢?”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三样东西都没有办法立即灭掉,此结还是死结。
可古羲却说了句:“既然一样都破不了,那就三个一起破。”
心中一动,他这话显然是已经有了主意,连忙问:“怎么三个一起破?”但他却不答反问:“你这么紧张是因为谁?”我不由一怔,有些不明白他意思,只见他嘴角勾起讽凉的弧度:“那里面除了秦舟,还有他。”
我心有灵智地反应出他是在说何知许莫名有些心虚,因为我确实有那么点担心何知许,一干人里祝可应该伤了左臂,一直看她右手扶着伤处;秦舟的肩背有血迹,应该也有伤;而何知许,我发现他整条深蓝色的裤腿都被染成了暗红色,很明显他的腿伤加剧了,尤其是脸色刷白看着就像要支撑不住了。
可我这一迟疑却令古羲冷笑出声,脸变得更沉,口中却道:“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烧了?我环看四周的火红树以及枯木草,这处应是食人花全都移到场中央去攻击他们了所以反而相对安全。如果说真把这些树与草烧了,那所谓的三者循环也就打破了。
只是如果真把树草点着了,这火会不会变成是森林大火?那样我们还能逃得掉吗?
古羲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咸不淡地道:“火延百里,寸草不生,你觉得人还能活吗?”
这就是说此行不通了?那他还说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合着是故意忽悠我的。
一会功夫场上的圈子已经越来越小,梅九姑都隐约脚下不稳开始踉跄,秦舟的刀再利也杀不尽那些生生不死的红星食人花。而且他的手肘处好像也被咬了一口,再挥刀时速度明显变缓了。我的目光落在岑玺身上,她果真如道非所言是唯一没有受伤也不算狼狈的人,尤其是这一刻她即使眼中有惊恐,但仍然很冷静地知道站在战圈的中心。
当有一株食人花伸长花茎避开秦舟的刀而扑向岑玺时,我忍不住凝眸定睛,要看看她将如何面对。花苞的裂缝已经张开到极致,眼看朝着岑玺的脖子一口咬下,突的有道邪风吹来,使我眼睛眨了下,等再去看时却见岑玺躲到了祝可身后,而她完全不像有被咬过。
眨了眨眼,确定没有看错,推了推古羲轻问:“你刚才看到岑玺怎么跑开了吗?”
等了片刻没听到古羲回话,扭转过头发现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神色讳莫如深。他这副表情很明显是看到了什么,而这时红星食人花离他们一众人不过五六米远,已经又一批花苞在空中摇弋着朝他们攻击。本想看这回岑玺如何应对,但另一角有一株却朝着何知许扑去,扑向的正是他那受伤的腿。
那花是能闻到血腥味的,这如果被咬住恐怕会花生花,死死咬住他的腿不放,后果不堪设想。我目测距离太远,就是这时冲出去也可能来不及,然而就在食人花即将咬上他的瞬间,突见岑玺将他往旁一拉并且平步轻移,速度极快地躲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这回我看得很清楚,也很震愕,一直以为岑玺柔弱婉约,几曾想到她居然还能这般敏捷的移动速度,那之前她是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吗?连古羲也被骗了?
我偏转过头看身边的人,“刚才她也是这样躲开食人花的袭击吗?”
却听古羲道:“她骨骼偏软,不是习武的料子。手腕无力步下却轻盈,刚才的移步应该有学过舞,胜在反应敏捷,应变冷静。不过”
“不过什么?”我急忙追问。
“你那何知许反应也不慢,还知道要躲。”
我一默,尴尬地回:“什么我那何知许,古羲,我跟他就是朋友关系,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对朋友紧张关心并不为过吧。能不能先放下这些,把眼前的困局破了再说?”
有些受不了他老是话中带刺,尤其他这醋吃的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辩解,因为无论怎么辩解他都能有一套理论把我堵回来,最好的办法本该是不予理会,但实在是情况严峻,而且我心里还存着巨大的隐忧,如若这些食人花可以移动有杀不死,那之前道非岂不是也会遭遇这种围困?原本还自持他功夫厉害,几株食人花奈何不了他什么,但现在看了这情景哪里还能如此作想。
古羲沉了脸道:“树草之本都在于根,除其根自然就破了。”
我看看这地面,他意思是说要刨根?可一来我们没有工具,二来这时候挖也难除这许多的红星食人花啊。却见他抬手一指,“知道为什么这处会是空地吗?”不等我冥想回答就直接给出了答案:“因为那块地下面是它们的固元所在。你难道没发现之前我带你跑了一路,后来周遭红树间就没有红星了吗?这种生物本是寄生而存,不可能脱离生命源太远,所以当它们出没时必然有足够供给的树草能源。此处如此多,足以证明这里有棵千年老树供给三者循环千年致灵气埋于地下,寸草不腐,枝树纷繁,花红叶绿。”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听他说了这么多,已经明白显然不是要去挖开他们脚下的空地。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133
果然,古羲微眯起眼,淡漠而道:“找出那棵千年老树,毁其根。”
放眼都是凤凰红树,即使明知老树就在近旁可也难分辨啊。我下意识又去看古羲,但他给了我一句话:“有鬼眼的不是我。”
我怔了一下的同时立即反应过来,他意思是树的年龄可以根据外形来分辨?我只知截开树桩根据年轮可判断,光看外型也能吗?还是这凤凰木本身就有特别之处?
身旁就有凤凰树,从树枝到树桩再到树叶我都一一看过后再去找另一棵树察看,如此看了不下十棵树还真的发现了端倪。差异不在于树桩也不是树叶,而是树上开的红花,虽然红花叶片都类似大小,可花心的颜色有深有浅。
最好的比较就是一棵看起来枝叶相对较少的树开出花的花心颜色是浅红,其余枝繁叶茂的花心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颜色变深。我眯起眼朝空地四周的红树扫视,这时场中心的情景已经都被我屏蔽在外,也庆幸这些树并没有茂密到将头顶上空都遮盖,所以当我的目光落至某一棵树时心中有了答案。
在我的正南方偏左位置,有一棵枝叶特别繁密的树,它开出的花朵正中心是黑色的。黑与红的交错,使得那火红的花以及整棵树都带着一种妖异的气息。
“古羲,你在这等我。”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44鬼眼寻老树(2)
爬树是我的在行,在树梢间轻盈踪跃到了那棵树顶,却犯难了。根在地底,我在树梢,要如何才能断了这棵树的根呢?刚刚太过急躁,都忘记问古羲了,现在再回去问也不实际。
我将身下这棵红树看了又看,也无从下手,尤其是底下已经有红星食人花发现了我,伸缩着花茎似乎想要上来。但还好我爬得高,不在它的延伸范围内。之前还觉得红花美丽,这时再看就觉妖异,随手摘了一朵,本是泄愤,可却发现花下还拖了一根银丝,觉得奇怪就又摘了一朵,同样还是有银丝。
我又摘下一片叶子,发现这回带出来的是一根青丝,那刃口看起来像是从什么上面扯下来的。心念一动,以柳叶刀将树干劈开一段,发现正中位置有根外青内白的东西,伸手去拉还真被我给拉出了一截,并且不太费力。
当扯长到一尺左右时我突然想这不会是树茎吧,虽然有些不靠谱,但连接在红花里的白色银丝应是花茎,银丝是从这根东西上扯下来的。而且树叶也像是有茎了,不管如何我先把这东西扯出来看看,若真如我所想,茎等同于植物的心,去其心,自然毁其元了。
青茎绵软而柔韧,我在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好像无止境般。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想对了,按照我抽出的长度早已超出了树的高度,如此来算应该是拉扯到树下根茎了。
我这头拉扯着根茎,目光并没离开场中央,红星的围圈已经变得更小了。突的感觉好像地面震了震,场中央的人也都惊疑地四望。我加快速度拉扯根茎,可当抽出到一定程度时突然再使力却是拉不动了,看了看场上恶劣的形势一咬牙就用柳叶刀将这根茎给割断了。
却不想喀的一声脆响,极明显的树折断声从我身下传来,僵住身体不敢动,心说这树不会断吧。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哗啦一声响,我的身体就往下坠了,树还真的断了?!
然而坠落中发现不对,不是树断,是地塌了!
不光是我身下这一片,周遭的树都在往下塌陷,或者准确地说是这地在塌。树有枝杈,我眼疾手快地拉住一根缓了下坠之势,但划转视线看场中时却发现那边的地在一寸寸开裂,并且不断的震动,身坚如秦舟都站不稳。眼看着他们全都在往那缝口滑落,我突的生出不祥的感觉。
眼睛眨了下,再定睛而看,忽的一顿,为何我会觉得那个圆形的空地像一棵巨大的红星食人花,那从中间裂开的缝口就是它逐渐张开的嘴。如果他们滑进这缝里,我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但就是很强烈的不祥预感。
何知许的腿伤得很重,在如此震荡下他最先倒地并且朝着已经倾斜了的缝隙滑去。我下意识要去捏串珠,可想到这丝线锋利,又是如此速度恐怕就算缠住了他也会将他割伤。
手握拳时脑中沉念闪过将根茎当绳子一般甩出,借着一股力牢牢缠住何知许的腰后我用力往后一拽。但我高估了自己,应该说忽略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这一拽并没将人拉回,反而顶上一声咔嚓,我被这重力给扯落,重重跌在红树枝和枯叶草上。而何知许则被甩在了另一边的树丛中,自然我这的动静如此大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何知许抬头看清是我眼中露出惊喜,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又跌了下去。
“常小愿?”秦舟惊疑声传来,我与他对视的一瞬就吼出声:“别掉下去了,那可能是个巨型食人花的口。”他闻言面色剧变,目光扫过我手中拽着的根茎,沉吼出声:“救人!”而他却从肩后的背包中再次拿出弩并且抽箭搭弓。
瞬时我知道他是再效仿悬崖下的方法以箭射出长线造梯,不去管他,手上一扯何知许心领神会松开绑在他腰上的根茎。第二个救的是祝可,有了前次失败的经验,这回不算得心应手至少没有再把人给甩撞在树上,祝可是什么表情我没有去管,因为场中央的裂口已经开到最大,岑玺即使步伐轻盈反应敏捷这时也起不了作用,她摔滚在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惶。
在岑玺半截身体都滑进裂口的瞬间,我抓住了她的胳膊,而根茎是缠在我的腰上。
当时一瞬的判断,以岑玺所处境地我已经不可能精准地用根茎缠住她,所以只能将根茎往自己腰上一系就朝岑玺的位置飞扑过去。这时候我只能相信秦舟的应变能力,事实上也是,他在我飞扑的一瞬已经拽住了根茎的另一头牢牢拖住我。
岑玺抬起头看到是我,惊惶的瞳孔缩了缩,但很快冷静地伸出另一只手来抓牢我的掌。然而下一秒她身体却僵住了,随后脸部表情变得惊恐起来。
我的目光朝裂口内探看,瞬间脸色也白了。老实说我其实没有看太清楚,只看到有一根很粗的猩红软体物缠绕在岑玺的脚上。尤其是那东西正以一股极强的力气在将岑玺向内拽,于是就和我形成了拉锯的力量,甚至那东西力大到在将我与岑玺一同往裂口内拖。
脑中想及古羲说过那红星食人花其实是动物,那猩红的东西不会是它的舌头吧。这念头光是想想我就生出惊悚感,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与岑玺都已经被往裂口内拖入了约两公尺左右,这时存在两个选择:一是松开手任由岑玺被拖进去;二是我和她一同被拖进去。
与岑玺的目光相对的一瞬,彼此从对方眼中都读出些什么,她嘴角轻轻弯起露了个嘲讽的笑。我眯了眯眼,右手一挣脱出来,但在她冷凛的目光下却是捏动串珠,朝着猩红物射出。
当细线割开那猩红物的一瞬,极明显的看到它一颤动,并且好似吃疼地缩了回去。我乘机把岑玺往上拉,腰上的根茎也在后面使力,秒瞬间就将人给拉了出来。但我都没来得及缓口气,就见猩红物追了出来,此时我的细线都还射在它身上,一时间竟拉不回来,好似有什么倒钩将之给卷在了它身体里。
岑玺的脚几乎又要被卷住,突的头顶有劲风刮过,一支黑箭直直射中猩红物!一声尖利划破长空,猩红物像是受到猛击后的惨叫,随而发狂般横冲直撞。
明显身后拖拽的力量加强了,岑玺在我的紧拽下快速脱离了危险区,但这时我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裂口处。还有一个人正在被猩红物卷起、吞噬,是梅九姑!
她再如何力大无穷,或者浑身是蛊毒,似乎都对那东西无足轻重,在她消失在裂口的瞬间只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甚至她连一声惨呼都没发出。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终止,在我与岑玺被向后拖拽的同时,裂口内在强烈震动使得地面都在摇晃。真的感觉身下的地在向下沉了,好似有股力量在地底以崔古拉朽之势毁灭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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