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原因是我屋内目能所及处都摆放了各种东西,画笔、画架,专业书、小说,衣物、鞋帽等等,从桌子到沙发,再到衣柜,都是散乱不整齐的。有次祝可上门来找我,愣是没敢把脚迈进来并发表感叹:艺术家都像我这般随性吗?
片刻之后,古羲没任何置词,反而喧宾夺主地率先迈进门,让我想翻找一双大拖鞋给他换的念都省了。等我换好鞋走进客厅时,他已经自动清理出沙发上一块坐下,随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本小说,低眸扫了一眼名字后就放下,重新拿了一本我的专业书翻看起来。
我下意识地飘去目光,浅色的小说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你的世界我曾来过。
没时间去揣测他的心思,见他已作出一副等待的样子,我只能立即寻来一只大背包开始在卧室与客厅间穿梭来回地整理要带走的东西。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一切都已搞定。
可我提着包从卧室走出时,却发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正背站在角落里,埋了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快步走过去,当发现他站在我书柜前手中拿了一个信封在看时,积累的恼意不由上升,一个箭步上前抽走他手中的信封质问:“你怎么可以随便乱翻我的信件?”
还懂不懂尊重别人的个人**了?这一句我没说出口,只微怒地瞪着他。
眼镜背后的那双眸湛然幽深,并不为我的态度所动,“好了吗?”我将怒意压沉,耐着性子说:“古羲,有一点我想得事先声明:尊重是相互的,我接受这个课题,但不代表生活要向你透明化。另外,”我从包里将一个黑袋子取出递到他面前,“导师布置的课题是我的专业,并非买卖合同的工作,所以你说的这个奖金我不能要。”
他并没看我手上的袋子,黑眸凝定我问:“这屋里的每一样摆件你都了如指掌?”
我微蹙起眉,只听他未等我疑问又道:“有一种人,他们的脑子就像记录仪一样,会将事物以独特的方式归置在脑中。你在刚才的二十分钟里,看似慌中择乱,但条理分明,衣物是你收拾的第一类,接着是书本,最后才是生活用品。或者说,”他的视线环转了一圈室内,“这是你记忆的一种方式?”
沉默静凝,与他双眼对视片刻,答:“没你说得那么神奇,我只是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这里是我每天朝夕以对的地方,自然每件东西都安放在我最顺手的位置。”
他的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令我心头突了下。
“我改变主意了。”只见他环顾了下四周,以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既然环境能够成为助力,工作地点就移到你这屋子吧,我让秦辅把东西送过来。”
说完他就不顾我惊愕的目光径自拿出手机,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结束通话。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9欲擒故纵?
“我拒绝。”提高了声音来表达我的强烈诉控,但因身高的差距而致使我要仰起头看他以致于气势弱了几分。“这是一个公开的课题,在学校的文化馆比较适合。”
已经一退再退,居然连我的私人领域都要占据,我绝不允许。
但古羲没有把我的抗议放在眼里,他低敛了眸看我,“谁和你说是公开课题的?我要你关闭一切与外联系还不明了?不想在你家?也行,那就上我那吧。反正你们学校最关心的资金部分我都已经到位了,至于工作的地点全由我安排,相信无论是你们校长还是导师都不会提出反对。”
我有些发懵,去他那?昨晚那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私人宅邸?本能地抗拒这个地方。夜间噩梦的侵扰,我很难不去与昨晚经历联系,一低头,全身僵硬。
刚刚没留意,这时才看清古羲刚才在翻看的信封,居然正是引起我反复噩梦的笔友的信。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把信给插进了书堆里,指尖如火中烧,面上还得强装镇定地与他讲理:“导师已经让我的同学把文化馆顶楼给清理出来了,在那里工作绝对清静而专注,所以”
“你家还是我家?”古羲截断我,抛出唯二的选择题。
对峙的目光胶着里,最终我还是妥协:“我家。”
他眉眼疏散,如许说着:“那打扰了。”可我看他哪里有半分打扰的歉意,就连嘴角都还可恶的上扬,带着分明的得意。
刚刚在心中衡量过,若当真无可选择,宁可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也不希望到他地盘去,因为那样恐怕更无自由。而且,还可能会再碰到林声那些人,我对此已是敬谢不敏。
不管基于什么理由,我暂时妥协但也提出了要求:我的公寓是一室一厅,没有多余的房间供给古羲入住,工作到夜间请他离开。
他听后不置可否。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8
总算初步达成一致,古羲飘了眼我的书柜,目光正落向我插入信封的位置,意有所指道:“这年头写信的人不多了。”我心头漏跳了半拍,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答:“人有时候也需要返璞归真。”
他失笑了下耸耸肩举步而行,没有再追根究底。擦身而过时我后退了一步,不防被脚边的纸箱绊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去抓东西来控住后倒的身体,可手上还捏着装了满兜钱的黑袋子
霎时,在我仰倒的视线里,红色的钞票如天女散花般撒向空中。突的手腕处一紧,垂倒的身势顿住,古羲的眉眼就迫在上方,黑眸凝敛于我脸上,露了一个古怪的笑,手上微使力将我拉起时凉凉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欲擒故纵?”
前一刻对他伸出援手的感激瞬间归零,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要欲擒故纵了?懊恼地去抽手,可古羲看似掌间并没太过用力,我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桎梏。
“放开我!”低吼着抬头而瞪。
探究的目光盯了我一瞬,正色且煞有介事地道:“这招对我没用,还是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我刮目相看吧。”说完就自行松了手,走至沙发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你自便,不用太急,秦辅来得没那么快。”俨然一副屋主迎客的势态。
那瞬间,我心头有一万只羊驼飘过!这人真的是欠扁。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0一些小动静(1)
门铃响时,我还在弯腰捡钱。等直起腰回头看时,古羲已经走到了门边开门,一袭深蓝色休闲服饰的秦辅站在门外,他的视线飘过来在我脸上停驻一秒后就眉毛微掀了问:“阿羲,你确定要在这?”
古羲答非所问:“东西都带齐了吗?”
秦辅踢了踢脚边,“喏,在这。”那是一个特制的黑色皮箱,从尺寸来看,应该古羲的那件需要复原的物品正被放在其中。但听秦辅口中埋怨:“东西可沉了,要不是你说一定得我亲自送,才不搬这鬼东西呢。”说完又将我屋内打量了一番,不确定地问:“阿羲,你是要来这体味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吗?”
闻言我蹙起了眉,男人话语中的优越感令人感觉不舒服,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却在开口间已经拉开了我与他们的距离。
当然,我也并不想与他们走近,更期望古羲能够改变主意。
只是古羲不为所动,提过箱子后就对秦辅道:“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会打你电话。”顺手就要关门,被秦辅用脚抵住不满地嚷:“喂喂,我可不是你的佣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让我进去坐一下喝口茶啊。”
古羲嘴角轻抿:“我古家的佣人可没你这么多话的。”
砰的一声!门被阖上,门外传来秦辅的低咒,两秒后古羲的手机在响,他低扫了一眼,直接关机。“古小羲,有你的!”终于秦辅撂下狠话离开。
他们兄弟在我屋门前上演一场闹剧,却也彰显了其关系之铁。没有忽略秦辅说古羲让他必须亲自把物品送过来,足可见对这件事很重视。
物品的复原要比我想象得难。因为它不光是脱落残败,原来的色泽也完全没有了,不过参与这项工作的不光是我,还有古羲。这是我最感讶异的。
我没有想到看起来像个贵公子的古羲,居然能够潜心坐下来,戴上白手套,用着最专业的态度开始对这件物品做一系列化学清洗工作。那些化学清洗剂是一并放在黑色皮箱里的,如若不是古羲特别交代,那么就是秦辅也知其内情,只是不参与而已。
他并没有安排我做什么,我也乐得轻松就在旁看着。
显然这不是能一蹴而成的,一天下来,进展极缓,只依稀能辨识出这是一件铜器,有一些古铜色在化学试剂的清洗后显露出来。
频频去看窗外,夜幕已垂,墙上的钟摆指示了八点半,他应该可以回去了吧。中午随便果腹了下,到这时已经是饥肠辘辘。说起午饭就觉气人,中午时分见他正专注我就去厨房煮面,想说既然他在就一并煮一份吧,哪料我把两碗汤面端到桌上还没开口,他就淡淡抛来两字:不吃。
几分钟后,门铃声再次响起,他眉色未动地指使我去开门。门外是殷勤而客气的快递小哥,手上拎的是“萍海一楼”的外卖,一人份的
香味满溢屋内,古羲慢条斯理地咀嚼,光看那水晶饺的晶莹剔透状就能想其美味了。而我做的那碗汤面显得孤伶而凄凉,最终从热变成了冷。
回转神到当前,刚好见他起身我立即问:“是要休息了吗?”
他身形一顿,黑眸看来,“你很累?”
这话问得可谓颇含技巧,要说累吧我一天都没干啥正事,最多是在旁看他一人在忙;要说不累,那他会否还要继续到十一二点?虽他早放言我那“欲擒故纵”之法对他无用,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不忌讳我忌讳。
正寻思着要如何开这个口,他倒先提出:“今天就到这为止吧,桌上的工具和资料你收着,其余的不要动。”
我自欣然点头,心说终于可以把这尊瘟神送走了。
可当他拉开门时又突的顿住脚回头对我道:“夜里要是听到一些小动静你不用管。”门被阖上,留下一脸莫名的我。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1一些小动静(2)
随便糊弄了些吃的收拾收拾就躺上了床,盘想着这一天的事,只觉得荒诞而无奈。明明昨晚让我避之惟恐不及的人,今天居然就同处一屋檐下,还有了主雇关系,姑且可以算作是这类关系吧。轻叹了口气,阖上眼皮时顿觉双眼酸涩异常,昨夜被噩梦侵扰一整夜没睡好,此时困意袭来。
可还没等我阖眼几分钟,就听外间传来动静,坐起身仔细听了听,好像是从隔壁屋传来电钻的声音。奇怪,这个点怎么还这般大动静?记得隔壁住的是位老太太呀。
等了片刻也不见停,反而那电钻声变大了,无奈只得起身去看。可当我拉开房门时被吓了一大跳,勿怪声音如此大,就在正对我房间门的那面白墙上,一个好大的孔被从对面凿穿,墙角下全是石灰粉。更离谱的是,那根电钻在凿穿之后缩回,竟然换成了切割刀横向而切。
我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惊喊:“不要再切了!”
可是那把切割刀完全不为所动,转瞬间,白墙轰然而倒。
尘土飞扬,扑了我满面!
呆怔的目光里,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安闲若鹜站在对墙那边,手上还拿了一本书。我怀疑自己眼花了,用手揉了揉眼睛,等看清真是他时不由瞪圆了眼,意识到事情由来,我只存一念:“古羲,你在发什么疯?”
哪里想到这个刚刚从我屋子优雅走出的男人,转眼间以这般野蛮而粗暴的方式将墙给凿穿并推了。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在对面?老太太呢?
仿佛知道我心头疑惑,等尘土息落后他从对面走过来,唇角勾着浅笑对我道:“不要太过讶异,刚才我就提醒过你会有些动静。秦辅的效率还算不错,一天时间帮吴老太安排了别的住处又将两间屋子都签下合同买了下来。所以,我改建自己的房子应该没人反对。”
“”他意思是把老太太和我的房子给买下来了?就在今天?
目瞪口呆已不足以形容我惊愕的心情,这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完全出人意料。而且这哪是一些动静!他是生生把一堵墙给推掉了。
那方有几名工匠正在快速清理,我仍然没从他的疯狂举动中缓过神来,无力地问:“那堵墙是承重墙吗?”他一脸无辜地回:“没有问。”
不觉抓狂,提高了音呵斥:“难道你没有承重墙若被拆会有危险的常识吗?”
“两点呈中立,重量在对梁,没有房屋的结构会将中间相隔的一堵墙做承重墙。”
看他那一脸的闲散状,我连跟他多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没了,他分明是懂房屋结构的!
心里思量秦辅暴发户式的把两间房都给买下来,那我今后的房东就变成是他了?正自哀叹,耳边传来一本正经的提议:“你不觉得自己要去再梳洗一下吗?”
我一低头就看到自己刚换的睡衣上铺了一层灰,刚要回身,又被他喊住:“诶,你们女人怎么喜欢看这么无趣的书?”当看清他手上那本书的封面时我几乎是一个箭步上前把书给夺了回来,然后冷着脸一字一句:“非礼勿视!”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2一些小动静(3)
砰的一声,重重将洗手间的门关上,也隔断那道让人窝火的目光。转而又无奈叹气,将书扔在洗手台上,水蓝色清浅的封面上:你的世界我曾来过。
闲来无事看看的小说到他嘴里成了无趣的书,原本放在茶几上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走了。人与人的思维差异,就这么明显的吗?等再次梳洗完换好衣服已经是二十分钟后,拉开门走出时看到客厅的变化,我已无力吃惊。
两间屋子被“打通”后,客厅从原来的二十平方变成了五十平方,除了那推开的墙面两端还参差不齐外,地面碎砖都已清理干净,而对屋原本还看到的老式家具如今已都搬空,正有工人进进出出在忙着搬东西进来。
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张超大的床,几度要进门都被门框给拦住。古羲坐在一旁的椅子里跟个事外人一样,完全不管不顾。
有人跑到他身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他才抬起头来飘了眼门口还没进来的那张床,我估摸着他要语出惊人,不禁走近了几步侧耳去听。
果然,听到他说:“这么小的问题也需要来问我吗?搬不进来不会把那堵墙也给推了?”
工人呆了呆,欲哭无泪地答:“古老板,不能再推了,那是承重墙。”
古羲勾唇而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那要不直接把床搁门外,今晚我睡门口?”
工人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最后灰溜溜地回到门处与其他人继续商讨。古羲则又埋下头,我看他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原本以为他在看什么重要资料,可是好长一会过去也没见他动过,再抬眼看他的脸,发现竟是阖上眼的。
他不会是在打瞌睡吧?
不管如何,他既没有坐在我这边的客厅,也没有来搬动我屋里的任何东西,所以我也不想去趟这浑水,走进卧室并上了锁。可躺下后哪里能睡着,本就浅眠,而房外的动静又时不时传来,试问有谁能在屋子里有近数十人来来回回搬东西的情况下还能睡着的?
辗转反复到后半夜,终于动静平息了,我却失眠了一整夜。
当白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时我起了身,穿戴整齐后才打开卧室的门,却怔立在门边。
有想过很多种古羲让人折腾屋子大半夜后的可能,却没有想到会呈现给我这么一副画面。我的小厅所有摆件未动分毫,但是那堵本被推掉的墙处垂落了一袭雪白流纱,分成两叶式类似于窗帘一般被拉到中间,而白纱的上面勾勒了一幅水墨青莲图。
应当是对面的窗户未关,有风吹进来,将那白纱吹得飞扬,而它的动人之处不光是那幅抓人眼球的图,还有它底部的溜金流苏,在随风而扬时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