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长生心不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浅烟花渐迷离
可是古羲显然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尤其是他在听了我说的第一句那脸色就黑沉了下来。
“朋友?”他阴阳怪气地反问回来,随后评价:“很好。”
我扯着他衣角的手被拍打了下来,手背不至于生疼,但也觉火烫,可见他是阵用了力。冷冷的目光将我从上到下刮了一个遍,竟然咧了嘴露出两排白牙,然后,森寒而语:“你好自为之。”丢下这几个字后他就转身迈步而行。
秦舟看看我又看看他的背影,“这”刚说了一个字,冷扬的语声从前方飘来:“秦舟,你是想留下陪她一块死吗?”秦舟神情一顿,吞咽了口口水,拍了下我的肩膀:“保重。”
于是他追着古羲而去了,却在下一瞬听到他低咒出声,只觉眼前光亮闪烁,察觉到空间中有劲风袭来,我本能地操手一抓,发现掌间抓着的竟然是古羲一直拿的手电筒,上面还带着他的温热。
听到他站在那处冷声而语:“别说我不顾念你,手电筒给你留下。”
“可是给了我你们用什么?”
得来古羲重重一声讽笑,就连秦舟回头时也摇头了:“常小愿,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无言以对,只能默声用手电筒照射着他们向前的路,直到再看不见人影。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82发现异端
失落吗?毋庸置疑。我没有想到古羲言出必行,真的会将要挟付诸于行动而将我独自一人丢在这里。明知道如果没有了他,要再出这洞穴恐怕就难了,可我没有立场去叫住他。
想想也好,可以肯定这个地方是困不住他的,还能带着秦舟一块出去。假如“回头无岸”是真的,那没必要拉他下水。这么一想后不会再觉得他无情了,心里也舒服了不少。收拾好心情后,我没有再犹疑转过身往回头路走。
庆幸古羲留了手电筒给我,有光之后就可识别路径,而我也有机会通过眼睛来辨别古羲所说的不同气层。有了提示后,我会将光束从各个角度射出,眼睛努力凝看,渐渐的好像真能看到有层次。就比如我眼前,明显上层气流颗粒浓郁一些,下层要淡薄一些,中间有个明显的界线感。我怀疑是灯光角度所致,于是蹲下来又仔细去看,发现虽然有些许变化,但上下层次依旧分明。
起身后尝试抬脚,竟然果真踩在了半空中就已感觉踩到底。只不过脚下似乎软绵绵的,就像踩在了一团棉絮上,我一咬牙将全身的重量压了上去,人也迈出去一步。
惊奇的事发生了,当我走出那一步时,原本踩如棉絮的触感瞬间变成坚硬,而我低头时发现双脚踩在幽暗的洞穴地面上,与刚才没有半分差异。
回头用灯照了照,刚才所见的气流隔层竟然是不见了。
会让人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但当继续前行到某处又一次出现这样的幻层时,就打破了刚才幻觉的想法。这次我选择走下一层,但在迈步前捡起一块石头在墙上画了个圆作标记。
等我走入一步后再次回头而看,发现墙上的标记不见了,那幻层也消失了。
我想到这时终于明白过来“回头无岸”这四字真正的涵义了,不敢说刚刚假若跟着古羲一路前行是否会出现这种幻层,但在我回头而走时每一次碰到裂层,不管作怎样的选择,再回头就已经不是原来那条路了。
所以即使这时我后悔了,也不可能再找到他们两人了。
既不能回头,那就只要向前。本欲丢了手中尖石,想了想还是握在了手中,每到一处分岔幻层时都在墙上刻下圆,可当我经历到第三十二次时都没走进过同一个空间。
可见当初古羲真的不是危言耸听,看似只有64个洞口,可这里面的层次变化却是难以计算。所以当我迈进又一个幻层看到一个黑影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那一瞬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抚摸腕上的手串,之前古羲给我用来割断灯芯后忘记还给他了,手串比较松,带着会掉下来,所以我一直都是用手指勾着的。
对它的操纵已经很熟练了,有把握假如对方欲攻击可在第一时间作出防备。
但当我用手电光一点点照过去看清是谁时,不由惊愕不已。怎么也没想到黑影竟然是庄主!他就靠在那墙上眼珠一动不动,等我走近时都没有动静。之前他明明是被阿德给敲昏了带进洞穴的,为什么这时候就剩了他一个人?是岑玺他们把他给丢下了吗?
从发现他们消失到现在,我估摸着应该有两个多小时了,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我有仔细看过,他的胸口有起伏,证明人是活着的,身上表面来看也没什么伤,不知贴在墙的后脑与肩背可有伤了。用力嗅了嗅,空气中除了潮湿并没血腥味。
试探地唤了句:“庄主?”
他好似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般,仍然一动不动。我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只见他的目光就落在斜向的墙面上,也不对,好像是在放空。
我用手电光照了下,想看看那附近是否有什么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却发现那个位置又有幻层,而且与之前我遇到的有所不同。之前都是斜面空气层间差异,这是直接上下两层。
但问题不是这,问题是我大概猜到庄主此时失常的原因了。于是我问出声:“是不是你看到他们突然凭空消失了?”果然他全身震了震,眼珠子转动了下,然后惊惧地转过头来问我:“你也看到了?”
同样的话不同时候不同场景从同一个人口中问出来,我依然反问回去:“看到什么了?”
这回他并没有再置身幻觉中,急迫地追问:“刚才你不是说他们凭空消失吗?”我点了下头,不等我开口他立即道:“我不是故意要推她的,也没想到就这么一推,她就被推没了。”
“你推的是谁?”大概原委我已经猜到了,只奇怪为何他用的是“她”,而不是他们?不是应该有三个人与他是一起的吗?
愿你长生心不古分节阅读96
只听他道:“就是那岑小姐。”
蹙起了眉再问:“就她一个人?”
庄主点点头,“之前我被他们给敲昏了,醒来就是在这里,除了岑小姐其它的人都不见了。岑小姐要让我往前去寻人,就算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何事,看形势也知道不对劲。争执之下就推来她,结果就凭空不见了。”
这下可是好了,我估计我们所有人都被打散在这洞穴中了。大致可以想到他们这边的情形,当小悠看到走得较快的何知许不见时,肯定不顾他们几人就急着追上去,不用说其结果是错入另一层洞穴,未必能找到何知许却肯定是回不到原来的那一层了。在这种情况下,岑玺即使心知有异,也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来,必定会让阿德去探路,那么这一探也是一去不复返,于是最后剩下她与昏迷的庄主两人。
这时她定然不敢再贸进,等到庄主醒来,她必定既焦虑又着急,所以想让庄主再去寻人却没料被庄主一推,直接推进了另外的裂层,至此四人全都分散而开。
我想了想,决定把原理告诉他:“这个洞穴看似就这么一条直行通道,但却有不同的层次,肉眼很难捉摸得到。所以他们并非凭空消失,只是错入了别的裂层。”
庄主听得将信将疑,眼神狐疑地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默了下,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我的眼睛能看到,只道:“因为我也与他们先后失散了,在这里绕了几个小时才明白这个道理。”
“那我们还能回到青铜门那边吗?”庄主希翼地看着我。
默看了他两秒,摇摇头:“不知道。”这样的问题我给不了答案,能不能走出这洞穴都是一个大问题呢,假如说真能回到青铜门那边,那么或许还能按照原来古羲走的路再走一遍。但谁又能保证这个阵法不在改变呢?这是我一路前行时一直在考虑的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随时在改变,应不至于在踏入幻层后回头就无门。
看着一脸失落的庄主,其实他想回到青铜门的目的我知道,但是“你真觉得这世上有起死回生药吗?”他一愣,侧过头来看我,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有啊,那图上不正画着的吗?那个躺着的人假若没有给药吃,如何能再活过来?”
我看他说得一本正经又很理智,忍不住问:“难道你就不怀疑那画上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是假的?”他反而一脸无辜地反问我,“洞主人留给我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假的,从山上的石阵到这个地方的奇门遁甲阵以及那青铜门,又怎会画一幅假图来糊弄人?”
我一怔,他这话表面看似毫无根据可却并不是没有道理,洞主人所留的讯息包括那块只见其影未见其实的玉牌都并非杜撰,另外他留下声音给出提示也非空穴来风,至于那承影在石壁上的先后三幅画,除了第一幅我没参透外,其余两幅大致都已经清晰。
从这一层上面来看,洞主人没必要在画上作假。
想了想提出要求:“能不能给我具体描述下那幅画,包括除去那三人以外的细节?”
庄主把我看了看,没有作声,却从衣兜里摸出了什么。等他摊开后我的眼睛一亮,居然像极了羊皮卷,果然等他全部展开后看到有画在上面。
在他递过来时我忍不住问:“你怎么会把它带在身上?”却见他惨然而笑,“我已经带着它在身上有快三十年了,从不敢放下过。”
这是多深的执念啊!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183青铜门上的纹路
接到我手中的羊皮卷只看一眼就发现它的边角被特意拿布给缝了一圈,可能是怕看得多了给磨损掉了,但从其色泽来看,这三十年里他保存的非常好。
羊皮卷分正反两面,全部摊开有半张桌子那么大。正面确实就是这整个山洞内的地形缩略图,从山上的石柱阵到深潭、暗道、回音石空间、圆台、青铜门等一下,整幅图大约长有五十公分,宽约三十公分,从上及下层层递进,然后到这青铜门处却留了近约半张图的空白,不会这空白就是指我们现在所处的六十四洞穴吧,那得有多大?
我心中不免震惊,也感有寒意。假如说这个阵将近有半座山的空间,那么想要走出去真的叫难如登天了。将图纸反复看了几遍,它就是简易缩略图而已,不可能有任何提示的东西。
看不出结果来只得翻过来,诚如庄主所言,反面有四幅画,以上下结构分布。左上角第一幅画的是一个一身灰袍的中年男人将手中的正方形黑色锦盒递给跪在地上的蓝袍年轻人,在年轻人的身后躺了一个白衣公子,单从衣装上来看,灰袍中年男人较简朴,而蓝袍年轻人像是侠士所扮,白衣公子则应该是富家子弟。
第二幅画是蓝袍人背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颗闪着金光的药丸在往白衣公子口中送,而在他身旁正是那个已经被打开了的黑色锦盒。
第三幅画上白衣公子睁开了眼,蓝袍人一脸欣喜,而站在他们身后的灰袍中年人,但是他的脸是模糊的。我有留意,不止这一幅,其余三幅上灰袍人始终都笼罩在阴影里面目不清。
到第四幅的时候,一蓝一白两个人都跪在了灰袍人面前,并且叩首到底。应该是为表达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
若从这四幅画来看,确实表达的是那白衣公子身患重病或者受了极重的伤,蓝衣人来此为他求药,最后灰袍人将锦盒内的金丹赐给了他,也救活了白衣公子。
我问庄主:“这个灰袍人的脸是本来就看不清吗?”
他点了下头,“我拿到的时候就这样了,从没动过分毫。”
我点点头,再仔细去看四幅画,其实说到底这画上除了对人的衣着和发型有着笔外,人脸就只有一张画了蓝袍人的侧脸,至于白衣公子被画的角度是头顶朝外,身体朝里的,是故只能依稀看出是个年轻人,后面两人同起了跪拜就都是背影了。
从这画工上来看应该是高手,每一笔勾画的线条虚实得当,所以如此画来应是有意为之。大胆假设,洞主就是这幅画的主人,那么灰袍人就一定是他。因为看一幅画辨其本意,不光是从画的表面,还可从画意来揣摩画画人在当时的思想。
这个人一定是清冷而孤傲的,所以在作画时会无意识地把这种感**彩也融入了进来。灰袍人除去第一幅上是把锦盒递出的,其余三幅上都是反手而缚,如若配上表情,定然是冷漠淡然地看着眼前的生死一幕,哪怕两个年轻晚辈跪拜在他脚前,似乎也激不起他半点情绪波澜。不能武断地评价这人冷漠,但至少可以看出此人很沉鹜。
观其人看不出什么明堂,我将注意力转移从其着装到地面,到那锦盒。只怨这时古羲不在,否则他定能瞧出这是什么年代的衣装,锦盒又是什么材质,甚至有更深的见地。
蓦的目光一顿,落在了灰袍人的身上,就在他的腰间好似挂了一块牌子,虽然没有用翠绿来勾勒,但看其形状极像是之前悬挂在灯盏之间的那块。那依此看来,玉牌不但是真有其物,而且还就是这洞主人的随身之物。
应当不是有意而为,古人皆有腰饰之类的东西,以他借由此玉牌来达到奇货可居目的来看,应该他也深知这玉牌的价值。之前他曾提到一句必须齐集三玉方能见王印,这玉牌是三玉中之一吗?如果是,那另外两样呢?
手下意识地就去摸颈间的玉哨子,脑中也想及岑玺手腕上用红线穿的玉钥匙,没法看到玉牌的实物也不能来作比较,不知是否真的质地是一样的。
转念一想又觉就算是也不能肯定洞主人说的三玉是否这三样,而那王印又指的是什么?
心中盘绕这些细思难解,目光却游离在画上。突然间我所有的思维都顿住,视线也定住,灼灼瞪着那灰袍人身后的青铜门。
我想无论是我还是庄主,都被一个大环境概念给左右了,以为画上显示青铜门内的场景就是为了表述这桩事是在此处发生的,殊不知青铜门本身才是画的重点。
而在之前我阴差阳错地依靠眼力与幻觉的结合,将门外的阵法看出并由古羲破解,只当就到此为止。我们在青铜门被推开后,所有的注意力也都被那光如明镜的石壁以及顶上的宫灯,还有突然而飘扬出来的洞主存留的语声给吸引,根本就没有回眼去看一下青铜门的背后,哪怕我还曾经一度爬上过门去。
原来,在青铜门的背后与门前一样,刻满了纹路。
而这些纹路我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就将目力看进了纹路间,同样的那些线条开始从平面上跳跃出来,在空间里开始排布成列,当它越排越成型时我也越加惊异,甚至心跳逐渐加速,到最后我整个人都僵硬地背靠在石壁上。
似觉有人在推我,恍然转头看到一张熟悉而英俊的脸,惊喜出声:“古羲!”可当我定睛细看时,那张英俊的脸在逐层剥落,露出真正的面目是苍老而颓废的脸,原来是庄主。
这时他正吃惊地看着我,下意识地抬手抹额头,发现全都是汗,可以说这时我是汗流浃背。庄主问:“小姑娘,你刚才怎么了?”
我疑惑地看过去,听到他说:“你明明低着头在看羊皮卷的,突然间就把它给丢在了地上,然后手舞足蹈地不知在干嘛。我唤了你好几声,也没见你正常回来。”
微赧,这是我在入神后常有的状况,古羲就见过好几次了。被眼前的老人看到了,估计还以为突发病了呢。
我别扭地转移话题:“没事,羊皮卷呢?再给我看看。”
庄主有些迟疑地问我:“真的没事吗?”他的掌却揣在衣兜前面,看这神情是怕我再“发疯”而毁坏他的羊皮卷画。歉意地再开口:“我没事了,刚才是想起一个事走神了,你再给我看一下画,没准能够找到出路出去。”
庄主一听立即把羊皮画卷又拿了出来,急切地问:“真的能找到回去的路?”
我微蹙了下眉,勉强点头。不想再与他在出和回这问题上纠结,取过羊皮画再仔细看那青铜门,这次我的思路比刚才更清晰,也能掌控住情绪。等脑中都过滤一遍后收起羊皮卷,本想还给他但想了想问:“你和我一起走,能暂时让我拿着它吗?因为有时会需要比对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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