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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琬琬璃珞

    木容慌张顺着剑势来的方向去看,就见石隐手中已然没了长剑,身边几人围拢登时落了颓势。

    只这一眼,不待木容心神回转,她就眼睁睁看着围攻石隐的几个刺客举剑朝着石隐刺去,惊的她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只嘶喊了那么一声:

    “不!”

    ☆、第一四三章

    “什么?”

    十月,上清殿御书房内新帝惊怒拍案而起,距峦安简亲王遇袭九日后,消息终于传回了上京。

    “是,是简亲王往木府去提亲,只是人还没见着,木府忽然出现大批刺客,简亲王不敌,当场被杀。”

    内侍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壮着胆子又报禀了一回,新帝满眼猩红额间青筋迸起登时又是一拳擂在御案,笔架上悬着的几根笔也震的一颤。

    “圣上仔细玉体!”

    忽然一道温婉声音透着能宽慰内心的柔和,随即便是一阵急切脚步,新帝蹙眉,就见一个女子匆忙从外入内去到书案旁捧起新帝的手,满眼疼惜。新帝却一把抽回了手,掩盖不住的急怒扫过殿内一众内侍宫婢,他身后始终侍立的掌事内官立时看透新帝心意,斥责几句:

    “圣上正是议事,怎么不经通传就良妃娘娘放了进来?”

    众人慌忙下跪,良妃横眼去看掌事内官,他却从容上前只做了一个请:

    “娘娘,圣上的规矩娘娘比奴才清楚。”

    良妃转眼去看新帝便透出渴盼哀求,只可惜新帝一道眼神也吝惜给她,她不敢多耗,咬住嘴唇又再匆匆退回。如今的良妃不是旁人,正是原先的三皇子妃,左相梅家的嫡长女。

    只是良妃这一搅缠,新帝这一缓才算捋清了些事端,强压急切摆手令传消息来的人入内回禀。

    候在殿外的简箬笙此时才被传召急急而入,待行罢君臣大礼,圣上便再耐不住:

    “将情形细细禀明!”

    此回奉命跟随石隐往峦安去的,正是廉郡王府忠勇世子新晋的少将军简箬笙,峦安木府事发时却因着木府宅子过于宽广,待他听到消息赶到时所见便是满目疮痍,石隐中剑倒地,内中一众护卫慌忙救助。只是可惜,终究因着伤势过重而回天乏力,索性捉住了几个刺客,莫氏严氏护卫并不肯交给他,他只得在木宅内仔细盘问后便匆匆回京报信。

    “简亲王和诚谨郡主回到峦安第三日便往木家提亲,听闻彼时诚谨郡主正和木成文于书房会话,简亲王候在正厅,只是入宅后不过一刻来钟便有刺客来袭。”

    “隐弟身旁一向有高手护卫,怎么几个刺客竟是不敌?”

    新帝显然不信,简箬笙回想那日倒在院子里的十几个刺客尸身带着被俘获的两人,听木家仆妇提起,逃走的更有二三十人之众。




庶女重生分节阅读127
    “刺客安排缜密更是人数颇多,简亲王这才不敌。”

    安排缜密且人数颇多,在炎朝能这样行事又敢于这样行事的没有几人。

    “是谁动的手。”

    新帝死死咬牙,石隐的死叫他痛心,那是瑞贤太子遗留在世的唯一血脉,更是二殿下牺牲满府也要保全之人,如今他初初继位不久,这个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看重的人就死了,还是这样死的。

    “是康郡王。”

    “胡说!康郡王的本事朕怎会不知?他哪里来的本事能截杀了简亲王?”

    新帝显然意外,康郡王如今虽也是能调动得了这样阵势的人,却显然并没有那样的头脑。他想起石隐临走前终究带出凉薄的眼光,说到峦安办完事变回,他尚且不信派了人跟随,谁知这一别,竟是永诀!

    “行刺简亲王的,是两拨人马。先行而动却并未占得先机的是康郡王,随后复攻的,是太上皇。”

    新帝虽早已料到,可太上皇三字一出口还是整个人一震,随即整个面目透着古怪的厌恶。

    蠢,父皇简直是蠢钝到家。

    好容易石隐肯退避一步,不管因为私心也好为着天下平和也好,总归人活着便有忌讳,有些事不得不妥协来求一个自个儿的太平盛世。可如今石隐死了,太上皇和康郡王又没那个本事将他身后的莫氏严氏甚至是那个知道一切的石洺给诛杀殆尽,那么当初的事恐怕是再也捂不住了。

    石洺只忠于先帝,先帝属意瑞贤太子,故而他也忠诚于瑞贤太子,在先帝和瑞贤太子俱已不在的如今,他也唯有石隐的话才肯放在心上,这么多年里他只为着给先帝和瑞贤太子讨回公道,所以保护辅佐石隐,而如今因着石隐,当年的事半遮半掩的蒙混了过去,可石隐一死,那些跟随了他二十多年的人,谁还会守着当年的秘密?

    “简亲王身边的人呢?木四呢?”

    新帝少见的慌张,简箬笙直到此时仍旧面沉如水,甚至透着悲凉的心也沉的再兴不起波澜。

    “简亲王遇袭后刺客虽被擒获两人,余下却仍旧全数逃脱。简亲王伤势过重当时已是毙命,身旁众人更是将木府全数查探后便急速而去,及至臣启程回京时,整个上京城已然不见一个简亲王的人。而诚谨郡主……”

    简箬笙眼神猛然一颤,垂头回禀:

    “诚谨郡主得知简亲王过世,当场自尽。”

    死了,石隐死了,木容也死了。在他们这样辛苦的将一切都走过后,忽然这样猝不及防的都死了。

    当他得了消息进入木府时看着怔怔坐在地上抱着石隐尸身的木容时,万般沉重的内心却总有一股激越。他死了,是不是自己就有了机会?哪怕只是做一个替身。

    他只匆匆宽慰了木容几句便急着趁在莫氏严氏一众护卫要将刺客押送走的间隙里盘问刺客,可直盘问了一半就听着内室里传出的一阵嚎哭。

    木容死在石隐身旁,那柄穿透石隐的剑已被拔下,如今刺在木容的胸口里。她的胸前如同燃起红莲业火,灿烂而触目惊心,她紧紧攥着石隐的手,待他扑上前去时她已断了气,可身子却还透着温暖和柔软。

    简箬笙再隐忍不住,跪在地上止不住的轻颤,可御案后的新帝此时却是沉寂的可怕。他顾不得木容的死,他只知道墨氏严氏一众人马在最短的时间内都消失在了峦安城内,距事出已然过去九天,九天的时间里足够石洺带着那些人进行疯狂的反扑和报复。

    “传朕口谕,把守朔奉,太上皇有生之年不许踏出别宫一步!”

    他没有时间再耗费,除非此时便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当年的事必须要从他的口中告知天下众生,而不是石洺。否则太上皇就会成为整个炎朝的罪人,是弑君弑父又残害瑞贤太子和二殿下满门的真正的乱臣贼子,那么作为乱臣贼子之后的他,即便如今已然登基为帝,那么这个江山还是否能够做得稳?

    几十年里炎朝已然有多少简氏皇族?但凡有一个生出不臣之心,眼下只消打着匡扶正统的旗号便能一呼百应的兴起战乱动摇他的帝位。

    石洺的手段他也有所耳闻,直至如今尚且不动,恐怕是在筹划一个叫自己再无翻身之望的计谋。

    掌事内官匆匆安排了人马往朔奉宣旨,更斗胆觑了空闲问新帝属意谁往朔奉去把守,新帝自是随手便指了简箬笙,简箬笙一路风风尘仆仆自峦安赶回,却是一接旨意再度赶往朔奉,只是如今的简箬笙却是浑身的麻木,蹙起的眉尖似乎永远也再不能舒展。

    新帝望着御案上摆着的笔墨纸砚,心中纠葛半晌后终是提起了笔。

    时至如今再无他法,只剩了罪己诏这一条路。由他亲自揭穿当年的事,以帝王之尊悔过,只有如此才能挽回朝堂和百姓对于他的信服和爱戴。当年的事,总要有人背下,而既然是太上皇一手造就,自然就该由他来承担。

    那么不管石洺带着那些人马到底再有何意图,可他们手中所握着的把柄也无非是这些,由他戳破了,也就再构不成威胁了。

    新帝奋笔疾书,带着深深迫切。

    而在石隐遇袭而亡的消息传入上京不过第三日时,宫中便发出追封石隐为弘德太子的旨意,更是申饬峦安太守并将勾结刺客的木氏二人着令处斩。

    木宜木安大约没想到,即便是木容死了,她们仍旧痛快不了。

    只是随着追封和处置的旨意一同下的,还有一封罪己诏,被抄录百余份令传令兵一路不停发散至各府各县张贴,连上京城内也是四面城门带着正中繁华街市里共张贴了五处。

    实在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新帝自思罪孽深重,长跪宗祠三日忏悔,而缘由便是二十多年前的东宫事和二殿下事,可谁也未曾料想过包括先帝在内,所有一切竟是全数出自太上皇之手。

    于是前段日子太上皇的忽然逊位和迁往朔奉的举动便有了解释,那些有所猜测的朝臣也终是验证心中猜想,可谁也没想到,太上皇的这手笔实在是太过惨烈。

    整个炎朝一时间陷入悲怆和沉寂。

    如新帝所料,即便所有朝臣百姓都对太上皇口诛笔伐,却没一个人对他这个揭穿一切的新帝有所不服,甚至因着他的大义灭亲而生出钦服。毕竟石隐死了,整个炎朝神一般存在的瑞贤太子一脉消失殆尽了,于是众人需要一个新的希望来统领炎朝。

    新帝和太上皇的区别,便是一个有雄心有抱负要做一个明君,而另一个,却是纯粹的恋栈富贵,只想做这个一国之君罢了。所以太上皇用尽心思不惜残害手足也要谋得皇位,而新帝却是要拼命保住自己的名声,好叫自己能一展报复治国安邦。

    “人都死了,还追封什么?”

    “做给活人看的。”

    峦安往南疆去的必经之路上的双牧小城里,一对青年男女立在城门里张贴的旨意和罪己诏前,那女子颇有些鄙弃,一旁身形伟岸的男子却是牵着她手一笑了之。

    二人均是寻常装扮,也是再寻常不过的容貌,只是有些古怪的势两人面皮都僵硬的很,即便能听出话里的笑意可脸上却丝毫带不出神情来。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约男子太是意兴阑珊的话引得守卫不喜,那守卫便上前呵斥盘问,只是他二人却并不回话,身后立时上来一个小厮殷勤回话:

    “禀军爷,咱们是峦安周家商铺的,往南疆贩玉石的。”

    ☆、第144章 尾声

    护城兵一听峦安周家商铺,眼珠子滴溜一转就露了几分惊喜笑意:

    “可是皇商周家?听说弘德太子在生时定下的太子妃就是皇商周家的姑娘,当今圣上的义妹诚谨郡主。”

    “是是,军爷说的没错,正是皇商周家,诚谨郡主的外祖家。”

    小厮赔笑,那护城兵笑了两下就难掩颓丧,垂头叹息。

    “军爷这是怎么了?”

    本立在布告下不言不语的姑娘疑惑回头,护城兵大约觉着是周家的人便颇肯给了几分好脸色。

    “可惜了,要是弘德太子还在……”

    “咳咳咳……”

    那姑娘忽然用帕子掩了口鼻咳了几声,护城兵登时觉出失态,赶忙住了口,小心扫了眼一旁的几个护城兵,见正在盘问进出城门的人并未留意到他,这才松了口气。姑娘看在眼里不觉抿了嘴唇,眼底含笑看了身旁男子一眼。

    死人是心头的白月光,活人不过蚊子血,即便石隐也并未为炎朝做过什么,可瑞贤太子圣名笼罩下连他这遗孤也显得那般珍贵,更何况瑞贤太子的意外离世叫人们心底是有多么不足,那些不足这些年里变本加厉的堆积心中,直到石隐的出现而爆发,变得愈发炽烈。

    太上皇册封太子并逊位时就有多少人不满且不甘,可如今,连那一道念想也断了。

    “走吧,路还远着。”

    男子说话,上前揽住姑娘腰肢,二人缓缓出门,护城兵看着二人背影不仅赞叹:

    “到底是周家的人,这一身的做派气度……”

    再往后的话也远得听不清了。

    “你思量的倒对,要是一直留在上京做那什么亲王,即便你说了无心朝政,恐怕久而久之也会叫人容不下,倒还不如各自散开都要了自己想要的。”

    说罢忽然想起什么:

    “算着日子莲心也该回转了,可有派人告知她消息?”

    “早已派人去了,你不必费心。”

    出了城门,二人并未急着上马车,反倒迎着夕阳慢慢走去。这一回两人可算是心意相通,有洺师叔那样的神医在,配上两副能叫人假死几个时辰的药总还是轻松的,再把这黑锅顺势扣在了康郡王和太上皇头上。

    康郡王一向本事不大,太上皇又是在石隐身份大白后一直遭着钳制,身边的人陆陆续续被石隐断去了七七八八,加之失势后手边可用的人也没多少了。

    所以那日在木家行刺石隐的刺客阵仗还真是托赖了石隐才能造就,而康郡王和太上皇的人,除了被擒获的那两人是必要留下须得口供的,余下也都被杀了,那些叫人亲眼看着刺死了石隐的人和逃走的人,都是莫氏严氏的师兄弟们。

    石隐把新帝看的仔细,他是个有本事的,性子也算宽和温润,为君可为明君,可太上皇的儿子心底里总也压制着对于权势的渴盼,石隐挡了他的路,早晚他也容不下,只是在如今尚未成事前石隐就已死了,一切也又另当别论了。

    那份太上皇和新帝都欠了的真相和罪己诏,在石隐轰轰烈烈死去的逼迫下,终于大白于天下。新帝为着自己的将来必会舍弃太上皇,毕竟当年的罪可不是他亲手犯下的。

    洺师叔那口咽不下的气也咽下了一半,至于另一半……这边周家商队一路轻缓往南疆去的半路上,就传来了太上皇薨逝的消息。

    原来太上皇听闻石隐死后欣喜若狂,正是预备迁回上京却见着新帝派去的一队人马,还以为新帝这儿子和他一条心也孝顺,来接自己回去,谁知竟被告知新帝下了口谕太上皇有生之年不许踏出朔奉别宫一步,登时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只是到底动了大怒当时便昏厥在地,急召了随行而去的御医诊治,只是半夜里却忽然病重身亡。

    “好好的太上皇怎么就会忽然薨逝?”

    传闻中已然殉情而死的诚谨郡主木容如今却是满面疑惑的坐在草地上,南疆气候极好,眼下中原已到冬季,可南疆却还鸟语花香,只是有些潮湿,难免虫蚁丛生。

    “莫槐做了一副我这容貌的假面皮,我叫人带着去了朔奉别宫,半夜潜入和太上皇说话。”

    “这样就吓死了?”

    木容瞠目结舌,一个做帝王的人胆子就这样小?虽说还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可也不能一吓就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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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给先帝诊出中毒的小太医如今已然是太医院副使,当年得了先帝谕旨未曾将此事张扬,本性正直也就觉着自己背负了怎样的使命,故而当我被太上皇已二殿下余孽的身份锁拿在宫时,他便已开始学着当年太上皇给先帝下毒的招式,给太上皇也开始下了慢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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