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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西旧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诺多吉

    祝南浔看着陆西源,他什么都看在眼里。

    “在祁连山,不会再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她重复了他刚刚说过的这句话。

    祝南浔轻轻地把头枕在他的胸前,“陆西源,我知道你会保护好我,可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你能为我做的,我也要拼命为你做到。”

    陆西源听着她的话,缓缓地舒出一口气:“阿浔,只要你信我就好。”

    祝南浔觉得鼻酸,她怎么可能不信他。

    如果不信,八年前,在警察面前,她根本不会为他开脱。

    她的命都是他给的,她怎么可能不信。

    两个人走了这一路,她从未问过他陆怀信在哪里,《浔溪畔》又在哪里,她知道,他带着她上路,就一定会给她答案。

    “跟踪器怎么处理?”祝南浔换了个话题。

    陆西源问她:“你觉得呢?”

    “等你伤好再说。”

    “这伙人不好对付。”

    祝南浔:“走了这几天,没有一个好对付的。女老师,女警察,女护士……”

    陆西源笑:“你脑袋里成天在想什么?”

    “喂,你是不是就喜欢西北的姑娘?”

    “西北的姑娘是不错,豪爽……”

    “那怎么没见你娶一个回家?你说你也三十岁了,该娶一个回家生娃了。要不,我帮你张罗张罗?”

    祝南浔简直吹胡子瞪眼,陆西源接着逗她:“西北的姑娘就不会随便生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陆西源:“我没说你,我说别的姑娘不会生气。”

    “别的姑娘?除了女老师女警察女护士,还有别的姑娘?哦,我想起来了,穷达的姐姐,穷达跟我说过他姐姐喜欢你,怎么谁都喜欢你?”




南西旧事分节阅读24
    看着祝南浔噼里啪啦地说了这么多,小脸都急了,陆西源无奈地摇了摇头:“穷达的姐姐,她才十二岁啊!”

    祝南浔无语了,她平时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就在陆西源面前像个争糖吃的小姑娘。

    “阿浔,你不是别的姑娘,你跟她们都不一样。”

    他22岁就认识了她,只有她见过他年轻时的模样,她当然不是“别的”姑娘。

    这句话说出来后,祝南浔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化了,像小时候得到的那颗最漂亮的糖果融化在嘴里。

    “陆西源,你疼不疼啊?”过了好一会儿,她问他。

    他没回应,像是闭着眼睛睡着了。

    她近距离去观察他,结果他一把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别动,快睡吧。”

    他知道她累了,又不肯回房间里去睡,只好这样。

    祝南浔很满足,勾起了嘴角,缓缓地闭上眼睛。

    这个夜,当真漫长。

    有刺激有紧张,也有安稳和释放。

    祝南浔这一觉一直睡到天亮。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纱布上的血,然后迅速起身去拿药,站起来才发现陆西源眉头紧蹙,额头上都是汗。

    “疼醒了?”她问陆西源,想了想又加了句,“是不是一直没睡着?”

    刺进去的是刀啊,怎么可能不疼。家里又没有任何止疼药。

    “没事,很多年没有这么疼过了。”陆西源说。

    祝南浔是知道疼的感觉的,大火烧在皮肤上,和做修复手术时打进身体里的细小的麻药,都是钻心的疼。

    “我去买药。”她说完便往外面走。

    陆西源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想起了当年那个不顾生死冲进画室里的小姑娘。

    在她面前,他没资格喊疼。

    天才刚刚亮,找不到人打听地方,祝南浔只好一个人沿着公路往镇上走,没走多远,迎面走过来一个背着大包的年轻姑娘找她问路。

    祝南浔打量她,像是个来旅游的背包客,可让祝南浔发愁的是,这个姑娘虽看起来很大方,但却不会说话。

    她赶时间去买药,问路的姑娘却拿个本子一笔一划的写上自己想说的话。

    “请问这边有宾馆吗?”

    祝南浔点了点头,指了指麦蒙家的院子,然后准备拿过她的笔在纸上写给她看。

    姑娘却自己写了一句:你说话,我能听见。

    “那个插小旗子的院子是家客栈。”祝南浔对她说。

    那姑娘比了个谢谢,然后往院子那边走,她走之后,祝南浔才反应过来,那姑娘写字的本子是个速写本。

    应该是个会画画的姑娘,祝南浔对她增添了几分好感。

    突然想到麦蒙和阿舍儿还没起床,她又跟着姑娘一起回到了院子里。

    “麦蒙,有客人来啦!”她朝麦蒙的房间喊。

    “谁呀,一大早谁来吃饭啊?”麦蒙睡眼朦胧,边穿衣服边往外面走。

    “来住店的,有生意你还不做?”祝南浔捏了捏麦蒙的脸,又小声提醒他,“这女孩不会说话,你有耐心一点。”

    麦蒙看了眼背包的姑娘,她微笑的看着麦蒙,很友好。麦蒙对祝南浔说:“放心吧。”

    祝南浔问了卫生所的位置,又借了麦蒙的自行车,不一会儿她就把止疼药买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阿舍儿正在给陆西源换药,她看到纱布黏在伤口上,触目惊心。

    “阿舍儿,大概还要几天能恢复?”陆西源问她。

    “伤口虽然不深,但伤口愈合总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你别指望伤口能长起来。”

    “那以后会留疤吗?”问话的是祝南浔。

    阿舍儿叹了口气:“当然会,就像女人剖腹产,刀子割的,能不留疤吗?”

    ——扑哧。

    祝南浔和陆西源都笑了。

    “别笑,笑会牵动神经,会更疼的,”阿舍儿心疼不已,又转过身看着祝南浔,“我说大姐,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大姐……

    祝南浔把药扔到陆西源的面前,“吃了药就不疼了,大姐我要去睡觉了。”

    陆西源无奈地努努嘴,阿舍儿又是一个白眼。

    真不懂这两个人,一个挨一刀却说没事,另一个明明担心却还有心情玩笑。

    都不是正常人。

    祝南浔走出房门时,看到不会说话的姑娘正开门进房间里去,她走过去跟她打招呼:“要不要帮忙?”

    结果那姑娘却把包往地上一放,又拿出小本子写给祝南浔看。

    “我叫宁岸,从南方来写生,很高兴认识你。”

    祝南浔看着她漂亮的字迹,冲她点点头,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果真是个会画画的姑娘,但这一刻,祝南浔却突然想到了星仔。

    宁岸开了门,邀请祝南浔进去坐,祝南浔却谎称自己还有事,下了楼。

    “麦蒙,这个季节,来卓尔山写生的人多吗?”祝南浔走到吧台前,问麦蒙。

    她心思太过缜密。

    “多啊,怎么不多,姐,你回头看看外面,随便哪个地方不是那个什么……对,油画,多美啊!很多人来这里摄影画画的。”麦蒙边整理东西边回答。

    祝南浔回头看了外面一眼,大雾刚刚散去,雪山下是层峦叠嶂的山脉,不锐利,很温和的线条,绿油油的,没有植被包裹地方是橙色的卡斯特地貌,震撼,独一无二。

    “姐,是不是昨晚发生的事情让你害怕了?要不我把她的身份信息给你看看?”麦蒙见祝南浔陷入沉思,仔细一想,小声对她说。

    祝南浔反应过来,笑了笑,“不用了,麦蒙,你干活吧,我回去睡会儿。”

    果真人的性格都是随着经历被改变的。

    体会了那些包裹着**的糖衣外表,会变得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经历了让人后怕的种种困境,会对眼下的安宁抱有更多不确定。

    她也不例外。

    前路还有更多的坎坷,她只能将自己修炼地更加无坚不摧才能将困难逐一击破。

    但她越是在刀刃上游刃有余的行走,就越是怀念那个总是需要关爱需要被呵护的小女孩。

    她盼望着这一切能早早了结,她害怕自己在这条路上越走越疲惫。

    ☆、chapter 16

    “宁岸,你看,远处的景色离我们更远,所以明度应该更低,边缘的地方也应该虚化处理,而近处的物体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晰,要更写实,用色纯度也要更高,这样整幅画面空间感才会出来。”

    祝南浔说着调了一笔灰蓝色递给宁岸,宁岸点点头,将这笔颜色画在了远处的山脉上。

    祝南浔本以为宁岸会是个画画很不错的姑娘,但就像她想象不出她不会讲话一些,她没有料到这个带齐了绘画工具的姑娘对美术的领悟能力会这么差。

    她有些头疼,因为她不是个擅长谆谆教诲的好老师,但在陆西源养伤的这几天里,宁岸几乎每天都要拉着她陪她去画画。

    “你是不是嫌我笨了?”宁岸在本子上写。

    祝南浔扶额,“我没把你当学生,你也别把我当老师,咱们就当互相切磋,只是宁岸,照你这个画风发展,或许你更应该尝试抽象派。”

    ——咳咳。

    一旁的麦蒙忍不住笑了,“姐,抽象派我知道,创始人叫什么马……马蒂斯?美术老师跟我们讲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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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南浔又扶了扶额,“麦蒙啊,你说的这个马蒂斯……是野兽派。”

    麦蒙:“……”

    宁岸也笑了,祝南浔庆幸,这是个大气的姑娘。

    “死麦蒙,就知道围着女人们转,门口来客人了你不知道?”

    阿舍儿骂人的时候,祝南浔他们才回头看到门口的来人。

    站在前面的是个穿当地服饰的中年男人,微胖,看起来很很和蔼,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祝南浔握紧了画笔,她暂时还难以分辨这帮人的来意。

    “昆达,你来做什么?”

    麦蒙的这声“昆达”让祝南浔更加紧张了。

    “宁岸,你先回房间里去,这里的东西待会儿我来收拾。”祝南浔小声对宁岸说。

    宁岸不知道将要发生了什么,但看眼前的架势,又看祝南浔表情凝重,听了她的话,上了楼。

    她上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下楼的陆西源,她冲陆西源摇了摇头,意思是你不要下去。

    陆西源会意,又轻声地对她说了句话。

    “兄弟,你恢复的怎么样了?”昆达见陆西源走过来,先和他打招呼。

    “多亏哈尔的手没劲儿,不然肠子都要出来了。”陆西源说。

    “你可真会开玩笑。”昆达笑了,但笑得让人琢磨不透。

    周围的空气在迅速的流动,下午阳光正好,光线下能看到飘着的细小尘埃,两个人在阳光下对视着,陆西源表情松弛,昆达的笑容慢慢地收起来。

    一旁的麦蒙、阿舍儿和祝南浔各怀心思。

    “钱呢?”

    昆达终究是个只看重利益的人。

    陆西源不慌不忙:“受了伤哪里都去不了,有画也变不了钱。”

    “那画呢?”

    这大概才是昆达的最终目的。

    陆西源表情严肃起来,昆达又说:“咱们的情谊归情谊,可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得办到,那一天,我兄弟们也受了伤,我也算被人摆了一道……”

    “麦蒙,他们在说什么?”祝南浔听不懂当地方言,小声地问麦蒙。

    “好像是在说什么画,在说那天晚上的事情。”

    祝南浔心下了然,昆达不是好惹的,但钱却不能白白给他,好在他不懂画,这是他们最大的筹码。

    “阿舍儿,你招呼他们进屋里去说,就说外面太晒了,再给他们上杯好茶,”刚说完,祝南浔又补充了一句,“阿舍儿,你温柔一点。”

    听完后边这一句,麦蒙这才明白祝南浔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招呼了。

    “大哥,屋里凉快,进来喝杯茶,有事慢慢说。”

    阿舍儿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聪明的。

    昆达看了看陆西源的伤,想了想,进了屋。

    祝南浔趁机跑到了楼上。

    “宁岸,你的画呢?把这几天的画得画都拿给我看看。”祝南浔进了宁岸的房间就开始到处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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