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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久欢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樽白




何以久欢颜分节阅读97
    “以下犯上,好大的胆子,多寿,将她给朕拖下去,杖责二十!”

    多寿还未来得及应声,便已有侍卫上前将连翘拖了下去。

    绿萝等人吓得面色惨白,齐齐跪在地上磕头,“求陛下开恩。”

    慕晚扭头见回雪扶着腰艰难的躬身欲要往结了冰的地面上跪,拧眉说道:“回雪!别跪!”

    回雪被她吓了一跳,连忙顿住了身形。

    钟衍却似什么都听不见似得,死死攥着慕晚的胳膊,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待连翘被拖走后,沉声吩咐:“都在外面候着,谁也不许靠近!”语毕,手下用力,扯着慕晚继续往前走。

    慕晚虽被他攥的生疼,却没有挣扎也未说话,任由他将自己扯进殿。

    殿门砰地一声合上,胳膊上的力道霎时松了,不等她有所反应,双脚蓦地腾空,整个人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慕晚仍旧没有挣扎,反而顺顺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继而狡黠的眯了眯眼,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环住钟衍脖子之时,他短暂的僵硬了片刻。

    一阵悠悠荡荡之后,身下一软,她被放在了床榻上,见钟衍在看她,她勾了勾唇,放开了环着他的双手。然后便瞧见他蹲下身,撩开她逶迤的裙摆,褪去了她的鞋袜。

    他带着凉意的手掌覆在脚踝处缓缓搓揉时,她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被门槛绊的扭到脚了,只不过方才有些混乱,没有察觉到。

    殿中静谧极了,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静静的坐在床榻上看他替自己揉脚踝,上药。

    虽说是扭了,但并不怎么严重,上完药后,他顺手替她理了理裙摆,骨节分明的手掌拂过裙摆上栩栩如生的红芍药时,指尖一顿,抬眸看着她,冷声道:“这裙子真难看。”

    慕晚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在钟衍起身起了一半时忽然伸臂抱住他,低声呢喃道:“钟衍,你到底是有所忌惮,还是你自己在筹谋什么事情,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钟衍闻言又是一僵,片刻后,伸臂揽着她倒在了身后的床榻上。

    慕晚仰面躺着,瞪着杏色帐顶上的鎏金熏球,问道:“你不是说要同我关上门细细算一算吗?”

    钟衍低低嗯了一声。

    慕晚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再开口,便转过身面对着他躺下。他闭着眼眸,眼圈底下微微泛着青色,愈发显得他面色莹白如玉,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她静静的瞧了他一会儿,不知不觉地伸出手覆上了他紧闭的眼眸,冰凉的指尖从眼睑滑到眼底,停在了他莹白的面颊上。

    见他还是闭着眼睛不说话,索性又往前挪了挪,双手不安分地从他胸前绕到了身后。

    钟衍羽睫轻轻颤了颤,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儿箍在了怀中,慕晚动了动胳膊,他又将她箍紧了几分,但是说出口的话却低低软软的,恍若没有一丝气力,“好累,小晚,不要动,让我躺一会儿,就一会儿……”

    慕晚眨了眨眼睛,默默地道:“我只是想给你盖被子而已。”

    钟衍仍旧闭着双眸,伸出一只手轻车熟路的摸到锦被,盖在了两人身上。

    殿中本就暖和,慕晚未解斗篷又穿着外袍,还被他盖上了锦被,热得不行,想往下蹬一蹬被子,刚动了动身子,覆在她身上的手便有气无力地滑了下去,见他如此,她不由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来?”

    钟衍低声道:“无碍,只是年关将至,事务繁多,昨夜未眠一夜未眠而已,你殿里以后少燃些安神香,味道太浓了。”

    “我习惯了,闻不到。”慕晚抬眸看了眼此刻并未燃安神香的熏球,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殿中的安神香浓,但转眸瞧见钟衍浅浅的睡颜,又默默地想看来以后殿中真要少燃些安神香了。

    不过才片刻,钟衍已沉沉睡了过去。慕晚彼时才刚刚睡醒,并不觉得困,想出去瞧瞧多寿将连翘怎样了,但转念想到钟衍此番来这里必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怕自己贸然出去会给他添乱,只好作罢。反正量多寿也不会真的下手打连翘。

    躺了片刻,实在热的厉害,只好悄悄爬起来解了斗篷和外袍,顺带往钟衍脑袋下塞了个枕头,给他挪了个舒服点的睡姿,又悄悄爬进了被窝。

    待她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殿中烛火通明,钟衍也不知何时走了。慕晚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朝守在炭盆边的绿萝问道:“姑姑,陛下是何时离开的?”

    “陛下走了有半个时辰了,”绿萝见她醒了,放下火钳快步走过来,垂首道:“娘娘,陛下离开前留了话,要奴婢转告您。”

    第五十九章

    寒夜黑沉,如同被涂抹上了浓稠的墨,月色昏晕,星光稀疏。

    慕晚揉了揉睡的有些发胀的脑袋,掀开锦被下了床,道:“什么话,姑姑且说吧。”

    绿萝拿起外袍给她披上,顿了半晌,才低眸说道:“陛下说淑妃娘娘肚里怀的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平安出生……”

    慕晚低着头瞧了桌上空空如也的茶盏良久,低低应了声嗯。

    绿萝站在后面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半晌,复又拧着眉说道:“陛下还说,自今日起,无他准许,娘娘不可踏出落英殿半步,否则……”

    “否则,如何?”慕晚转过身问她,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绿萝垂了垂脑袋,道:“否则他会将落英殿所有奴才罚入掖幽庭。”

    不对她下手,却对她身边的人下死手,他果真是很了解自己。慕晚嗤笑一声,道:“还有什么,姑姑一并说了吧。”

    “诺。”绿萝垂首道:“陛下未再说什么,多寿公公带走连翘时偷偷同奴婢说了,叫娘娘不用担心,但连翘近几日怕是回不来了,流风大人将回雪接走了,陛下走时也未曾为难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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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了瞧慕晚的神色,绿萝顿了顿,又道:“还有……莫公子遣了小厮来传信,言宋小姐已无大碍,请娘娘不必挂心。”

    阿楹那日伤的原不重,只是回了宋府后未得到妥善医治,拖成了重病,还是小鱼偷跑出去告知了小霸王,小霸王知晓后二话不说直接上宋府将阿楹接到了莫府,安置在了自己院中,找大夫救治,不眠不休的照顾她,如今总算是无碍了。

    慕晚点了点头,柳眉却轻蹙了起来。

    只是这般一闹腾,他们二人之事便算是浮上了水面,莫家……会接受青楼女子之女的阿楹吗?

    而阿楹那样的性子,又能为了小霸王忍受刁难忍到几时呢?

    想至此,她第一次有些气如今身在落英殿的自己。

    若一切都未变,她还是以前那个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钟衍还是以前那个对她有求必应的阿衍,这件事便会容易许多,她只要求他给阿楹赐个县主的身份,再顺便赐个婚,事情就解决了,根本不必费神。

    可如今,怎么可能呢?

    她的阿衍,已经再也不会对她有求必应了。

    从前总想着阿楹还小,等她及笄了再替她谋划这些也不迟,等来等去,终究是晚了。

    一如她的名字。

    晚了,晚了,什么都晚了。

    慕晚揉了揉眉心,本来刚睡醒是觉得有些饿了,但此刻也没了胃口,吩咐绿萝准备好水,沐浴完便捧着书趴在被窝中发呆,绫兰见她心情不好,想陪她打打叶子牌,她也没兴趣。

    绫兰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让她多说一句话,默默地退到珠帘后,坐在炭盆边的小凳子上绣起了手帕上未绣完的芍药花。

    钟衍不许慕晚出殿,但她却没有真的不出殿。

    回雪回到药王谷的第二天便给她传了信,信中说她未能在药王谷找到《素心医彻》,但那书虽难得却并不是独本,楚宫中或许也有,要她去宫中藏书阁找一找。

    只是楚宫楼阁殿宇众多,能藏书的地方也并不少,单是太医院就有两个不小的医珍阁,慕晚白日里缩在殿中睡觉,晚上便偷偷潜出去找书。

    她这头在找书,另一头又派慕玄暗中去查探一些事情。

    然收到信的第三日,她又收到了封信,信中言回雪生了个女儿,虽是早产,却母女均安,回雪和流风都是孤儿,自小被玉尘捡回药王谷长大,是以信中说他二人的女儿跟着玉尘姓玉,取名玉锦,自然,名儿也是玉尘给取的。

    日照玉楼花似锦,慕晚想,这真是个阳光明媚花团锦簇的好名字。

    可他们带回雪回药王谷明明就是为了让她在谷中好好养一养,避免生产时出意外,慕晚读完信拧眉深思了一会儿,回信问回雪为何会早产。

    几日后看了流风的回信,慕晚才知道,她是在药王谷的藏书楼搬书时动了胎气,流风还在信中不解,说不论他们怎么问,回雪就是不肯说为何突然心血来潮要去藏书楼整理医书。

    慕晚再思极前一封信,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后知后觉地想到幸好回雪母女均安,若是有什么不测,那她真要愧死了。

    回雪刚生产完,要坐月子,药王谷那边是不能指望了,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宫中。

    未过几日,钟衍便下令解了她的禁足令。只是这禁足令却是柳明珠苦苦在嘉福殿哀求了一日才被解的。

    禁足令初下时莫许不服,说是惩罚的太轻了,闹腾了许久,直到柳明珠出面,说她摔倒是自己不小心,同回雪和贵妃娘娘没有关系,莫许才没了声儿。

    禁足令被解以后,慕晚便光明正大的去医珍阁找书,只是书实在是太多,她一个人用三夜找完了一间,而后同绿萝绫兰三人两天找完了一间。

    太医院的两间医珍阁藏的都是医书,成千上万本医书,却没有她要找的《素心医彻》。

    大半个月过去了,她未找到书,慕玄那厢查探之事也丝毫未有进展,她有些心力交瘁的想,钟衍真是太看得起自己,竟花了这么多心思来瞒自己一件事。

    一日午间昏昏沉沉醒来,绿萝站在她床榻边,俯身扶起她,说道:“娘娘,太医来诊平安脉了。”

    慕晚点头,示意她迎太医进来。

    楚宫中平安脉都是十日诊一次,自回雪走后,这已是太医第二次来诊平安脉了。慕晚从未觉得时间过的如此快过,快的她有些心慌。

    太医随绿萝进殿,绕到屏风后对着床榻上的慕晚规规矩矩地拱手,“下官见过贵妃娘娘。”

    慕晚挥挥手示意他免礼,待他走近后才问道:“赵太医呢?上次来的就不是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太医道:“回娘娘,赵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之前淑妃娘娘出了意外后陛下便将她和肚中的胎儿全权交给了赵太医,吓得赵太医连太医院也不去了,整日守在明珠阁,更别说是来诊平安脉了。”

    慕晚抿了抿唇,问道:“淑妃肚里的胎儿可还好?”

    太医听见她这样问,缩了缩脖子,道:“胎儿尚好,怀娠出了三个月胎心便稳了,若没有外因干扰,一般是不会再出问题的,”说着,他下意识地抬眸瞧了瞧慕晚,“娘娘可是想要……”

    慕晚抬手打断了他,“本宫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杨太医莫要多想。”

    杨太医连连点头应诺,见慕晚不再多说,垂首自药箱中拿出迎枕,让慕晚将手搭在上面,绫兰拿出丝帕覆在了她的手腕上,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丝帕上,衬的那簇浅色芍药花愈发的淡雅。

    杨太医诊的很是认真,将近半盏茶的功夫才诊完,收好迎枕,朝慕晚躬身说道:“无什么大碍,就是身子虚,所以会感到无力,且娘娘这几日似是有些劳累,需要好生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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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晚点头嗯了一声。

    绿萝将早已备好的赏钱塞到杨太医手中,福身道:“有劳杨太医了,奴婢已为太医备好了热茶,请杨太医移步正殿吧。”

    杨太医背起药箱摆了摆手,“热茶就不用了,还有好几位主子的平安脉未诊呢,”说着,他又朝慕晚躬了躬身,“贵妃娘娘,下官告退了。”

    慕晚又淡淡地嗯了一声。

    待他走后,慕晚看着绿萝眨了眨眼睛,“姑姑,我饿了。”

    绿萝怔了怔,随即应道:“娘娘方才从藏书阁回来就睡了,未曾用午膳,自然会饿,午膳早已备好了,奴婢这便吩咐传膳。”

    慕晚咧唇笑了,“好。”

    用完膳后慕晚又带着绿萝和绫兰去藏书阁找书了,天色暗下来时才回到殿中,连晚膳都未用,沐浴完爬上床榻沾了枕头便睡着了。

    绿萝替她掖好被角,看着帐顶上好久未曾用过的鎏金熏球摇了摇头,放下了被金钩勾起的帘帐,用雕着莲花纹的银质灭烛罩压灭烛火,方才退了出去。

    此后几日天气异常寒冷,这日慕晚才用过早膳,外头便飘起了雪花,一会儿工夫便成了又急又密的鹅毛大雪,如同被扯乱了的柳絮,大片大片的往下落。

    慕晚支起窗户,将长相思拿出来摆在了窗下的案几上,坐在琴前看着窗外簌簌飘落的雪团,弹起了她娘亲最喜欢弹的那首《阳春白雪》。

    绿萝换了热茶进来看见窗户被支起来,连忙走过去将窗户放了下来,慕晚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心绪烦躁,停下手抱起长相思便出了殿。

    绕到廊后四面通透挂着竹帘的凉亭中,将长相思放在石桌上,又开始弹琴。

    第六十章

    夏日里粉荷无暇,绿盖叠翠的荷花池,如今荷花枯败,池塘结冰,被层层积雪覆盖,叫人望一眼便心生寒意。

    雪团簌簌飘落,悠悠然落于冰塘边萧瑟的枯枝上,于朱红的雕花栏杆上。

    竹帘上缀着火红的如意结,如意结伴随着泠泠琴音,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悠悠摇曳晃动。

    绿萝捧着绛红色的石榴团暗纹斗篷急急忙忙赶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待她一曲终了,才往她冻的通红的手中塞了个暖炉。

    “娘娘,您怎么了?”

    慕晚抱着暖炉摇摇头,“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燥的厉害,想透透气。”

    绿萝这厢还未开口,绫兰便气喘吁吁地扶着朱红的雕花柱子说道:“娘娘,杨太医来了。”

    绿萝拧眉问道:“雪这般大,杨太医怎的会来落英殿?”

    “说是来把平安脉的,”绫兰缓了两口气,跑过来一边将石桌上的长相思往怀中抱,一边扶起慕晚,道:“雪下这么大,娘娘好雅兴,还抱着长相思来亭中赏雪,您是不冷,且奴婢瞧着您也不想要这身子了,可长相思却很怕冻的,如若冻坏了怎生是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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