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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久欢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三樽白

    肖华真要开口,却见小二端着四碗馄饨走了过来,一边将馄饨一碗一碗端给他们,一边笑道:“客官对夫人和女儿这般好,夫人真有福气!”

    秦艽眯眼浅笑,“谢谢小二哥。”

    “客官客气了。”小二上完馄饨,说了句几位客官趁热吃便又去忙活了。

    被他这番一搅和,肖华已忘了方才自己在说什么,挠了挠脑袋,埋头吃起了馄饨。他自小吃东西就快,再美味的东西到他手中,两三口便没了,最后一个馄饨刚含入口中,就听坐在对面的秦艽对小二吩咐再上两碗馄饨来,快的他都来不及阻止。

    实则他也真的没吃饱,咽下口中的馄饨说道:“多谢公子。”

    秦艽如画的眉目间尽是温雅浅笑,“谢就不必了,肖公子比在下年长,若不介意,在下想唤一声肖兄,如何?”

    肖华又是哈哈一笑,笑完拍着秦艽的肩膀说道:“好!你叫我肖兄,我叫你秦弟!”

    秦艽被天生大力的壮汉拍的心肝儿都颤了颤,艰难的扯着嘴角叫了声肖兄,肖华一听这声肖兄,笑的愈发大声,拍的也愈发用力了。

    好在小二很快便端来了馄饨,肖华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馄饨上。

    二人称兄道弟之后,秦艽趁着吃馄饨的间隙,刨根问底将肖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了个清楚,幸得肖华憨厚老实,心眼儿不多,否则定要生些疑窦。

    白芷和茯苓被秦艽探听别人家世的本事惊的目瞪口呆,吃馄饨时一句话也未说,就看着他套老实人的话了。

    秦艽才套完话,心满意足的吃了个馄饨,刚咽下去,茶肆忽然冲进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桌前,一只手握拳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秦艽抬眸,心里想着这桌子看着并不怎么厚实,也不知会不会在下一秒四分五裂。

    茶肆老板扭头看了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老钱,你这是怎的了?”

    那男子仰头灌了一口水,道:“楚国又败了!”

    他一语方出,原先嘈杂的茶肆霎时安静了不少。

    那桌子终究是没有四分五裂,秦艽从桌子上移开视线,眯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说话。

    最憋不住话的肖华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显然是气急了,嘭的锤了一下桌子,怒道:“皇帝老儿到底在想什么,不派誉王殿下出战!”

    秦艽往口中塞了个馄饨,看着被壮汉砸的抖了抖的桌子,默默地想:难不成砸桌子是栎陵百姓的习惯?这一个两个砸的看起来顺手极了。

    “是啊!若是带兵的是誉王殿下,南国和北岑早被打回老家了!”角落里一个男子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皱眉附和。

    旁边桌上的郭叙摇头,“即便是不派誉王殿下出征,陛下也不该派一个从未带兵打过仗的年轻公子领兵,那些个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哪里会打什么仗!”

    秦艽咽下口中的馄饨,拧眉点头,一脸此话说的对的表情,心里却暗搓搓的想:是啊,贵公子是不会打仗,可楚国会打仗的除了誉王,剩下的都是些白胡子将军,一开战躲都来不及,哪里会往前凑,楚国的陛下傻了才会派那些只会和稀泥的老油条来打仗。

    “我看皇帝老儿定是被那后宫三千佳丽掏空了脑子,南国来的是太子,北岑来的是新王,他竟然派了个小白脸来!他难不成看不见楚国一直在战败?!”

    刚含了口汤的秦艽惊奇的眨了眨眼睛,容宸这厮是疯了吧,南国争储争的那么厉害,他这个众矢之的的太子,竟然跑来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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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分艰难的咽下那口汤,秦艽抽了抽嘴角,他不过是在逍遥涧避了两个多月的世,怎么觉得一出来,就像过了千八百年似的,有些看不懂呢……

    来来去去忙活了许久的小二此刻也闲了下来,听到这儿终是憋不住了,做贼似得弯着腰,压低声音说道:“小的听说啊,是因为陛下体弱又至今无子,要将誉王殿下培养成储君,才不把他往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派的。”

    秦艽闻言又是一怔,看吧,他果然不是太能看得懂了。陛下无子?那柳明珠肚里的孩子呢?她的孩子不是应该在一个多月前就出生了吗?貌似没有怀娠超出十个月的道理吧?

    哦,不,如今已快十二个月了……

    那是钟衍的第一个孩子,钟衍说过希望那个孩子平安出生,以钟衍的手段,要护住那个孩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至此,他不由拉住小二开口问道:“陛下无子?不是听说淑妃娘娘有孕了吗?”

    “客官从哪里听说的?”小二挠了挠脑袋,“小的从未听过往客官有人说过淑妃娘娘有孕,倒是前阵子有个官爷在茶肆歇脚,谈起战事,说陛下无子嗣,不派誉王殿下出征的缘由许是要将他培养成储君。”

    “对对对,我有个远方亲戚在鹿城当官,听他说近几个月来朝中一半事物已交由誉王殿下做主了呢!”

    秦艽若有所思的拧了拧眉,这么说来那孩子是真的没了?莫许疯了,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第六十七章 绣线

    郭叙在同肖华讨论战事。茶肆又进来了几位客人,小二极有眼色的笑着迎了上去。

    秦艽边思索边喝汤,一碗汤很快就见了底,可她越浑然不觉,仍旧重复着拿汤匙舀汤喝的动作。

    小二招呼完客人,又凑了过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事,俯身低声同秦艽说道:“还有一事,据说陛下他……”

    “哐——”

    小二才说了几个字,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闷响打断了。

    拧眉深思的秦艽也被这一声拉回了思绪。

    原本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白芷此刻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茶壶猛地掷在了桌上,声响颇大,连一旁讨论战事的肖华和郭叙都看了过来。

    “别说了,我不喜听这些,”说着,她看向了一脸怔然的秦艽,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语调相较前一句已平静了许多,她言:“夫君,馄饨吃完了,我们回家吧。”

    秦艽眨了眨眼睛,继而顺从的放下手中的汤匙,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微微笑道:“好。”

    肖华闻言,不由疑道:“弟妹为啥不爱听这些,而且就算你不听,秦弟他肯定喜欢听啊!”

    茯苓刚扶着白芷站起身,听见肖华发问,冷哼道:“我家夫人为何不爱听,我家公子喜不喜欢听与你这粗鄙汉子有何关系!多事!”

    “你!”肖华恼怒的拍了把桌子,站起身指着趾高气扬一脸轻蔑的茯苓你了半晌,放下手愤愤地道:“周夫子说的真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老子懒得同你计较!”

    茯苓刚欲开口,被白芷不动声色的拉了一把,顺着她的眸光看见自家公子,这才冷静下来,没有再说话,只是扭头朝肖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白芷面上带着恬淡的笑,朝肖华福身,道:“肖大哥见谅,妾身有孕在身,恐夫君爱国心切投身参军,故不愿听。”

    这番话说的甚是文绉绉,秦艽还在思忖不知这壮汉听懂了没,就见他挠着脑袋说了句原来是这样啊,不由得惊了一惊,然他紧接着的一句话,又让秦艽有些啼笑皆非。

    肖华拍了拍秦艽的肩膀,道:“弟妹的话大哥虽然没有全听懂,但大哥听懂了她有孕在身,我娘说过有孕的女子脾气都不好,秦弟你可要多让着弟妹点儿!”

    秦艽此刻也很想翻个白眼,但还是堪堪忍住了,他抽着嘴角道:“这是自然,小弟这便要走了,不知肖兄可要同小弟一道去招兵那儿看看?”

    肖华摆手道:“不了,我还要回趟武馆呢!”

    秦艽本想再找个理由跟去瞧瞧他的武馆,但转念想到他就要上战场了,以后命数不定,便打消了念头,朝肖华拱手道:“那小弟告辞了。”

    从茶肆出来后,秦艽见自家娘子和茯苓都绷着一张脸,摸了摸鼻头,悻悻地道:“我只不过是……关心关心国家大事而已。”

    白芷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茯苓则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咬着牙怒气冲冲地说道:“国家大事?那是他们钟家的国,不是你的,你不欠他们的!”

    她声音颇大,顿时引的不少路人侧目。

    秦艽手忙脚乱的摁住炸了毛的茯苓,连声道:“是是是,你说的对,是我的错,别气了,一会儿回去公子抄薯蓣给你吃。”说着,便推着茯苓进了一间卖绣线的铺子——他们此行,本就是来买绣线的。

    街上行人甚多,但绣线铺子里却除了老板之外再无一人。进去后秦艽负手摇着扇子坐在了一旁,白芷和茯苓相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转身去挑绣线了。

    挑了片刻后,茯苓拿着手中的绣线晃了晃,问道:“公子,你瞧瞧还差哪些?”

    秦艽将视线从门口熙熙攘攘的行人中收回,眯眼瞧了瞧那几色绣线,拿扇子敲着脑袋,开始拧眉回忆。

    老板见状,不由笑道:“姑娘为何不问身边这位夫人,而要问一位公子,公子怕是不懂这些的吧?”

    茯苓:“呵呵呵呵……是啊……”才怪,绣线是公子要用的又不是夫人,再者说别家公子不懂,她们家公子可不一定不懂。

    秦艽听见老板的话,顿了顿,即刻收起了那副拧眉深思的样子,唰的一下打开扇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摇起了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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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茯苓这丫头不靠谱,但他家夫人却一定记得。

    果然,白芷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指着架子上的绣线,默默开口,“枯色、丁子茶、黄栌、千歳緑和山鸠,还有生壁,这几色要最细的,千草、琥珀、浅苏芳和桜色要锦丝,杜若、琉璃、桃色、曙色要莹线。”

    说罢后她转眸瞥了眼手底下的布料,指了几匹上好的流苏缎道:“把这几匹布也包起来,夫君,结账。”

    秦艽看了眼喜滋滋包东西的老板,站起身边解钱袋边道:“娘子买布做什么?”

    白芷笑道:“想给夫君做几件衣裳。”

    做衣裳……给夫君?

    秦艽瞪着眼睛瞧了瞧那几匹不是红就是绯,上头还绣着花纹的布,又瞧了瞧面色无常的白芷,忽然觉得有些凌乱。

    茯苓从老板手中接过布和绣线,望着自家公子绿了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公子,发什么愣呢,给银子啊。”

    秦艽回过神,心情复杂的掏出银子递给了老板。

    拿着布和绣线出来后,秦艽将手中的扇子打开又合上,反复了多次,才开口问道:“阿芷,你……”

    白芷接过他的话头说道:“夫君莫不是忘了,还有一月便是陈国公的生辰了,你总不能打扮成这个样子去给陈国公贺寿吧?”

    “是啊公子!”茯苓从满怀布匹绣线中探出头,附和道。

    秦艽从她怀中抽出两匹布抱在自己怀中,微微一笑,“是什么是,没听见方才肖华他们说陈楚两国正在交战吗?一月后战事肯定还未结束,去什么陈国贺什么寿!”

    茯苓一听,怔怔地道:“对哦!战事未结束的话,咱们没法儿去陈国啊!”说完转了转眼眸,又惊道:“公子你方才怎么不说,早知道就不买这些布了!”

    “做了衣裙你们可以穿,公子有的是钱!”秦艽挑眉笑着,一副风流贵公子惯有的,吊儿郎当的姿态。

    茯苓皱了皱鼻子,“公子你进宫前也这么纨绔吗?”

    笑的桃花朵朵开的秦艽顿时一噎,还未来得及反驳,身侧一直很是安静的白芷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公子,方才那位肖公子,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此言一出,噎住的人换成了茯苓。

    秦艽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脸疑虑的白芷,脑海中却渐渐想起了几个月前。

    那时他身体极差,根本无法上路,茯苓家在鹿城虽开着医馆,但鹿城人多眼杂,不是藏身的地方,她们二人又不敢带着他长时间颠簸,便趁夜将他带到了鹿城外玺山的灵隐寺中。

    灵隐寺的住持惠空大师曾受过他娘亲一恩,二话未说便将他们妥善安置在了寺中。他们在寺中住了三月有余,茯苓费劲心血用掉了许多名贵药材,才将他的身子慢慢调养过来。

    在寺中住久了,与惠空大师日渐相熟,有一日惠空大师来看他,却被心心念念想要算姻缘的茯苓给缠上了,大师被她缠了许久,临走时才眯眼念了几句话。

    月盈则冒,光溢生华,生于陵,长于武,遇之戎耀,不遇则碌。

    白芷也想到了惠空大师那几句话,以前觉得略深奥未曾深思过,今日见过肖华之后再一细思,才惊觉原来那几句话一点儿也不深奥。

    见白芷震惊的看着自己,秦艽笑着点了点头。他知晓惠空大师轻易不开口,便将那句话牢牢记在了心底,分析了许久,抱着侥幸的心态来栎陵走了一遭,没成想还真叫他们遇到了。

    只是……

    想起今日专呛肖华的茯苓,秦艽委实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茯苓自是知晓他们二人眉来眼去的在想些什么,偏过头虎视眈眈地瞪着秦艽,“公子!你再这样我真恼了!!”

    秦艽抬眸刚想说话,突然瞥见街头有个人的身影看着很是眼熟,心头一窒,不由朝着那人影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奈何街上人太多,他怀中又抱着两匹布,待他跌跌撞撞行至街头,那人影已不见了踪迹。

    秦艽抱着布瞪大眼睛原地转了好几圈,却还是找不到方才那个熟悉的身影。

    难不成是自己眼花了?

    “公子,你怎么了?”茯苓紧随其后赶上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看见一个人,”秦艽踮起脚不死心的又环顾了一圈四周,还是未找到,才跟上来的白芷呼了口气,淡淡问道:“夫君可是看见哪个相好的了?”

    第六十八章 逍遥

    七八月份是逍遥涧的天最蓝的时候,那样蓝的天,像是被清水洗过,清透极了。秦艽仰着脑袋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看了会儿天,再低下头,忽然发现身处一片漫无边际的花海中。

    原本成片的树没了,倾泻的瀑布没了,清澈的水潭也不见了。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大朵大朵的芍药,差不多每一朵都有一尺多高,各色芍药肆意绽放在湛蓝如洗的天幕之下,美轮美奂,芳香扑鼻。

    秦艽望着这片突然出现的花海,有些懵,想试试捏自己一把会不会疼,垂眸却愣住了。

    她身上的袍子,不知何时换成了绣满芍药的红罗裙,看上去,很像女子出嫁时穿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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