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情人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刘文正十
“咦,对不住哩。俺,俺姐夫不该进去,”说着就要翻身。
“俺姐叫俺哩,姐夫你别动,俺里边疼哩。”
“哦,哦,俺躺着。”回身平着。见妹子凸凸的,好似小白梨,脸蛋儿红扑扑,就摸过她手,慢慢挠她手心。
“姐夫,你手掌好硌人哩,俺看看。”挪过沉甸甸的手,见上面满是老茧,还有红绿。
“姐夫,你手上老茧,比俺爹还多哩?莫不是成天成夜干活?还有这花花颜色,你家里开有染坊?哎呀,你手指恁粗哩,手背咋也磨人哩……”
小嘴唠叨不停势,左右手轮换看着,身子扭来扭去,刘时方却觉得下边没有恁涩了,能轻轻移动了。
姐姐睡眼惺忪,爬过来看妹子夹着姐夫东西,都快吃完了,才放心。听着妹子喋喋,掩嘴笑了,这妮子,自来熟哩!
临走,甜甜和爹娘说好,要叫吴妹子去家里住段时候哩。爹娘也知道五妹自幼归她照看,姐妹情深,不疑有它,也就答应。只是看见老五,没有平时欢势,还以为有生人在跟前,害羞哩,不以为意。谁知,俩人已成熟客,啥都看过,用过了?刘学林四年没有上焦作,看着家里该预备冬天烧煤,人口多了,用量也大多了。前几年,三四车就够全年用度。现在冬天也得用六七车哩。不早些安排,谁知以后啥形势哩。大拇指他们叫孩子们捎了几次信,喽罗来送东西,也转告大拇指他们意思,刘学林趁家里没啥事,叫大孩他们看家,自己带着刘时君、刘则悌俩孩跟着,亲家马子玉家借俩车,自己家里合伙买的两辆,共三俩车。
一路迤逦,过沁河,到老把兄高翔展村,停下歇息一晚。高翔展几年不见,也显老了,不过热情没减。看见刘学林俩儿孙,夸赞不绝。吃了饭,到书房坐谈,看到俩孩翻书看,只是笑着,和把弟闲话。谈起时局,高翔展叹息不已。
去年他到北边保定看自己叔叔、舅舅,看到的,都是流离饥民。叔叔家最少十三口人,已经找不着了,问邻舍,也不知去哪了。舅舅家还好,找着老宅,见着舅舅,俩人泪流三行,妗子没了三年。表兄弟看见,也是唏嘘不已。四个表哥,叫日本人打死一个。
“日本人,是哪儿人?比土匪还厉害?”
“隔海海国人。那边逃荒的,多数还是闹这日本人来哩。至于厉害不厉害,没有亲眼看见,还不好说哩。”
住了五六天,舅家日子不好过,表兄都分家另过,只表弟和舅单过,小买卖也不好做了——卖不上价钱,货源也成问题。
睡觉前,高翔展笑着说,“进来闲着,仔细看了《易经》,和以前感悟大是不同。不如闲占卜一下,这回你们行程?”
“信则有,不信则无。左右闲玩,就麻烦老哥了。只当是乐趣,算是送行礼了。”
高翔展布开蓍草,随便一扔,六十四根蓍草横七竖八。高翔展推算了两次,觉得有把握了,又看看刘时君和刘则悌面相,“路途有两次凶险,不过都没有大碍,能逢凶化吉。自贵者,贵能相助。算卦,无非释异解惑,想来贤弟多次外出,也能心中警惕,不会自己去找麻烦哩。”
“呵呵,那是。咱们兄弟盘桓日子来日方长哩!”当夜无话,第二天,车马收拾停当,吃了饭,爷仨接着前行,告别把兄。走了老远,还看见把兄在村口高干上站着。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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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第一百七十六章 山顶
[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176节第一百七十六章山顶
轱辘轱辘,一声接着一声,骡子“嘚嘚”蹄声中,黄白日头落山了,掩盖了街两旁更其破败的低矮房子。在焦作南街口,刘学林吆喝骡车进了车马店。
店伙计殷勤招呼洗刷了,刘学林领着俩孩去吃了两碗羊肉泡馍,打着饱嗝回来,大通铺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刷干净皮毛,打两个滚,喂好骡子,自己也吃了饭,也不揽活了,就往山里去。
两边秋庄稼一人高,站在车框上瞭望,地势起伏不定,许多地方山坡连着,看不透深浅。闷头赶着马车,七高八低地翻沟越丘,渐次看着到了入山路口。
“站住!”一声呵斥,跳出个端枪的,慌慌张张没站稳,手里的枪胡哩哗啦“叭”冒出股灰烟,子弹擦着刘则悌肩膀过去,刘时君一脚扫过去,端枪的仰八叉倒地。刘学林赶紧过来看,褂子叫烧个洞,别的地方没有啥。
随即又有几个咋咋呼呼跑出来,
“谁放枪哩——”
“啥人——”
“举手——”
五六个跑近了,其中一个认出刘学林来,“爷,您咋来了?吓着了没有。”
回过头来,“混帐,爷来了咋乱放枪!”上去跺地上喽罗一脚。
“散开,散开,叫爷上山。翟七,你送到下一站。交代叫人规规矩矩把爷送到大拇指处。”
“爷,您这边请。孩们不识事,还望您老大量。”
刘学林能说啥?拱拱手,告辞上山。
又是翻过几十道沟沟坎坎,刘学林他们到了后边几道山梁,早有大拇指、二拇指、三拇指两眼惺忪地接住,几个客气一番,刘时君和干爹也见了礼,哈哈大笑着上山去。
山上沿着后山,又开挖了一些山洞。树林里,挂了些花花绿绿衣服。
十来个人在山洞里坐下,上面已摆上了酒、肉,没说几句,手下先嚷嚷开喝。大拇指歉意地笑笑,“兄弟,咱这就这土气,别笑话啊?呵呵……”
“真性情,真汉子。来,喝。俺也好长时候没有喝酒了。”
“中,一醉方休。不醉,算不得有**耷拉着!”
“咣……咣”几碗下去,吆五喝六喊起来。刘学林也放开了,在家拘束着,日子操心着,难得到这只知今日生,哪管明日活场合,姑且野一野!
三拇指惦记着自己干孩,问刘时君了解刘时知、刘时悦情形,刘时君检自己知道的说了,三拇指高兴,给他个小巧的金如意。又拉他喝几碗。刘时君推辞不会,三拇指看他爹豪迈地和兄弟们拼酒,哪容得他推脱。三说两不说,搁不住人家喝两碗,自己小辈喝一碗,几碗下去,就收不住了。这个看你喝了,俺的喝不喝?一会儿功夫,几个大人就把俩小孩放倒了。下边喽罗过来,抬往山洞里一放,自己也去喝了。
第二天刘时君迷迷糊糊醒来,头疼欲裂,口干舌燥,娘哩,这喝酒咋恁厉害!以前只不过过节时候,爹应景叫小喝几口,哪有这样死灌哩!
正暗自感叹,猛然下边**咋黏黏哩,勉强勾头看去,根处也黏黏糊糊,鸡皮翻过去,红辣辣地。这才惊醒,抬头四看,周围红幔帐粉床单,咋在女眷床上——刘时君还清楚,这不是在家,怎么是这么个布置。坏了!急忙坐起,光溜溜地,衣服遍地找不着。只好出去,见外边椅子上,放着男人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蹬上,张目四看,不见有人,赶紧溜出去。
好在没有遇见人,心里才不尴尬。这是在外头,哪能随意沾惹女的哩!好险。是不是爹的把兄算卦,这也算一险?
边打量,边外走,不见人拦,心里才渐次稳当,脚步也慢下来。运运气,有些浮躁,看那山沟有溪水汤汤,就过去洗脸。脑子清楚了,闹不清昨晚咋回去,回到哪,更不清楚谁夜里骑自己哩?
摔摔头,不清楚了,就不想,或许有人会找自己哩。顺着溪水攀爬,藤蔓横竖,黄草遍地,几个比家里老鼠大的老鼠跳跃远去,偶尔有狗一样大走兽跑过。刘时君看那花林,从来没有去过,也跳跳蹦蹦,高下低上地玩耍。不知走到哪儿。刘学林醒来,脑壳壳迷迷糊糊,疼,却不厉害,隐隐地疼。翻身坐起,顺着经络,舌抵牙床,深呼浅吸,环三十六周,脑壳那股不舒服,消失殆尽。相反,山上空气清新,自己隐隐觉得这番运气,还有些额外收获哩。低头看看胯裆,硬硬平翘,恰似龙头直指。笑了笑,收功下床。
出门看天,日头还不到头顶,估计孩子们在山上哪个洞里,也不放心上。这儿不安全,还有哪保全哩!
到吃饭时辰,山上才有人行走,懒洋洋,脚步虚浮,哈欠连天,慢慢人多起来。
到吃完饭,还不见刘时君。问刘则悌,他也茫然不知。昨晚咋睡的,他也不知道。起来,就自己。当然了,他自己也是**被啥咬过一样,有些虚肿,根部黏黏糊糊,比自己在家,和成珺、贾泰荣来三五次还厉害。不过,这话能给爷爷说?
大拇指也问起,刘学林说是不知道咋回事,没见着人哩。
大拇指不以为意,“咱山上,守的跟铁桶还结实,没事。小孩子心性,说不定和谁玩哩!”
众人又开始吃喝不提。
看看到了后半晌,刘学林心里有点慌,这孩子,从来稳当,这回咋恁不晓事哩。这里毕竟是陌生地方,又都是山地,人了话倒不担忧,怕遇到啥大野兽,可不是闹着玩哩!
正自心焦,“爹,您咋在这儿哩?”
“啊呀,你去哪啦?”跳着转过去,见孩湿漉漉背着个长头发人,还有杆鸟枪。忙上去接过人,放地上。
咦,是个闺女!
“俺顺着河玩,碰上这女的被野猪追,打翻了,把她救回来。”
“人伤着了没有?”
“没。这女的流血,晕了。”
刘学林看孩指点方向,才看见这女的腿上血还在滴答,忙上去查看。腿上划有一道深沟,骨头都露出一段。摸摸脉,还有跳动。想想自己带有自家熬制膏药,勉强能用,就背着回去,先用上药。然后到大拇指洞里说了。
“这好办。别的伤,咱山上不敢夸嘴,唯有这跌打伤,咱行医最在行。”回头看喽罗,“去,请庵藏来诊治。”
看干孩满脸焦急,“别慌,这是野猪牙口。一帖就治好了。对了,你在哪遇到野猪哩?”
“俺也不知是哪。那边红花最多,一边有瀑布,一边有好大一块树林。”
“你说是老鹰潭。那地方可不是随便去的。地势最复杂哩。还是俺孩命好!”
指着一个人,“你叫十来个兄弟,俺干孩刚打死个野猪,去把它抬来!”
搂着干孩,笑着对刘学林说,“老弟,你家孩子净都是好汉做派哩。俺这一辈子,最得意的,就是和你拜把子,得了好几个干孩哩!哈哈——”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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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第一百七十七章 储藏
[第1章冲出末路乡村]
第177节第一百七十七章储藏
不到天黑,众人分割抬着、背着野猪回来了。山洞大喜,闹腾着晚上吃野猪肉哩。
三拇指看了堆积着的野猪肉,“好家伙,怕不有四五百斤里。”
火头军翘着拇指,“三爷好眼力!大秤称了三次,四百五十斤,不算流出的血。”
“俺干孩咋着撂倒它哩,凶着呢!可惜——”
“可惜啥了?”众人不解。
“可惜一场好斗,咱们没有福气看到。不然,干它个十碗八碗,多带劲!”
众人看着刘时君那小身板,不由不信:眼前的野猪,不要说和它斗了,背起它那肉,你就背不动,何况和它与阎王爷分生死?直咂舌不止。
待刘时君回到洞里,那被救的女孩,已经醒来,看他进来,滚下床来,就要磕头。
“哈哈,闺女,磕不得,磕了,可要算俺侄子一房婆子哩!”
三拇指后面跟进来,虽说是头发遮盖,头发丝中散发出来的野性光艳,还是让山洞明亮不少!
女孩深深地记着恩人相貌,自小打猎的经历,虽不是过目不忘,却也能见过一次,两三个月内,就能记忆犹新。爷爷没有挡住野猪的凶残,一个冲击,就倒在血泊中。咔嚓两下,就撕咬几片。她上去拿箭想射瞎它眼珠再想办法。可没想到反而激起它凶暴,一只眼里插着箭杆,穷追不舍——上树,拱倒树;下河,顺河撵。要不是这个少年出现,他们祖孙俩,今天一块去野猪肚里去当粪便了!
嫁就嫁!这样的少年,俺不嫁,还嫁给谁哩!
梆、梆、梆,朝着石头磕仨头,额上青色。
“闺女快起来,三拇指是跟你开玩笑哩!”刘学林示意孩上去搀扶。那女孩怄气恁大,刘时君差点扶不起来。幸好是女孩待看到的恩人在扶自己,才顺势站起,腿肚疼处,一个趔趄,倒在恩人怀里。刘时君只好尴尬地虚搂着。
刘学林看这女孩一心要嫁,模样且是端正,身材壮实,自是没有不答应的理。在三拇指一力撺掇下,大拇指当然愿意给自己把兄弟家出力,为自己干孩高兴哩。说是照顾方便,当夜就成亲,把喜事办了。乱世就是乱世规矩,哪有恁多讲究!
好在山寨里抢来有喜事用品,拿出来,几个喽啰敲敲打打、吹吹闹闹,新人就入洞房了。
有人看见,心里暗自可惜,人家有**用哩,自己白积攒了一天精力气,没有接着耍哩!
因为新婆子腿上有伤,更因为头天晚上,刘时君胯下叫人用得太狠,俩新人倒是相拥相抱,说了一大会情意话。得知女孩娘因生她,难产死了,她是喝羊奶、猪奶,反正是她爷爹打来啥野兽,就喝啥奶长大。爹上山采药,掉到山崖摔死了。等找到,除了衣裳片能知道,其他啥都没有了。言语之间,俩人唏嘘不已,也越发情意绵绵。
互相枕着胳膊,俩人鸳鸯交颈,安眠天明。果然,女孩伸伸腿,腿不咋疼了。看看伤痕处,已经结痂。刘时君拿出贾珍珍伺候自己那套,小心拿着毛巾,擦洗脸,耳朵边汗毛茸茸,脸颊好似剥了皮的熟鸡蛋透着山里红;洗了十根手指,活像水盆里凭空长出十根长短不一的葱白。山花羞羞地闭眼,日头好像暗淡了不少。刘时君欲解开衣襟,山花扭着不让,刘时君也就不勉强,端水出去。
“啊呦,新郎官春风得意,看那面孔开黄花,想必昨夜斗了一宿哩,叫新娘磨嫩了——”嗲声嗲气,吓了刘时君一跳。
“啊呦,俺不过一句话,新郎官就起鸡皮疙瘩。夜里新娘子两片肉剪刀,还不知咋着吓着新郎官,不敢露头哩咯咯——噗——”缭绕香烟吹过来,手却摸向刘时君胯里。
“咳——”
那女的一哆嗦,赶紧扭着腰,屁股一撂一撂地扭过去了。
大拇指正和把兄弟说闲话,刘学林告知高翔展算卦事,想早点走,大拇指也不强留,“老弟你走,你来,当哥哥的只有欢迎。你走时,俺也有一辆车送你。听说了没有?城里来了日本特务,天天大街小巷画地图,还和咱联系,希望做内应啥的。咱做惯了山大王,哪能相信外来人哩。”
“日本人到了咱这?”
“早了,三四年前,就有。只不过现在多了,大明大白出头了。俺土匪,抢老百姓不假,啥来的人,不都是抢吗?不要说啥好听的,婊子、妓女、土娼、白相,不都是卖洞的嘛!”
看看门口,“狡兔三窟,进来军师给俺说三国,说水浒,都讲这个。俺这大老粗,也得寻思寻思。往你那捎点货,咱们咋着也是打断胳膊连着筋不是!昨儿个,看这俩孩枪法,没的说。老弟,东西交到你那,俺睡觉,睡得王八吃秤砣,实打实哩!放心,全是金条,路上不显眼,放着也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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