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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大人您夫人跑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猫婶婶

    对这件事,云啸川似乎并不意外,他缓步踱回书案后坐下,端起微凉的茶谁啜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你早已不施后宫驱遣的小太监,这些个妃嫔们的传唤,大可不必理会。”

    “蕙妃娘娘前日跑马,不慎坠落,御医诊治虽无大碍,但我掌管御马监,职责所在,须得到她跟前请罪的。”卫纯钧的苦笑,表明了其中的曲折苦衷。

    “她传唤你,不止是要你谢罪这样简单吧?”

    “是,蕙妃娘娘让我转告义父,三日之内,她务必要见您一面。”

    “三日么,哼哼……”云啸川不置可否,将话题岔开去,“对了,圣上必定要严办梅大器,借以警示朝中那些借扩兵开战,图虚名私利之人,这几日你须谨慎些,不可让他寻了短见,反倒让那些人逮住把柄。”

    “纯钧明白。”

    “没什么事了,你且下去吧,闲暇的时候,不妨早点儿做准备,把这场婚事办得风光热闹,莫要委屈了马家。”云啸川笑着说。

    “是,纯钧告退。”卫纯钧转身,却在原地踌躇了一霎,又回头告诉云啸川,“义父,蕙妃娘娘她是……故意坠马的。”

    “呵呵,我知道了。”云啸川开怀的笑容中,带了些许讥讽,就像大人在看一个孩子幼稚拙劣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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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卫纯钧的旧疮疤
    “善化堂”的刑讯大堂之上,卫纯钧据案而坐,神情冷峻,姿态威严,堂下两厢都是峨冠束带,按刀而立的紫衣武士,整个刑堂都笼罩在森严沉重的气氛之下。

    只有在卫纯钧的左首,宽大的太师椅中坐着云啸川,他身体微斜,靠着椅背,容色平静,仪态悠闲地把玩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不一会儿,堂外响起铁链碰撞曳地的声响,两名紫衣内廷亲军押着人犯上堂。

    那人是个五短身材的中年粗壮汉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脚都戴着刑粳脸上、身上随处可见伤痕和血迹,显然是很受了一番皮肉之苦。

    待他走到卫纯钧面前,紫衣亲军便喝令:“跪下!”

    那人哼了一声,头颅高昂,岿然。其中一名亲军照准膝弯踹了一脚,他只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人虽匍匐了,嘴上却是放声大骂:“猪狗不如的东西,竟敢折辱你大爷,爷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要生吞活剥了你们这些阉狗奴才!”

    “闭嘴!”另一名紫衣亲军上前左右开弓,劈里啪啦就是四记耳光。

    “住手。”堂上卫纯钧忽然发话。

    听上官的口气似乎颇为不悦,紫衣亲军愣了一下,抬头果然见卫纯钧面颊,宛如冰冷的生铁一般,内心畏惧,只得应了声是,放开人犯,退回到两厢。

    “卫纯钧,羞辱你大爷还不够么?现在又惺惺作态,要杀要剐给个爽快,想要爷屈从你们这些阉狗,却是想也休想!”人犯毫不领情,骂的越发响亮粗野。

    他左一句阉狗,又一句阉狗,卫纯钧的右拳紧握,压在文牍之上,按捺住火气没有重重擂下去,而他身边的云啸川,却是连一眼都没有多瞧人犯,依旧悠然养神的模样。

    “梅大器,今日过堂之后就要定谳,你还有什么要招供的,速速说了,圣上念你往日功劳,或许可免一死。”卫纯钧沉声问话。

    “可免一死?哈哈哈哈!”梅大器仰头一通狂笑后,又唾沫四溅地指着卫纯钧痛骂,“大爷数十年沙场征战,九死一生,还会怕个死字?倒是被你们这些阉够折辱,才是生不如死!卫纯钧,想你爹当年就是一个贪生怕死,卖国乞命之徒,连累你们全家死的死,卖的卖,你也被割了鸟儿,做不成男人,将来更是遗臭万年,下场只会比我梅大器惨百倍、千倍!”

    卫纯钧经年审理犯官,不知听过多少辱骂,甚至“阉狗”、“奴才”之类也早已听宫还是头一回有人在大堂之上,提起他父亲和家族的惨祸,这是他内心最脆弱,也最不堪的伤疤,被人当众揭了,登时剑眉倒竖,面色铁青,紧握的拳头青筋暴突,指节咔咔作响,已经在隐忍和爆发的边缘。

    “若是没有其他话,就,画押吧!”卫纯钧几乎是一字一字挤出喉头。

    “哈哈哈,废话少说,给爷拿笔来!”见卫纯钧这般模样,梅大器更加得意地纵声狂笑,畅快之极。

    要洗雪烙印在自己身上的家族耻辱,就只有……这一个法子吗?

    “纯钧,今日是五月十七了吧?”云啸川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嗯,是的,怎么?”卫纯钧感到不解。

    “既是这样,我姑且……前往锦绣宫一趟吧。”云啸川低眉一笑,笑意竟似有薄薄的凄清和温柔。

    锦绣宫,凤栖殿。烛灯高烧,红彤彤热烈的光亮撒满寝宫的每一个角落。

    蕙妃坐在精雕细镂的鎏金梳台镜前,一下一下梳理着胸前的秀发,忽然松开手,将秀发甩至身后,霎时发丝飘拂,如流云飞瀑一般飞起、落下,散落在她的两肩,为镜中美丽的容颜更添了几分艳冶之气。

    “娘娘。”一名心腹宫女走到她身后,悄声说,“云总管到了,要传召么?”

    “嗯,你们全退到外间去,没我的话,谁也不准进来。”

    “是……”

    宫女退出殿外后,蕙妃站起身来,对着镜子,将大红云霞织锦外衫慢慢脱下,只着了一件明黄色抹胸曳地撒花长裙,雪色的脖颈、和玉臂在轻轻摇荡的烛火中,更显得珠圆玉润,秀色迷离。

    对着镜中的自己,蕙妃忽然朱唇绽开,格格地笑了起来,似乎十分快乐而满意。

    不一会儿,镜中又出现了一个高瘦的人影,慢慢走近,看清他玄色的衣袍似暗夜,苍白的面色如晨曦,一如他的温柔与残忍,曾经给她带来的希望和绝望。

    “拜见娘娘。”在离蕙妃丈许远的地方,云啸川站定,屈了屈脖颈。

    这是一个微妙的距离,既不很疏远,又提醒了对面之人他刻意保持的冷淡。

    蕙妃霍的转身,笑容更加热情明艳,仿佛有一股令人窒息,又无法转开视线的力量,她一步步走近,消除了和云啸川之间的距离。

    她的大胆和执意,令云啸川微微蹙眉,但到底没有后退,直到她走到跟前来,才不得不稍稍移开视犀避开那太过刺眼的艳色和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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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蕙妃娘娘的执念
    蕙妃又向旁侧踏出一步,坚持和云啸川对视,朱唇艳彩,明眸流光,“大总管好难请啊,莫非我这锦绣宫是雷池,靠近一步也不情愿么?”

    “娘娘言重了,今日传唤奴婢前来,有什么吩咐么?”云啸川似乎没有多少兴致与她虚与委蛇。

    “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奴婢,我不喜欢。”蕙妃撅了撅嘴唇,骄傲地扬起下颌,“在我眼里,你不是奴婢!”

    对蕙妃的爱娇情态,云啸川也没有兴趣,神色仍是淡漠中不掩一丝的不耐,“是,娘娘想要我做什么?”

    “怎么了,我只是想见见你不成吗?”蕙妃两条雪藕似的手臂,绕向云啸川的脖颈。

    “对不住,娘娘,我还要伺候皇上批阅奏折,娘娘若有吩咐,还请长话短说。”云啸川肩膀一甩,让蕙妃的怀抱落了空。

    蕙妃的手臂僵在半空,徒然抱着一团暖暖的空气,或许在见到他之前,她也并不怀有多少希望,可现实他的态度,还是深深了她的心。

    她慢慢放下手臂,伴随着眼底热情一点一点的消退,直到和云啸川一样没有温度,又一步步退后,退到妆台边上,优雅的坐下,在镜中映下一个窈窕而孤高的背影。

    “我想要的东西,没有人比云总管更清楚了吧?”蕙妃尖锐短促的冷笑两声,“被贬居冷宫的时候,我很怕死,只想要活命,能活这就足够了;在冷宫中煎熬日子的时候,我只想要出去,哪怕做低贱的婢女农妇;做了这锦绣宫的主人,我又想要更高的地位,盼着皇后早点儿死,现在么——我只想要一个男人!”

    这样放肆羞耻的话,从她湿润饱满的唇间吐出,原本该有一种夺人魂魄的风情,而蕙妃却笑得愈加冷漠、空洞,眼底满满的尽是讥刺之意。

    她这番话终于令云啸川动摇,原本笔直的肩背微微一动,转过身来面对她,语气也有了软款无奈的味道,“近来圣上国事繁忙,六宫都很少去的,皇后娘娘那里也是一样。”

    “云总管,你知道,赵选侍是怎么死的么?”蕙妃忽然问。

    “赵选侍?”云啸川对这个称呼感到陌生,在记忆中努力搜寻后蓦地想起,“她不是投井自尽的么?”

    蕙妃格格娇笑,越笑越响亮,如花枝,拼命的,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云啸川,你也算个极聪明的人了,居然没瞧出来,她是被我推到井离里去的吗?”

    “什么?赵选侍是,是你推下去的?”纵然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乍然听闻真相,云啸川仍震惊万分。

    “没错。”蕙妃略略偏头,虽然被低垂的帘幕隔断,仿佛视线还是投向时空的某个远方,“冷宫的日子,一天和一百天,一千天,都没有什么不一样,我已经厌烦极了那个只知成日啼哭的女人,终于有一天,我听见宫墙那边热闹起来了,听扫地的老太监说,隔壁给了善化堂做衙署,主事的是这皇宫里最有权势的太监。知道么,当时我是怎样的欢喜,怎样的满心希望?没错,我不能只是一个老死冷宫的卑微宫女,我要让外面的人发现我。”

    云啸川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一颗心却越来越冷,冷到声音都无法平稳,“你就弄死了赵选侍,冷宫嫔妃死了,必定是要来人查问的?”

    “是啊,所以你来了,像我命里的天神一样,还记得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样子么?”蕙妃笑的明艳万方,尽管是仰头在看云啸川,骄傲的姿态却像是将他践踏裙下,“你直勾勾地盯着我,那么吃惊,那么大胆,那么热情,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带我出去,因为你喜欢我!果真是这样,你不仅让我成了圣上的宠妃,还自己爬上了我的凤榻——”

    云啸川忽然狂躁的飞起一脚,踹翻了蕙妃身边的圆凳,绷直手指不让它,又勉励遏制着,不在那吹弹可破的娇靥上,戳出一个血窟窿,“住口!你只是长的有几分像她而已,莫要以为,这样我就舍不得杀你,在这偌大的后宫,你的命不见得比赵选侍——”

    “你到底是说出来了,你的心里果然藏了一个女人。”蕙妃也激动起来,她不但不躲避,反而大胆的握住了云啸川的手指,颤声哀求,“现在对我来说,这个锦绣宫和当年的冷宫没有区别,啸川,我不在乎你心里的女人是谁,也不在乎做她的代替品——”

    “够了!”云啸川袖袍一拂,力道大得将蕙妃甩了个趔趄,“在这世上,在我心里,没有人可以代替她!”

    “很好,云啸川,没有人可以代替她,那有人可以代替你吧?”蕙妃压着嗓子,却是用着叫喊的力量,娇美的声音变得扭曲可怖,“你不是男人,那卫纯钧是吧?我用他做你的代替品如何?我可以杀掉赵选侍,就不怕死,命我来说,只不过可利用的工具而已,不管是别人的,还是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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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慕容先生要走了
    腾关,总兵府后宅院。

    这一日,马闲闲起得格外早些,催促乳娘替自己精心梳洗打扮一番,把准备好的礼物塞进荷包,往东厢房这边来了。

    半个月前,府中的西席慕容向她父亲提出摧,说要离开腾关,往南方游学访友,马如风苦苦挽留不住,只得答应。

    慕容的离开,不仅马如风惋惜,马闲闲更是万分舍不得。

    她非常喜欢慕容先生,他温文尔雅,才学过人,授课不独是讲四书五经,还爱讲些山川地理,奇闻异事,马闲闲最是爱听。她佩服极了慕容先生,想必他来到腾关之前,足迹定然遍及天下,肚子里几乎装了半个乾坤!

    只可惜他要走了,今天就是离开的日子,因而马闲闲想给慕容先生一个惊喜,她几天工夫赶着绣了个荷包,又塞进自己平日积攒的金银锞子,打算趁着慕容先生清早在院中练剑的空档,将它悄悄放进他的行李之中,回头先生半道上发现,必定十分欢喜,又没法子还回来,只会在心里大大赞成她这位学生孝顺懂事。

    不出所料,马闲闲从后院摸过来,隔着几层茂密的芭蕉叶子,就听见前头庭院传来的咻咻破风声。

    慕容先生每日清晨都都练剑,不过在马闲闲看来,他的剑术并不好,花架子而已,至多强身健体,若当真遇到强敌,是半点儿都排不上用场,自己就不同了,她敢说,放眼整个腾关,除了父亲和他手下的几位叔伯,再没有一人是她马大的对手!

    马闲闲提着一口气,拽着裙角,蹑手蹑脚像只灵活的猫儿,穿过回廊,溜进了慕容的屋子。

    果然,放着两只打好的包裹,马闲闲打开其中一只,里头不过放着些笔墨书卷之类,想来另一只就是鞋履衣物了。

    她打开一只书盒,把荷包塞了进去,正打算原样打好包袱,忽然看见一截泛黄的竹筒,用木塞扎口,不由感到好奇,这里头装着什么东西呢?看样子很有些年头了,可慕容先生呆在府里的这两年多,又从未见过用它。

    虽然年届十八,马闲闲到底是天真顽皮的性子,侧耳倾听外头动静依旧,便从包袱里取出竹筒,拔了塞子,只见里头放着一卷宣纸,层层叠叠约莫有数十张,墨迹隐约,应该是写画满了东西。

    马闲闲好奇心更盛,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纸卷抽出来,就在床沿展开了。头一幅就很奇怪,画的是几座,说它是山水画么,却又不像,格局、线条、墨色都乏善可陈,倒是哪儿是险要之处,哪儿是羊肠小径,都画得清清楚楚。

    听了这话,马闲闲登时耳根发烫,她扁了扁嘴,不以为然地嘟哝:“我才不要嫁呢,这腾关哪里会有……”

    她原意是想说“哪里会有我喜欢的人”,但这话到底太羞臊人,她再爽朗豪气,也是说不出口的。

    慕容却听出来了,忍不住呵呵笑出声,“马总兵是个英雄人物,手底下自然也不乏年轻俊彦,还担心找不到好夫婿么?”

    他虽然身藏机密,不为外人所知,但到底与马闲闲三载相处,真心喜欢她的天真爽快,也着实希望这个女学生,能有一段喜乐良缘。

    “呀,先生乱说!谁,谁担心了?”马闲闲又羞又急,两颊都红透了。

    “时辰不早了,用过早饭,我就该向马总兵和府中诸位辞行了。”慕容背上包袱,一手携了马闲闲,走出卧房。

    马闲闲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就是竹筒中的那些画,但她略做忖度,还是把问题咽回肚子,若是被慕容先生知道她乱翻乱看他的东西,多半要生气的呢。

    “慕容先生!”马闲闲和慕容才走下台阶,就看见庭院另一头,一名魁伟粗豪的中年男子阔步行来,口中叫着慕容。

    “马大人?”慕容忙一面作揖,一面迎了上去。

    “我才看过军士练回来,幸好慕容先生还没赚前厅已经摆下薄酒,你我喝两杯,就当为先生践行。”粗豪男子不由分说,拉了慕容就走。

    这男子就是腾关总兵,马闲闲的父亲马如风了。他约莫五十上下,边塞的风霜和沙场的征战,在他黝黑的脸膛刻下了道道痕迹,令他看上去要更加苍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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