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大人您夫人跑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猫婶婶
至亲至爱的独生女儿,都将要踏上不归之路,马如风早已悲愤欲绝,再无他念,一个老家人去与不去,是死是活,哪里还会再放在心上?
凤冠霞帔的马闲闲坐在床沿,听着守在身爆寸步不肯再离的周氏断续饮泣,心中已不再悲伤,在盖头下无声冷笑。
她才不是一个轻易就灰心绝望的人呢,云啸川,卫纯钧,你们就给本等着吧!
楼下庭院中突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跟着就听傧相大声唱礼:“新郎亲迎,百年好合,吉时已到,新妇催出来——”
本以为自己万事坚定,绝无动摇的马闲闲,心口突然咚咚狂跳起来,连耳根都隐隐发热,紧张得直想吞咽口水,竟莫名有了激动的感觉。
她毕竟是一个出阁少女,忍不住也会猜想,前来迎娶她的新郎是什么样子的?他今日是否格外英俊不凡,春风得意?
哪怕他是一个大太监,大坏蛋,哪怕她对他从没有过美丽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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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才不信他真会疼人
见马闲闲仍坐着不动,两手紧紧攥住袖口,周氏以为她害怕,也只能低声催请:“,吉时已到,该上车了。”
马闲闲觉得胸口越跳越快,指尖越来越凉,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猛提了口气站起来,由周氏搀扶着走出房门,下了绣楼,一路上喜乐喧天,闹得她耳中乱哄哄,脑袋昏沉沉,好几回险些踩到裙角。
步下阶梯后,马闲闲又从盖头下方,看见红毯子的边上,出现一幅绛红色的衣摆,和穿着厚底官靴的双脚,知道是父亲。
她正犹豫是否要在临行前,对他说些什么,突然听见马如风大声说话:“卫纯钧,你给我听好,若是胆敢有一丝欺负我女儿,叫她不痛快,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这声叱咤,吓得一旁的喇叭唢呐全都停了,马闲闲固然吃惊,但更多的是感动。在这样喜庆的场合,爹爹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却表明了他终究还是疼爱自己的。
马闲闲正鼻腔泛酸,不远处又传来一个略低沉而不失清朗的声音,“岳父大人宽心,我必定善待令嫒。”
听卫纯钧称父亲为“岳父大人”,马闲闲心中又是一阵鹿撞。他说要善待自己,哼含傻瓜才会相信!
“,喜车在那边。”周氏搀着马闲闲继续前行。
沿着红毯子走了十余步,马闲闲又在盖头下方,看见一张红漆矮凳,同时傧相扬声唱礼:“新妇登车——”
“,当心些儿。”周氏提醒。
“这位妈妈,这是喜车,是新娘子乘坐的,您和各位姑娘乘坐的车子在后边。”又一个说话响亮麻利的,想来是新郎家带来的喜娘。
想到这里,马闲闲忍不住扯下盖头,掀起车帘一角,果然看见马如风站在道爆朝车子这边挥手,神情凄怆。
在他身后,披红挂绿的高头骏马上,端坐着一身大红喜服,纱帽簪花的新郎,正好转过身去。匆匆一瞥,马闲闲没有看清他是否英俊非凡,是否春风得意,只觉得有一道流亮的目光,划过自己的眉睫,似乎很热,很热。
从腾关到京城,就算日夜兼程,也得八日十日方可抵达,但卫纯钧并不急着赶路,没到一处驿站,就会命迎亲队伍停下歇息,到次日天亮了再走。他虽守着规矩,不来和马闲闲说话,可是吃是住,都安排得极为妥帖。除了总呆在喜车里闷得慌之外,第一次离家远行的马闲闲,居然没有特别感到不适。
尽管厌恶卫纯钧,马闲闲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太监不愧是在宫里伺候惯人的,还真是细心得很!哎,可惜他这份细心,多半虚伪得很,无非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己进了他家门,才不可能有这么舒坦的日子过呢!
行了六七日的路程,气候渐渐与腾关不同,马闲闲有些不适应,这天一早,天边才微露曙色,她就辗转睡不着了,也不敢吵醒周氏,便独自起来,对着镜子,半摸索着梳头,摸到那只藏着匕首的银簪子,稍稍犹豫,还是插上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楼下传来一阵轻细而有节律的咻咻声,作为总兵大人的女儿,马闲闲对这声音毫不陌生,这是刀剑劈风的声响。
这一大早的,谁在舞刀弄剑?马闲闲只道是护卫迎亲队伍的内廷亲军,加上她天性好事,难耐寂寞,几天下来,日子都规律得跟跟车轱辘似的,好容易有点儿新鲜动静,哪里还憋得住,忙推开一线窗子,悄悄向下方瞧去。
咦,是姓卫的小太监?身手倒是不错,可惜用来为虎作伥……呀,那是什么?
借着微光,马闲闲认出了在院子矫健腾挪,挥舞佩剑的身影,正在暗赞他身手俊俏,忽然视野中出现了更为可疑的一幕。
院子两侧屋顶,隐隐绰绰地分布着些黑点,从马闲闲这里看过去,虽然并不很清晰,仍可分辨出是十余人藏在瓦面之间!
“啊啊——”她控制不住,一声惊骇的尖叫,划破了寂静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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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可千万不能死啊
听到马闲闲的惊叫声,卫纯钧立即收了剑势,但不等他回头,两侧屋顶的黑衣人已纵身跳下,兵刃齐出,直取卫纯钧!
一时间刀光剑影如织,从四方将卫纯钧牢牢罩住,马闲闲惊得捂住嘴,都忘记了喊人。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居然各个不凡,卫纯钧被围在中央无法脱身,只好勉力支应,抓住一个空隙,发出一声尖锐的唿哨,直上云霄。
没多久,前方院子呼喝声四起,院门洞开,涌进来一披内廷亲军,都是听到警报惊醒赶来,虽然衣冠不整,都手握刀剑,行动迅速。
见情势有变,其中一名首领模样的黑衣人一扬手,其余黑衣人立即分散开,又保持互为犄角之势,抵住内庭亲军,他自己则独战卫纯钧。
眼看援兵到来,马闲闲莫名松了口气,才有工夫躲在窗子背后猜想,这些人究竟什么来路,莫非是爹爹派来的?
不,不对!若是爹爹有意弄死这个小太监,除了腾关就可以动手,何必大老远的追击?这对奸贼父子树敌不少,天下到处都有想要除掉他们的人,趁着他千里迎亲,埋伏在这驿站下手,半点不稀奇。
马闲闲悬着心,屏息凝气地又看了一会,发觉为首黑衣人竟是自己平生所见,身手最了得之人,一柄厚背钢刀,刚猛无俦又不失矫捷灵动,每一招都有开山裂石的力量,在她看来,即便是父亲马如风,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到底是将门之女,害怕劲一过,反而愈加兴奋,索性拉开房门,跑到走廊上,矮身藏在栏杆后头,透过缝隙看下方的缠斗。
卫纯钧被那黑衣人逼迫得连连后退,败象渐露,但随后越来越多的亲军赶到,十几名的黑衣人纵然武艺高强,奈何抵挡不住人多,只能收缩在一处,从攻势变作守势,只有他们的首领,仍对周围不管不顾,一心一意只攻击卫纯钧,他刀光到处,如疾风怒雪,亲军们有心援助统领,奈何难以加入战团。
马闲闲先前还看得眉飞色舞,可毕竟不同于她在腾关看到的校场演武,很快的有人受伤,有人溅血,呼喝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渐渐地,她扒着栏杆的双手开始,眼睛不敢再盯着刀头剑锋,想躲回房间,但看那黑衣人对卫纯钧一刀紧似一刀地猛攻,心又吊在了嗓子眼,脚下更是寸步都挪不动,只能紧紧咬住牙关,否则卫纯钧每遭遇一次险情,她都极有可能惊呼出声。
同时,她也不住宽解自己,我才不守心他呢,只不过一来现在大家在一条船上,这帮黑衣人来路不明,万一这小太监抵挡不住他们,没准儿连自己,还有妈妈她们都有危险。二来要是他被人杀死在这里,老太监怀疑是爹爹下的手,那可黑锅只怕是背定了。
我说小太监,你千万争气点儿啊,虽说对手厉害,好歹你也是我马闲闲名义上的丈夫,我嫁个太监已经够委屈了,要是你再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我还不得被世人笑死!
马闲闲不停为自己找理由,祈祷卫纯钧千万卫纯钧绝对不能败,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眼下,死在这里!
就在她不敢呼吸,不敢眨眼,全副精神都绷得紧紧的之际,忽然背后传来一声骇叫:“,你怎么在那里?快,快藏进来!”
原来院子里的厮杀声,早把厢房内熟睡的人吵醒,喜娘和陪嫁丫鬟躲在房里瑟瑟发抖,周氏尽管害怕,到底牵挂着马闲闲,顾不了许多就跑出来了,结果一眼瞅见她蜷缩在栏杆后头,而下方就是刀光剑影,不知多少人杀作一团,怎不令周氏吓的魂飞魄散。
她这一叫,更把马闲闲吓坏了,要知道乳娘和自己不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妇人。天色还未全亮,院子里已是一片混乱,刀万一黑衣人伤着她,那还了得?
“妈妈,快回去,关紧了门别出来!”马闲闲一个冲动站起来,急得冲周氏胡乱挥手。
再次听见马闲闲的惊呼,卫纯钧自然循声望过来,见她就衣衫单薄的在晨风中,竟不是藏在房中,登时大惊,急命下属:“快护住厢房,莫让贼人靠近!”
焦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黑衣人似乎觉察出什么,呼呼猛劈两刀,将卫纯钧逼退数步,赶在众亲军还来不及退守厢房之前,纵身一跃,宛如一只黑色的鹞子凌空,直扑楼上而来。
卫纯钧很快稳住脚步,顿悟出对手用意,哪敢有须臾迟疑,流星赶月般追逐着黑衣人,一前一后,目标都是呆立在栏杆后的马闲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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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带你走如何
半明半暗中,迎面一人提着明晃晃的钢刀,从天而降向自己扑来,马闲闲如何不怕?惊叫一声,转身便跑,那黑衣人却比她快多了,转眼间已追到身后,巴掌按上她的肩膀。
马闲闲到底日常习武,受过马如风点拨的,乍然遇袭,呼地回身就是一拳,那黑衣人全不在意地举手相迎,结果巨掌铁指牢牢扣住马闲闲的拳头,往下一沉,一扭,登时轻易将她转过半个身子,胳膊打横,压在她的脖颈之上。
马闲闲奋力挣扎,黑衣人只稍稍用劲,她便感觉喉头窘迫,喘不过气来,连连咳嗽,粉面涨得通红。
尽管她从未有过真正与人对敌的经验,也不能说全是花拳绣腿,一个照面就被制住,就是马如风也不能够,这黑衣人武艺之高强,已完全出乎马闲闲的想象。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卫纯钧也翻身落在走廊内,一把将周氏推进房中,将门拉上,落锁,但不敢逼近黑衣人和马闲闲,只能握紧佩剑,矗立在十余步开外和他对峙。
“你是谁!”卫纯钧剑指黑衣人。
“哈哈哈——”黑衣人仰天狂笑,如金石碰撞,“你们这帮乱臣贼子,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又何必管老子姓名?”
这种詈骂卫纯钧听多了,早不以为意,只是冷冷一笑,“你要诛是我,先放开我夫人。”
“可以,你弃剑,或是爽快些横剑自刎,我就放了她。”黑衣人手上略一用力,马闲闲又是一阵猛咳。
她心中鄙夷极了,原本以为,这黑衣人痛骂卫纯钧倒是大义凛然,多半是个侠义好汉,没想到居然拿弱女子威胁对手,真是卑劣透顶!
同时马闲闲也很好奇,刚才黑衣人袭击自己,这小太监看似还挺焦急在意,那他究竟肯不肯为了自己弃剑呢?
这小太监对别人是冷心冷脸,对自己倒一向还不错,只道他多多少少会有些舍不得,现在被证明了这想法是多么可怜可笑。
马闲闲啊马闲闲,今后你脑子给我清醒点,坚定点,他就是一个绝情绝意的大奸贼!
“哈哈哈——”黑衣人又是一串长笑,震得马闲闲耳朵嗡嗡作响,“残害忠良,屠戮无辜,是你等奸党小人的行径,我堂堂大夏儿郎,又怎会跟你们一样!小姑娘,这种假男人不嫁也罢,我带你走如何?”
他笑声响亮,话语豪迈,听得马闲闲热血沸腾,她平生最最心仪的,就是正道直行,锄强扶弱的男子汉,听黑衣人问她是否愿同行,几乎就要脱口答应,总算她头才清醒过来,一个“好”字冲到舌尖,又变作有气没力的一句,“不,不用了……我情愿嫁他……”
“好吧,我从不勉强人,你好自为之!”黑衣人松开马闲闲脖颈,却又在她手肘上轻轻一撞。
马闲闲“哎呀”一声,掌心的银簪匕首脱手飞出,掠过黑衣人的鼻尖,深深扎进了墙壁。
“这种小孩玩意儿,还是收起来吧,哈哈哈哈——”笑声中,黑衣人跳上栏杆,脚下一借力,又如同巨鸟一般,掠向对面屋顶,几下兔起鹘落,不见了人影。
其余黑衣人极有默契,纷纷撤退,没有卫纯钧的命令,内廷亲军们也不敢贸然追赶,一场风波就这样极突然的平息下来。
方才还镇定冷漠得仿佛一尊神祗的卫纯钧,蓦地抢到马闲闲身爆扶住她摇晃的身子,急切的问:“你伤到哪里没有?”
俊美无匹的脸庞,又带了满眼关切之情,突然出现在咫尺间,惊魂未定的马闲闲心口更是突突乱跳起来,但一想到他的种种可恶,便嫌恶地一甩胳膊,摆脱卫纯钧的扶持,嘿嘿冷笑,“我好得很,让你失望了。”
说罢潇洒转身,傲然回房,将卫纯钧愕然晾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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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先生你别走啊
“哎——”卫纯钧追了上去,马闲闲砰地摔上门,差点儿撞上他的鼻子。
算了,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反正来日方长,卫纯钧低眉给了自己一个苦笑,又走到隔壁,打开周氏的房门。
周氏发疯似地冲出来,当胸揪住卫纯钧,拼命捶打哭骂:“你竟然这样对待,不顾她的死活,她要是有个好歹,我,我就跟你和云啸川拼了这条老命!”
卫纯钧任由她打了几下子,这才抓住周氏双手,淡淡地说:“我是武将,任何时候都不会弃剑,我若弃剑,死的人只会更多。现在没事了,你去陪陪她吧。”
周氏牵挂马闲闲,心急如焚,不再理会卫纯钧,扑到门前奋力拍打,“,,是我,快开开门啊!”
门开了,露出马闲闲一张冷若冰霜的连,待周氏进去,又砰的关上,连正眼都没有瞧一下卫纯钧。
周氏急急拉了马闲闲的手,凑到窗边亮处,上下打量了几遍,犹自不放心,“,你真没有伤到哪里吧?那,那小贼当真没有良心!”
“妈妈宽心,我能保护自己,他有没有良心,与我何干?”马闲闲不屑一顾地重重哼了一声,又在周氏跟前,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以示自己无碍。
其实卫纯钧在走廊上对周氏说的话,她一字不漏的都听在耳中。那小太监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假如他真为了自己弃剑投降,那黑衣人未必就肯放人,结果只怕是小太监非死即伤,自己也活不成。
一码归一码,他这番话有理,不见得他真有良心,真在乎自己死活,哼骸
驿站遇险之后,接下来的行程还算太平,七日后,迎亲队伍便抵达京城。因为还未行礼,马闲闲不能居住在夫家,云啸川特地将她和周氏一行人,安置在京城最大的摘仙驿稍事休息,四日后便要行大礼。
头天晚上,马闲闲长途跋涉,身心困乏,倒也安分,沐浴更衣后便早早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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