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飒飒
冯月华看见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大概是碍于还有外人在场,不好发作,只是笑着对方琼说:“有人来晚了,道歉的事情得让他自己来。我们先吃饭吧。”方琼含笑看了关意晟一眼,带着点儿撒娇的语气帮关意晟开脱:“您说,是不是我刚才问题太多,您嫌我烦了?连多聊一会儿也不行?”冯月华只笑不答,拍拍方琼的背,率先往餐厅走去。关孟河也放下报纸,像是刚刚才见到方琼一样,招呼她和关意晟一起过去吃饭。
有方琼在,自然不会有冷场。更不要说还有冯月华难得的热情,以及关意晟一贯的绅士做派。只有关孟河,坚持食不语寝不言,自成一格。
吃完晚饭,关孟河跟客人打了声招呼就去二楼书房了。冯月华领着方琼和关意晟去了茶室。冯月华虽然生在法国,回国后又一直呆在北京,但是她的母亲是广东人,家里一直有喝功夫茶的传统,所以装修这栋房子的时候,她特地在一楼单辟了一间正对花园的茶室。
冯月华洗茶烫杯的手势分外优雅,就算是关意晟这么多年已经看得习惯了,都难免沉浸在这种氛围之中,就不要说方琼了。
一时之间,三人无语,只有水声茶香,雾气袅袅。方琼捧起茶杯,也学着身旁二位细细品味。冯月华又斟了一轮茶,才用着闲聊的语气开口:“前两天高礼秋过来送了张帖子,下个月他爸爸五十五岁生日。我说哪有这么早就发帖子的,他说是怕正赶上过年,大家有其他安排。这倒是个稳妥的人。方琼,我想他应该也给你们家送了帖子吧?”
方琼点点头:“可不是。我爸收到帖子也跟您说了差不多的话呢。这两年,高家的超市真是全国开花,可见不是普通人。不过,您也有个好儿子啊。”
冯月华看着关意晟,不无得意,却叹了口气:“唉,能干又怎么样?做妈妈的,想的还是他能过得好。看看高礼秋,一边儿开店,一边儿结婚生子,那才真是好孩子。”
方琼听冯月华语意如此明白,忍不住飞快瞄了一眼身旁一直专心品茶的男人,心里揣测冯月华的用意,越想越心跳如鼓。只是男人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让她的期待中掺杂了不安。
关意晟的沉默,冯月华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甚至安抚地对方琼笑了笑:“这个生日宴,你父母都会出席吗?我倒是好久没见他们了。”方琼稍稍愣了两秒,马上明白过来:“会的。”
冯月华满意地笑笑,抬起手腕看看表,柔声对关意晟说:“我是老人家,经不得熬了。你陪方琼再坐会儿吧。”关意晟点点头,起身送冯月华:“您放心去休息吧,我会送方小姐回家的。”冯月华走到门口就止住了儿子,又回头冲方琼笑了笑,就自己上楼了。
关意晟站在门口目送母亲,旋即回身对方琼说:“方小姐,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吧。”饶是刚才冯月华给她心里的火添了一大把柴薪,也禁不住这绵绵冷水泼下来。不冷不热的态度,不赞同也不反对,方琼心里因他而蔓生出的无数细枝,一下一下的扫着她的心,每一条都向着他的方向,却被无形的屏障硬生生挡开。
第14章月迷津渡
“有时候,明明已经认命,躬身臣服,但老天仍旧不满意。”——林朝澍
拿着杯子风风火火地冲进茶水间,正好顾西从里面出来,她堪堪收住脚,要再慢一点儿,顾西手里那杯咖啡就得全泼他身上了。sara顾不上跟老板道歉,先仔细查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咖啡渍。顾西不以为意,侧身而过,走了两步远,又转回头来丢下一句:“嗯,今天穿得挺漂亮。”
半个人已经踏进了房间,听见他这句话,身形一顿,也不知道是该表示感谢,还是干脆当作没听见,心里则暗暗唾弃:“切,都结婚了,还老撩拨剩女们。”昨天下班前,大家都收到了行政部发出的邮件,通知今天公司集体聚餐,希望大家能正装出席,“女同事以裙装为宜”。她当时就跟林朝澍抱怨,这大冬天的,穿什么裙子啊,穿得再漂亮也就是个帝企鹅。
绕过门口的大冰箱,走到咖啡机前面,sara这才发现林朝澍也在茶水间里,黑色高领长袖及膝毛呢裙,黑丝袜,黑色高跟鞋,再加上一张神色难辨的雪白小脸,完全是刚刚参加完葬礼的模样。sara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粉色的粗呢直筒裙,难怪刚才老板夸自己漂亮啊,跟这位比起来,她的确穿得算喜庆。
“想什么呢?”sara端着咖啡走到林朝澍身边,“刚才老板跟你说什么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林朝澍闻声转过头,见是她,勉强地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就是跟我说了说工作。”说完,认真地打量sara,语气诚恳地说:“你穿这个颜色真好看。”
故作得意地拨了拨落到胸前的长卷发,骄傲地说:“姐姐我平时那是心存慈悲,轻易不能出手,不然伤亡太惨重。”斜着眼看见林朝澍咬着唇要笑不笑的样子,脸色和缓多了,自己也笑了,指着她说:“你看看你,一身黑色,还包得密不透风。”说话间,降低了音量凑过来:“你看见市场部的莺莺燕燕了没?外套里面都是深啊!人家把大杀器都给搬出来了。你这简直就是不战而逃!你知不知道,今天可…”
话还没说完,一阵香风飘来,两三个女孩子说笑着也进了茶水间。sara顿时收了声音,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和林朝澍一起端着水回到各自位置。
林朝澍先是打开工作邮箱,回了一遍邮件,打了一轮电话,又把待会儿要用的资料打印出来,用文件夹整理好。细细碎碎的事情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停当。她拿起已经凉了的水,小小含了一口,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文件,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其实早就神游天外。
早上在茶水间遇到顾西,这是自上次烤肉店偶遇之后,林朝澍第一次单独见到他。她问了声早就打算要走。顾西叫住她:“an,你认识华越的冯董吗?”林朝澍抬头,顾西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她摇摇头,刚想说不认识,突然愣了一秒,才迟疑地开口:“上次和顾总一起去推介会的时候见过,后来又偶然遇到一次,也不能说认识。”
顾西点点头,也无后话,若有所思地走了。她站在那儿,不明所以,只是心跳慢慢地加速,节奏慌乱。
现在,林朝澍把那个场景反复琢磨,却还是不明白顾西的意思。突然桌面上的电话响了,她赶快接起来:“喂,您好!”
“an,是我,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电话里是市场分析部的总监胡定堃。
林朝澍放下电话起身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再推门进去。胡定堃示意她坐下,把办公桌上的一个文件袋和两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推给她:“这里是要给华越集团的几份补充研究报告和项目计划书。上次的产品推介会你也去过的。这里还有两份礼物,一份以公司名义送给他们冯董,另外这份,以你的名义送给冯董身边的胡特助。这两样东西你等会儿一并带过去。”
说完,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打开名片盒,翻出一张名片地给她:“你去之前联系一下胡特助。”
林朝澍接过名片,突然想起胡特助那天给过她一张名片,只是出门后就不知道被自己塞去哪里了。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对方的联系方式,地址那一栏特别眼熟:华银大厦48楼。“48楼…”她无意识地念了出来。
胡定堃点点头:“对,就在我们楼上。不过,据说冯董不太常来办公室,你交给胡特助也可以了。”林朝澍回过神来,连忙说好,拿起文件袋和礼物走出上司的办公室。
她觉得这个差事派给她有点儿莫名其妙。虽然说这个项目她也有参加,但只是后台支持,要说和客户的来往联系,一般都是市场部的人去处理。更别说以公司的名义给另一家集团的董事长送礼这件事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老板出面,至少也得是部门老大一级。
顾西那么一问,应该是觉得她和冯月华有些瓜葛。可是,除了上个周末在悦宝打了个照面,林朝澍并不认为自己和冯月华有什么关系。现在安排她去和华越接触,应该是顾西的意思。只是,这当中究竟有什么门道,顾西到底在想什么,她无从得知。
想来想去也不明白,林朝澍干脆放弃,按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拨过去。胡特助接电话的时候,语气轻缓,说正好今天上午冯月华在办公室,建议林朝澍11点过去。
林朝澍放下电话,看看时间,还不到10点半,环顾四周,三两聚堆聊天的不少。离春节长假差不多还有一个星期,她手上的工作都差不多已经收尾了,其他的同事有些准备这两天就请假回老家过节,整间公司都不太有工作的氛围,再加上今天晚上是公司聚餐,更是人心浮动,乱花迷眼。
昨天看到邮件中提到着装要求,她本没有在意。晚上的时候sara姑娘挑衣服挑花了眼,微信上传照片给她,让她帮忙参考,正好被范佩云看见了,问了原委,就跟她一起讨论。后来,她问林朝澍准备穿什么,林朝澍一脸坦然地表示完全没准备,自己也没有合适的衣服。范佩云什么也没说,枯坐了一会儿,就进她房间去了。林朝澍觉得气氛顿时变得很怪异,她不知外婆为什么连眼眶都红了。范佩云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拎着林朝澍今天穿着的这条裙子:“这是你妈妈穿过的,我看着现在也还不算过时,你试试吧。”
林朝澍沉默着接过裙子。这条裙子挂在衣柜里大概快三十年了吧,没有褶皱的痕迹,没有毛球,还透着一股淡淡地茉莉香,这正是她记忆中专属于高云清的味道。当范佩云坐在沙发上看到她穿着这条裙子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咬着嘴唇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两行眼泪顺着脸颊、下巴落到手背上,啪嗒啪嗒作响。
越想这些,心里越是憋闷,林朝澍觉得自己急需补充正能量,她翻出手机里女儿的照片,从襁褓到现在,好几百张,一张一张滑过去,各种娇憨神态。突然旁边凑过来一个黑影,接着是强压的惊呼:“哇,好可爱啊!这是谁啊?”林朝澍抬头见是sara,估计也是闲得慌,四处游荡。她笑眯眯地回答sara:“可爱吧?这是我女儿。”
“啊?!”sara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好几个同事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她连忙压低声音问林朝澍:“开什么玩笑?”
林朝澍把手机放到自己的脸侧,神色认真地问她:“你不觉得跟我很像吗?”sara看看照片,又看看人,点点头,脸上震惊和怀疑交错。
林朝澍看看时间,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也不再解释什么:“我要去楼上送个东西。中午一起吃饭吗?”
本来还傻着的sara,听到中午一起吃饭,顿时八卦又兴奋地用力点点头:“快去快回啊!”林朝澍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身边的人隐瞒一一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说而已。她好笑地看了sara一眼,拿着东西就出门了。
第15章一双莲影藕丝断
“每个人都有弱点,这个弱点往往就是自己的执念。”——关意晟
虽然林朝澍在这件大楼工作了好几个月了,却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栋大楼里都有些什么公司。刚刚她上网一查才知道,这整栋楼都是华越的资产,华越保留了39-48层作为总部办公室,余下的楼层都租了出去。到了48楼,跟前台说明了来意,小姑娘通过电话跟胡特助确认之后,微笑着领着林朝澍往内部的办公区域走。华越的装修风格跟西敏的截然不同。西敏是原木色系的,处处透露着温暖踏实的暗示。而华越则是灰蓝与白色为主调,低调优雅。
走到走廊的尽头,对方示意她跟着左转,林朝澍笑笑,微低着头跟在她身后。突然旁边一间办公室白色的大门打开,一个人影闪了出来,她听到前台姑娘甜美的声音:“关总,您好!”这真是狭路相逢,只是她不是勇者,也不求胜负。林朝澍神态自然地跟着停住脚步,抬起头来朝对方点点头,也不待回应,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已经走出了几步远的小姑娘。突然,关意晟身后走出来一人,出声叫住她:“林小姐!”
林朝澍觉得胸口一窒,却只能回转身来。胡特助迎了过来:“林小姐应该还记得我吧?请往这边,我的办公室就在前面。”林朝澍点点头,两人正抬脚,刚才一直没有声音的关意晟却忽然开口了:“胡特助,这位是?”
胡特助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看关意晟,马上又笑着说:“是我疏忽了。介绍一下,这位是西敏投资公司的市场分析员林小姐。”接着,她又转向林朝澍:“林小姐,这位是我们的关总经理。”
关意晟向林朝澍伸出手,语气诚挚:“林小姐,你好。”恰是初次见面的陌生神态。林朝澍一边硬着头皮问好,一边伸手,略探入三分之一的手掌,不料关意晟手腕一动,仿佛不经意,握住了她的整只右手。林朝澍的手,微湿冰凉,关意晟的手,温暖有力。林朝澍暗暗使力要抽回手,对方却加力一握,她一惊,抬眼看向他,关意晟笑得温和,声色不动,端的是亲切有礼:“很高兴认识你。”随即,又偏过头去问胡特助:“胡特助,林小姐是你的客人?”
胡特助早已从方才诧异的情绪中回复,对于这有些诡异的状况,特别是现在还握着的两只手,她选择视而不见:“云洲地产项目需要些补充资料,劳烦林小姐送过来了。”
“哦…”关意晟明了地点点头,终于松开了手。林朝澍脑子还有点儿僵,也不敢看旁边胡特助的表情,幸好前台的小姐早已离开,现在她只盼着能早点儿从这无边无际的尴尬中逃开。
“林小姐,不好意思,之前没有提前通知贵公司。云洲地产这个项目现在转由我来负责,不过我刚刚接手,很多地方不太明白。正好林小姐来了,不知道能不能请教一二?”语毕,侧身往里相请。这番话关意晟说得冠冕堂皇四角周全,林朝澍全身肌肉都在抵抗他噙着笑的目光,却悲哀地发现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她垂死挣扎地望向胡特助,但见对方平静无波地看了自己一眼,脸上笑容不减分毫,情真意切地说:“既然如此,麻烦林小姐了。冯董马上要开一个电话会议,我先去准备一下。”说完就利落的转身离开了,高跟鞋踏在地毯上,完全听不到声响。
顷刻间,这条长长的过道里就只剩下林朝澍和关意晟二人。过了一会儿,关意晟见她仍然低头僵立在那儿,轻笑了声:“林小姐,请进吧。我这里总不是龙潭虎穴吧?”
林朝澍紧了紧手里拎着的纸袋,听见不远处有人声传来,且愈来愈清晰,她不由心下一横,避开关意晟横在门边的身体,快步踏入办公室。关意晟跟在她身后走了进来,咔哒一声关上门。
林朝澍顿时觉得背后寒毛直竖,尽管已经踏入了他的势力范围,仍是不太想面对。她有点儿不明白,前两次他明明是并不想与她多言的态度,今天这举动究竟又是为何?她不相信云洲地产的项目真的已经交到了他手上。一则这明明是针对个人的投资项目,二则胡特助虽然没有出言反驳,但显然事先并不知情。
她这边正是各种念头此起彼伏,关意晟已经慢慢踱到了她身前,斜靠坐在办公桌上,褪了温文有礼的面具,面无表情地盯着林朝澍,也是一言不发。
林朝澍就算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关意晟正看着自己,沉默中有一种令人无法忽略的冷冽气场,压得她抬不起头,喘不上气,就连四肢都无法动弹,似乎只要自己一动,马上就会被压得更彻底。这样冷冰冰的关意晟,她从未见过,如此陌生。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何曾真正了解过他?甚至可以说,那两年的相处里,这六年的回忆里,她所知道的关意晟和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既然如此,这样的躲避、僵持又有什么意义?
她尽量无视头顶的目光,打开纸袋,拿出文件放到关意晟旁边的桌面上:“关总,这是之前冯董要求补充的几个分析报告。您先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为您做一次完整的介绍。”
说完之后,林朝澍低头等关意晟回应。然而,只等来一阵接着一阵的静默。她有些无奈,又有些烦闷,伸手把耳边散落的几缕头发塞到脑后,恼恨地咬了咬嘴唇,仍是不得不开口:“如果关总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话音一落,便转身就走。
“林朝澍,你就没觉得有什么应该跟我说的吗?”她还未踏出一步,便听见他n阳怪气地叫她的全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关意晟极少叫她的名字。朝澍,是早晨的蒙蒙细雨,于是妈妈给她起了“小雨”的昵称。关意晟喜欢这个小名,常常无事也声声地唤她“小雨”,一到情浓时则喜欢将“渭城朝雨浥轻尘”这句诗含在唇齿间。
这些林朝澍原本以为已经忘得差不多的事情,被关意晟一句话就挑起了面上的尘埃,隐约露出些轮廓来。她无奈,无力,终于放弃地回身面对关意晟,下意识地挺起背,慢慢抬头,直至对上他的视线:“关总,我觉得除了‘好久不见’,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关意晟面色一动,看着她的目光几番闪烁,喉间滚动,迟疑着说:“如果你是因为…”
不等他说完,林朝澍截住他的话头:“当然,关总如果有特别想听的,我也可以试着配合。只是,我现在说什么不说什么,还有意义吗?”
想了想,尽管心里不太情愿,林朝澍还是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放软了声音说道:“如果关总不满意,我可以道歉。对不起,当时是我年轻不懂事,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关意晟闻言,冷笑起来,倾身往前,在离林朝澍的脸只有几厘米的位置停住,林朝澍想往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她身体一僵,感觉他温热的鼻息落在自己的额头上,这样的距离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能够忍受的程度,忍不住要从他的掌握中挣开。然而力量悬殊,她越挣扎,关意晟越用力,来回推拒之间,反而更拉近了他们的距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整个人被关意晟笼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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