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月明

    当然，很多人认为，凤如山的谈话，即使不算他那有点怪异的口音，也随时随地都很有自己的个人特色，这个，凤如山就没办法了。

    在华夏大陆几百年养成的说话风格，可不是三五天想改就能改的过来的。

    “顾佳不敢承蒙先生谬赞！先生真是高手！火雾茶产于砚山主火脉之旁，采摘非常不易，又经我们茶馆祖传秘法炒制，不仅能驱寒解渴，若是经常饮用，更能延年益寿，……。

    茶艺师顾佳，年纪不大，看上去文文静静，但说起本店的火雾茶，却滔滔不绝，熟极而流，显然业务极为娴熟，不过，她却忘了去给贺双拿个茶杯。

    当然，也许不是忘了。

    “哦，不知贵店的火雾茶，是否出售？如果大量购买，是个什么价格？”

    “祖传秘法？不知道是这疾风茶馆的祖传秘方真的有些与众不同，还是这火雾茶本就如此？难道是我的身体对火属性之力特别敏感之故？金刚诀，嘿嘿，上界功法，果然还是有点名堂。”

    见贺双自己起身去旁边的柜子中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了一杯火雾茶喝下，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凤如山暗暗叹了口气，直接打断了顾佳的推销。

    顾佳虽然说得热闹，言语中没有半分和“雾之润”有关的内容，显然只是在背诵疾风茶馆的制式广告，而且没听懂凤如山再说什么。

    也许，她根本没听。

    火雾茶，凤如山愿意买点回去，如果给这种茶起名字的高人，或者制茶手法的创造者在场，他也愿意深入的交流一下，但顾佳的推销广告，他却不大感兴趣。

    在黑水冰潭中陪着火鳞金蟒玩闹了一个多月，无意之间，凤如山重新修练的金刚诀，突破到了第二层灵力炼甲的阶段，对此，凤如山没什么好奇怪的，流火老祖的金刚诀和妖族的金刚诀，前面本来也相差不多，只是更精微些罢了，他本来就有第四层肉身金衣的境界，重新修练金刚诀，进度快些，很正常。

    但不知道养火诀的原因还是上界的金刚诀自有神奇之处，突破了第二层灵力炼甲之后，凤如山发现，自己的身体，对火属性的罡元，特别敏感，偶尔，根本不需要特意的运行任何功法，身体的经脉，就能自动的吸收部分火属性罡元。

    注意，是经脉吸收火属性罡元，而不是平时吃饭一般的吸收食物中的罡元，或者说，能量。

    要知道，人类修炼，本质上，就是运行功法，吸收、炼化外界的灵力的过程，其中运行功法四个字，是一切的基础，没有功法，就是天天吞服灵丹，体内也不会留存一丝一毫的灵力，更不用说形成法力了。

    罡星神州，由吸收灵力变成了吸收罡元，原理还是一样的，功法，仍然是修炼的基础。

    而现在凤如山无需运行功法，经脉就能自动吸收罡元，已经和低阶妖兽的修炼方式差不多了，即使效率低到让人发指，也是凤如山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小红这个理论家也说不清，凤如山自然更需要慢慢摸索。

    当然，简单的吸收而没有炼化，还称不上真正的修炼，至少在人类的标准中称不上修炼，至于对妖兽是不是修炼，凤如山，包括小红，都说不清。

    据小红的感觉，她现在虽然没有觉醒天赋的功法，但吸收的灵力，却能融入血液中，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精炼，这是不是相当于人类的炼化，牵涉到什么是修炼这等本质的问题，显然超出了元婴真君的层次。

    现在，自己能感觉到火雾茶和其他常见茶叶的不同，而贺双对火雾茶却没有特别的感觉，不太贵的话，凤如山，很想多买点火雾茶回去慢慢体会。

    他在冰魄城逛了七天，自然不是第一次喝茶，事实上，砚山的茶叶品牌，知名的不下十种，他都一一品尝过了，不知名的更多，但火属性罡元，却还是第一次感觉到。

    再说，就算没什么收获，火雾茶的味道，也不错。

    “先生真是好眼力！上品的火雾茶，要10个蓝星币一斤，先生要是买1斤以上，第一次生意，我给先生打八五折，本店还奉送一套茶具，火雾茶产量不高，……。”

    “还是老板娘厉害，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小老头，嗯，这位公子是大客户，他肯定是第一次来疾风茶馆，老板娘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顾佳展颜一笑，声音也霎时变得妩媚了几分。

    客人购买店里的茶叶，顾佳是有提成的，当下继续不遗余力的向凤如山介绍火雾茶的种种好处。

    至于火雾茶的价格，每斤1个蓝星币，肯定算不得便宜，这个，一分价钱一分货，实在不行，还可以慢慢谈吗。

    凤如山进来茶馆，只是随便要贺双招呼一声来杯好茶，顾佳怎么也想不明白，老板娘怎么就会安排自己，疾风茶馆最好的茶艺师出马，还要泡最好的火雾茶。

    凤如山虽然带了一个侍女，但衣着、举止，实在不像一个有钱人的模样。

    在罡星神州，有些破落的贵族，即使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出门也要带一个侍女装装面子，这样的人物，顾佳见的多了，他本来以为凤如山也是一样。

    “茶具就不要了。一担多少星币？”

    “老爷是准备回春雨小筑送人还是带去沁科草原？雾而曰火，不知道老爷又有什么发现？”

    连吴越国的安乐公来春雨小筑，都会带给自己一个小礼物，但进来茶馆以后，顾佳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次，贺双尽量装作满不在乎的语气，淡淡的说道。

    一担是100斤，贺双相信，小小的疾风茶馆，根本拿不出一担这该死的火雾茶。

    茶叶可以说是人类的特产，而厥匈族饮食多肉、奶，茶叶解腻，是他们离不了的饮品，特别是好的茶叶，从大周帝国到沁科草原，价格能翻几翻，原因也很简单，人族对正规运到沁科草原的茶叶，是官卖，课税极重，高级的茶叶尤甚，而且茶叶太轻，不好运输，小鱼小虾玩走私茶叶，操作起来不方便，因此，对于有办法的黑市商人来说，茶叶，也就成了他们最受欢迎的货物，之一。

    至于厥匈族中下层大量饮用的茶砖，傻大黑粗，价格倒不贵，味道吗，嘿嘿，不说也罢，关键是，到了一定的地位，喝茶砖，少了那份派头。

    当然，茶叶再轻，运输，对凤如山不成问题，至少贺双觉得不成问题。

    对凤如山手上那枚灰扑扑戒指的神奇之处，贺双已经见得太多，习以为常了。

    对凤如山的八字评语，贺双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却琢磨不透其中的意思。

    事实上，她不仅一个字没漏掉，而且回到客栈，无论多晚，还会在一个小本子上记下来，慢慢品味。

    春雨小筑精品茶具就有三套，而且，贺双知道，凤如山的戒指里，也要一套高档的茶具，疾风茶馆奉送的茶具，嘿嘿，贺双自己都看不上。

    “一担！这个，肯定能多便宜点，可也不会太多，要我们老板来定。不过，先生，先生要是真有这个打算，我让人去找我们老板回来？”

    顾佳端着茶壶的手忍不住一抖，茶水洒在了桌子上。

    冰魄城的茶馆，一般都会附带着出售茶叶，客人喝得满意，可以带一点回去自己泡，不过大多不过三两半斤的一点点，一担，那不是应该去专门的茶行吗？

    “呵呵，老爷，我看这个疾风茶馆不大，老板倒是会躲清闲，如此放心，日子还真是逍遥自在，……。”

    凤如山是不是“真有这个意思”，贺双自然不能确定，不过，这样的小场面，已经难不住她了。

    乌彬和齐伯雄买了一艘最新式的渔船，其实不是渔船，而是更适合探险的准战舰，成立了一个小小的佣兵团，正招募人手准备去雷海中的火山，凤如山不在，很多事情，少不得贺双拿主意。

    虽说有了星币，天下无难事，但贺双还没到甩手掌柜的境界，喜欢事事亲力亲为，仅仅是采购各式各样的物资中与各式各样的人沟通，就让她迅速的成熟起来，应付一个小小的茶艺师，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其中肖晨涵尽心的指导，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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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〇章 不欢
    第一一九〇章不欢

    “我们老板有点事，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先生请喝茶，火雾茶第二道比第一道滋味更佳，……。”

    其实，老板娘就在后面的屋子里，但阴阳怪气的说话，顾佳显然不擅长，那么，还是谈谈火雾茶好了。

    贺双的话，怎么听也不是好话，但顾佳不屑和一名小侍女喋喋不休的争长论短，实际上，她也有点心虚，不知道怎么反击。

    疾风茶馆，确实没有一担火雾茶。

    茶叶的存放、保鲜，是一门技术含量很高的专门学问，不仅需要特殊的仓库和设施，而且需要有经验的人手，哪家茶馆，也不会一下买成担的茶叶放着。

    喝茶，不是要喝新茶吗！

    “贺双这么快就学会拿腔拿调的说话了，比我更像一个大老板，还真是居养气，移养体啊！咦，难道这火雾，还和泡茶的手法有关，真是麻烦啊。”

    凤如山端起茶杯品茶，静静的看两个小女孩斗法，却也懒得多话，对贺双的语言天赋，他也很无语。

    第二道的滋味，也许比第一道更好，凤如山自己是喝不出来的，但他从第二道茶水中，却再也感受不到如雾的火属性罡元，心中微微有点失望。

    ……

    “……，凤先生请，冰魄城可不是只有好茶，这九阳冰露，出了冰魄城，寻常之人也难得一见。”

    苏萤五官精致，如粉雕玉琢般娇嫩，身材高挑修长，火爆异常，再加上她此刻所穿的衣服颇为紧凑，将娇躯的曼妙之处更加夸张地凸显了出来，令凤如山诧异的是，这身段妖娆性感的少妇，脸上竟还透着一丝稚气，成熟的身体、稚嫩的面容，让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别样的诱惑力。

    疾风茶馆最好的贵宾包厢，其实是苏萤专用的个人包厢，空间倒不是特别的大，装修虽然很精致，却也不算特别豪华，但温暖如春，保暖效果，比一般的包厢，强多了。

    “好酒！此酒如皑皑白雪山间跳跃的小溪，空灵飘渺，却又生机无限，阳极生阴，不愧九阳冰露之名，……。”

    品酒，凤如山并不擅长，但他酿了几百年的酒，又和令狐侠厮混过不短的时间，胡说八道几句，也不会太离谱。

    “凤先生果然是行家。这九阳冰露，……。”

    所谓的九阳冰露，也不过是采集砚山茶园里种植的九种火属性瓜果，再用寒冰所化之水酿制而成，在冰魄城并不算特别罕见，当然，苏萤的九阳冰露，肯定是好酒。

    “……，凤先生往日很少来冰魄城吧，不知贵号一向都是在哪个城市发财？”

    不过凤如山虽然云里雾里的讲了一大串，听上去很是高深，也不算错，但九阳冰露中具体有哪九阳，却一种也说不出来，显然是第一次来冰魄城，至少是第一次喝九阳冰露，苏萤也不再和他绕圈子，直接出言相询。

    原来，酿制九阳冰露，传统上都是用九种瓜果，但具体用哪九种，不同的酿酒师，却各有擅长，变化甚为自由，而品评九阳冰露，按冰魄城的习惯，通常要指出其中几种特异的原料，如果，你对全部九种瓜果没有把握的话。

    “呵呵，我从小就心羡古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风采，又仰慕贵国的繁荣昌盛，在擎天城认识了几个朋友，此次不过是受朋友之托来冰魄城办点小事，小仆一时戏言，苏老板无需当真，……。”

    自己的真正来意，凤如山自然不可能告诉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不过，大商国凤如山，是瞒不住人的。

    进入冰魄城以及在冰魄城住店，需要登记。

    “……，贵店的火雾茶确实很合我的口味，我想带一点回去送人，当然，如果价钱合适，苏老板也方便的话，我也可以带个三担五担，回去让擎天城给一个开茶馆的朋友试试，在擎天城茶馆中，我还没喝过火雾茶，也许会大受欢迎呢，……。”

    凤如山淡淡的扫了贺双一眼。

    他自然不认识什么开茶馆的朋友，不过火雾茶，仅仅是自己喝，当然不可能成担的购买。

    对一般人而言，不是做茶叶生意的，几百斤茶叶，要运回擎天城，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冰魄城，不通轨车，而要靠鹏雁运茶，显然不现实。

    茶叶松软，顶级的茶叶，又不能破坏茶叶的形状，包装颇为占地方，体积太大。

    一般的商号，运输大批量的物资，靠的是马帮，走著名的茶马古道，这里面的学问就多了，一个陌生人贸然涉足，交点学费，是免不了的。

    但是，为了贺双的面子，说不得，凤如山也只好硬着头皮装成很有办法的样子。

    顾佳和贺双都在旁边站着，凤如山，不想贺双在顾佳跟前被讥笑，虽然他也觉得贺双刚才鲁莽了点。

    不过，贺双对别人的轻视特别敏感，他可以理解。

    顾佳是茶艺师，不大瞧得上一个小侍女，并不奇怪，但她前后态度的变化，凤如山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初次见面，顾佳凭衣貌取人，虽然不足为责，但凤如山还是不喜欢，或者说，不习惯。

    修仙界，一名修士的衣着打扮，当然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但却没有人特别在意，至少对高阶修士是如此，而且，很少有修士会像顾佳一样，表现得那么**裸的不加掩饰。

    冰魄城气温虽低，对凤如山自然没影响，他还是穿着一袭简单的青袍，而贺双到了冰魄城之后，倒是买了几件不错的衣服，御寒，当然，狐皮貂裘，肯定是没有的。

    “凤爵爷真是热心人。我找朋友帮凤爵爷问问，今春砚山气候不错，火雾茶虽然产量不多，给凤爵爷匀出十担八担，应该还是问题不大，……。”

    “嘿嘿，凤如山果然是有所为而来。”

    凤如山带着一个小侍女，住在城内最好的冰魄客栈最昂贵的独栋院落，在冰魄城却没有正事，成天在小店子里瞎逛，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大堆小玩艺，有心人早就在猜想他要干什么，苏萤虽然只是疾风茶馆的老板娘，却收到了强力人物的消息，对凤如山，她也很好奇。

    “哦，苏老板，火雾茶难道不是贵店祖传秘法炒制的吗？整个冰魄城，火雾茶每年的产量大概有多少？”

    凤如山淡淡的扫了一旁的顾佳一眼。

    “呵呵，顾佳就是喜欢胡说，每个店都有祖传秘法，还不就是那回事，凤爵爷莫要跟小姑娘一般见识，顾佳，你还不敬凤爵爷和贺总管一大杯赔罪，……。”

    顾佳平日的做派，苏萤自然很熟悉，急忙装模作样的娇笑着打圆场。

    “……，哦，贺双，留下一个金币的定金，苏老板联系好了，直接找贺双就行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谢谢苏老板的九阳冰露，告辞。”

    根据苏萤的介绍，火雾茶的产量着实不少，十担八担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没有祖传的秘方，凤如山顿时失去了和这个美艳的老板娘蘑菇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