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舞月明

    对普通的野狼来说，石牛寨的防御工事还算坚固，但遇到变异野狼的时候，被变异野狼用蛮力突破是很正常的事情。而防线一旦有一点被突破，变异野狼和普通野狼都能给部族成员造成很大的杀伤，情况恶劣的时候，被狼群冲进山寨也是可能的，那就是石牛部落的灾难了。

    其中的兵力调度，就要看墨怀和鹿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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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三章 突击
    第一二五三章突击

    “木炎你少说丧气话，几匹小狼罢了，对了，温大哥，事情完了你帮我多收集点狼牙，我有用。”

    慕容雪菲是预备队中唯一的女人，而且，没穿皮甲，她连天蚕银丝软甲都看不上，更不可能穿上味道难闻的牛皮护甲，当然，她骑的豹麟马，还是披上了牛皮护甲。

    野狼的利爪，对豹麟马，还是颇有威胁，特别是马腿部位，慕容雪菲，不喜欢骑一瘸一拐的马，太颠。

    事实上，慕容雪菲连一阶武士都不是，本来也只有留在寨子里熬汤的份，不过，她自己愿意加入救火队，鹿华，也没有反对，她成了光荣的编外救火队员。

    惊雷指，是个好玩艺。

    至于贺双，她虽然是一阶武士，但骑术和箭法都太烂，只能留在寨子里，煮肉。

    “嘿嘿，不知道小红要这么多狼牙干什么，这家伙，妖里妖气的，搞不懂她。”

    小红要狼牙，大批的狼牙，凤如山听慕容雪菲说了，至于用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嗯，来了！”

    狼牙除了做些手工小装饰品，哲温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不过，他现在没心情谈论这个。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随着一声凄厉的狼嚎，以十几匹变异野狼打头，近千只野狼加速冲向了石牛寨，轻轻一跃，不宽的壕沟对变异野狼没有造成任何的障碍，而大部分野狼，却掉进了壕沟之中，跳跃而过的，大概还不到200只。

    石牛寨的中央，竖起了一个高高的木台，台上站了两名鼓手，一通激越的鼓声响起，寨门打开，高呼声中，一队超过百人的石牛部落战士，跟随在十几头强健的公牛之后，催马舞刀，冲出了寨门。

    每头公牛的牛尾上，都绑了一根点燃了的布条，布条上，浸满了油脂。

    壕沟里的水并不深，并不能将其中的野狼淹死，但野狼爬上来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在寒冷的冬夜，刚从水里出来的野狼，战斗力也会打些折扣，这个突击队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力杀伤第一波越过壕沟的野狼。

    根据历史的经验，与狼群厮杀，也要讲究个气势，其实，野兽对气势的感受，比人类，更敏感。

    嗖！

    凤如山跃上一个临时搭起的射击台，其实就是三根木头上铺了一张木板，张弓搭箭，一箭射入一匹野狼的脑袋。

    同时，也有不少留在寨内的武士，自恃箭法高明，借着火把的光亮，纷纷登上寨墙，张弓开箭，支援外面的战斗。

    不过这种举动，却是部落不鼓励的。

    因为要留给马匹冲刺的空间，壕沟距离寨门，还有一段的距离，晚上在这个距离上射箭，对野狼的威胁有限，而箭是消耗品，石牛部落储存的并不多，需要谨慎使用，每次狼灾，持续三五天的情况，也是有的。

    箭耗完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当然，部落也未明文禁止。

    部落的战士，虽然也有简单、有效的组织，但毕竟，他们不是正规的军队，关键是，有些人确实箭法高明，在这个距离上射箭，效率不差，不过对那些自以为箭法不差的，现在，也不好出言责怪。

    气可鼓不可泄，至少，他们勇气可嘉。

    根据各人的特点和任务不同，每个人都分配了数目不等的箭支，随便浪费，不仅是部落的损失，对个人，也不是好事，石牛部落，有人专门统计每个人的战果。

    机动小队的任务是救火，哲温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他见凤如山如此心急，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哲温当然记忆犹新，夜战，是凤如山的强项。

    石牛战士冲出寨门，十几名二阶武士呐喊一声，迅速散开，分别纵马迎向了冲在最前面的变异野狼，而后面的战士则分成了10人左右的小队，雪亮的长刀高举，旋风般冲向了紧随变异野狼之后的野狼群。

    南溪的名字虽然没有男子汉气概，却紧随一头火牛，一马当先冲在小队的最前面，迎面两匹野狼高高跃起，飞扑而来，南溪见野狼来势甚急，一个镫里藏身钻到马腹之下，又立刻又从另一侧翻身而起，一拨马头，拧腰转身，大喝一声，一刀将一匹野狼在半空中砍为两段。

    “咦，火牛阵。木炎，黑大个不错啊！”

    慕容雪菲也明白，马上的武士，杀死野狼，不难，但南溪的举动，显然不是简单的杀死一匹野狼可以比拟的。

    果然，众人见南溪如此悍勇，无不精神一振，大呼小叫声中不要命的挥刀砍杀，这支小队迅速的穿透狼群，来到壕沟边上，对刚刚爬上来的野狼开始疯狂的杀戮。

    他们是突击队，但私下里，很多人却宁愿称之为敢死队，虽然部落并不鼓励突击队员做无谓的牺牲。

    石牛部落，并不需要击杀全部的野狼，他们只需要守住石牛寨，让野狼群，知难而退。

    而十几名二阶武士对战有普通野狼助战的变异野狼，却渐渐居于下风，不过他们却并不恋战，慢慢退向石牛寨，随着距离寨墙越来越近，寨墙上的弓箭手也威力渐显，一时之间，突击队员虽然狼狈，却也不致有太大的危险。

    “师叔，地方太小，马匹没有转折的空间，他们支持不了太久，这不过是一道开胃的小菜，主要的战斗，还要看寨门的守卫。”

    凤如山轻轻的摇摇头，仍然是不紧不慢的一箭接着一箭射出，战场上杀声震天，乱成一团，野狼哪里来得及闪避，因此，凤如山几乎是箭无虚发，弓弦一响，就有一匹野狼倒地，当然，他的目标，都是普通的野狼。

    不过，在其他救火队员的眼里，凤如山的体力能不能支持的住，是个不小的问题，所以，尽管这么近的距离射杀野狼，也许有些人比凤如山效率更高，却仍然没有人动手，连一个鼓掌的都没有。

    在战场上，各司其职，服从指挥，是最基本的素养，虽然他们不是正规的部队，但这些最基本的觉悟，还是不缺，凤如山的行为，并不值得鼓励，当然，也没有人制止。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随着越来越多的野狼爬上壕沟，特别是后来几只变异野狼的加入，壕沟边上突击小队的战士个个或轻或重的带了伤，胯下的战马也被野狼撕咬的遍体鳞伤，更有两名落马的武士被野狼围攻而死，木台上一阵锣响，突击队开始慢慢的退回石牛寨。

    但是，没有了战马快速奔跑的助力，想要摆脱野狼，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名大汉高声的下令，寨墙上的射手再也顾不得节约箭支，霎时间箭如雨下，狼嚎马嘶，血肉纷飞，石牛寨的寨墙之外，转眼变成了一个血腥的杀戮场。

    二阶武士这时也不再试图纠缠变异野狼，而是三三两两的组成小队，在狼群里往来驰骋，把狼群中落单、负伤的一阶武士接应回寨内。

    他们是突击队，不是敢死队。

    寨门已经关上，他们要回家，只能从寨墙上爬回去，有墙上的战士垂绳而助，这，并不难，至于身下的坐骑，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随着寨门外的突击队员和寨墙上的射手越来越少，狼群开始了对寨门的攻击，数百条野狼吼叫着冲向石牛寨原木栅栏大门，中途不断有野狼被弓箭射中，但嗜血的狼群不管不顾，依然疯狂的向大门冲击，试图冲破大门。守卫寨门的战士站在栅栏后，手持长矛，不断刺向扑击大门的野狼，后面更有长于弓箭之术的族人透过栅栏缝隙射击，没过多久，营地门口就堆满了野狼的尸体。

    不过即使如此，狼群依然源源不断的向前冲，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后面的野狼踩踏着堆积起来的尸体，向上跳跃，试图冲破大门的防线，失败之后，尸体跌落，又成为后续野狼的踏脚石。

    所幸草原人对狼灾经验甚丰，石牛寨的寨门做得很宽，而且寨门不止一个，是三个，否则的话，寨门之外，很快就会被野狼的尸体填平。

    可惜，三个寨门，对原来石牛部落的人手，守卫起来压力不大，但现在，石牛部落，却略略有点吃力。

    半年前的金狼山之战，石牛部落，也损失了不少好手和一批普通的战士。

    至于所谓的火牛阵，不过是冲散野狼群的小手段而已，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

    “哦，木炎。黑大个被困在后面了，你想办法，嗯，算了，太远了，咦，温大哥，那不是第一美女吗，她不在家里煮肉熬汤，怎么一个人爬到寨墙上去了？”

    寨门处的战斗虽然惨烈，却暂时没什么危险，慕容雪菲当然也没事干，事实上，除了凤如山仍在不停的射箭杀狼，其他救火队员，大都紧张的注视着中央木台上之人，对寨门处的争夺，没有人多看。

    战斗才刚刚开啥，寨门不会这么早就告急的，而东、南、西三面的小山上，也传来了阵阵狼嚎声和战士的厮杀声，显然战况甚烈，他们，要随时准备支援。

    救火队就是干这个的，这才是他们的，正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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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四章 救人
    第一二五四章救人

    “沐姑娘，华瑶的箭法，不错。南溪，可惜了。”

    大部分突击队员都撤回了寨内，不知道什么原因，南溪却和两名队友被困在了狼群之中，此时寨门早已关上，哲温也是有心无力。

    突击队被称为敢死队，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华瑶甚至不是武士，站在窄窄的寨墙之上，并不安全。

    在规模更大的部落，寨墙不仅更高更厚，而且墙上修建有护身的碉堡，射手可以藏身其中攻击，但石牛部落，没有这么大的财力修筑这么高大、宽厚的寨墙。

    而石牛寨的寨墙高只有两丈不到，普通的野狼跳不了那么高，但对变异野狼，跃上寨墙是很轻松的事，十几只变异野狼分散开来，不停的在寨墙外逡巡，随时准备扑击寨墙上烦人的弓箭手。当然，没有普通野狼的跟进，变异野狼也不会孤军冲进寨内，找死。

    跃起在空中，将自己柔软的腹部完全暴露出来，变异野狼，本能的明白，这需要谨慎。

    不过，很快，一名华家的二阶武士也登上了寨墙，左刀右盾站在华瑶的身边，低声说着什么，至于能不能护得华瑶安全，这个，谁也没有把握。

    “师叔，南溪人不错，你关照一下华姑娘，……。”

    凤如山却看得很清楚，南溪已经杀回到了寨门，本来是可以安全的回到寨内的，但他却为了接应两个队友，又冲回了狼群，可惜，他的战马，前腿不小心被一只变异野狼咬断，受了重伤，南溪再想回来，却是咫尺天涯，不到十丈的寨墙，对他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

    “我知道。也是一个傻丫头。”

    “换做是我，会不会跳下去呢？”

    慕容雪菲拍马向华瑶所在的位置靠近了几步，救火队队长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悻悻的紧闭嘴唇。

    慕容雪菲，是编外人员。

    慕容雪菲自己，从小就经常被家里的长辈称为傻丫头，她很少有机会称别人为傻丫头，事实上，她很少碰见傻丫头，聪明伶俐的姑娘，倒遍地皆是，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慕容雪菲，不愿意看着华瑶死在自己的眼前。

    当然，如果华瑶要跳下寨墙去和南溪在一起，慕容雪菲不会拦着，不过，她自己也不会冲进狼群把南溪救回来，她甚至不会让凤如山这么干。

    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嫌麻烦。

    她改头换面的闪雷术，因为不能调动、利用空中的灵气，天地间没有灵气可用，威力大减，不足以击杀变异野狼，但麻痹野狼一下，还是很轻松，慕容雪菲相信，有了这一瞬间的耽误，华家的二阶武士，足够了。

    猛然间，空中传来一声清亮的雕鸣，一头巨大的黑雕犹如一朵乌云从众人头顶飞过，雕背上一名青年男子迎风而立，正是墨云。

    草原大雕，非比寻常，双翅展开来有两丈多长，羽毛坚硬如铁，扑击而下，能把整头小马、肥羊攫到空中，连虎豹遇到大雕，也要迅速躲避，端的厉害非常。

    草原贵族，多喜打猎，纵犬养雕，可以说是人人皆为，这头异种黑雕，正是老族长墨信生前最爱，墨信身死，族长之位被墨怀继承，黑雕却归了墨云。

    黑雕转眼间从南溪的头上三丈处飞掠而过，跟着迅速飞回，墨云垂下一根绳子，大声呼喝，想要南溪抓住绳子荡回石牛寨，可惜，南溪嘴里喊了一句，挥刀劈死一匹野狼，却没有伸手去抓绳子。

    “哈，木炎，你当年摔跤输了，处心积虑几十年，最后还是合谋杀了雷懿凡，奸，嗯，你看人家墨云，可比你的小心眼强多了，没出息。可惜！唉，华大美女，快放箭，别停下来啊！你真傻啦。”

    “傻丫头想什么呢，难道是，后悔了？”

    南溪口中喊了些什么，慕容雪菲没有听清，不过寨墙上的华瑶看见黑雕上的墨云，却身形一震，脸色雪白，呆呆的站在寨墙上，一时间忘了射箭，忘了杀狼，忘了救人，忘了这是生死瞬间的，狼灾战场。

    华瑶所在的华家在石牛部落，人丁兴旺，家境富裕，甚有声望，据说，华瑶和墨云，从小青梅竹马，之前一直感情很好，被部落之人公认为金童玉女，双方的家长也乐见其成。只是最近几个月，两人之间才出了点小麻烦，以致被南溪趁虚而入，最终发生了浴火节上南溪横刀夺爱的一幕，至于其中的细节，除了三位当事人，就谁也说不清了。

    也许，三位当事人，也未必说得清楚。

    其实华瑶未必看得清黑雕背上之人是谁，但整个石牛部落，只有这么一头大雕能够栽人飞行，而且脾气很大，除了墨云同意，别的人，不可能站在黑雕的背上。

    从前，华瑶也曾经很多次坐在黑雕的背上，欣赏沁科草原的，壮观景色。

    寨中众人见异变突起，发一声喊，又有十几名暂时空闲的射手、战士上了寨墙，纷纷弯弓搭箭，对准了南溪周围的野狼一轮急射，南溪三人，一时压力大减，暂时倒也不虑有他，少了华瑶一个，问题不大。

    “呵呵，师叔，看吧，墨云想靠黑雕救回三人，并不容易，成不成的，要看他的运气，嗯，和心情。”

    “这个时候师叔还有闲心想起那些陈谷子烂麻的事，看起来心情不错，嘿嘿，难道师叔天生就喜欢这样的生活，炼器宗师，不都是喜欢一个人喝酒的白胡子老头吗。”

    凤如山哭笑不得，摇摇头，随便一箭射出。

    嗖！

    这一箭将一匹野狼射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