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秘书腾云录：抓手

    吴芯这才破涕为笑，杨哥，你真是太好了！边说边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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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省长的政治阳谋(1)
    第二天早上六点，年轮就来敲杨德水的门，说是东西马上就到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杨德水飞快地洗漱了一下，穿上衣服跟年轮出门去了。

    张德衡办事很小心，没有直接把车开进宝月酒店，而是停在离酒店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见了面，年轮替两人做了介绍。杨德水握着张德衡的手说，张书记，辛苦你了。

    张德衡说，为领导服务，是应该的。

    三人闲聊了几句，上车去看货。张德衡的眼力果然不错，三十六枚龙蛋，个个质地上乘。最稀罕的是，有五枚个头大得惊人，最小的估计也有四五十斤重。杨德水仔细观察了一下，其中有三枚的形状非常特别。最让人惊喜的，还是要数其中两枚的颜色。虽然没有完全剥开，也能从蛋壳看出不同的色彩，或艳或雅，或深或浅，恰到好处地组合到一起，竟没有半点生涩之感。看一眼，就会让人联想翩翩，里边的蛋黄“冻石”肯定上乘。

    张德衡办事十分认真，连装龙蛋的盒子准备上了。盒子挺精致，亚光朱漆，黄绸铺底。短短几个小时，又是夜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年轮说，老张啊，真有你的。

    张德衡说，没让你失望吧？

    年轮说，没有，没有，大喜过望！

    张德衡说，别闲话了，赶快验货吧，我都困得要死了。说完，把估价表递给了年轮。

    年轮对着估价表查了一下每枚龙蛋的价格，回头对张德衡说，辛苦你了，要不你先去我房间休息一下。

    张德衡接过门卡，二话不说，带着司机进酒店去了。

    两人走后，年轮对杨德水说，你帮我看一下，哪些送人比较合适。

    杨德水早就在心里过了一遍。1到8号个头太小，送人肯定不合适。就是9号、10号，要按张德衡的估价，也只值五千块，送人还是勉为其难。年轮早就有话在先，标准要比越州高一些。杨德水说，我看就送9到28号吧。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人有意见？

    年轮说，按理说，同个检查组的，送的礼应该不能有轻重。问题是龙蛋这玩意是个整体，分割不得。这也是没办法，只能按职位高低来送。

    杨德水想了想说，也是，这事没法抹均。如果按市场价判断，每一枚龙蛋的价格少说也翻倍，每个人都赚大了。再说，龙蛋不像其它礼品，买了再转手就减值，它永远只会增值。

    年轮说，就这样定了，其它的都归你了。

    这是发财的好机会，杨德水当然不能吃独食，他挺坚决地说，这样不行，我们平分吧！

    年轮说得比他还坚决，他说，我是个粗人，要一堆石头有什么用？别废话了，都归你！

    杨德水继续推辞了一番，见他执意不肯，就装作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其实，他心里敞亮，年轮这是在结交自己。不管他出于什么动机，能在巨大的财富面前不动心，年轮确实太了不起。相比之下，杨德水自感惭愧，同时也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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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省长的政治阳谋(2)
    现在有一个问题必须马上解决，那就是这批安置在哪里。+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自己总不能把它直接搬上车，拉回家里。刚这么想，年轮就看出他的难处，对他说，当礼品送的，等会直接搬到车上。你那一份寄存在酒店不现实，太贵重了，万一有个闪失，谁也担当不起。要不，先搬到房间里，我派人看着，等你回省城后，我再让司机直接送到你家去。

    杨德水当然是巴不得，学张德衡的口气说，那就烦麻年大人了。

    年轮笑着说，我们是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呀！

    于是，两人把车开进了酒店的停车场，叫来服务生，把东西送进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检查组到荻州市阳平县检查工作。检查内容跟海州没多大区别，先是看了龙口镇的海堤，再是到镇政府检查了镇里的防汛非工程措施，还就近进了一个村看基层的防汛体系建设情况。荻州和阳平县两级领导都十分重视，临时做了大量工作，在龙口镇政府的宣传栏旁竖起了一幅巨大的防汛防台示意图。图上内容十分齐全，涵盖了全镇的河流水系分布、水利工程概况、水文监测站点布置、无线预警广播布局，以及各村的防汛避灾转移路线和安置地点等各类防汛相关的信息。雷部长听完介绍后，一连说了三个好，充分肯定了镇里工作抓得紧抓得实。

    随后，雷部长一行进到了镇里的防汛办视察。刚进门，就看见一个年轻人正坐在计算机前忙碌着。雷部长很慈祥，跟年轻人打招呼说，小伙子，忙什么呢？

    小伙子马上站起来汇报，报告部长，我在更新基层防汛管理系统的相关数据。

    哦……基层防汛管理系统！雷部长一下子来了兴趣，好奇地走上前去察看。

    池文良便不失时机地介绍起基层防汛管理系统：这是荻州市防汛指挥部前不久开发出来的软件，很实用，不仅镇上所有的防汛信息可以在上面及时修改，而且实现了镇、县、市三级同步更新。只要镇里的信息变更了，县里、市里就跟着自动更新。说完，让小伙子给雷部长演示。

    雷部长边看边问，兴致勃勃。

    荻州市方面越发卖力地推销起基层防汛管理系统：

    这是个开放式的软件，就像a办公自动化系统一样，每个授权用户都能在上边操作、处理自己的文件资料。不同的是，a系统往往只是满足一个单位内部的办公需求。而防汛管理系统，把市、县、乡镇，甚至村都联到了一起，组成了一张防汛大网络。所有的防汛信息，都能从系统里获得，并能随时更新，极大提高了防汛信息管理的效率。领导只要上网一看，全市各地的防汛情况就一目了然了。

    雷部长看完后，赞不绝口，还问水利厅厅长金世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以前都没听你提过？

    金世奉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一时不知如保回答才好。

    荻州市水利局局长陈波替他做了回答，这系统刚开发出来不久，还在测试阶段，我们想等完成测试后，再上报省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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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省长的政治阳谋(3)
    雷部长说，不错不错，能沉下心来干事，好样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你们这种慎重、科学的态度，值得我们大家学习。不像有些人好大喜功，刚有点小成绩就恨不得满世界的人都知道。

    徐东海说，谢谢雷部长对荻州工作的充分肯定，我补充一点。江海省是全国台风影响最最严重的地区之一，荻州更是重中之重，登陆次数最多，灾害最频繁，受灾最深重，感受最多，客观上也倒逼荻州干部要开动脑筋想办法，出新招。

    雷部长说，实践出真知，基层有创造力啊！他又对随行的各司局负责人说，什么是水利信息化？今天荻州人民给我们上了很好的一课，大家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总结，要把荻州这一套经验推广开来。

    徐东海不失时机地接腔，雷部长，我建议水利部在江海省先搞个试点，等成熟了，再推而广之。

    雷部长爽快地说，好啊，我也是这意思，有荻州的基础，江海省完全可以先行一步。说到这里，他又叮嘱身边的国家防汛指挥部办公室常务副主任俞洛平说，你要跟踪掌握情况，保证在年底前要完成江海省的试点工作，争取明年在全国各省市全面启动。

    俞洛平说，好的，我会与江海省水利厅密切联系，保质保量如期完成任务。

    雷部长又向镇里提了几个问题，譬如汛情划分标准、预案响应等级、险情险段巡查规则、镇里的人员分工等。兼任镇防汛指挥副指挥的镇长，显然事先经过了充分的准备，对每个问题都对答如流。

    检查完镇里，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按行程安排，接下来是午餐时间。雷部长却提出要到村里看看。

    大家都觉得突然，一时谁也没敢答应。别说部里下来检查工作，就是省厅来人，也是循规蹈矩，从没有人随意更改行程，增加检查内容。

    徐东海也微微吃了一惊，但马上镇定下来，明确表态支持。他对地方上的官员们说，带雷部长到附近的村里转一转，看看村里在防汛方面都做了些什么工作。

    这可忙煞了市里、县里和镇里的同志，一群人边往镇门外走，边用地方话商量着对策。

    大家都知道，乡镇是政权的最基层组织，村里是群众自治组织，村干部不拿政府一分工资。也就是说，乡镇对村里布置的工作任务，并没有多少行政约束力，做不做，做到什么程度，完全处决于村领导和村民的态度和认识。

    按照省水利厅的基层防汛体系建设大纲，村一级也要设立防汛机构，由村两委主要领导任指挥。村里不但要有工作分工，还要有防汛预案，并且配备一定的防汛物资，预警设施。

    检查的村叫龙王堂。龙王栖息的厅堂，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容易闹水灾的地方。

    镇里人介绍，龙王堂是龙口镇防汛任务最重的村子。村子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山上流下来的山水都汇集到打村中央经过的龙溪，经龙溪注入村口的龙江，再流到大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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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省长的政治阳谋(4)
    因为龙江是感潮河段，一天有两次潮涨潮落，如果碰到**位，龙溪里的水没法排到江里，村子就可能进水受淹。+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这种情况，相对还好，毕竟只是短时间。如果碰上大雨，龙江水位持续上涨，龙溪里的水就会长时间被堵在村里流不出去，村子就变成了真正的龙王堂。

    严重的时候，整个村子都泡在水里，有些房子甚至淹到二楼。因为几乎每年都会遭受不同程度的水灾，所以村里人都十分懂得防洪避灾技巧，一楼都是架空的，炉灶都搭在二楼。有女难嫁龙王堂，水缸炉灶连眠床，说的就是这层意思。长年水灾，庄稼也没有稳定收入，村里的青壮年大部分都外出谋生了，留在村里的都是些老人和孩子。

    就是这样一个村子，基层防汛体系却搞得相当好，不但有组织机构，有预案，有手电筒、报警器、雨衣雨鞋等日用防汛物资，还配备了两条救生小木船。而且村两委的成员都有明确的分工，谁负责监测龙溪水位，谁负责鸣笛报警，谁负责转移溪边和低洼地的村民，谁负责抢险都弄得一清二楚。老村长甚至连山上下多少雨，会淹到哪里都能说得出一二三来，比专家还要专家。

    从村里出来，雷部长感触万千地对徐东海说，不虚此行啊！

    徐东海说，是啊，龙王堂的村民太了不起了。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他们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挑战困难的勇气和乐观精神，让我这个做省长的深感肩上的责任重大。雷部长，我要好好谢谢你啊！

    雷庆旭说，谢我什么？

    徐东海动情地说，要不是你来江海检查，要不是你带我们深入到农村一线，我还真不知道，江海省的防汛现状还是那么让人揪心，还有那么多群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雷庆旭只笑笑，没什么说话。

    午餐安排在星光酒店，因为离码头近，只有一百来米的距离。去海山的航班是2点10分。1点50多分，大家喝完了各自的杯中酒，结束用餐。就在徐东海站起来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池文良接到了一个电话，急匆匆地挤到高见成面前，拽了拽他的衣角。

    高见成有点喝高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池文良的脸色都变了，不以为然地问，什么事？

    池文良嗫嚅着说，船恐怕一时走不了了！

    因为刚散席，场面闹哄哄的，高见成听不见，大声嚷嚷地问，你说什么，大声点。

    船恐怕一时走不了了！池文良响亮地回答。因为声音大，周围的人都听见了。骨节眼上，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全都傻了眼，只有徐东海和杨德水若无其事。

    杨德水知道好戏上演了。只见高见成气急败坏地训斥池文良，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口口声声保证，绝对不会出半点差错。现在好了，大家就要登船了，你却说船走不了了！文良同志，这事你要负全部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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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省长的政治阳谋(5)
    高见成之所以恼羞成怒，也是有情可原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 annas．r根据事前的工作分工，由他全权负责检查组的接待安排工作。高见成做事很仔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相当周全。检查组在哪里休息，每个检查点逗留多长时间都掐得十分准确，甚至连什么地方停车撒尿都安排得妥妥贴贴。从机场接机开始，这一路走下来，没有出半点差错。荻州是最后一站，眼看就要胜利完成使命了，没想到在这骨节眼上，捅了这么大的窟窿，怎么不教他寒心。

    徐东海说，秘书长，你别急，先让文良同志把话说完。

    高见成仍不解气，舞着手恶狠狠地对池文良说，你跟徐省长讲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池文良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徐东海，说，徐省长、高秘书长，刚刚海事部门打来电话，说是海上起了大风，风浪太大，不适合船只出海。

    徐东海问，风力多大？

    池文良回答，阵风9级，现在降下了一些，风力7级，阵风8级。

    徐东海说，不对啊，8级是符合出海条件的啊！

    池文良说，是的，只要不超过8级风力，快艇是可以出海的。海事方面担心天气有反复，为慎重起见，请求观察一段时间。

    徐东海问，他们要观察多久？

    池文良回答，他们一直在跟气象部门密切联系，积极会商，答应不出半个小时就有结果。

    徐东海又问，如果风力不减，怎么办？

    池文良想了想说，那只有调大船了。

    徐东海充满谦意地对雷庆旭等人说，大家都听见了，很不好意思，出了点小意外，敬请大家原谅。我建议，咱们坐下再来喝两杯。

    徐东海和池文良的对话，大家听得一清二楚，见有安全之虞，人人面面相觑，谁都不哼声。最后还是雷庆旭表了态，大家稍安母躁，古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继续喝酒。说完，手一挥，第一个返身入座。于是，众人纷纷重新入座。

    徐东海又对池文良说，文良同志，我给你半个小时，你跟海事部门说清楚，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快艇不行，给我马上调大船来。

    池文良立即表态，我马上落实你的指示。说完，出门去了。

    徐东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没有坐下来，而是拿过酒瓶往杯里斟满酒，端起酒杯说，雷部长、赵部长、韩秘书长，很对不起大家啦，我先自罚一杯，再逐个敬。 说完，一仰脖子干了。

    这满杯的白酒，少说也有三两，如果再打通圈，一个个敬过去，非醉不可。高见成见徐东海又要给自己斟酒，赶紧按住他救驾。他对满桌人说，我替徐省长敬各位，大家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