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话谱(全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北国箫音
剩下的那哥五个恨不得为争这个女人把天闹塌下来才好!于是,便就纷纷跟着大哥起哄:
“对!对!凭本事,谁赢了这娘们就归谁,合法合理!”
“我的鸡也早就该有个窝了!比!比!比!”
“就是,谁下手最狠,这娘们就是谁的!”
这个说:我先来;
那个道:就你那个胆子不靠谱,还是我先来。
一时之间,光棍之家,棍摇嘴瓢、吵作一团。
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剪根说话了。
“诸位兄弟,我年龄比下尚足、比上尚小,千不怨,万不该,就怪我裤裆中的鬼家伙在作祟,才斗胆和兄弟几个较量一番。既然找到了根子,我就当着众位兄弟的面,除了这作祟的鬼东西。”
言语着,老剪根抄起一把长满锈迹的老剪来,“唰”地脱下裤子,对准自己腿裆间摇头晃脑的鬼东西,“咔嚓”就那么一下子,顿时升起一团血雾来。
不用说,这场较量他赢了,不过,这儿‘老剪根’的绰号自然也就传了开来。
虽说赢了,可他整天搂着个漂亮女人,啥也做不成,急也急死了,却是够他受的。还好,日子没多久,他的老婆就被人给拐了去,老剪根一怒之下,上山入了绺子。
103
莺窑刚来的那段时间,处处都觉得新奇,每天穿行于窑间花廊、脂粉楼间,耳闻目睹过老剪根和姐姐们打情骂俏的那副酸不溜丢的德性,心生厌恶,见了这老色鬼之后,就权当做没看见。
莺窑略沉着脸,低眉垂目地小心翼翼问老鸨子:
“干妈唤我来,不知有啥活计去做?”
老鸨子扭头看了一眼莺窑没吭声,又回过脸来瞟了一眼老剪根。老剪根也没有出声,他边喷着呛鼻子的老旱烟;边贼眉鼠眼贪婪地打量着莺窑,一对儿猴儿眼睛很想镶嵌进莺窑那凸凹有序的身子骨里去。直看得莺窑浑身直冒凉气,想走开又没得到老鸨子的吩咐,不敢。
老剪根看够了多时,又喝了口茶,这才对老鸨子笑咪咪的开口说了句莺窑似懂非懂的话:
“他妈的,老鸨子,你开个价吧。”
“你先干活去吧。”
老鸨不喜欢当莺窑的面儿与人讨价还价,于是,便先把她打发走了。
老鸨子回头对眼浪垂涎三尺的老剪根表示:看在都是老熟客的面儿上,我也不多收,只收一百两银子买“破瓜”的权利。
老剪根那也是常逛妓院的老油子,知道老鸨子揩他油水,一张口就回砍了个半价。
“我也看在老鸨子的面子上,出个‘中足’(五十两),妈的,不少了,你还不知道我有多少‘局底’(有多少家什)。”
老鸨子心中暗自思忖:看你个没根儿的老货,没了那玩意儿还跑到我这儿来砍价,你就是不砍价,给老娘来个满贯,狼窝春馆的姑娘们还不愿意待见呢!不过,话说回来,没根儿也倒是应该打个折折的,可这个老货玩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老剪根自打上山入了绺子成了三当家的,除了干些江湖营生之外,就是每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数银子,偶尔也逛逛窑子。老剪根还想娶妻生子,可一想到自己的‘鬼东西’早就“咔嚓”了,想生出个崽子来也不大可能。
既然生不了那就玩吧!可没根儿怎么玩?鸡不尿尿,各有各得道道,咋玩?老剪根没说过,倒是妓女敏儿和姐妹们偶尔打个荤签,提起过几回来。
道是:老剪根第一次来狼窝春馆窑子混,是骑着一匹黑毛‘圈子’(骡子)来的。一进门来,就看见一高高大大的大姑娘,正弯着腰、撅着屁股清扫着地上的污物,细看那姑娘,高高大大,胖笃笃的苹果脸,肌肤略黑,大眼睛,厚嘴唇,宽宽的肩膀,涨鼓鼓的胸,滚圆的大屁股,粗粗的大腿。嘿,妈的,着实长的结实。
老剪根看得有点傻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胯下裆部,妈的,没货,空的!也就在这时,耳眼儿里突然刺进一个声音来。
“哟,是三爷来了啊,怎么不进屋啊”
老剪根一看是老鸨子,两条短腿托着个圆圆的肚子摇晃着走了过来。
“他奶奶的,还不给三爷的‘圈子’牵进‘连子’(马)栏去。”
“哦哟喂,我说三爷,就您这毛黑的‘圈子’牵进马栏,那一伙的畜生还不得吵起来,我看单拴……”
“妈的,吵个屁!老子让你牵进去,他妈的你就牵进去。”
老鸨子不再多嘴,赶紧唤一个小厮过来,把黑毛骡子牵走了。
老剪根朝扫地的姑娘指去:“她,新来的?”
“哦哟,三爷可真是猴子眼儿,她可是来我这里干粗活的小丫头,还没规训呢,不通情理,怕服侍不好三爷的!”
“妈的,她不是刚进来的窑姐?”
“唉,这小崽子没娘,说来话也长了,这丫头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最近家里出了事,暂且就先住在我这里啦!”
“这么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当然是黄花大闺女啦!人家还没‘破瓜’呢!”
“开个价。”
老剪根说着从搭袋里取出五十两银子来,递给了老鸨子,道:
“只要你办好了,妈的,这些都是你的啦!”
老鸨一把抢过银子来,原本肿眼泡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缝笑眯的,就连根细细的猴子毛都插不进去一点儿尖尖来。
“啊哟喂,我说三爷出手还真阔气,为了这个乡下黄花丫头值吗?这丫头膀大腰圆的有什么好啊?哪有老娘我的腰细!哦,这?你能睡了她吗?”
老剪根心里听得明白,老鸨子是嫌他裤裆里少了零件,怕不中用。
“少他妈废话,老子没了那个鬼东西,就他妈的不会玩了?”
“好,好,我这就帮你说说去。”
老鸨子一边去了,一边思忖:根子都丢了多年啦!每次爬在窑姐身上嗨哟嗨哟的行房,干打雷不插秧,只是嘴上有些功夫。我呸。
此时,屋子里,老鸨子一思忖到莺窑这儿,麻子脸扬了起来,道:
“哎哟,我的三爷,您有多少‘局底’我哪儿知道啊!实话跟你说,打这嫩雏的江湖大爷多了去啦!人家莺窑那可是家财万贯人家的千金小姐,可不比一个乡下的姑娘。我要一百两银子不多!这还是我特意留给三爷的呢,宁可少挣点也先让你尝尝鲜,要是换了别的爷来,啧啧,我还真舍不得呢!”
老鸨麻眨巴着一双大眼皮,嘴撇得象个瓢儿,瓢里面若是有水,都能养出几只蛤蟆来。
“去你妈的,少跟老子玩这阴阳套;鬼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妈的说让老子先尝尝鲜呢,我看,你是巴不得留给别人呢吧!”
“哎哟,看三爷说的哪里话来,别的爷就是想“破瓜”,我也得先给三爷您留着不是呀!”
“去你妈的,你知道老子这裤裆里没货,想耍老子是不?”
“哟,我哪儿敢啊。”
老鸨子私下寻思:去,这裤裆里没货的东西比裤裆里有货的,还要勤快的呢!
可她脸上皮子一咧,绽开横七竖八褶皱。她嘻着皮笑着脸,不住地夸奖老剪根那可是个有钱且要脸面的江湖之人,一百两银子对于三爷来说,就如同百牛一毛。假如狼窝春馆脂粉楼里没了三爷捧场子,窑姐们早就该饿死的饿死、瘦死的瘦死啦!三爷为了几两破银子,弄得在狼窝春馆脂粉楼里落下个小气的名声,岂不是让让脂粉楼里面得姑娘们看笑话不是。银子和面子孰轻孰重?
经老鸨子这么亲昵地一夸一捧,老剪根翻白了半天猴子眼儿,骂了一句道:
“那你还他妈的瞎磨蹭啥,还不快给老子说去!明天老子就过来品鲜。”
老鸨子与老剪根磋商成交,看这样子,莺窑怕是在劫难逃了!
104
老鸨子终归是江湖老道的妇人,生怕莺窑从刚才她和老剪根的口气中找出什么破绽来,偷偷逃了。于是便让绰号唤作“死鸡眼” 的,盯住了莺窑。
“死鸡眼”是最会讨老鸨子好的人,他也是老鸨子的姘头,在狼窝春馆的地位仅次于老鸨子。窑姐们都唤“死鸡眼”为“鱼公”。
在老鸨子面前,“死鸡眼”是条很会摇尾巴的公狗;但到了窑姐们面前,他就成了咬死女人的狼。窑姐们要想活的安稳一些,首先要做好“死鸡眼”的工作,否则,只要他在老鸨子面前上下嘴唇一碰,那开罪他的窑姐必将皮开肉绽。这些年来,凡是得罪了“死鸡眼”的窑姐,没一个是有好果子吃的。因此,窑姐们对他是又恨又畏,当“死鸡眼”狗仗人势,骑在她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她们也只能忍气吞声,一向是逆来顺受。
一日,百无聊赖的“死鸡眼”又琢磨出一种折磨女人的法子,便叫小厮唤来了窑姐青莲。
“青莲,快过来给“鱼公”我捶捶背。妈的,忙了一天,累死我了!”
老实的青莲无奈,只好过来给“死鸡眼”捶背,小心伺候着,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你他妈的,这窑姐让你做的,捶个背也捶不好,来,帮我把后鞋跟给提上。”
青莲不敢违背,只得弯下腰、蹲下身子,头低在死鸡眼屁股后面,为他去提鞋子。“死鸡眼” 露出一脸的坏笑,将屁股对准青莲的鼻子,把憋闷了大半天的一个臭屁,冷不防怪叫着“噗”了出来,登时,呛的青莲一个喷嚏。
青莲脑子嗡的一声,不禁一皱眉,顺嘴道了一句:好臭!
“你他妈的,小贱货,你想找死啊!吃老子一个臭屁是你的福分,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窑姐青莲见“死鸡眼”动了怒气,慌了神,忙道:“鱼公,小的再也不敢,我……”
“我个屁,少他妈的废话,跪下。”
死鸡眼的话还真是灵验,话音未落,青莲已跪了下去。
那天的情景莺窑可是见过的,她虽然单纯但并非一个呆子。
在“春窑边”行走了十数日,莺窑耳闻了窑里浪荡的淫声和女人被男人糟蹋的绝叫,她十分明白:自己已经掉进窑缸里面了,想要出来,怕是难了!
老剪根那令她发晕的眼神以及与老鸨子的一问一对,让莺窑预感到大事不妙。她回到与歪嘴老头儿一墙之隔的屋里是越想越惊心,越想越恐惧,胸前那一对‘球子’也是吓得乱跳不已。思来想去,最后,莺窑决定:逃!
逃离这个‘破处卖瓜’之地。
来玩的时间久了,莺窑对狼窝春馆周边以及内部的环境十分熟悉,欲要逃脱出去,正路子有点儿难,非野路子不行。那时候的春窑,也分为三六九等。凡是名字冠以“院”、“馆”、“阁”的都是颇为气派的一、二等春窑之所;凡是以“室”、“班”、“楼”、“店”、“下处”命名的妓院,不值一提,很有些类似今日的路边野店。
狼窝春馆脂粉楼正面有二层楼的门面,晚间红色窑灯高挂,大门口脂粉招摇,可谓羞煞星晨;白日里,江湖之人你进我出,窑姐们为完成工作定额,使出浑身解数,搞得狼窝春馆大门前好不热闹。两个看守大门的“龟奴“(妓院平时养的马仔)平日里在正门监视进来出去的人。
莺窑思忖:那里肯定难以逃将出去。妈呀!赶紧吧,一旦被“破了处、掰了瓜儿”,我就全完了!
莺窑急忙中并没有乱了方寸,她稳住神儿,边想主意边收拾衣物。
活人岂能让尿给憋死,莺窑灵机一动,又有了主意。
“避开正门口的‘龟奴’,等夜深人静之时,顺着后院那一棵老槐树爬上院墙,折翻过去,不就可以逃将出去了。”
逃,逃出此窑院必有回家之路。
夜深人静,无月风清,万籁俱寂。折腾了一天大半夜的狼窝春馆,在夜幕中渐渐沉了下去。
夜色降临大半,莺窑在自己居住的小屋,心急似爪挠,好不容易熬到夜已中天,忙拿出早准备好的包袱转身打算出门,不料门被人从外边给锁上了。其实,老鸨子早就唤死鸡眼盯住她了,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妈的,是“死鸡眼”。
“他妈的,我说你就别瞎子点灯白费蜡了,门早就被我从外边给锁上了。你干妈说了,明天就有人要来“破瓜”了,妈的,你真是命好。从此,你啥活都不用干,在屋里好好养养精神等着快活吧!”
算来算去,还是晚了一步,这回完了!
一想到自己将“破瓜”,莺窑欲逃无门、欲哭无泪。不,不,不能等着让“老剪根”祸害,不成婊子但能弄块牌坊,就是死也要保住本小姐清白之身。死?对,死!这个字瞬间占据了莺窑的身心,遂决定给老鸨子留具尸体,让她人财两空。
第二天,莺窑没死。
原来,一夜想方设法寻死的莺窑,想来想去竟然睡了过去。天一放亮,于睡梦沉沉之中,便被破门而入的两个“龟奴”强行拖了出去,拎进脂粉楼,推进一间窑房里。
朝阳的晨光透过窑间的格子窗漫不经心地斜射进来,散了一地。“老剪根”锃亮的秃头晃入莺窑迷人的眼帘,随后,她便看见老剪根那搓衣板般褶皱松驰的驴脸和淫邪的眼神。
莺窑吓得浑身颤抖,惊恐地道:
“老剪根,你要干啥?”
老剪根一愣:“哎呀,你他妈的,你怎么知道我绰号的?”
莺窑知道他是江湖的绺子,懂得黑话。莺窑突生一策,想起教她的先生董不中就曾言过:紧要时,黑话能救人之性命,只不过……
不过什么?
她记得当时自己是曾问过先生的。
先生董不中喟然长叹:江风日下之时,难免会黑吃黑的!
黑话碰碰码,或许真的就能救我一命呢!念动至此,莺窑挺起精神,便道:
“蔓咋称呼?”
老剪根又是一愣,暗思忖:老子花一百两银子逛了一趟‘花果窑子’(妓院),尝个鲜儿,这“破瓜”还他妈的破在一‘熟脉子’(同道)上了。
“老子‘开花蔓’(姓范)。”
“哦,是范当家。当家的,听说你那件东西,不是被你自己用‘哑巴’(剪子)给‘咔嚓’了吗?怎么还能来我身上‘压花窑”(即强奸女人)。”
听了莺窑的话儿,“老剪根”两只猴子眼儿有些发直,他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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