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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有荷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唐小鱼是姐姐

    不顾众人的阻拦,嬴政轻轻一跃便绕开她们进了大郑殿。

    青天白日,郑芙却不在前殿,嬴政便往寝殿走去。

    还未见到人,便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嬴政不由得加快脚步。

    屏风后的床榻上,答赖花侍立一旁,郑芙躬身低头跪坐着,双手捧着白色手帕捂住自己的嘴,眉头轻皱,似有些痛苦的模样。

    看见嬴政,答赖花急忙跪地,大声说道:“拜见大王。”郑芙闻声,不着痕迹地将手帕卷起,放在嬴政看不到的一侧。

    “免礼。”

    答赖花起身后,悄然拿起郑芙的手绢纳入袖中,后退几步,俯首侍立。

    “阿政回来了。”郑芙浅笑。此刻她身着一袭素色中衣,身形愈发消瘦,脸上半分血色都没有,甚至连唇色都与肤色无异。

    嬴政的视线由郑芙转移到答赖花紧收的袖口,郑芙便说道:“大王可有将颍川郡尽数走了一遭?”

    答赖花表现得不甚自然,嬴政没有多说,转而坐到郑芙身侧,将她纳入怀中,“但凡韩地原有的城邑,寡人皆已去过。”

    “前线的事暂时了结,那大王便忙一忙我的事吧。”郑芙看了看答赖花,答赖花会意,与刚刚进来的容笠一起去将孩子抱了过来。

    郑芙撇撇嘴:“将近三个月了,旁人仍是小公子小公主的叫。”

    见她这幅模样,嬴政有些好笑:“怪寡人回来得太晚?”

    “哪儿敢呢?听说赵国大旱,大王本要趁势而上随军远征,当此时刻大王还能中途折返回了咸阳,可不就是为了我。”

    “真是酸涩。”嬴政俯首在她耳边低语,“你的线人隐藏得颇为隐秘。”

    郑芙耳根一红,抬手轻轻推搡:“别闹了,名字你到底想好了么?”

    “公主叫诗曼,至于公子么……”嬴政稍一思量,“胡亥。”

    “诗曼我倒是能理解,女儿家叫这样的名字,自是十分好听的。只是胡亥,又是何意?”郑芙不解。若说是亥时生子,倒是可以这么起,但“胡”一字是为何?

    嬴政眼底的促狭一闪而过。“当真要听?”

    “自然。”郑芙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上升到心头。

    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要使坏,便是有人要遭殃了。

    “韩灭之时,你为寡人生下最小的公子,那么起因自然是此事。”嬴政站起来,伸手捏了捏诗曼白嫩的脸蛋。

    “谁知道会不会是最小的公子。”郑芙小声嘟囔。

    嬴政佯装未闻,接着说道:“本来这韩国,寡人是想让阿恬去打的。”

    他的力道不大,然诗曼仍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小脸拧作一团,俨然有要哭的趋势,嬴政这才放开手,“可懂了?”

    郑芙听得云里雾里。

    韩国和蒙恬与“胡亥”二字,有何关联?

    从嬴政继位那年开始,蒙恬便常年在北境,年少时跟随主将抗击匈奴,还未及冠的年纪便能独领一军抵御胡人,实乃大秦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

    前些年蒙恬回咸阳,做了扶苏的武师,攻韩前夕,嬴政本要令他率军攻打韩国,然此刻匈奴大举来犯,边关告急,虽然别的将帅亦能抗击胡戎,但成效始终没有蒙恬亲自去的好。大秦正是要举兵东出的时候,必要尽力减少伤亡,所以嬴政不得已才让蒙恬返回北境。

    想到这些,郑芙如鲠在喉,好像明白了,但一时半刻又说不出。

    嬴政并不催促,饶有兴致地逗弄着极其好动的诗曼。

    诗曼被扰得心烦,终是再也忍不住,张着嘴大声啼哭起来,郑芙忽觉茅塞顿开,难以置信地说着:“胡人彘也!”这是嬴政在朝堂上说过的话。

    嬴政将啼哭的元曼从篮子里捞起来,熟练地抱在怀里轻摇,没有作声,算是默认。

    郑芙宛若遭到晴天霹雳。

    胡人彘也,亦可简述为胡彘。

    彘,即猪,亥时为猪。

    若直接起名叫胡彘,实在太过直白难听,所以叫胡亥,正好。

    “你是在同我玩笑么……”

    看着郑芙逐渐僵硬的表情,嬴政戏谑地勾了勾嘴角:“你说呢?”

    郑芙抬手捂脸,几乎要抓狂。

    果然不能对他的起名能力抱有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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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三军共伐
    【】(iishu),

    秦王政十七年初,幼子胡亥生,三月后,韩国灭亡,赵国大旱,辛胜率十万秦军北上攻赵,李牧率军死守宜安。

    秦军无法突破占领邯郸,于是转而东进,攻陷邯郸东面五十余座城邑,赵国兵力有限,饶是李牧亦只能最大限度守住邯郸及其西边和北边的城池,加上天灾,粮草匮乏,已然不能派兵夺回。

    魏缭虽然高傲自负,但在李牧面前并不放肆,心知一时半刻无法拿下邯郸,他便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进攻,于是辛胜把军报连同魏缭的奏章一齐传回咸阳。

    收到消息后,嬴政在地图上将这五十余座城池划为两块,分别立为雁门郡和云中郡,与此同时,冯劫亦挑选出合适人选前往上任郡守和其他职务的地方官吏,加上嬴政的文书一起发往韩国以北的区域。

    此战完结,除却守城必要配备的兵马外,其余士兵尽数调回秦国本土,魏缭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咸阳。

    因为战局改变,嬴政与魏缭的赌约只能作废,然为了褒奖他此次立下的大功,嬴政仍是把魏缭心心念念的兵书孤本给了他,同时赏赐他一向看不上的金银,无论如何,送入他的府邸便是了。辛胜也因为此战军功卓著,被越级封为八等公乘的爵位。

    魏缭刚一回来,便进咸阳宫见了嬴政,彼时郑芙不在,他又直接去了长安宫。

    “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便用之前为你饯行时的茶吧。”郑芙熟稔地拿起茶盏为他泡茶。

    魏缭自然地坐在一侧的席子上,看着阵阵热气冒出的茶盏,说道:“我都出去将近一年了,这寒山离雪怎的还没喝完?”

    郑芙泡好茶后,双手递给他答道:“大王向来只喜饮酒,不常喝茶,后宫的夫人们大都习惯自己母国的茶水,若是我自己,又总是想不起。倒是你今天来了,还能提醒我宫里有这好茶。”

    魏缭接过,闭着眼将脸凑近嗅了嗅,“我可是大秦的功臣,少君就没什么要表示的?”

    “如今你的门槛只怕是要被踏破了,还用得着我巴结你?”郑芙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若是和别人兴许还要客套两句,送些礼物表示表示,然而对于魏缭,她是半分都不会客气的。

    “那可不必,论功劳,还是你更大些。龙凤双生本就十分稀罕,生在君王之家更是千载难逢。天下人皆知此乃大吉之兆,日后大秦必定国运昌盛。”魏缭浅浅抿了一口茶,满足地说着,“所以啊,还是该我巴结你。”

    魏缭是谁?秦王麾下最为心高气傲之人。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么长一段吹捧赞美之辞,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莫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郑芙面带几分愁色,颇为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魏缭好不容易夸人几句,你反倒还不领情?”魏缭撇了撇嘴,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郑芙,“不成敬意。”

    因为生下诗曼和胡亥,这段时间经常有人来长安宫向郑芙道喜,同时会赠送些礼物,郑芙统统收下,事后列出清单,大都被她送入国库充公去了。

    就连嬴政赏赐的东西也不例外。他这个人吧,路子总是一成不变,不是珍品宝器,就是修建宫殿。

    郑芙接过魏缭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块水滴状的洁白玉石,合在一起刚好组成一个八卦的图案。

    “眼下战事吃紧,既然国尉说不成敬意,那我便充公了。”

    闻言,魏缭大为愤怒:“这可是我去青岩云梦百般周折才求来的,你竟然要拿去充公?”

    郑芙眯眼淡笑,而后取出两块玉佩分别戴在两个孩子的脖颈上。

    “这还差不多。”

    又与魏缭攀谈一阵,郑芙找了个由头将余下的寒山离雪悉数送给了他,等扶苏从书宫回来,魏缭便告辞离去。

    秦军从赵国战场撤离后并没有就此消停,转而调到魏国战场继续作战。在秦国多年进攻和魏国不断割地求和的情况下,现在的魏国领土已经不足原先魏安厘王在位时的五分之三。

    秦国的首要目标是赵国,所以这次攻打魏国,嬴政及朝臣们都没有打算增派兵马,只以五万人前去攻城,在稍加修养的同时攻取零星几座城池,以期为日后灭亡魏国打好基础。

    几月之间,郑芙的病情不断恶化,时常痛得难以行动,最危急的时候甚至会疼得昏过去。

    因为刚刚兼并韩国不久,加上新获得的赵国两郡,本就政务繁忙的嬴政愈发忙碌起来,一个月里不过来长安宫三四次,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在东明殿里看折子,或是召集臣子入宫议事。

    虽然嬴政早已说过,无论何时郑芙都可以去东明殿,但郑芙自知发病反复剧烈,实在不愿令他看见自己难受的样子。故而为了让他安心打理政事,郑芙几乎不会主动去东明殿。

    年关来临之际,秦国又攻下几十座魏国的城池,自此,秦国与魏国国都大梁的距离不过几十里。经过将近半年的休整及长久以来的商议,嬴政派出王翦、杨端和以及羌瘣兵分三路攻打赵国,

    如从前那样,王翦以蒙武为副将,率领上地士卒进军,王贲对嬴政一番软磨硬泡,终是做了杨端和的副将率河内士兵进发,羌瘣则与辛胜一道由井陉东部北伐。

    三军共伐,史无前例,赵国上下惶恐一片,危急时刻,赵王迁命李牧和副将司马尚率全国仅剩的十万兵马迎战。

    李牧自知两军兵力悬殊太大,不宜决一死战,故而下令让赵军扎营修筑堡垒固守漳水之畔。

    尽管秦军是赵军的两倍,但好在李牧灵活用兵以及计策沉稳,一时之间与两军不分高下。秦军以多却敌不过赵军之寡,相持一月无法推进,先前高昂的士气逐渐有些涣散。

    眼见再继续进攻必然是损耗兵马粮草,秦国攻赵乃经由曾经的韩赵交界,一应制度还未完全实现,粮草运送极其不便,完全不利持久之战。于是王翦当即下令三军先行后撤汇合,一经商议后休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回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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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收买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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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郑芙怀抱古琴走进东明殿。

    殿内那人身着黑色深衣,衣襟稍敞,腰带系得随意,深棕色长发如瀑倾泻,窗外的月光洒落在几缕不安分的发丝上,映出一道道银色光帘。若非他气势凌人,乍一看倒有些山中清修之人的气态。

    嬴政双手环于胸前仰视着窗外月色,听闻轻微脚步,并未转身,只稍微伸出一只手。

    郑芙将琴放在桌案旁边,接着将手递了过去,嬴政并未粗暴地捉住她的手腕,而是力道极轻地将她的手纳入掌中。

    “阿政在想什么?”

    嬴政将她拉到自己身前,习惯性地一只手支在她的一侧,“王翦的军报。”话罢,将摆在窗台上的竹简递给了她。

    郑芙接过打开细细查看,片刻后说道:“李牧真乃一代兵神,连王将军都无法攻破他的防线。想来这样的忠勇之士,绝不会背弃赵国转而投奔大秦。”

    “王翦谏言,既然无法收为己用,便行反间之计,让赵王与李牧离心。”嬴政道。

    既然要行离间之计,那必然与先前的布局密不可分了。郑芙说道:“如今赵国有春平君,倡太后那一关是过了,但听说赵王向来对相国郭开百依百顺。多年前我们去赵国已经收买了郭开,莫不是他这边出了岔子?”

    “郭开摇摆不定,唯有让他吃一颗定心丸,反间方成。”说到此处,嬴政稍稍皱眉,“不过寡人尚未有合适人选能入赵游说。”

    “若说与郭开熟识,朝中只有姚贾一人,不过当初姚贾弃赵入秦,似乎就是因为受了郭开排挤。但要派其他人去,郭开未必会相信秦国的诚意。”郑芙兀自思量一番,忽而灵机一动,轻笑道:“我想,有一个人能完成此事。”

    几天后,赵国邯郸,郭开府邸。

    小厮低着头,步履匆匆地将一人引入府内。郭开站在庭院里抬头赏着梅花。

    “郭相好兴致。”

    把人带到之后,小厮行完礼便离开了庭院。

    郭开转过身来,看到眼前意气风发的偏偏青年,轻轻摇摇头说道:“再好的兴致,也不如长安君这般好。大老远从封地来到我的府邸,有何贵干?”

    来人正是成蛟。赤黑色的衣衫俨然是秦国的风格,与赵国喜好鲜艳奢华完全不同。

    “你既是赵之相国,自然会知晓我此刻站在这里的目的。”

    郭开也不同他打哑谜,直言说道:“当年长安君叛离秦国降赵,先王赐封上饶和石城作为封地,本相还以为,长安君早已是我赵国人了。”

    “过去是秦人,现在是赵人,相国又怎知,我将来不会再变回秦人?处世不同,身份亦会随之不同。相国说是不是?”成蛟不紧不慢地说着,“关键在于,相国是想自己选择成为秦人,还是像韩人一样被迫成为秦人。”

    郭开淡笑:“当年秦国曾赠我银钱百万,我本以为这是秦王的心意,后来才知道这钱竟是从倡太后那里得来的。太后倒是替秦国在我这里做了个人情,秦王果然是好手段。”

    虽然语带几分讥讽,但郭开将这些陈年旧事拿出来说,便证明他还是有几分想弃赵投秦的心思,许是无法笃定嬴政的态度,这才多加试探。

    “郭相说错了。”成蛟说道,“当年秦国从倡太后那里拿得这百万银钱,乃是为相国与太后牵线搭桥之用,如今赵王对相国唯命是从,朝野上下无人能及。秦国从中未曾获利半分,多年前还派兵帮助相国支持赵王顺利继位,如此仁义,相国难道不愿领情?”

    成蛟自从来到赵国之后,一直守在自己的封地,多年间不曾来过邯郸,郭开对他的印象仅是局限于秦国叛徒。世人皆知秦王暴戾凶狠,成蛟做出侵犯王权的反叛之事,显然是犯下大罪,即便身为宗室能逃脱秦律处罚,但依照嬴政的心性又岂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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